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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第98章 献药

    蓝田洛南两县的疫情已经被平定的时候,宫里太后倒发起疟疾来了。且她这病症来势凶猛,太医院急忙学着桃华的法子用黄花蒿冷浸了汁液出来灌下,却如同水泼石上,毫无用处。

    “太后,太后在行宫的时候,是被蚊虫叮咬过。当时因承恩伯病重,太后烦闷,夜晚出外散步……”青玉跪在皇帝面前,浑身发抖。太后已经开始间歇性高热,且不时呕吐腹泻,甚至偶尔昏迷了。青玉实在想不明白,疟症根本没有传到京城,为什么独独太后得了?

    若是从前,皇帝也不明白。若说是被邪气所侵,为何贴身侍候的青玉无事?不过看了沈数的奏折之后,他已经想明白了——行宫比京城离蓝田和洛南县都近些,极其偶然地就有那么一只叮过疟症病人的蚊子飞去了行宫,偏偏就叮咬了太后。

    如果太后当时肯跟他一起回京城,或许现在还平安无事呢。

    “去看看行宫是否有人发疟。”皇帝沉着脸吩咐,“派人去蓝田,急宣蒋氏回京!”

    于是桃华这些天来提着的这口气才松了松,就被急召回了京城。去宣召的是皇上身边得用的小内侍,桃华在马车上向他询问了详细情况,不由得心里一凉——太后这病来势如此凶猛,恐怕是恶性的脑型疟疾。

    “太医院的人也制了那什么蒿子水,但太后喝了并不起效。”小内侍传达着皇帝的话,“皇上怕是他们制得不好,所以让蒋姑娘回京亲自制药。”

    桃华苦笑了一下。黄花蒿浸取液也并不难制,何况这些太医都是制药的好手,论起手上功夫比她还强得多,怎么可能制得不好。

    一路马车急颠,到了京城桃华已经被颠得七荤八素了,然而并没有时间让她休息,就被一乘快轿接进了寿仙宫。

    皇帝和皇后都在殿内等着。行宫已经传来消息,又有两个人发了疟疾,可见的确是疫情传了过去,皇帝已经派了人去处理,但太后这里的情况却是最紧急也是最糟糕的。

    “你快去制那个什么药来!”桃华才进门,皇后就尖声命令,“若治不好太后,本宫就治你蒋家的罪!”

    “你住口!”皇帝表情阴沉,“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耍你的皇后威风!若是当日你能劝母后回宫,又何至于此!”

    “母后素来有主意,我怎能劝得动……”皇后不服气地就要争辩,皇帝却不再理她,转头看着桃华,“你去看看,他们制的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御药房里堆了一大堆黄花蒿,桃华亲手制了一碗药来给太后灌下去,然而一个时辰之后太后又发起高热,药仍旧未曾起效。

    “情况如何?“皇帝紧拧着眉头问。

    于阁老夫人也来了,带着儿媳和几个侄媳,都在殿内盯着桃华等她的答案。

    桃华摇了摇头:“黄花蒿水对太后的病不起作用。太后此症是疟症中最凶险的,又是被叮咬数日后才发现……”疟原虫已经大量繁殖起来了。

    皇后怔了怔,尖声叫起来:“你,你是不是未曾尽力?为什么这药在外头管用,到宫里却不管用了!”她虽然有时觉得太后掣肘,但平日里又时常向太后讨主意,此刻想到人可能要没了,便如同失了主心骨一般,心里都乱了起来。

    “若是太后娘娘刚被蚊虫叮咬之时便服药,此病自然也能治。皇后娘娘若疑心民女不尽力,为太后安康计,不如请更有经验的太医前来诊治。”桃华烦死了皇后这种病人家属,硬邦邦地顶了回去,心里却在思索。现在看来青蒿素是完全不管用了,那只能换药。中医治疟疾其实不如西医好,问题是她现在手里没有西药。

    哦不!桃华猛然想了起来,她还有一样药的——金鸡纳树皮,奎宁!

    皇后的尖叫引起殿内于家女眷们一阵低低的骚动。她们当然也都盼着太后平安,可是皇后这些话说得实在是无理。药是一样的药,前头别的太医制的药,太后喝了还不是一样不起效?说这蒋氏不尽力,着实没道理。

    不过都是于家人,总是要力挺皇后的,于阁老夫人先干咳了一声道:“蒋院判,你即得皇上赐了官职,自是该尽力的。”

    桃华懒得跟她们多说,只转向皇帝:“皇上,民女曾从西洋得了一种药来,亦是专治疟疾的,只是不知此时再给太后服下,是否来得及……”话可得说在前头,别等金鸡纳树皮用了也没效果,皇后再给她扣顶大帽子。

    “是什么药?”皇帝眼睛一亮,“不管怎样,先用了再说。”太后现在的情况是群医束手,自然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桃华立刻道:“是家父在广州从西洋商人手中收来的,请皇上立刻遣人去民女家中取来。”

    自有小内侍飞一般出去安排,没半个时辰便送了过来。皇后看着那包黑糊糊的粉末,脸色又不好看了:“这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先服一剂给我看看。”

    桃华抬头看了她一眼:“皇后娘娘,药虽能医病,却也不是随便吃的,无病之人岂能胡乱用药。此药娘娘若是实在信不过,那便还是用旧药吧。”

    “你住口吧!”皇帝沉着脸狠狠盯了皇后一眼,“只会添乱。若是不能安静些,就回你的凤仪宫去!”旧药如果管用,还用把桃华急召回来吗?

    此刻于家女眷都在,皇帝这样责备皇后,真是半点脸面也不给皇后留,偏偏他又说得有道理,便是于阁老夫人都不敢反驳,只得勉强陪笑道:“娘娘也是怕此药有毒,服了会伤到太后娘娘……”

    她说着,忽然灵光一闪,道:“不是还有两人与太后一样得了疟病吗?不如将这药给他们先服。”

    皇后眼睛一亮:“好好好,这主意好!”她是真觉得这药看起来古怪,又说是从西洋来的,万一太后吃了不好可怎么办?

    行宫如今已被封闭,皇帝派了人在那里灭蚊杀虫。而那得病的两人被接到惠民药局医治,说是在京城之内,其实还在宫外,若是等送过药让他们吃了,看着没事再回来给太后服药,恐怕黄瓜菜都凉了。

    桃华不想背这锅,转头对皇帝道:“皇上,太后娘娘的病情已经拖延了时日,若再延迟下去,民女不敢医治。”现在就已经危急万分了。

    皇帝想了一想,果断道:“立刻给太后服药。”

    皇后无话可说。早有宫人端了温水来,桃华便取出一点粉末用温水冲了一下,令人给太后灌了下去。这一包药治三五个人是足够的,桃华便取出一半来道:“这些给那二人服用吧。”

    于阁老夫人忍不住道:“给了这许多,剩下的太后娘娘可够用?”

    “方才不是阁老夫人说要给那两人先医治吗?”桃华故做惊讶,“我还以为阁老夫人知道这药要用多少呢。”横也是你竖也是你,什么都不懂还要在旁边指手画脚,你能干你来啊。

    皇帝扫了一眼于阁老夫人,立起身来:“治疟之事,一切听你的安排,闲人不得干预!”

    于阁老夫人脸胀得通红,皇帝说的闲人,显然是指她和皇后了。她自做了阁老夫人之后,虽然因是继室总觉得于阁老待她不够尊重,但若到了外头却是人人都要巴结,就算皇帝也是客客气气的,还没有哪一次如此难堪过。偏偏太后病重,皇帝忧心,就算此刻说得重了,她也只有忍气听着的份儿。

    太后病情危重,桃华自然要留在寿仙宫日夜诊治。因她还没有带丫鬟入宫的资格,皇帝特地指了个小宫人给她,并在寿仙宫偏殿安置了一个房间,以便就近照顾太后。

    太后这一病,后宫嫔妃都要轮流侍疾,皇后更是一日都少不了,因此也安置在寿仙宫偏殿内。她已经守了好几日,的确是十分疲倦,天色一黑便回偏殿去休息,留下几个嫔妃和桃华一起在太后身边守夜。

    今日是袁淑妃带了蒋婕妤与吴才人一班当值。桃华给太后服了晚上的药,又诊了一回脉,觉得似乎略微好了一些,转头便吩咐宫人去做些汤粥来给太后喂食。太后现在虽然昏昏沉沉不愿进食,但现在既然没有静脉滴注,就只能从饮食上提供营养,不想吃也要吃的。

    做着这些事的时候,她总觉得袁淑妃在旁边偷偷地看她。若说此刻殿中众人都要听她指挥,注目于她也是正常,但袁淑妃这种偷偷摸摸的打量,却让人总觉得不大舒服。

    “淑妃娘娘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桃华安排了人下去,便转向这位据说是宠冠六宫的妃子。

    要说这君王的宠爱确实难以捉摸。在桃华看来,袁淑妃根本算不得容貌上佳,只是生了一对儿水杏大眼,流盼之间有几分妩媚。但她据说小产过两次,年纪又已经将近三十,腰身已经不复纤细,脸色也有些晦黯,虽不似蒋梅华小产之后那般生满了黄褐斑,但也不是年轻嫔妃那样肌肤莹白,从里到外地透出娇嫩来了。

    要不怎么有诗说“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呢,别说女人心海底针,就是男人心也一样是海底针。桃华心里感慨着,又觉得有点疑惑。按说袁淑妃这样得宠,怎么看起来总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说脸色,就说两眉之间那几道细细的川字纹,显然是时时皱眉所致。难道说是因为两次都未能保住孩子,所以伤心抑郁所致?

    “不,不,本宫并没有什么要说的。”桃华这样直白地一问,袁淑妃倒好似有些慌张似的,连忙摇手道,“本宫只是觉得蒋姑娘年纪这样轻,却有这样好医术,又虑得这样周到,真是不易呢。”

    吴才人在一旁低眉垂眼地坐着,手指却将轻纱帕子搅了个稀烂。自从她在猎苑给皇帝研过那次墨之后,皇后对她的态度就急转直下,便是太后病重,都没妨着她给吴才人脸色看。

    吴才人原知道皇后是善妒的,她也正是利用了皇后的妒才升至才人,却没想到皇后这妒并不分个敌友,即使她处处遵照皇后的意思,甚至不惜去代皇后出头做些蠢事,皇后仍旧不许她接近皇帝。

    这可真教一向精明的吴才人为难了。若是近了皇帝,难免要被皇后磋磨,前头那些小产的妃嫔们就是榜样。可若是只讨好皇后,皇后却给不了她一个孩子,将来皇帝若是大行,无出的妃嫔只能青灯古佛过一辈子,前程又在哪里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吴才人对桃华是绝对的没有好感。这很难说是什么原因,因为桃华于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利害冲突,然而吴才人就是不喜欢。或许是因为桃华看起来总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将自己的前途牢牢握在手中,而不必如她一般要在一群女子中去拼杀,只为了那一点渺茫的希望……

    袁淑妃似乎很有跟桃华说话的兴致,待太后用了一碗汤又沉沉睡去之后,她便又旧话重提:“蒋姑娘及笄了吗?”

    “还没有。”寝殿里气氛压抑,桃华倒也不反感跟人说说话,不过想到之前袁淑妃那种含意不明的偷偷打量,她还是抱着几分戒心的,“要到明年才及笄。”

    “哦——本宫还以为蒋姑娘已经及笄了呢。蒋姑娘个子高,倒不大像南边人。不知可说亲事了没有?”

    一提亲事桃华就很警惕:“此事自有家父做主,不是我能问的。”

    袁淑妃碰了一个软钉子,略有些尴尬地笑了一笑,不再说话了。倒是蒋梅华借着桃华去解手的机会也跟了出来,在廊下拉住了桃华:“三妹妹,这药究竟管不管用?”

    “不知道。”桃华现在根本不愿意跟她说话,“西洋来的药,头一回用。”

    蒋梅华大吃一惊:“你都不曾给人试过,就敢用在太后身上?”

    桃华讥讽地看看她:“婕妤娘娘对太后如此忠心,不如去得个疟疾,然后先替太后试试这药?”

    蒋梅华胀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三妹妹,我是为了你好!这药万一不顶用,你也看见皇后的样子了——你我总是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

    桃华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可不敢跟婕妤娘娘说什么姐妹。娘娘放心,若是治不好太后的病,皇上自有处置,并不会连累到婕妤娘娘。若是能治好太后的病,婕妤也有侍疾的功劳,皇上也是心里清楚的。”

    这意思等于是在说:谁跟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是你我是我,我不连累你,你也别指望着沾我的光!

    蒋梅华的脸阵青阵红,原本的理智都被冲垮了,一句本来打算深埋心底的话冲口而出:“三妹妹,你以为生得有些像夏皇子妃,皇上就能护着你吗?”

    “什么?”桃华已经准备走了,忽然听见这句话,立刻停下了脚步,“你说我像谁?”

    蒋梅华冷笑道:“别装模作样了,我不信你不知道!原先我还真当你是个好的,摆出一副不愿意进宫的模样,还要我想方设法去请你!原来知道自己生得像了夏氏,也就是这副模样了!为了讨好皇上,竟然连疫区那种地方都敢去。你以为这样就能模仿夏氏了?我呸,别做梦了!”

    她此次并没有资格随驾去南苑,因此得到的消息也是有些失真的。

    这也是宫里人有意遮掩,总不好说皇帝居心叵测,借机将安郡王逼到疫区去——虽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只说安郡王是自行请缨去治疫的,连带着,桃华也成了毛遂自荐了。

    因此消息传到蒋梅华这里,就疑心桃华是为了出风头,不但自己去了疫区,还支使着蒋家人替她出力。

    夏氏的事儿,蒋梅华刚进宫颇受太后照顾的时候,还是听到过的。只做了两年的长皇子妃,等到夫君要登基,她偏死了,可见没这个福气。据说夏氏性情宽仁,每年冬日要施粥,夏日要施药,最是爱护百姓的。

    桃华生得像夏氏这件事,蒋梅华初时是不知道的,毕竟她又没有见过夏氏,还是沉香偶然听到皇后宫里的宫人议论,这才回来告诉了她——皇后的凤仪宫管理不如寿仙宫严格,消息传出来的也多。

    如此两厢对照,蒋梅华顿时觉得宫里的传言很有几分道理——桃华,这是想进宫了,而且还不是如她当初所安排的那样,做个低位的嫔妃,依附着她这个堂姐。桃华是想借着夏氏的东风,一举谋得高位!

    治疫成功,桃华人虽没回来,宫里却都传着皇帝要封赏蒋锡了。若是桃华有了出身,再挟治疫之功,或许九嫔都有希望。蒋梅华满怀嫉妒,但想到她的前程,也只得打着来讨好的主意。谁知道这个堂妹油盐不进,竟是要划清界限的意思,于是一时按捺不住火气,便将什么话都倒了出来。

    “当初若不是我召你进宫,你如何见得到皇上,又如何能让皇上知道你有医术?如今——”

    蒋梅华还没说完,桃华就扭头走了。看蒋梅华这颠狂样儿,也不会好好回答她的问题了,她不如另外找人去打听夏氏的事呢。

    桃华回了寝殿,半晌才见蒋梅华走了进来,脸上又恢复了平素那冷淡的神色,倒完全不是刚才的模样了。

    这一夜过得十分漫长,到了清晨时分,太后又发起热来。桃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又取出一份药,正要喂太后服下,就听外头乱哄哄的。恰好皇后也起了身,闻声便烦躁地道:“谁在外头喧哗,拖下去打死!”

    她身边的宫人连忙出去,只是很快就白着脸回来了:“娘娘,方才惠民药局的人来说,那两个人服了那什么金鸡的药,有一个今早——今早小解都是黑的!眼看着就不行了!”

    这下子寝殿内全都乱了,吴才人最先反应过来,尖声道:“蒋氏,你拿了什么药来给太后用?”

    桃华站在太后床边,手里拿着已经调好的药,眉头也皱了起来。尿变成黑色,这是黑尿热。这是恶性间日疟引起的并发症,会破坏红血球,严重的会导致肾衰竭。

    “之前没有用这药的时候,病人可排过黑尿?”

    宫人哪里知道,她不过是传个消息罢了。桃华眉头紧皱道:“把送消息的人叫进来,问问他病人是几时排出黑尿的!”

    黑尿热可能是疟疾引起的,也可能是服用奎宁引起的,如果是后者,那么就要停服奎宁,否则若是引起肾脏机能衰退,这里可没有洗肾机,那就是必死无疑。

    皇后可不管这尿几时排的,指着桃华就叫起来:“蒋氏谋害太后,快给本宫拿下!”

    两个宫人立刻就上前去,可桃华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弱女,一闪身就躲了开去,大声道:“我奉皇上旨意为太后诊病,若谁耽搁了太后的病情,该当何罪!”

    这两个宫人都是皇后的死忠,虽然听了这话,仍旧逼上前来。桃华一手还端着调好的药汤,另一手捞起旁边几案上一个花瓶,朝着最前头的宫女迎头就砸了下去。

    只听一声大响,那宫人被砸得头破血流,花瓶碎片飞了一地,桃华手执剩下的花瓶颈,用锋利的茬口对着另一个宫人,冷冷道:“你是想尝尝喉咙被割开的滋味吗?”这个时候,她可不能落到皇后手里,怎么也得撑到皇帝闻讯过来才行。

    那没受伤的宫人力气颇大,但却有些晕血,一见同伴鲜血披面如同鬼怪的模样,竟自吓得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连桃华的威胁都未听见。

    不过她没听见,其余人却听见了,有几个还想上前的就都缩住了脚。谁也没想到这蒋家姑娘竟敢动手伤人,眼看两人都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了,谁不惜命?任由皇后怒气冲天,宫人们也就是做个样子,并不敢真往上凑。

    皇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声叫着要太监们进来。蒋梅华脸已经白得如纸一般,颤声道:“桃华,你别糊涂,快把手里东西放下,求皇后娘娘饶你一命!”

    桃华理都不理她,也提高了嗓门大声喊道:“太后的病情再耽搁下去,一旦不治你们这些伺候的人人都难逃皇上处罚!还不快去请皇上过来,难道都想死吗?”

    这话说得不错,太后若是死了,身边人都要倒霉,众人正在犹豫,皇帝指给桃华的那个小宫人已经一溜烟跑去请皇帝了。恰好皇帝上朝之前正要先来看看太后,半路上遇人报信,立刻就令步辇加速,没半刻就进了寿仙宫,只听里头乱七八糟地叫喊,当即一步进去,怒声道:“都给朕安静些!”

    ☆、第99章奏对

    皇帝一声断喝,殿内顿静,只有皇后见了皇帝便扑过去:“皇上,蒋氏这个贱婢,她拿来的是毒药!”立命来传信的人过来,将黑尿之事说了。

    皇帝眉头也不由得皱起来,看向桃华道:“这是怎么回事?”

    桃华放下手里的花瓶,将情况简单解释了一下:“……太后并未出现此等情况,奎宁还是要用,若是不用,便再无药可治了。惠民药局那名病人,也需知道究竟是何时出现黑尿的。民女想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