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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百姓家里能拿走的洗劫一空。
    劫匪有两三百人,趁着半夜人们睡熟之际,突然出现在这个小镇,女人被从床上拖出来。
    魏楚和秋雁吓得缩在人群里,劫匪们手持火把照着人群,把几个姑娘从人群中拉出去。
    火把照在魏楚的脸上,尽管魏楚拼命低下头,火把映着匪徒狞笑的脸,“还有这么标致的小尼姑。”
    魏楚洗干净的脸,难掩姿色。
    一个面相凶悍的匪徒首领驱马到跟前,探手抓住魏楚,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横在马背上。
    秋雁哭喊着;“不要,不要抓她。”
    忘了恐惧,拼命扯着魏楚,被匪徒一脚踢倒。
    这时远处马蹄声传来,一个放哨的匪徒高喊;“快撤退,官府的人来了。”
    “撤”
    匪徒动作十分迅速,立刻撤出镇子,带着掠走的财物、女人。
    魏楚的头朝下,趴在马背上,马匹奔跑速度快,颠簸得几乎要吐了。
    她手里紧紧地抓住包袱。
    马匹飞驰,地面在眼前飞速掠过,马蹄声还夹杂着的女人的哭喊声。
    突然黑暗的前方出现火光,渐渐近了,看清楚是一支队伍,有二三百人,和匪徒人数差不多,人人手里拿着兵器。
    为首的匪徒低声咒骂,喊道;“是那个道上的?”
    匪徒通往前方的路被堵住,双方距离几十米。
    对方喊话;“放下人,绕你们不死。”
    火把照亮了正中一人,一位白衣公子,衣袂飘飘,五官俊秀,匪首抱拳,“甘公子,失敬,我们与甘公子远日无缘近日无仇,奉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你们骚扰劫掠黎民百姓,就与我相干,今日放下人,我放你们离开。”
    白衣公子声音清越,夜色中响亮。
    “既然拦我们的道,别怪我们得罪了。”
    匪徒都是亡命徒,玩命似地往前冲。
    双方打在一处,喊杀声一片,匪徒转瞬便被对面的人砍下马数十个。
    听后面有匪徒喊:“官府追上来了。”
    匪徒乃乌合之众,便要冲出一条路,朝西跑,魏楚已经在混乱之时伸手,吃力地想从包袱里拿出刀子,几次都没有成功,差一点被晃下马背。
    劫持魏楚的匪徒乃匪首之一,挥舞着大刀,与对面的甘姓公子打在一处,这匪首身强力壮,有些真功夫,对面的白衣公子手里的宝剑闪着寒光,几个回合,匪首不敌,险险地躲过刺过来的剑尖,锋利的宝剑擦着他的脖子过去,划破皮肉,冒出一股鲜血,劫匪乃亡命徒 ,根本不在乎。
    马匹原地打转,魏楚趴在马背上,头朝下,头晕目眩,快要吐了。
    匪首落了下风,一把提起魏楚,挡在他身前,魏楚趁机伸手摸出短刀,毫不犹豫地刺向匪首抓着她的手臂,匪首短促低吼,手里的大刀掉落地上。
    眨眼功夫,白衣公子的剑即到了,匪首的头像切瓜一样被消掉,滚落马下,溅了魏楚一头一脸的血,魏楚差点被马甩下去,紧紧地抓住缰绳。
    跌落马下的匪首。没了头的身体抽搐着,魏楚看一眼干呕起来,众多马匹踩踏尸首,烂泥一样。
    白衣公子扫了一眼马上的女子,穿着尼姑袍,尼姑帽不知何时掉了,一头乌发披散,显然是假扮尼姑。
    马通灵性,围着匪首的尸首,在原地打转,匪首的头滚在一旁,瞪着大眼珠子,好像看向她,魏楚激灵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孔收紧,闭上眼睛,她是平生第一次动刀子,平常连蚂蚁都不敢踩死。
    刚才极凶险,如果她同匪首一起掉落马下,被乱马踩死,或白衣公子手慢,匪首反手制住他,她也脱不了身。
    惊魂未定之时,突然,坐下马一声长啸,双蹄高高扬起,魏楚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第7章
    ◎小寡妇◎
    魏楚的身体凌空抛落,稳稳地落入一个人的怀抱,白衣公子抱着她落地,都是眨眼之间的发生的。
    把她放下,白衣公子打量假扮尼姑的魏楚,火把光的映照下,姿容绝美,小脸煞白,受了惊吓不小,失魂落魄,方才煞是惊险,她手里竟然还死死地抓住一个包袱。
    这时,后面的喊声越来越近,官府衙门的人赶到了。
    把劫匪围住,跑了几个劫匪,其余的匪徒全部落网。
    魏楚心惊肉跳,腿软,拜了下去,“谢公子搭救,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永生不忘。”
    “不必,举手之劳。”
    官府衙役把被掠的姑娘送回镇上,当秋雁看见马上的魏楚,喜极而泣,“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夫…..师兄了。”
    她倒是转得快,魏楚在胆战心惊中,噗嗤笑了,还叫师傅。
    天已经亮了,两人索性在客栈里换上女装,客栈老掌柜的打量魏楚,“我原说出家可惜了,你们是假扮成尼姑,我看姑娘年纪不大,没有人家吧?”
    魏楚道;“我男人病死了。”
    “你一个年轻妇道人家,还是尽早赶到前方榆关镇落脚。”
    老掌柜的好心。
    秋雁愕然,呆呆地看着她,明明王爷还活着,若被王爷抓住了,还不揭了夫人的皮,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
    吃了早饭,雇了一辆马车,赶往前方的榆关镇。
    马车进了城门,城门口围着一群人,看官府告示,贴着通缉令,通缉劫匪,昨晚那伙劫匪大部分落网 ,还有几个脱逃。
    官府衙役押着劫匪游街,街道两旁百姓朝劫匪身上扔烂菜叶,用石头砸,恨透了这伙强人。
    魏楚和秋雁随着人群跟着囚车,拉去法场。
    午时三刻行刑。
    人群中咒骂声,附近十里八乡的百姓长期被这伙劫匪祸害,匪徒带着枷锁镣铐,断头台上跪了黑压压的一片,一排刽子手站在背后举着大刀,正午阳光浓烈,折射出快刀明晃晃的寒光。
    凶悍的劫匪,俱是不怕死的,其中的一个匪首,梗着脖子,对身后刽子手说:“兄弟,动手利落点。”
    断头台下看热闹的人群翘脚,往前挤。
    秋雁不敢看,背过身。
    魏楚站前面,断头台上跪着的匪首离她很近,发现匪首说话时,眼睛看向人群中一个方向,魏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发现一个眼熟的人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这不是昨晚杀人抢劫妇女凶悍的络腮胡子,胡子剔了,乔装混进城里。
    她机警地观察四周有几个可疑之人,心道不好,匪徒要劫法场。
    匪首的目光,似乎朝几个匪徒做了个制止的眼神,几个人抽出刀子的手停顿。
    法场劫人,魏楚看人群中可疑之人大约有七八个人。就在断头台附近,看热闹的人多,衙役捕快没看出异常。
    劫法场的匪徒如果逃脱,抓住可就难了。
    魏楚紧张得心脏砰砰跳得很大声,要提醒官府的人,她如果叫喊,匪徒藏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人群乱了,混在里面逃走了。
    不能声张,她朝离得最近的县衙的一黑红脸膛的捕快挤了过去,挤到捕快身旁,扯了扯他衣袖,那捕快回头看是位小娘子,正疑惑,魏楚小声说:“有匪徒要劫法场。”
    她朝那边的几个人示意。
    这捕快发现人堆里几个人的异动,分明身上藏着兵器,形势危险,向衙役们传话抄家伙,衙役们包围过去 。
    魏楚急忙扯着秋雁离开是非之地,动起手来,劫匪杀人不眨眼。
    几个匪徒发觉不妙,还没来得及撤退,这捕快大喝一声,“匪徒劫法场!”
    正预备劫法场的匪徒,猛然被这一声惊吓,本能地抽出刀剑,冲上断头台。
    看热闹的百姓顿时乱了。
    魏楚和秋雁被人群推到靠在一家店铺门口。
    法场大乱,没人注意附近一座酒楼上有一个人,这人面部僵硬,带着面具,法场发生的一切被这人看在眼里,暴露目标,这人离开酒楼悄悄躲在人群,离开此地时,回头朝了魏楚和秋雁站的方向看一眼。
    官府衙役和匪徒动起手,魏楚和秋雁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榆关镇是南北交通要道,是北方第一大镇。
    魏楚说;“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再做打算。”
    这一路两人都是天刚亮赶路,天黑之前找地方歇脚,现在各地到处战乱,硝烟四起,大批逃难的人,背井离乡,人口流动大,太平年间出门过州府县关隘要官府的通关文牒,这也是魏楚借着战乱之际,得以顺利出逃。
    随着逃难的百姓风餐露宿,沿途陌生地界,现在战乱时期,客栈投宿,有黑店劫财的不安全,二人就在州府客栈投宿 ,或尼姑庵,有上古庵老尼姑的信,经过的尼姑庵留宿,备上干粮和水。
    榆关镇没有战乱,官府剿灭匪患,相对太平。
    两人走到镇中心,街道两旁酒楼茶肆,客栈,染坊,米行,油作,南北货铺,商业繁华。
    经过道边一家挂着幌子的客栈,三娘客栈。
    两人走进去,客堂里一男一女孩在地上跑,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妇人在扫地,看有人进门,直起腰,脸上堆着笑,“两位姑娘要住店?”
    魏楚看这家客栈似乎没什么危险,“有干净的房间吗?”
    “有,有。”
    妇人带二人去后院的房间,一间正房,说;“房间洁净,我拿两套被褥。”
    一会便抱来两套被褥,魏楚看被褥干净新洗的,床单也是干净的。
    千里迢迢逃到北边,两人一路舟车,两条腿走,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妇人铺床,闲话说;“你们叫我三娘,你们两个姑娘出门也不容易,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两人早起赶路,没吃东西,魏楚说;“有什么吃的给我们弄点。”
    一炷香功夫,三娘端来了烙饼,葱炒鸡子,咸鸭蛋,一大碗煮白菜,一碟酱牛肉。
    魏楚吃着可口,京城的饮食和北方的区别不大。
    别院的菜肴精致,魏楚被关在笼中的鸟,食不甘味,自由了,苦点心里也是高兴的。
    两人吃完,三娘把碗筷收拾下去。
    问魏楚;“家里还有什么人?”
    魏楚说;“我婆家姓胡,成亲不到一年,男人得痨病死了,现在兵荒马乱地想投奔亲戚,亲戚搬家了。”
    三娘子甚是同情,叹气说;“胡娘子也是命苦,无依无靠,你婆家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