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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她一晚上都被问,被问得有点不耐烦,索性给他记白眼,瞧他张还嫩的可以的脸,就摆个成/人样,叫她想笑又不想忍,只得回他一句,“就你问题多,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要不要这样子?”

    “你要是有事帮忙就找我。”何晟终于不问了,给了她这么句话。

    她一听,索性就拍拍他的肩头,一脸的欣慰样,嘴上还夸他,“对呀,就是这样子,我要有困难的话,你就能帮就帮,帮不了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别把这种话到处乱说,幸好是我,要是别人呀,知道你以后过得那么风光,肯定要巴得你不肯放手了。”

    “……”何晟对她都无语了。

    一点都没想到过她是这么务实的人。

    “你呀,趁顾伯平没成气候时,就早点儿动手吧,”她还好心地提议他,表情正经了点,“我上次见到他在镇上都建什么厂了,反正那个厂后来发展挺好的,你应该记得的吧?”

    “那地儿已经停工了,缺资金,”何晟淡淡一说,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事值得大惊小怪,“没了何家的资金支持,他什么事也成不了。”

    她顿了顿,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这么简单,“停工了就不会复工了?”这种大事她都没经历过,跟听天书一样的。

    “得了何家的支持,还想要飞出去,没有那么容易的事,”何晟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特别的冷漠,像是在说与他毫无关系的人,“总得付出点代价,你说是吧?”

    她立即点头,白眼狼嘛,谁家都不乐意养呀,尤其是顾伯平这种超大号的白眼狼,更是不乐意养了,——她掏出他的纸张来,递还给他,“还你吧,这人情我感觉欠大了。”

    不过,她觉得他还挺危险的,还是离得远远,万一把人情欠多了,她可还不了,这世上钱是好还,人情债难还的道理她是懂得的。

    何晟依旧冷眼看她。

    仿佛一股冷意自他身上传来,只要她再坚持将纸张还给他,估计没的她什么好果子吃,她反正就这么想,就觉得还是把纸张给收了回来,“这附近有没有特别亮的地方,我趁现在全看一遍?”

    他突然地就伸手拽她。

    林校没躲。

    到是被他拽着往左边走,等走过去她才发现那是人家房子的大门口,那种大房子,挺像她在电视里看过的那种老式的民/国院子,透着种古朴的气息,简直叫她大开眼界,视线眷恋地看着外头爬满了不知道什么藤的古朴墙壁。

    他一到门口,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瞧着很古朴的房子,却很现代化。

    他走了进去,如入无人之境。

    她忍不住看了看,跟个乡下进城的一样,呃,本来就是从乡下上来进城的,难得进回城,自然就得好好看看,“这真是你家?”

    她刚才还以为他就随便叫司机停了个野外,没想到还真在他家呀。

    就将将地站在门口,即将已经入夜,可大门口一直通往最里面的房子,一路上灯火通明,恍如白昼般,能清清楚楚地看么这房子的占地有多大,——呃,她只看到一半,后面没看到,只是入眼的那一半。

    “这里亮吧,你可以看了。”

    他傲慢地指着大门口边上摆着的长凳子,给了她一个指引。

    林校还以为他要带她走走这房子,来一个参观什么的,没想到就这么就把她给打发了,不过她到是没有什么怨言,就坐在那里,飞快地掠过纸张上面的资料,很快地就全都记住了,重复的东西,她是不记的,就记那些她没重复的资料。

    待她记好了,也没看到何晟露出惊讶的表情,本来还想炫耀一下自己的记性,看人家那种镇定的表情,她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呃,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她还是挺幼稚的,居然还想炫耀!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走个二十分钟,就到你住的招待所了。”何晟就这么跟她说,“一直往前走,别左转也别右转。”

    闻言,她有点呆愣。

    一时间,被他的话给震住了。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不送她回去了,是让她走回去。

    呸,娘希个啥的,走就走,她又不是没长腿!

    ☆、第75章 075

    走出来时,林校盯着紧闭的大门,猛然间有了个充满诗意的感叹,那是个以征服星途大海为目标的人,想起来她的目标也是太弱小了,不过弱小归弱小,重在实在呀,她实在些总是没错,人嘛,不要在没能力的时候想太多,想太多的话说好听点是目标远大,讲难听点就是不脚踏实地——

    不管是叫顾景晟还是何晟都好,人家都不是一般人,而她只是一般人,就算是了重生这种金手指,也没见得她要上天,上天这种事,她怕没有翅膀,真上天了就不能好端端地落地,而是掉下来——她是想飞着下来,也要得有那种本事。

    所以,她双手合十,嗯,装情怀一点儿,替他祈个福吧,看在那一万块钱的份上,不过思及那些钱,他也重生了,好意思就给她一万块钱?呃,想多了想多了,她忍不住嫌弃自己这种想法。

    她还没在心里说完话,那大门就开了,开出来一辆黑色轿车,车头灯很亮,她连忙往边上退开两步,才退开两步,那轿车就停了。

    她一眼好奇地瞧过去,想看看从这大院里出来的人是谁,——这一看,她表情真是一言难尽,坐在车子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何晟,车子停下来,也没有叫她上车的意思,就往她这里瞄了一眼,又叫司机开走了。

    独独地将她留在原地,尽管没风,她还是觉得有种冷风的侵袭,忍不住抱住自己,孤伶伶地走回招待所,等到了招待所,她一看时间发现走了三十分钟,不由得就鄙视起何晟来,妈啦个鸡鸡,说好的二十分钟呢?

    她当然不会讲她路上开了会小差。

    招待所特别的安静,她走进去时,大堂里都没有见到人,连忙回了房间,手上有房卡,很快地就进了房间,同房的人在看书,看到她来,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眼神给她,也没有说话。

    林校还是喜欢这样的气氛,跟不太认识的人多嘴,不是她的风格,走进浴室,她稍微洗了个脸,也冲冲脚,就回靠窗的那张床睡了,这一夜,睡得极好,就把自何晟那里得到的无力感冲开了许多。

    早饭嘛,自然是招待所里吃的,学生们跟带队的一块儿,反正各自带队,并不跟别的学生代表们混一起,他们四个人,气氛还是跟昨天一样,林校瞧着像是个落单的,没有人理会,可她到是乐得清静。

    考场离招待所有点距离,所以吃完早饭他们就上路了,客车早就在外边等着,起码停了两辆车,五六十个人都分开坐两辆车,刚好坐满,林校上车早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边上坐着带队的人。

    “这次考试我没想到县里也会有代表,还是第一名,”带队的是市教委张主任,她跟着林校坐一块儿,见林校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还以为她有点拘谨,拍拍她的肩膀,“别紧张,我们努力就行了,当然最好是有好成绩的。”

    林校笑笑,乖巧的样子,她知道自己的,不说话含蓄地笑笑时真是个老实人的样子,很容易叫人有好感。

    张主任果然露出宽慰的表情,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尽管这次市里的竞赛是林校得第一名,她自然是知道县里与市里总归是有些水平差距,最主要的重点还是市里那两位代表,这次出来,市教委的也有过批示,能得第一名就尽量得第一。

    什么叫尽量,不过就是面子说的话,大意就是要得第一名,为市里的教育水平争光;年年有各种比赛,每个市总要比一比,这几年市里除了省城之外,总是压别个市一头,自然要把这样的势头一直维持下去,最好还能往上再冲冲。

    大约半小时后,客车终于停在了考场,瞧样子是市里小学,她坐在车上也能瞧见学校的牌子,还能看到校门口拉开的红色横幅,不止红色横幅,还有从教学楼那里一往而下长条幅,都是各种恭祝的话语,瞧着很热闹。

    进考场大门时,由带队的张主任从主办方那里领取了准考证发给他们,然后她就站在大门外,目送着林校她们三个人进去后就跟边上的同行们聊了起来。

    考场早就准备好了,总不能临时布置,那得多乱呀,每个考场外边都贴着准考证的起始号,对着准考证号进入考场,林校并没有跟那两个市里的代表一个考场,刚进了考场,身上别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场准考证,就是纸笔也是主办方准备好了放在桌上,单身过来就好。

    考试是九点才开始,考试时间为一个半小时。

    十点二十分的时候,考场里的值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林校也交了考卷,表情有点纠结,出来时还看了眼考场,瞧着收卷的监考老师,呼出一口气,感觉才好受些,——她慢吞吞地走出校门口,看到张主任已经跟另外两个代表一块儿在讨论刚才的试题,讨论的特别激烈。

    “林校,你感觉怎么样?”还是张主任注意她的出来,分神问了她,“觉得好做还是难做?”

    她这么一问,市里的两个代表也跟着回过头来看她,表情有些淡漠,与她特别的生疏,但林校不在乎,她本来就是什么八面玲珑的人,迎向张主任的目光,表情还是有点纠结,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还好吧,感觉有点怪怪的。”

    可她的样子,叫张主任给误会了,以为她没考好,顿时就安慰她起来,“没事的,做完就行,就当做来省城玩一玩,也别有什么负担。”

    林校点点头,像是真打从心底里接受了张主任的安慰,瞧她个样子,市里的代表也跟着露出稍许同情的眼神,只是很快地她们就将视线收了回去,叽叽喳喳地又对起题来,叫林校听得头疼,其实真想插嘴说一句她们那道自以为做对的题,其实是错了,又觉得不好——

    还是一个人待着比较好。

    跟上回在市里参加竞赛一个样,下午就让他们自行回去了,到了市里后,林校就跟所有的人分道扬镳了,独自一个人坐车回家,幸好还有直接能回镇上的班车,车票市教委的张主任给她解决了,来回车费总归是报销的,这点待遇还是有的。

    等林校回到镇上,已经都是晚上九点多了,下车时累得跟条狗似的,走出车站,望着外面深如墨的夜空,有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突然间猛地想要回去省城,跟何晟那个小鬼说……

    说什么好呢?她的眉头又不自觉地皱在一起,算了吧,不是同路人,就不要走同条道,难得的,她舍得花钱叫了黄包车送她回家,这么晚回学校,她真是受不了,还不如先回家睡个觉,明早再回校也不迟。

    等她开了家里的门,把赵霞给惊醒了。

    赵霞微微张开眼睛,看着突然回家的林校,惊讶万分,稍坐起身,疑惑地问道,“阿校你怎么就回家来了?明天休息吗?”

    林校脱掉外面穿着的校服,整个人的力气都被吸干了一样,就往赵霞床里挤,两腿挤来挤去的就把鞋子给挤掉了,“妈,我跟你睡?”

    “嗯,”赵霞瞧着她好像很累的样子,就有点担心,本来她都睡着了,虽然有点困,还是忍住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才跑回家的?”

    林校躲在她被子里,这种久违的氛围叫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不是,才从省城回来,我上回不是跟你说过要去参加竞赛的吗?现在回来了,累死了,也懒得这么晚回学校了,索性就回家睡一晚,明早再去。”

    “啊,我都把这事给忘了,”赵霞被提醒才想起来,“那你睡吧,明早再去也不迟。”

    她也没问女儿考得怎么样,瞧女儿累成这样子,她就没问,回都回来了,成绩都已经摆在那里了,有没有也不是特别重要,只要学校的成绩能跟得上就行。

    林校在家里睡了一夜,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好几次都醒来,闹得她更累,就连赵霞都让她给弄得差点睡不着,索性最后她还是自己回了自己的弹簧床里睡,这才算是稍稍能睡得着了——

    一夜都做乱梦,乱得不得了。

    她坐在公交车里,脑袋里都是昨夜做的乱梦,有陆锋的脸,有顾伯平的脸,有何晟的脸,一张张的脸,都逼得她透不过气来,重重地压在她心头,跟个千斤重似的,叫她一早上的脸色都不好。

    陆锋?

    她忍不住地低了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曾经那个孩子在她的身上待了好长的时间,最后被她狠狠心给引产了,最后她自己也不能生了,好像真是种报应。

    做这种梦,感觉跟凶兆一样,叫她心神不宁。

    而这种心神不宁,更叫她的脸色难看,整个人显得特别的阴沉。

    ☆、第76章 076

    这种预感,叫她早上出门都不太乐意,就在楼下不远处的早餐店买了两包子还有袋豆浆当早饭,就上了慢慢赶来的公交车,刚给了售票员一块钱,转身想找个空位坐下,谁曾想,跟平时不太一样,平时的公交车一般都只有小猫两三只,难得见到坐满的时候,今天一看居然坐得满满的。

    她也就往车里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都没看仔细看车里都坐着什么,一手拉着横杆,一手还拿着包子跟豆浆,刚想吃包子,车子突然一停,她也没防备,脚下就往前冲去,一时间之间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冲——

    她这个惊吓的,没曾想,还有人拉她一把,把她给拉住了,还把她差点掉地上的包子都给接住,待她站稳了,定睛一看,才知道拉她一把的居然是陆锋,——她那点惊慌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变得阴沉了。

    不是应该做梦归做梦,怎么就在公交车上碰到他了?

    她趁站稳时,还往后退一个位子,戒备地与他保持一点儿距离。

    “你去二中吧?”陆锋让出位子来,冲她腼腆地笑笑,“过来坐这里吧,没想到还能在车上碰到你。”

    “不用了,谢谢。”林校没上前,依旧一手拉着横杆稳住自己,一手拿着豆浆跟包子,这会儿她将双脚撇开能站稳一点儿,“我站着就好。”

    说完,她就转过头去了,反正就是一副不想理人的姿态。

    陆锋看看她,见她看向车外,迟疑了一会儿,才坐回去,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一直盯着前面,没再往后看。

    林校松了口气,还真的不乐意跟陆锋见面,一看到他就容易想起来上辈子的事,反正就是糟心,除了糟心还是还糟心,这种糟心还没处说去,她能跟别人讲她上辈子走投无路引产的事——

    她这么一想,就觉得腹间隐隐地泛起疼意,好像又躺在充满了消□□水味的手术室里,被麻醉的她清醒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引产了,那种感觉,如影随形般地跟随着她——引得她不由得回头,瞪着陆锋的后脑勺。

    就是他,就是他让她一个人承受了痛苦,他依旧没事人一样娶了别人。

    就这么一想,她的腹间更疼了,疼得她想去用手去捂着,——可站在公交车里,她没有第三只手,只得疼着,更可怕的是她晓得那只是心理作用,其实她并不疼,只是她神经疼了。

    那种疼,不止在身体上,而是在神经里头,在她的脑袋里头,纠缠住她不肯放手。

    刹那间,她的脸色灰败极了。

    但是她站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坚持到了学校,此时的公交车还没有前后门,先下车后上车,都是从前门一块儿上下,她刚放开横杆,就见到陆锋也站了起来,没等她去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下车,他已经下了车——她也跟着下车。

    下了车,陆锋站在原地没动,见林校下车来,便朝她咧开腼腆的笑,指指那边李香兰的店铺,“我在我表姐店里帮忙,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跟我说,我进货时就给你带点过来?”

    林校当作没听见地从他身边走过,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冷静,李香兰是他表姐,她确实上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要不是跟了顾伯平,估计她连李香兰的面儿都碰不着见,没曾想,是陆锋的表姐。

    “林校?”

    陆锋见她没回答,就再急急地叫了一声,试图将她给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