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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而皇后怔怔地望向贤王。
    秘密被当众处刑,贤王无地自容。
    是的,很久以前他就开始给皇后下药,是萧昭媛撺掇的,皇后不死,他就无法回到萧昭媛身边。
    伴随中毒的痕迹加深,皇后的偏头痛会越来越严重,到了现在,萧昭媛知晓自家儿子会登基,遂给贤王毒药,怂恿贤王加大剂量,趁早毒死皇后。
    只有这样,她才能成为太后。
    贤王听了话。
    姜璟道:“说来六弟你也要感谢孤,过去你与你生母见面,可是孤为你们打的掩护。”
    他笑了下,继续说:“就连慢性毒药也是孤好心赠送给你母亲的。”
    皇后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些,她被伤透了心,声音涩哑:“六郎,你竟敢......咳咳。”
    大公主和二公主怒了,大公主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贤王一言不发,就是变相承认了。
    两位公主气极,疯狂打贤王。
    大公主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我母后对你不好吗?”
    二公主:“母后倾尽所有培养你,你却不知恩图报,反而为了一个贱人残害我母后!”
    “我母妃不是贱人,二姐,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两位公主和贤王吵起来,场面一度失控。
    贤王被打烦了,挥开她们的手,破罐子破摔道:“你们有什么权利在这指责我,你们两个难道不虚伪吗?和我半斤八两,不过都是一丘之貉。”
    大公主和二公主想起适才的事,脸瞬间红了。
    姜璟含笑:“好了,都是兄弟姐妹,莫要再闹矛盾了,以和为贵。”
    最危险可怕的人在说着劝和的话。
    大公主和二公主打了个冷战。
    姜璟撩起眼皮,暗卫扔过去两件匕首。
    大公主忍住惧意,费解道:“什么意思?”
    姜璟气定神闲道:“你们方才下手的时候留了情,没一开始就照孤说的去做,是以,孤很抱歉,两位公主怕是要自断一只手臂,将功抵过,如此,孤才有理由放过你们。”
    “什么?”大公主和二公主全身颤抖,面白如纸。
    姜璟道:“放心,孤并非不顾忌血缘,两位公主若是不想断手,那就让你们母亲代为效劳,反正你们是血亲,断谁都一样。”
    空气死寂。
    姜璟笑对两位面露惊恐的公主,问道:“这条后路,如何?”
    大公主和二公主只觉姜璟这张清润温柔的面孔可怕到极点。
    她们怎么都没想到昔日被她们使唤欺负的三皇子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皇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够了,你这个疯子,不要再逼我的女儿了。”
    语毕,皇后唇边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转瞬之后,皇后身体一软,倒地而亡。
    皇后咬舌自尽,不让自己的女儿为难,虽然她被所谓的皇家亲情伤了心,可她仍旧记得自己作为母亲的身份。
    这么多年,她太偏执,为了生皇子忽略两个女儿,后来养了贤王,皇后对两个女儿愈发不上心。
    皇后对她的两个女儿愧疚不已,她自尽是罪有应得。
    姜璟轻轻叹息一声:“死得真容易。”
    第24章 送您上路
    皇后一死, 姜璟條地失了兴趣,他不欲听大公主二公聒噪的哭声,一挥手, 让人把她们带下去,贤王同样。
    姜璟仁善, 没想赶尽杀绝。
    环顾一眼肮脏的外殿, 姜璟皱了一下眉,吩咐道:“把这里清理干净。”
    “遗诏可以烧了。”
    霍阳和阴九杀领命, 一名暗卫将随身携带的长匣交给姜璟, 姜璟接下长匣,再提步进内殿。
    迎面而来是浓重的药味和腐烂灰败的死亡气息。
    倘若不是前方有一道起伏的人影, 只怕会以为这是一处空殿。
    姜璟来到龙床旁, 把长匣放在床头,神情淡然, 自上而下审视奄奄一息的成佑帝。
    片刻后, 姜璟取出一个白瓷瓶, 从里面倒出仅有的一颗药丸, 将其塞入成佑帝口中,掐着他的下巴迫使成佑帝咽下。
    此药名大还丹,珍贵无比,世间仅有一颗, 乃千里之外大昭寺的镇寺灵药,姜璟在得知此消息后, 刚好皇后让他去采药。
    他正好出宫, 去取药。历经波折后, 姜璟拿到药, 赶忙回宫, 刚刚好赶上宫变。
    它可唤醒将死之人的零星生机,恢复精神和意识。
    然而成佑帝已然油尽灯枯,丹毒渗骨,还糅杂其余毒素,这药也救不了他,至多让他好上一会儿。
    对姜璟来说已然足够。
    等了半晌,成佑帝缓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姜璟唤道:“父皇。”
    等视线清晰,成佑帝张嘴,许是太久没说话,嗓音像是被利刃割过,再被粗糙的沙砾磨过,又哑又难听:“太子?”
    “咳咳,你......不是去寻药了吗?”
    姜璟道:“儿臣适才已经给你吃了。”
    成佑帝磕磕碰碰道:“那朕为何还感觉没力气?”
    姜璟如实道:“父皇,儿臣不愿欺骗您,您知道吗?你快死了。”
    “药石无医,必死无疑。”姜璟瞳仁中无波无澜。
    成佑帝猛然激动起来,撑起身体要起来:“不可能。”
    他接受不了自己会死的现实,极力反驳。
    姜璟静静看着成佑帝挣扎,目视他狼狈虚弱的样子,没有一点儿动手帮忙的迹象。
    “国师不是说只要吃了药朕就会好吗?”
    “父皇,您做了这么久的皇帝,怎地突然天真糊涂起来。”姜璟失望地摇头。
    成佑帝一口气堵在胸腔位置,他怒道:“放肆,你什么态度!朕做事岂容你来置喙!”
    姜璟道:“儿臣若不说,只怕您还会被蒙在骨子里。您信任的国师是皇后找来的骗神棍,他给你的丹药根本不能救你的命,相反它是毒药,只会让你的病越来越重。”
    “什么!?”
    姜璟平声道:“您之所以吃了他的药会好,只是由于你本身就中了皇后的毒,那国师的丹药中掺了解药,您才会好转。”
    “你第一次病倒是因为淑才人在给你的羹汤中下了慢性毒,第二次病倒是因为毒性发作,随后皇后便开始给您灌迷魂汤,下毒,让您成为她手中的傀儡。”
    “不可能。”成佑帝难以置信,沉默了好久,他面带沉怒,踌躇道,“你所言都是真的?”
    “儿臣岂敢诓骗父皇。您昏迷时,皇后便逐渐把持朝政,国师说的丹药也不过是皇后要把儿臣调离长安好为六弟铺路,在儿臣为您去采药时,皇后遂派刺客暗杀儿臣,儿臣侥幸逃脱,皇后当即控制父皇让您立六弟为太子,结果好巧不巧二哥和四弟造反逼宫,儿臣得知此事,马不停蹄赶回皇宫救驾。”
    姜璟站在这里,说明他成功平叛。
    闻言,成佑帝露出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他落到现在的境地,全是因为皇后和淑才人,而他的儿子在他病重时想的却是夺走他的皇位!
    许是被深深刺激到,成佑帝胸口骤疼,吐出血来,被衾上很快晕开浓稠的血花。
    血色衬得成佑帝惨白惨白的鬼样子。
    姜璟情绪淡淡。
    “两个孽障!真是能耐了!”成佑帝怒不可遏,气得脸红脖子短,“他们现在在哪?”
    “皇后、二哥畏罪自杀,四哥被儿臣关起来。”
    成佑帝紧闭嘴唇,五味杂陈,被血亲背叛的滋味不好受。
    末了,成佑帝沉声道:“你做得很好,太子。”
    姜璟看眼成佑帝。
    “外面情况都稳住了?”
    “父皇放心。”
    成佑帝:“对了,你母妃现在可好?朕好久没去见你母妃了。”
    姜璟笑了下,温声道:“她很好,父皇无须记挂。”
    成佑帝:“那就好,太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母妃。”
    姜璟:“不用父皇提醒,儿臣知道。”
    “不过父皇,比起这个,您还是先担心自己的龙体罢,往后母妃都将由儿臣来照护,你就别操心了。”
    成佑帝终于察觉姜璟话里的古怪之处,他猛烈地咳嗽几声,白着毫无血色的脸,冷视姜璟:“太子,你所言何意?”
    姜璟道:“您可知您被皇后蛊惑后,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废了儿臣的母妃,甚至还赐下毒酒和白绫,让她二选一,您的先前种种,所作所为,早已伤透了她的心。”
    成佑帝怔怔目视姜璟,哑然。
    “母妃不再是您的嫔妃了,她不再属于您。”
    姜璟吐出的字眼字字诛心:“是以,就算您死了,她也不会难过。”
    成佑帝瞳孔一缩:“太子......”
    “你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姜璟眼中带笑,透出一点儿晦暗的情绪,语调转凉:“父皇,您根本就配不上孤的母妃。”
    姜璟对成佑帝莞尔:“当然,儿臣也要感谢您,若非您把母妃带进宫,孤也不会认识她,不会成为她的儿子,为表达对父皇的谢意,儿臣会送您......上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