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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前身的记忆里,逍遥王二十七八岁,先皇最小的儿子,生得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是上京有名的美男子。
    而且据说这逍遥王还自小就聪慧非常,两岁识字三岁背诗,十来岁的时候,在御书房与当时的几位大臣辩论,把那几位大臣辩得哑口无言。后来很多年里,大家都说先皇会把皇位传给六皇子逍遥王。
    但逍遥王似乎对皇位一点不感兴趣,整日游山玩水赋诗作画,而且他似乎不喜女子,先皇多次要给他赐婚,他都拒了。
    再聪慧有才的人,无意皇位,先皇也没办法,最后把皇位传给了当今皇上。
    不过,先皇对逍遥王宠爱真是一点不假,封他为亲王,还把大乾朝最富裕的一个郡赐予他做封地。据说先皇临终前还给当今皇上留下旨意,只要逍遥王不造反,就不能对他定任何罪名。
    不过,逍遥王还是英年早逝了。两年多前,在外游玩不慎跌落山崖,尸首都没有找到。有缘的是,他身殒的消息跟萧淮战死的消息,同时报到了皇上跟前。
    听说皇上听到那两道消息,当场就晕厥了过去,醒来后又是放声大哭……
    想着逍遥王的事迹,唐书仪也是一声叹息,只能道命运无常。
    该看的都看了,唐书仪上马车打道回府。坐在车厢内,透过撩开的车帘看外边的景致,她越想越觉得逍遥王那湖光榭合适做会馆。
    但是逍遥王死了,宅子找谁买呢?而且,对方不卖的可能性很大。毕竟逍遥王的亲眷,不缺钱不缺势的。
    不过事在人为,不试一试怎会知道。唐书仪打算先了解下逍遥王亲眷的情况,然后去谈一谈,行的话更好,不行的话再换个地方就是。
    转眼车子行驶到了侯府门口,唐书仪下车,就见赵管家正带着人快步往外走,慌里慌张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去?”唐书仪问。
    赵管家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男装的唐书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连忙过来行礼,唐书仪摆手道:“进府说吧。”
    赵管家擦了额头的汗,跟在唐书仪身后进了府,到了前院的书房,他就道:“夫人,二公子在书院打架,书院的夫子让二公子的长辈过去领人。您不在府里,我怕大公子压不住事,就想着去国公府请国公爷去。”
    这是犯了错被老师叫家长了啊!
    唐书仪觉得,有个学渣儿子,被老师叫家长也正常。她道:“我去换身衣服,这就过去。”
    “好。”赵管家应道。他心里忍不住叹息,侯夫人现在是又当爹又当娘。
    唐书仪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口见到了躲在一边的,萧玉铭的长随砚台。她停下脚步,扭头看去。而砚台感觉到她的目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唐书仪:“……”她有这么可怕?
    “你起来说话。”唐书仪道。
    砚台摇头,“奴……奴才跪着回话安心。”
    唐书仪有些哭笑不得,她听说这砚台是个胆小的,没想到胆子这么小。既然他想跪着,那就随他。她问:“玉铭为什么跟人打架?”
    砚台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唐书仪眉头微皱,道:“说。”
    “是……是昨日二公子和齐二公子、严五公子, 没有……没有去书院,今日夫子问他们昨日为何没到,二公子说家里有事,齐二公子说他父亲病了要侍疾,严五公子说他自己病了。”
    唐书仪忍不住冷哼,一听就是为了逃课找的理由。
    砚台听她地冷哼,不敢说话了,唐书仪看了他一眼,“接着说。”
    砚台回了声是,又道:“三位公子说了没到书院的理由,班里就有位学子说他们说谎,他看到二公子他们三人骑马出城了。然后…然后二公子和齐二公子、严五公子就和那位学子辩论。那位学子也有帮手,吵来吵去,就…就打起来了.”
    唐书仪深吸一口气往外走,这是逃课还当着夫子的面打群架,不让他们叫家长让谁叫家长?
    到了世安苑,她换了身简便的衣服,就坐马车出了门,直奔书院。到了后,她撩开车门下马车, 就见不远处也有一人从马车上下来,正是齐良生。
    第64章 退学吧
    唐书仪见到齐良生,想到这位曾经是科举状元,应该就是在大儒面前也是有些脸面的。为了一会儿不被夫子训斥得太过,她抬步走过去,拱手行礼道:“齐大人,真巧。”
    齐良生见到她愣了一瞬,才也拱手还了一礼,“侯夫人是为了你家二公子来的?”
    他没想到永宁侯府是唐书仪来书院,他以为会是萧玉宸,毕竟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男人来处理。但谁也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处理这种事情,他在心里也叹息了一声,永宁侯夫人不易。
    唐书仪见到他神色微愣,就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毕竟古代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根深蒂固。不过她也没在意,笑着回道:“这几天他每日早起刻苦练武,我还以为收了性子,谁知道还是如此顽劣。”
    “你家玉铭要走武道?”齐良生若有所思道。
    唐书仪:“是他自己选的,读书不成,总要有个出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确实如此。”齐良生却在心里叹息,听说之前萧淮教过萧玉铭一些拳脚,萧玉铭走武道也算是有基础,但他家那个孽障怎么办?不好好读书,还吃不了苦。
    但是他母亲对他这个小儿子,宠得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他就是想管也无能为力。
    这时,又一辆马车过来了,然后五大三粗的南陵伯从上面跳了下来。见到唐书仪他也是一愣,然后爽朗地跟两人寒暄,三人一起往书院里走。
    刚进去,就有一位十七八岁书童模样的年轻人朝他们走来,问是不是萧玉铭和、齐和光、严子墨的亲长,然后带他们去找山长。
    步行了半刻钟左右,到了一个十分文雅的小院前,就见萧玉铭和齐二、严五在院门口站着,吊儿郎当的,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还沾满了土。
    唐书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但她身边的南陵伯抽掉腰间的腰带,大步就朝严五冲了过去。那严五看见后,撒腿就跑,南陵伯大步追了过去,嘴里还喊:“兔崽子,你还敢跑,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而前边使出吃奶的劲逃跑的严五,还回头喊:“我是兔崽子, 那你是什么?你是兔老子。”
    南陵伯没想到他回了这么一句话,气得眼睛都要冒火,扬着手中的腰带大喊:“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那对父子你追我赶,唐书仪看得是哭笑不得。迎接他们的书童,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尴尬地带着唐书仪和齐良生进院子。
    经过萧玉铭和齐二的时候,两人都站直了身体,没有之前的吊儿郎当。唐书仪一个眼角也没给萧玉铭,径直进了院子。而齐良生淡淡看了一眼齐二,齐二只觉得浑身的皮一紧。
    虽然他祖母宠他,但若是他爹按着他打一顿,他祖母也只能跟他爹哭闹一通。
    看着唐书仪和齐良生进了院子,齐二肩膀碰了下萧玉铭,“我怎么觉得,你很怕你娘啊?你娘不是挺疼你的吗?”
    跟他祖母一样,要什么给什么。
    萧玉铭抿唇沉默了一瞬说:“我娘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齐二说着勾头朝院里看,就见唐书仪跟齐良生并行,两人似乎还说着什么。
    “确实有些不一样了。”齐二又凑近萧玉铭小声道:“你娘跟我爹一样,又当爹又当娘的。但是你娘这个爹似乎当得不错,但我爹当娘当得一点不合格。”
    萧玉铭现在心里挺难受的,从见到唐书仪的时候,他就开始心里不舒服,他以为会是萧玉宸来。现在听齐二说唐书仪又当爹又当娘,心口更跟堵了块石头一样。
    “你祖母还在给你找后娘啊?”萧玉铭转移话题道。
    齐二叹口气,“是啊,长平公主消停了,我祖母开始不消停了。想想我比你惨,你爹没了,你娘不会给你找后爹,我娘没了,我爹是一定会给我找后娘的。”
    萧玉铭八卦的小火苗又燃了起来,他小声问齐二,“你祖母看上谁了?”
    齐二哼了一声,“就是那个喜欢钻营的赵元政的女儿,好像叫赵怜雪。我祖母说,她家世低微,到了我们家不敢欺负我,哼,小爷都多大了,还会怕个后娘。”
    “你不怕后娘,但是你怕你爹啊!”萧玉铭小声提醒,“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还是小心些吧。”
    齐二听了他的话,脸色凝重了起来。
    这边唐书仪和齐良生跟着书童,到了山长的书房门口。书童恭敬地朝里面通报,然后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书童推开门,朝他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唐书仪和齐良生迈腿进书房。就见整个房间,三面墙都是摆放着满当当书的书架,中间是一个大大的书桌,书桌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手握书卷认真地看着。
    书童把人带到后,就轻手轻脚地走了。唐书仪和齐良生站在书桌前,老者眼睛一直盯着书,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
    一个是超品侯爵侯夫人,朝廷一品诰命。一个是朝廷二品大员,掌管着钱粮的户部尚书。这样的两个人,就是进宫见皇上,也不会让等太久。但这位山长,却是没有一点待客之道。
    唐书仪有些不高兴。
    能当上上林书院山长的人,必然是当世大儒,但就是再有学识,也不能如此傲慢吧?不过,她不是个容易被情绪牵引的人,齐良生都能忍,她为何不能?
    “方山长。”齐良生朝老者拱手行礼,平辈礼。
    唐书仪见状,也朝老者拱手行礼,也是平辈礼。
    方旗山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两人,然后淡淡地说:“两位坐吧。”
    唐书仪和齐良生坐下,这时门口响起书童的声音,“山长,南陵伯到了。”
    “进来吧。”方旗山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然后就见南陵伯大步走了进来,朝方旗山拱手一礼,就在齐良生身旁的位置坐下了。
    “萧玉铭、齐和光、严子墨三位学子,平时读书不勤,还屡屡逃课,今日更是在课堂上与人打架,太过顽劣,夫子们无法管教,退学吧。”方旗山道。
    第65章 到底是谁德行有亏
    方山长的一句退学吧,让房间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南陵伯忽地站起身,虎目圆瞪地看着方山长道:“ 不行,绝对不能退学。”
    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不好,他又放缓了语气道:“方山长,我家子墨是顽劣了一些,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不能退学啊!他才十四岁,不读书让他回家干嘛?”招猫逗狗,离家出走吗?
    方山长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南陵伯,书院是学子读书的地方,不是浪费光阴的地方。”
    “就让他再上两年学,长长年龄,懂些事。”南陵伯还是不死心。
    但方山长已经下定了决心,“管教孩子你们回家自己管教,就这样吧,把你们的孩子领走吧。”
    南陵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齐良生拉了一下,只能不再言语。就见齐良生朝方山长拱手一礼道:“之前麻烦方山长了。”
    这是要让齐二退学的意思,南陵伯急了,刚才齐良生拉他,他还以为齐良生有什么好办法说通方山长呢,没想到,他是认怂了。
    “方……”
    “之前麻烦方山长了。”唐书仪也拱手行礼,打断了南陵伯的话。南陵伯气得鼓着眼睛瞪唐书仪和齐良生,但二者都不为所动。
    这时,方山长看着唐书仪说:“侯夫人,贵府大公子近来读书可好啊!”
    唐书仪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起了萧玉宸,但还是道:“玉宸读书方面比玉铭好一些,平日还算刻苦。”
    方山长轻哼一声,这声轻哼,虽然声音低不可闻,但唐书仪还是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就听他又道:“读书万卷,但德行有亏,不如不读。”
    唐书仪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这是在明显说萧玉宸德行有亏啊!还是当着别人的面,这是在明晃晃的毁萧玉宸的前程啊!一个当世大儒,上林书院的山长,明确说萧玉宸德行有亏,让他以后怎么与人打交道,怎么做事?
    萧玉宸在男女感情方面确实糊涂,做事也有些迂腐,但绝对不能算德行有亏,这个评价她绝对不能认。
    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桌案后的方山长,唐书仪唇角挂着弧度,但眼眸冰冷地问:“方山长何出此言啊!”
    “哼!”方山长这次地冷哼声音大了很多,他又道:“贵府大公子做了何事,侯夫人难道不知道?”
    “还请方山长赐教。”唐书仪拱手朝方山长一礼,严肃且认真地说:“若是我家玉宸做了有违德行的事,我定严加管教。若没有,还请方山长收回刚才的话,君子不讲妄语。”
    一句“君子不讲妄语”令方山长变了脸色,一个当世大儒,被人讲说谎,这也是在打他的脸。他没想到这位侯夫人说话做事这么刚。别说她是位死了夫君的侯夫人,就是朝廷大员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的,齐良生就是个例子。
    他怒道:“那老朽问你,你府上与吴府的亲事,可是退了?”
    唐书仪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方山长问的是这件事,那她更不怕了,“是,刚退没几日,方山长觉得有何不妥吗?”
    “有何不妥?”方山长又是一声冷哼,“难道不是贵府大公子,做了什么有亏德行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