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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虞枝突然内疚起来,闷闷“嗯”了一声。
    姜璟注视帐幔中的人影。
    仅凭虞枝一人,怎会骤然认为他和她之间关系不对?姜璟将整件事情串连起来,很快知道是谁在背后挑唆他和虞枝的关系。
    姜璟嗤笑,嗓音如常:“在您心中,是儿臣很重要还是贺嘉更重要。”
    “当然是你了。”虞枝毫不犹豫地回答。
    姜璟发自内心地笑了。
    然虞枝下一句又叫姜璟笑意收敛。
    “不过贺嘉是我敬重的老师!”虞枝认真回答道。
    片晌,姜璟拉开笑弧。
    罢了,看在贺嘉是虞枝老师的份上,他就大发慈悲饶贺嘉一回,但还是要警告一下。
    “您日后不要再吃那么多酒了。”
    “我没吃醉!”虞枝反驳道。
    “儿臣当然知道您没醉,只是不想再看您难受的样子。”
    虞枝气势弱下来:“好罢。”
    姜璟道:“您好好歇息,儿臣去外殿,您有事唤儿臣即可。”
    闻言,虞枝登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帐幔散开,虞枝脑袋钻出帐幔,依依不舍嘟唇道:“你别走。”
    姜璟怔住,入目是披着寝衣的虞枝,她并未束腰带,外衣松松垮垮往两边散开。
    以至于姜璟毫无预兆地看到虞枝绣有宝相花纹样的诃子。
    紧身的诃子把虞枝的上身牢牢束缚,勾勒出她饱满的胸脯,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雪白纯洁,像盛开的白色莲花,镀着微光,迷人之眼,惑人之心。
    姜璟眼神骤暗,仓皇偏首,目光飘忽闪躲,不知该看哪儿。
    待回过神,肘弯处的衣裳格外烫手,左手手腕上的佛珠亦分外咯骨头。
    久不闻姜璟回答,虞枝急了,脑子发热的她就要下床,姜璟察觉,回首靠近床榻,拉拢帷幔,遮住虞枝露出的春光。
    姜璟望虞枝:“可以,但您要答应儿臣一件事。”
    “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好多事了。”
    姜璟早已恢复温润如玉的神情,目光淡淡,轻笑:“您答不答应?”
    虞枝无奈应承下来。
    与此同时,姜璟嗅到藉由帷幔缝隙出溢出来的馥郁香味,宛若糜烂毒香,分明无形,却烧到姜璟,最后成为他心脏里的一根骨刺。
    姜璟眼神再变,隐生诡异,旋即他轻皱眉,转而微笑。
    第46章 和好
    虞枝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睡眼惺忪,她揉揉眼睛,呆呆望着前方, 脑中模糊混乱的记忆像碎片一般飘浮。
    绿萝领着宫婢鱼贯而入,伺候虞枝洗漱。
    等虞枝洗漱完用早膳时, 绿萝端来一碗蜜水, 道:“夫人,这是陛下临走前让厨房特意给您准备的。”
    虞枝默了一瞬:“昨儿令容过来了?”
    绿萝点头:“陛下昨夜留到五更天方才离开。”
    “什么?他为何会留宿?”虞枝可还记得自己和姜璟在冷战, 她可不待见他。
    “是您要求的, 昨儿您吃醉后不久就吐了,陛下一直在照顾您......后来伺候您上榻后陛下要走, 您出言请陛下留下来陪您。”
    虞枝怔住。
    绿萝指了指窗边的卧榻, 说:“夫人,陛下昨日就睡在那里。”
    虞枝扶额, 好半晌后她迷惑道:“我?”
    “夫人, 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虞枝按了按太阳穴, 无法整理脑海中的记忆:“记不太清了, 我只知道我昨儿吃多了酒,然后有人服侍我睡下了。”
    闻言,绿萝有点心虚,这事怪她, 若非她怂恿虞枝吃酒,虞枝也不会吃醉......但好在虞枝吃醉, 她和姜璟之间的矛盾得以解决。
    也是因为如此, 姜璟方未惩罚绿萝, 功过相抵。
    虞枝道:“绿萝, 你说给我听听, 昨儿发生了什么?”
    绿萝道:“夫人,您真的要听吗?”
    “怎么?有何不能说吗?我难道是发酒疯了?可我记得好像没有。”
    绿萝低头,“您没发酒疯,就是......”绿萝欲言又止。
    虞枝:“绿萝,你快说罢。”
    绿萝清了清嗓子,慢慢将昨儿的事同虞枝陈述出来,旁边的虞枝越听脸越难看,羞赧不堪,又无法置信。
    按绿萝所言,她虽然没发酒疯,可也差不多了,她不仅主动坐到姜璟的腿上,还咬他......简直不堪入目。
    伴随绿萝的阐述,虞枝脑中记忆拼凑出来,一点点记起所有事情。
    转瞬间,虞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心中羞愤欲死,五味杂陈。
    “好了,可以了,不用再继续讲下去。”虞枝道。
    绿萝:“好,夫人您快喝点蜜水吧,对胃好。”
    “嗯。”虞枝心有疙瘩地喝光蜜水。
    绿萝小声道:“夫人,对不住,奴婢不是故意让您吃酒的。”
    虞枝佯装无所谓:“无事,不怪你。”
    绿萝松一口气。
    接下来一上午,虞枝练字,然效果不佳,只因她心有困扰,始终在想昨夜的糗事,难以释怀。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干出那等不合礼数的事情来。
    虞枝攥紧手心,闭上眼,只要一想到昨儿的事,她就不能直视自己,脸全丢光了,一颗心又烦又燥。
    以后还怎么当姜璟的长辈?
    虞枝捂住脸,心道日后再也不沾酒了。
    午时,姜璟突然到来,虞枝没有一点准备,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一时之间虞枝十分尴尬,没开口放姜璟进殿。
    姜璟在殿门口等了一会儿,道:“母妃?儿臣知道您在里面,您还不愿意见儿臣吗?”
    虞枝当然记得自己昨夜开口原谅姜璟了,可是......
    虞枝狐疑不决,深思熟虑后硬着头皮放姜璟进来。
    姜璟迈步入殿,垂首给虞枝行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反观虞枝,低头拿着一副书帖看,没理他。
    姜璟不动声色抬眼打量虞枝,小心地试探道:“母妃,您还在生气?”
    虞枝不答,端着样子。
    姜璟沉默,继而从袖下取出一个漆盒,双手托好,对虞枝道:“母妃,儿臣已知错,恳请母妃原谅,这是儿臣给您的歉礼。”
    “过来罢。”虞枝淡淡道。
    姜璟慢慢靠近,虞枝故作镇定地放下书帖,把漆盒拿过来时手抖了几下,差点露馅,万幸虞枝及时稳住。
    姜璟的余光捕捉到虞枝可爱的反应,登时清楚此时的虞枝并非真的不理睬他,只是色厉内荏罢了。
    一瞬间,姜璟微微紧张的心轻快起来。
    与此同时,虞枝打开漆盒,里面是一只长锋狼毫笔,笔下垫有一张纸。
    “此为儿臣亲手在猎场狩猎的狼,用其狼尾毛所制,取材以及制作皆是儿臣一人完成,希望您喜欢。”
    虞枝捻起笔,细细打量,总体做得精致典雅。
    笔杆用的是象牙,坚硬洁白,笔尖一小撮狼毫编得扎实,形成的笔锋锐利,笔直的象牙柄上雕刻出细致的花纹,最上方更是有“虞枝”两个署名。
    握起来称手细腻,是一只很适合虞枝练习行草的狼毫笔。
    看得出来,制作此笔的人非常用心,诚意十足。
    虞枝放过笔,将其收起来,心坎处的疙瘩正在消失。
    见此,姜璟这才肯坐在椅子上。
    虞枝干巴巴道:“你不用这样做,太危险了,你是皇帝,怎可置自己安危于险境中?”
    姜璟:“承蒙您的担忧,儿臣会铭记您的话,但您放心,狩猎于儿臣而言不算什么险境。”
    虞枝:“就算这样,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我不想看到您受伤。”
    姜璟含笑,认真道:“好。”
    “母妃,您不生儿臣的气了吧?”
    虞枝:“嗯。”
    “你往后莫要再为难老师了,也不要再做那些事,还有你是不是还在我身边安插了人?”
    姜璟如实回答:“好,是,您若不喜欢,儿臣会撤掉他们。”
    “算了,他们都习惯在玉漱殿做事了,就继续待着吧。”虞枝终是心软。
    “好。”
    二人多日来的疏离有所淡化,气氛逐渐缓和。
    虞枝瞥眼姜璟,问:“你总低头作甚?”
    “怕您还不想见儿臣的脸。”姜璟适当露出落寞伤心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