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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确实,程处默跟崔铭是表亲。小程也怪不好意思,他黝黑的脸上透出一丝红晕,听得老师吩咐后开始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说完又强调道:“我爹虽然有点不着调,但是他有件事情却没做错,崔李联姻太过危险。若真有圣上要收拾李家的那一日,崔家必然会放弃你,再严重点整个宗族实力削弱。故此,你与李娘子婚事不成,却怪不到旁人身上。”

    房遗爱接话道:“师兄们本不同意做这样的事情,是我想着表姐亲事艰难,一直求他们的。此事从头到尾,我的表姐全然不知情,错在我一人。”

    “我为师未看顾好弟子,此次给郎君添麻烦,多有抱歉。若郎君今后有何事情需帮忙,可到南山寻我。只要不违背原则,我可以出手一次。”王珏说完,居然对崔铭拜大礼。弟子们见后,连忙也跟着大拜。

    崔铭先被王珏的举动震了一下,见李承乾也要跟着拜,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去。若让人知道太子并不因己错而拜他,以后肯定不用混了。王珏起身带着弟子们离去,并未再与呆愣站在那的崔铭多言。

    因为此次事情,崔铭也许会被家族冷待。有了王珏的一个承诺,对崔家来说绝对算不小的惊喜。若崔铭够聪慧,兴许能以此为筹码,得到比之前更好的待遇,如此也算把弟子们给他造成的困扰抹去了。

    瞧着他们从书房走出来,早有等待着的崔氏郎君第一时间往书房跑,就为确认一下他们兄弟的生命安全。王珏与弟子们很默契地假装没看到那几个嗷嗷跑的身影,跟崔家人道别后纷纷舒出一口气离开崔府。

    房遗爱今日全程都红着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师竟会给崔铭拜大礼,“老师,都是弟子的错,竟让老师为了我如此……”

    程处默心里也不是滋味,“若不是我爹张罗着叫人看热闹,使得很多人家可能猜到其中有猫腻,咱们也不用给人拜大礼。我虽对不住他,到底提醒他李家之事了。不然他倒是抱得美人归,往后还不定要遭遇什么呢。”

    王珏闻言皱眉道:“你娘出自崔氏,你报个信全当应该,咱们做错了来道歉更是应该。”当然,如果事情被有心利用传到坊间,有今日的大拜道歉在前,也不怕仇人挑事。至于崔铭,那个承诺自然永远都有效。

    仍然在书房站立不动的崔铭,内心非常复杂。愤恨肯定还是有,然而想想程处默的话,又遗憾他与那李娘子是注定无缘了。再有以太子和王县伯的身份特意来道歉拜大礼,他又觉得连气愤都变得无力起来。最后想到听他据婚跑开的卢娘子,内心又有歉意生出。

    再说百家派师徒的下个行程,又是一个还债之地,常何府上。徒弟欠人情老师还,王珏就是去常何府上送好处的。至于那好处可没有现货,得到常府再现制。

    马周带路,一行人又叩响了常府大门。王珏今日是经历了一整天尴尬,那常府管家看到李承乾一顿揉眼睛,听得她的名讳后又见鬼似的嗷嗷往府内跑。

    “咳,常管家自小陪伴常将军长大,衷心可嘉只是脑子有点……”马周说不下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常何跟小旋风管家一路小跑过来,见到李承乾赶紧规矩拜礼,然后转而对王珏说道:“不知王县伯来访,未曾远迎。大家快快里面请,老夫府上非常简陋,还请见谅。”说完,墨迹半天才让开道,带着客人入内。

    一个将军府上能有多简陋,所有人都想着是谦虚话。又有马周在此地住过,房遗爱也来过一次,有啥不能进滴,还能是施工现场或凶案现场吗,吓唬人呢。

    “你别跑,看我逮到你小子,不给你剥层皮的!”

    “别没大没小,我可比你大着呢。别光耍嘴皮子,咱们手上见真章!”

    还未走进内院,先听到俩大汉吼声,众人瞬间觉得情况不妙。有他们在的地方,可不就跟施工现场差不多嘛。他们的内心还有点小愤怒,程咬金居然还有闲心在外面玩,为什么罪魁祸首反而一点事儿也没有。包括程处默在内,大家瞬间心理不平衡了。

    与程咬金一起叫嚷的不是旁人,正是许久未见的秦琼,他病情痊愈至今,没事就找人干架,大家早已习惯。只是让人惊讶的则是,院内不止有俩瓦岗汉子,连甚少出门的李靖也在。

    早前说过,李靖是太子。党,李承乾对他也是十分敬重,大唐活军神呐。程咬金的动作表情变化十分有趣,刚才还嚣张着嗷嗷叫的人,见到百家派众人进院后,一下子躲秦琼身后去了。把程处默羞得呀,就他爹那身板,往哪躲能躲住?!

    秦琼见到王珏很开怀,由于对方守孝的原因,他已经许久未去南山玩了。人家的问候方式也非常有趣,“王县伯安好,咱们过两招?”

    得,这位一开口就是打。王珏已折腾两处,本想做完事情后赶紧离开,然而人家府上有客人,这就不好操作了。毕竟是给常何好处,若别人看到出自她之手,今日算是要白走一趟了。

    李靖不常露面,不代表他不知道这城中的风吹草动。关于常何府上的客卿被房遗爱收为记名弟子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再看跟常何无交情的王珏亲自上门,人家因何而来就不言而喻了。李靖虽知道他们三个无关人士不便在此,但他现在的想法与程秦二人一样,咱好奇着呢,就是不走。

    王珏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前几日遗爱到常将军府上做客,瞧着您对受伤马匹脚掌损伤的不舍,回来问我有何方法可解决。都亏有常将军的事情提醒,我才想到一法。”

    也没啥可废话的,说得好听不如手上本事过硬。王珏在常何的带领下,来到他们家演武场内的小作坊,开始咣咣打铁。她要做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战场必备之物-马蹄铁。

    眼看着要到突厥战争,此物也是时候制造出来了。至于为何先前不造出来给将士用,全因此法主要在于创新,完全没有技术含量,故此很容易被敌人学去。突厥马本就强壮,若在战前让他们装备上马蹄铁,那简直跟开挂一样了。

    现场很安静,只有锤子接触铁片的敲打声。程咬金急坏了,但是怕打扰到王珏,到底不敢突然吱声。他急是因为,看了半天都没弄明白王珏弄的是什么玩应。

    由于太过疲惫兼之心情不佳,王珏也没卖关子,做好马蹄铁后直接拿着刀冲马去了。吓得常何以为王珏要砍了他的那马,飕飕跑马前面张开双臂,不让大家接近马。

    王珏无奈翻白眼,“我并非要对马儿不利,常将军且看着就知道了。”

    由于是头次弄,王珏也是摸索着进行,故此动作有些慢。本就如此,还有人来添乱。一群小脑瓜伸过来,瞪着眼睛看她的动作。大家都是聪明人,待王珏弄完第一个,他们集体发出一个长长的哦声。其后便是期待与疑惑,也不知能不能成。

    待那被王珏的烂技术残害的马儿,不再做用蹄子摩地等动作时,王珏冲着常何说道:“此为将军的爱马,还是您来试试吧。”

    常何假装看不到程咬金眼巴巴地注视,他一个翻身上了马,先试探着让马走几步,然后再试着从慢跑开始往上加速。看着马儿从对脚下新鞋的不适应,到顺畅奔跑起来,大家皆是击掌叫好。

    李靖转身对王珏说道:“多谢王县伯的好法子,咱们大唐往后能少损失些马匹了。”没等王珏出言提醒,李靖继续说:“可惜不能现在就拿出来用,想必王县伯心中知道原因。”

    王珏颔首,“我与将军的想法相同,最好还是在未来对突厥战上来个出其不意。”

    待常何停下后,众人又到堂屋小坐了一会儿,也算是待客了。瞧着几个将军早就坐不住,还在堂屋内强忍着陪他们说话,王珏轻笑道:“快宵禁了,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哪有不同意的,四人随着百家派师徒一起出门,瞧他们行进的路线,指定是要去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0章

    关于四位武将进宫后的情况,王珏实在是不愿意想象。原因很简单,只要稍一想,李世民那张惹人厌的嘿嘿脸就会不自觉进入脑中。

    据婚事件后的几个月,弟子们都变得沉默很多,房遗爱更是许久不曾下山,整日用功学着玄学知识。由于王芳和王思维的辈分,王家人并不用为他们守很久孝。是的,历时一年多,王珏终于出孝了。

    对于这一天,无论是南山村民还是随园书生们,都期待已久。甚至有人特意为此记录日子,成天掰着手指头算。王家人不时常在村里溜达,村民们总觉得少了主心骨。随园书生们更是期待着王珏每月的百家讲坛,又有因科举改革之事新来随园的人,他们都对传说中的王县伯充满好奇。

    都说时间是治疗伤痛的良药,王李氏虽依然不见开怀,却不似之前那样经常半夜偷偷哭泣了。王宝金和王刘氏夫妇也在王珏的开导下敞开心怀,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皂品作坊的事情,就怕因为守孝没继续帮忙,使得李世民不给爵位。

    这不,出孝当日,王宝金夫妇第一时间就去作坊上干活了。他们并非空手去,而是带着百家派师徒新想出来的皂品样式。王李氏也在王珏的劝说下去随园,希望那些充满干劲儿的书生们能让她的心情有所缓解吧。

    李晋江下午依然跟着学习武艺,只是上午时若不写作,多半时间都在文学社办公。经过几个月的发展与摸索,文学社和文学报都有了十足发展。弟子们自据婚事件后都紧绷着神经,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似房遗爱这种惹祸小能手,他已经不敢去坊间瞎逛游了,生怕什么时候又做出坏事来。

    对弟子们来说,晋江文学社倒是个休闲的好去处。首先它就在山下,其次帮忙查看信件的同时,可以读到很多有趣故事,或者看到某些奇葩信件。

    王珏出孝当天,给弟子们放了三天假。她需要到县里拜访虞世南和孔颖达,另外广发请帖邀大家来参加房遗爱的收徒礼。墨家那也要带些礼物过去拜访,友谊是需要双方一起来维护的。

    得到假期,一直在接受大强度武力训练的弟子们,第一时间跑到李晋江的文学社‘帮忙’。就连平日较忙的李承乾,也特意空出时间来跟着凑热闹。

    瞧瞧,咱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李晋江这里又有乐子了。李晋江有两个别具风格的追求者,外加一个阴魂不散的黑子,这次三个人竟赶到一起来信了。把百家派弟子给乐得呀,今天的消遣可不用愁了。

    这次读信的人是武照,房遗爱正忙着找出这三人以前的信件,给他的大弟子普及‘基础知识’。

    “李郎君,展信安好。听闻王县伯近日出孝,我爹爹必将择日上门提亲,期待与你相会的一天。”

    这封信的内容很短,来信者正是那个很受几个财迷喜欢的娘子。武照读完信后,兴奋地说道:“太好了,若亲事谈成,我便可与姐姐当面畅聊。”

    刚将过往信件交给马周的房遗爱,目光贼亮地附和道:“姐姐的爹爹上门来提亲,必然会带来更多礼物吧?”

    李晋江听着师兄们三言两语地说着话,竟一句话也插不上嘴。他也只能一个人坐在那里,内心开始狂吐槽。你说老师也没亏待他们,便是他这种家境称得上贫寒的,都在老师的各种资助下有了丰厚身家。为啥他们还那么热衷与嫁妆和媳妇本,这是打算攒多少才肯罢休呀?

    除了攒钱积物的两个,那些纯看热闹的也很让人心塞。李晋江已经猜透一个真相,师兄们拿他和他的文学社当日常消遣了。还说来帮他的,啊呸!都怪自己当初很傻很天真,居然为了他们的主动帮忙而感动……

    没人理会李晋江,大家都催促着武照赶紧念下一封。武照拆开另一个小娘子的来信,“李郎君,展信安好。听闻王县伯近日出孝,我爹爹必将择日上门提亲,期待与你相会的一天。”信的内容竟与前个一模一样,只是这封信内附带着**小说投稿。

    程处默最先做出反应,他拍案狂笑道:“李师兄,这下可热闹了!两个瞧上你的小娘子竟都要家人来说亲,这要是两家人遇到一起,不得打起来呀?”

    武照时刻不忘帮喜欢送礼那位说好话,“我就喜欢那个姐姐,她最是懂礼。”

    得,重点还在‘礼’字上。众人就着两位娘子欲提起的话题,做出无数可能发生的情景猜想。什么两家人居然一起到南山,而后发现目的相同,并且两家是死对头。还没提亲呢,先在山脚下打一场,必然要满身挂彩分出个胜负来。

    什么事情到他们嘴里都没好,又有血腥凶残的周齐参与讨论,结果必然要往惨烈的方向发展。马周在一旁掩面偷笑,虽然早已融入到师叔们的群体中。然而,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这些人的作风,之后他们就会重新刷掉马周的三观。

    再看那个黑粉的来信,“我观晋江文学报,其上内容完全是胡编乱扯,白白浪费了我的银钱。若李郎君没有才能,何不退位让贤?百姓们的银钱来得不易,你却用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哄骗他们,你的心里没有不安吗?”往后省略几千字,这封信如往常一样,是一篇骂文。

    王思源貌似很客观地评价道:“此人逻辑性不错。”

    李晋江:“……”这个黑粉一直跟随着他,便是托人送信的麻烦,也挡不住他喷人的**。

    与此同时,有一个人家人虽不多,却比晋江文学社还热闹。没办法,主要是事件的主角太能闹,再加上这炎热的日头照着,尤其对胖人来说,真是热、闹啊!

    长孙无忌擦擦头上的汗,气哼哼地说道:“你少给我编瞎话,我还能不了解自己的闺女?还自缢、绝食,她自小身上割个小口都能叫唤一个月,那饭更是每日得吃四顿。你居然敢如此骗老夫,小心家法伺候你!”

    长孙冲丝毫不畏惧长孙无忌的凶脸,他一脸不平地说道:“李郎君怎么了,他如今也有些家财,还经营着自己的文学社,其才名更是传满大唐,爹爹凭什么瞧不起人家?若是因为爵位,太子殿下可是说了,由于法场剿匪的时候王县伯还没出孝,不好亲自去找圣上理论。这下您且看着吧,王县伯只要忙过这几日,必然会进宫跟圣上讨说法!”

    长孙无忌听了儿子的话,思维竟转到王珏欲进宫给圣上为难的事情上了。要说啥感受,那只有激动和兴奋,圣上的热闹不看白不看。别瞧着咱是他大舅哥,冲他后宫那么多人,咱就乐得他成日不得安宁。

    见老爹陷入自我思维中,长孙冲涨红着脸拍案道:“爹爹您倒是给个话呀,妹妹今早就没吃东西,我怕她饿坏了!”

    做兄长的友爱妹妹,长孙无忌对此很欣慰,如果那个被友爱者不是过于体胖的话,他想他会更欣慰的。此事要从昨晚说起,他从衙门回来后,发现小兄妹俩竟齐齐等在他的书房门口。这样的情况不多见,想来两个孩子必有要事同他说。

    只是让长孙无忌没想到的是,那要事对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曾经他对自己的一双儿女非常欣慰,小兄妹俩自小就亲近,难得的是两人爱好志趣也相同,完全不用担忧他们因日后婚配各自疏远。然而,现在最让他心塞的就是这志趣相投。

    长孙冲是李晋江的忠实读者,其妹在她哥的推荐下开始阅读李晋江的话本,阅后自然是惊为天人并沉迷其中。话说,有一日长孙萌正在去友人家的路上,赶巧那日是贞观一年,王县伯带弟子们上演街头时装秀的日子。

    听着围观百姓的讨论,她才知道自己喜爱的作者竟长得如此俊俏。那日李晋江身骑白马,穿着王珏特意设计的羽毛型羽绒大衣,长孙萌自看到他便惊为天人,从此眼里再容不下其他郎君。

    原本只想将这暗恋之情藏于心中,李晋江虽为王县伯弟子,但由于他至今仍无官无爵,他们注定无缘在一起。然而,在好闺蜜的分析下,她又重新燃起希望来。

    先说说那好闺蜜,此人正是黄文的未婚妻李大娘子。关于她与黄文私相授受之事,也豁出去为开导姐妹给讲出来了。据李大娘子分析,便是李晋江日后不为官,王县伯至少也会给他弄个爵位,不然日后见到当官的师兄们,难道要给拜大礼吗?

    长孙萌听后深以为然,综合王县伯的本事来考虑,她若想给弟子弄个无封地的爵位,那简直是太轻松了。长孙萌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这个很强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听得李大娘子的故事,又分析出爹爹绝不会想让李郎君做他女婿的事实,她决定效仿李大娘子行事。

    然而,人家李大娘子跟黄文是两情相悦,她连李晋江的影都见不着,这可怎么整。灵机一动之下决定写告白信,重点不在于让李晋江回应她,而是用来给自己当筹码的。

    果然,听到长孙萌说看上李晋江了,长孙无忌惊得心脏差点没脱落。而后咣咣一顿拍案,义正言辞地让她死了那条心,便是同来做说客的长孙冲也挨了好顿喷。

    就在这样的时候,长孙萌使出了秦琼的成名技-杀手锏。她将自己写信的事情以及信的内容娓娓道来,不说长孙无忌差点气晕过去,连长孙冲都张大嘴巴呆愣了。

    便是这样的威胁,长孙无忌也不怕。那信件虽为闺女的笔迹,然而他跟王珏是啥关系,跟太子又是啥关系,若想拿回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结果长孙萌竟真的绝食起来,恨得长孙无忌牙痒痒,直说把这唯一的闺女给娇惯坏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竟用绝食威胁起人来。

    到底是心疼闺女,听说长孙萌饿得直挠墙仍不肯吃饭,长孙无忌的内心开始动摇了。其实吧,长孙无忌开始时确实瞧不上李晋江,但是后来的送礼物事件以及几次的见面接触,让他对这个思维异于常人的郎君也有了些许喜爱,不然他不会在王珏守孝无法进宫的期间,主动因李晋江小说内容帮忙剿匪之事而给他要爵位。虽然事情没成,到底是一份好心意。

    然而,这不代表他愿意让自己的爱女嫁与他啊。别的暂且不提,首先那小子脑袋就不太正常。他特别害怕长子跟他接触后被带歪,这要是俩人再成了亲戚关系,长孙冲还不得住到李晋江那?

    再有他本身就是太子亲舅,与王珏的关系也很是不错,并不像李绩一样需要与百家派联姻。好好的闺女许给哪个人家不好,怎么偏要往南山凑呢。

    南山啥地方,南山不止有脑子不正常的李晋江,还有惯爱惹祸的房遗爱,整天想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周齐,成天笑眯眯心里却不知在算计什么的王思源,还有程老痞的儿子程小痞,再有一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李崇义那孩子也是一身怪毛病,据说成天拿女人的东西擦手。

    搁他看,百家派弟子中,就那么一个刘大包还算是个正常人吧。对了,还有一个不知被王珏弄去哪祸害人的黄文,那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完全跟黄鼠狼一个品行。

    总之,咱就是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正在长孙家父子比瞪眼之际,一个小丫鬟抹着眼泪冲过来,“老爷,你快去看看吧,大小姐自缢啦!”

    什么,竟然真的自缢?!长孙冲闻言,一下子窜了起来,“妹妹有如此性子,全因家人娇惯。娇惯她的可不止我一人,爹爹也有份!您既然娇惯了,为何不能惯到底?若说旁人也就算了,李郎君那样才华横溢的人,爹爹有什么可嫌弃?”

    长孙冲快速说完,嗷嗷往长孙萌的小院跑。长孙无忌也着急,他本就体胖,这么顶着烈日狂跑,到长孙萌院外时已是满头大汗。还没等他进院呢,先跑来的儿子又冲了出去,只留给他一句:我去找医者,妹妹情况不太好。

    闻言,吓得长孙无忌赶紧往闺女院内走,待进房间后看到长孙萌闭目躺在榻上,长孙无忌的眼圈一下就红了,这是真自缢了?

    “你们怎么看顾萌萌的,这么多人照顾着,竟能让她自缢?如今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情况,赶紧如实讲来!”

    长孙萌的贴身侍女回道:“方才婢子去如厕,回来时发现娘子正要悬梁自缢,婢子赶紧将人救下来。娘子的颈部并未挨到绳子,只是不知为何,人却晕了过去。”

    剩下的人也纷纷开口,皆是挨个被长孙萌以不同理由给弄出房外的。

    长孙无忌没再说话,他走到长孙萌榻边,伸手摸了摸闺女的胖脸,两顿饭没吃似乎见瘦。儿子已去找医者,他能做的只是在此处等待。看着闺女的样子,他都不好意思迁怒到李晋江身上,人家都不认识他家闺女呢。

    “唉,那小子有什么好。虽不够好,倒也不算太差。只要你平平安安的,爹过几日就去南山给你说亲!”这么句话说出来,可让长孙无忌下了不少决心。

    长孙家有医者常驻,长孙冲很快就将医者带来了,长孙无忌赶紧让到一旁。那医者诊脉后一直皱眉,最后看着长孙父子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长孙无忌颤抖着声音说道:“你如实说来,老夫不会迁怒于你。”

    女医者尴尬地牵了牵唇角说道:“长孙娘子似乎是饿晕的,这样的情况不好大吃大喝,你们先喂她点儿米汤,相信过不久人就会醒过来了。”

    饿?饿晕?!这事儿要是让长安百姓知道,瞬间就能传遍各坊市。堂堂皇后的亲哥,当朝尚书的闺女,居然在自己家中,只是少吃两顿饭就饿晕了?!

    长孙冲的面容很尴尬,长孙无忌的脸都气紫了。不知该欣慰长孙萌没危险,还是该气她的胃不争气。这两日闹腾的头疼,长孙无忌刚想退出院子回去休息一会儿,结果走两步没走动,衣摆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榻上的长孙萌正用小胖手死死拉扯着他的衣摆,眼神直盯着他问道:“我醒过来了,爹爹方才说的话,可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