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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
    徐清林点点头,自豪的道:“磊儿容貌随了他娘。”又道:“淼淼也是随了她娘。”

    邓樱这回是带着公公与夫君交待的任务,想了想便笑出声来,故意吸引众人的目光,等赵氏望过来,笑道:“奶,我爹估计是太忙了,都没来得及给您说。”

    “说什么?”赵氏对倔驴一样的三儿子海浩林多年来没有再娶有意见,不过也就这一件事,其余的事都很满意。

    邓樱高声道:“我弟弟从文已经十几年没回过老家,这回中了武状元,要在清明节去老家给列祖列宗和我娘上香。”

    赵氏帮海青滇。她帮小叔子海从文。一个是武比科考第九名,一个是武比科考状元,看徐家人选谁当女婿。

    刘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娘,青滇还得给太子陪读。从文正好要去潭州,您看?”

    邓樱心里暗喜,还给了一个刘氏感激的目光。

    赵氏一听刘氏为了阻止海青汁跟徐家人亲近,竟然搬出了太子李南,心里很气但不会当场发作,“青滇回来,我问问他。”

    两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赵氏就咸阳吴家一事向徐家人表达了歉意,特意道:“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跟我们家说一声。我们家直接派人去把他们府里给砸了,一次就把那些人给砸怕了。老婆子我就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

    原来前年冬天海家人刚到长安时,也是因为封地的事情被别的府欺负。

    刘氏出自文官家族,办事比较温和,想着上奏折告状。

    赵氏直接派嫡长孙媳妇贺氏带着一百个奴仆冲进那个府的大厅里所有东西给砸的稀烂,放下狠话,下次就不止是砸大厅!

    仇家是文官,联合百名官员上奏折弹劾海家,李严说:“你占了海家的地,朕没有管,现在海家砸你家,朕也不会管。有本事,你也去砸海家。”

    这名文官不是别人,就是当今的正一品太师白步海,官职比海华还要高一级。

    赵氏连白太师府里的大厅都敢砸,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家敢欺负海家,也对海家深深的畏惧。

    国公是武将一派的首领。国公府就得有国公府的威势。

    徐家人只有徐淼淼知道海家砸白步海家大厅的事,是听董老王妃说的,当时就对赵氏心生敬佩,笑道:“二姥姥派大嫂子砸白家的事,我在金城就听说,您可真是威武。大嫂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赵氏眼睛笑弯弯,问道:“这事都传到金城了?”

    徐淼淼点点头,“传到了。”又故意轻叹一声,语气十分惋惜的道:“可惜当时我不在场,没有看到你们威风凛凛的样子,也没有看到白家人的狼狈样。”

    赵氏与贺氏相视对望,均是爽朗的大笑。

    邓樱笑道:“淼淼,你的名字也是早就传到了长安。”

    贺氏一脸羡慕,“是。我们都知道你深夜鞭震军队的事。”

    徐淼淼谦虚的道:“我那是仗着太祖爷皇帝及陛下的势。”

    一直没说话的海蕊看了生母洪氏一眼,见她轻轻点头,便开口问道:“你家的地还种籽瓜吗?”

    徐淼淼实话实说道:“不种。我家压根就没想过在长安种籽瓜。”

    海家人均是十分惊诧。

    去年籽瓜在长安大出风头,有市无价,贵族人人都以吃到籽瓜为荣。

    至于籽瓜不如西瓜甜,口感也不出西瓜好,没有人会介意,只知道肠胃不好的人也能吃,还能治胃病,这就足矣。

    海蕊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徐淼淼微笑道:“刚才瑶瑶说了南地边防的花草树木到了长安活不了,同样的道理,北地金城的籽瓜到长安也种不成,便是长出藤叶结了瓜,那也根本不能跟正经的籽瓜比。”

    听说吴家除去家里的几百亩地,还租了几百亩地,总共一千多亩地全部种上了籽瓜。

    她就等着几个月后看笑话。

    海蕊面色倏变,失声道:“原来如此。”她只是个小女子,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海瑶瞧了海蕊好几眼,眨眨眼问道:“去年我向小叔要籽瓜种子时,他说早被你要走了。你是不是今年把籽瓜种子种在你的地里了?”

    海蕊欲哭无泪,“是啊。我种了整整的三亩地呢。”籽瓜种子是向海青滇要来的,没有花银钱,可是地却是花了两个月的月银买的,还有种地的一家五口奴仆也是买的。

    她原想着夏天地里籽瓜丰收,拿来让府里的人吃个够,余下的拿去卖,不但得了全府的人情,还有大笔的银钱赚。

    这下可好,白花了银子不说,还成了笑话。

    赵氏倒没有责备海蕊的意思,温声道:“今个幸亏你淼淼姑跟咱们家交心,直说长安的地不能种籽瓜,让你不再期盼了。”

    海蕊急道:“那我的三亩地可怎么办?现在种麦子晚不晚?”她前个还骑马去地里瞧过了,旁边别人家的地里都是一片片的绿油油的麦苗。

    刘氏哭笑不得,三亩地那也叫事吗,劝道:“那地就放着,你别劳心费神了。”

    海蕊头摇得像拨浪鼓,“奶奶,那地不能放着,要是能种麦子,我就叫那五个奴仆把籽瓜种子挖出来,在地里种上麦子,好歹到了秋天能收获麦子养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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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3 淼淼还房契义黎再送礼

    赵氏夸赞道:“蕊蕊说的对。地不能放着,得种粮食得活人命。”

    邓红想了想,便道:“现在种倒是也来得及,不过要抓紧,不能再耽误。”金城的春天比长安晚半个月左右,现在小梨村的乡亲们该准备种麦子了。

    《大唐国律法》只规定粮食麦子、水稻种进地里,不能挖出来重新种别的农作物,并没有规定籽瓜这样的农作物。

    现在把籽瓜种子从地里挖出来种麦子,没有违法。

    海蕊说干就干,急匆匆出了大厅吩咐大奴婢带着两个奴仆骑马赶去郊外的地里。

    赵氏对笑着跟众人道:“蕊蕊这孩子雷厉风行的性子倒是随了老婆子我。”

    丁彩霞朝赵氏使了好几回眼色,连徐家人都瞧出来了,赵氏仍是没有回应。

    两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赵氏很自然的道:“走,老婆子我带你们去花园走走,瞧瞧我去年种的牡丹。”

    现在正是牡丹的花期,长安各府的花园都种着牡丹。徐家的花园就有十几个品种的牡丹。

    不过既然是赵氏亲手种的牡丹花,应该会有特色。

    徐家人心有期待的跟着赵氏等人出了大厅去花园赏花。

    赵氏扭头一把握住了徐淼淼的手,十分亲昵,在去花园的路上及赏花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直到返回大厅,众人都三三两两的散开没有注意到时,直接把徐淼淼的手交给了丁彩霞,微笑道:“我可把大神医淼淼交给你了。”

    徐淼淼菀尔。以为丁彩霞有病要找她诊治。

    丁彩霞低声央求道:“县主,我有事求你。这里说话不方便。你随我来。”

    徐淼淼朝站在不远处不时的望过来的徐家人微微点头,就跟着丁彩霞出了花园,来到了池塘中间的六角亭。

    丁彩霞的两个奴婢与夏荷、秋菊站在池塘四周,不让人靠近。

    丁彩霞从东宫出来之后就寝食难安,昨个夜里恶梦都梦到海家被抄家,如今到了这一步,只能试一试,想到爱女怀着小外孙在东宫饱受精神磨难,怕爱女撑不住做出傻事。

    她一时情急,有些哽咽道:“县主,实不相瞒,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不得不求到你这里。”

    徐淼淼心里一怵,柔声道:“您请说。”

    丁彩霞低声道:“我的女儿丽荣是个非常爽直的性子。昨个我进东宫才知道,她与太子的关系很不好。这期间她做了件错事,让太子对她心生厌恶。”

    “她做了什么事?”徐淼淼明个特意进东宫就是要问李南,他与海丽荣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闹得这么僵,不让海丽荣见徐家人。

    丁彩霞不错眼珠的看着徐淼淼,接着道:“此事说来话长,几年前,丽荣与我侄子定过亲事,后来我侄子病逝,这门亲事就算了。丽荣这个傻孩子竟是把与我侄子生前写的信件带进了东宫。这些信现在落到了太子手里。”

    徐淼淼哦了一声。

    女子保留死去的未婚夫的信件,这件事放在前世根本不叫事,可这是在今生封建的大唐国,且女子成亲的对象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太子。

    “丽荣与我侄子定亲时才十一、二岁,什么都不懂,我侄子一直在长安、洛阳,只去过南地一次,两个孩子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丁彩霞说到病逝的侄子忍不住悲伤落泪。

    徐淼淼静静听着,没有表态。她没有见到海丽荣,也没有看到那些信,不能只听丁彩霞的片面之语。

    丁彩霞定定望着徐淼淼,心里非常震惊她的淡定从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以人头担保,两个孩子之间是绝对的清白。”

    徐淼淼同样低声道:“太子心胸宽阔,如果那些信没有见不得人的内容,不会以此为由对太子妃心生厌恶。您看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丁彩霞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徐淼淼这般聪慧,一针见血,一下子就说出事情的关键。

    那些信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海丽荣在大婚之夜出了问题。

    凡事有因有果,李南在大婚之夜亲眼目睹海丽荣出了问题,又见海丽荣对他大小事情不关心,便怀疑海丽荣,而后派人把海丽荣藏在箱底与前未婚夫的旧信取走,拿到了证据,这下认定了海丽荣婚前失贞,从而对海丽荣失望透顶。

    如果海丽荣肚子里的没有怀着孩子,此时已经被李南废掉退给海家。

    徐淼淼见丁彩霞面色惨白双肩颤抖,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蹙眉问道:“是不是还有难以启齿的事?”

    丁彩霞失声道:“没有。”这件事一旦暴露,能让海家满门斩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别说她初次见徐淼淼,就是很熟悉了,也绝对不能说。

    徐淼淼目光望向池塘水里若隐若现彩色漂亮的锦鲤,用极低的声音道:“你为太子妃担忧,我也为太子担忧。我与你一样希望她们过上好日子,而不是痛苦悲伤,互相折磨,到最后一拍两散,不但自己受罪,家人也跟着伤心难过。”

    可怜天下父母心。李南视徐淼淼为生母,后者也是同样视前者为子。

    徐淼淼在教导李南上面用尽了心思,现在便是知道李南不是徐家长孙,不是她的亲侄子,也一如既往的待他。

    “县主,我……”丁彩霞说到这里,牙齿咬住了嘴唇,把嘴唇都快要咬出血来,也没有说出那件事。

    徐淼淼轻声道:“我明日进宫,我会问太子,也会看那些信。如今太子妃怀着身孕,受不得刺激,如果这里面没有违背原则的事,我肯定会劝太子与太子妃好好过。”

    丁彩霞牙齿都有些打颤,问道:“县主,你觉得什么事是违背原则的事?”

    徐淼淼答道:“不孝、失贞。”在她心里,这两点不止对女子,也是对男子。

    她曾经就这么教导李南,成亲之后不能不孝顺对方的长辈,也不能在身体感情上背叛对方。

    丁彩霞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忙道:“请你信我,丽荣没有不孝、失贞。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丽荣,让太子原谅她相信她。”

    徐淼淼将心比心,非常理解丁彩霞此时的心情,柔声道:“我相信你,也相信海家,只是这事在我没有问过太子之前,不能给您一个答复。请您体谅。”

    “谢谢你。”丁彩霞知道嘴巴皮子就算说破了,徐淼淼也不会给任何承诺。这个小女子十分睿智,若爱女海丽荣有她的五成哪里会落到现在身处绝境的下场。

    徐淼淼给丁彩霞递过一块丝帕让她擦泪,等她心情平复一些方离开。

    丁彩霞心神不宁,哭红的眼睛被风一吹眼皮肿了起来,见不得人,就回院去拿热水敷面。

    众人赏完牡丹已回大厅,见徐淼淼独自回来也没有多问。

    赵氏心里担忧丁彩霞是不是被诊断出有重病,悄悄派了大奴婢去瞧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