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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滴滴……”两声从厨房传来,提示炖汤好了,田帧咽下后话,还是转身进了厨房。

    沐寒声立在原地,久久未动,想她清冷的小脸背后,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重回豪门,说得轻巧,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大起大落,她一个女人,要撑过来谈何容易?

    想到她手腕那道明显的疤痕,浓眉紧了紧,淡淡的心疼。

    没一会儿,田帧端了一碗爵士汤出来,见他还站在那儿,便把汤递了过去:“这是太太最喜欢的爵士汤,每餐必喝,护胃养身。”

    沐寒声接过,脚步没动,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她平时滴酒不沾?”

    田帧点头,一时没想太多,只道:“太太平常应酬极少,即便去了,大多有苏先生在……”说到这里,她才觉悟的停住,又只得补充一句:“苏先生比较照顾太太。”

    他猜到了的,只还是问了。听完却不发一言的转身上楼。

    田帧在背后咬了咬舌头,怪自己一时没遮拦,先生别误会才好。

    ☆、第7章 这就想走?不准!

    沐寒声进卧室之际,抬眼见了床上的人作势下床,脸色立时就沉了。走过去,低低的一句命令:“躺好。”

    夜七听了,依言躺好,略小心的看了他的表情,依旧冷峻,却不如刚才慑人。

    他坐到床边,舀了一勺汤递到她嘴边,她作势伸手自己喝。

    然,男人一个强势的目光扫过来,她只得缩回了手,乖乖的由他喂。心底想,他这是在为自己递的那杯酒而表示咎责么?

    一碗汤,她一口一口喝到见底,炖得烂烀肉块和玉瓜她也吃得一口不剩,他才罢休,转而放下碗,扯了纸巾替她擦了嘴角。

    忽然被这么服侍,是一种煎熬的享受,让夜七觉得有些别扭,所以,她看了他,道:“其实,你不必觉得歉意,今晚在座的都是前辈,那杯酒势必要喝的。”

    沐寒声作势起身的动作顿住,转头看着她,既然她提了这件事,就正好顺着往下说:“以后但凡你不喜欢的、不愿意,直言提出来,没人敢强迫你。”

    他的话语里带着命令的味道,不想再她不作言辞而拉开距离,彼此和陌生人一样。

    夜七抿唇看着他,斟酌了一会儿,才道:“倘若那个人是沐寒声呢?驳了他,岂不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对于她这种表达,沐寒声眉尖微动,说她聪明可真不是浪得虚名,把他设置为第三人称和他本人谈论?

    原本阴沉的心情蓦然好了不少,嗓音变得温醇:“他是沐寒声,可他也是你丈夫,夫妻之间,需要多见外?”

    是么?她抬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斟酌了会儿,最终坦诚的开口:“看来,你改变主意了。我原本想,三年过去你还不回来,那就我走。”

    走?

    “不准!”他倏然冷声笃定,见了她蹙眉看来,才道:“都说奶奶疼你,你要走了,怎么跟她交代?”

    其实沐寒声直达自己想表达并非这个,出口却成了这样。

    好一会儿,他才温和少许也不乏强势:“也许我永远都爱不了你,但除却情爱不谈,我可以给你妻子所能拥有的一切。”

    并且,他会尽量对她好,倘若可以,不介意慢慢去爱。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夜七动了动嘴角,这样冷情又霸道的话,让她想笑未果。

    “我知道了。”良久,夜七才低低的回了一句,没有抬头,只转身入睡。

    立在床前的男人久久未动,他知道自己的话或许伤人,但这是最好的回答,他无法给一个刚接触一天的女人多感人的承诺。

    那一晚,一张床,距离却像隔了一片海,不似昨夜的缠绵。

    夜七就那样合衣睡了一夜,睡得极其不好,早上醒得也很早,天色灰蒙,她就起床,只喝了爵士汤,一口正式早餐都没用就出了门。

    沐寒声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不由得皱了一下眉,翻身下床。

    收拾一番行至楼下,他已然一身笔挺的西服,却依旧不见她的身影。

    田帧从厨房出来,看了他,率先开了口:“先生,太太已经出门了好一会儿了。”

    沐寒声系着袖扣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抿唇落座,慢条斯理的用餐,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直到他出门上了车,浓墨的眉宇间还是淡淡的思绪,昨晚他的话,伤了她么?

    “沐总。”沐寒声转头沉浸在思绪里,开着车的古杨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道:“这是傅天成最新的项目,有意找您救急。”

    他转头,目光微敛,还是接了过来,低眉扫了一眼却了无兴趣的放在了一边,只低低的道:“傅家,对傅夜七怎么样?”

    ☆、第8章 为什么少了11年?

    这个问题太突然,古杨顿了一下,从后视镜看了他冷峻的脸,斟酌了片刻,才说:“当年傅天成夺权,传言说的是太太傲骨,不肯在她二叔家生活,但一个十岁的女孩懂多少家族恩怨?多半是傅天成狠心,对太太不闻不问,将她认养回来,也只为了和沐煌集团攀亲。”

    所以,她昨晚正眼没看傅天成,把怨恨压得极好,却又那么驳傅天成的面子,倒算轻的了?

    古杨最知道沐总想了解什么,便加了一句:“结婚之后,太太从没回过傅家,倒不是她冷情,她对老夫人就极其贴心。”

    所以,先生要投资与否,几乎不必考虑太太与傅家的情义因素。

    但令他意外的是,后座的男人低声吩咐:“三天后,让傅天成来见我。”

    古杨略微不解,却一句也不多问,这是规矩。

    车子里安静下来,沐寒声抬手将窗户开了一半,手肘支窗,迎着清晨凉风微微眯眼。

    他想,这个婚姻,他迟到了三年,总该负点责任,从她对他的清冷,和昨晚说的话,可见她是委屈的。

    “给我一份她的详细档案,出生,履历,喜好,都要。”车子停在沐煌集团门口,沐寒声在下车之际,终于低低的吩咐。

    她?古杨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说的是太太,朗声回:“是!”

    精细、谨慎之余,终于在下午时分,档案准时送达总裁办公室。

    令沐寒声意外的是,档案并不算厚,翻了一遍,他才不悦的抬头:“为什么少了十一年?”

    古杨为难的开口:“那段日子……太太的履历谁也查不到。”

    沐寒声想到了帧姨的话,除了第二年她被人见过街头流落,之后很多年下落不明,她自杀过,又得以重回豪门,性子变得清婉,行事稳厉又内敛,稳得不像这个年纪的那人,是遇到了什么?又受了谁影响?

    别人查不到就罢了,古杨怎么会丝毫查不到?

    低眉看了档案,沐寒声微微蹙眉,又问:“她没有喜好?”

    古杨又为难了,他查过很多人,可是太太这样难的,还是第一人。

    于是抿了抿嘴唇,干涩的说:“很难归纳。”

    沐寒声无奈舒展眉宇,沉吟片刻,终是低低的一句:“出去吧。”

    古杨退了出去,办公室里的男人却紧了紧手里的档案,颀长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深邃眸底倒映着荣京城。

    忽然想到她那双深褐色的眸子,静得孤皎,却不如外表高冷,而只是一双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的眼,偏偏她用一张精致清冷的外表武装柔弱。

    窗外开始变天,秋季的傍晚,没有灿烂的火烧云,却是雷雨来势汹汹,男人剑挑的眉峰动了动,她今天出门没开车,不知道带伞没有?

    眉角一挑,他放下档案,一手勾起外套出了办公室。

    古杨忽见他要走,赶忙去开了车。

    上车后才听他问:“知道她上班的地址么?”

    她?古杨思索两秒,点了点头。

    夜七随着苏曜外访,因为私事耽搁了会儿,落了单,这会儿还在返回的计程车上,车子到了单位大门前,雨点打得车窗噼啪作响,她没有伞,下了车到门口这段只能淋雨。

    护着公文几步跑进门口的屋檐下,可身上还是湿了不少,鞋子也灌了水。

    “你怎么淋成这样?”正低头拍打裤腿,头顶传来苏曜的不满。

    抬头见他皱了眉,夜七只笑了一下:“没事,淋了两步。”

    却见他沉着脸拿了她手里的公文包,转手递给秘书:“送回她办公室。”

    夜七没来得及说话,秘书已经一鞠躬,急急的的进去了。

    “把外套脱了。”苏曜对着她:“我送你回去”说着,作势把自己的大衣给她裹上。

    夜七摆了摆手:“就湿了一点,没事……”

    “以前你不跟我这么见外。”他不悦的把话接了过去,等着她把湿了的外套脱下来。

    ☆、第9章 这就是苏部长了?

    夜七终究抿了唇,却迟疑着,她脖颈间隐约的青紫还没好,外套一脱,就能看见。

    “咯吱!”嘈杂的雨声里,沐寒声的车在外交部戛然停住,渐起水花荡漾,也吸引了单位门口的两人。

    他怎么会来?

    车门打开,昂贵的皮鞋稳稳的踩进雨水里,一手撑了黑伞从车上下来,径直朝她走来,目光却扫了一旁的苏曜一秒。

    进了檐下,沐寒声收了伞,低垂的视线打在她身上,抬手掸去她发梢的水滴,嗓音温醇,“怎么淋雨了?”

    他忽来的温柔让夜七低了眉,语气却疏离:“不碍事。”

    忽略她的清冷,知道昨晚让她生气了。沐寒声什么也没说,只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黑曜般的眼深如古潭,凌然一句:“这应该就是苏部长了?”

    苏曜不是第一次见沐寒声,但这么近,是头一次,都说沐寒声是天生的王者,的确不是谬赞。

    “苏曜。”苏曜声音一直这么好听,伸手谦和的一句:“久仰沐总大名。”

    沐寒声低眉,也伸了手:“过去因为沐某在国外,承蒙部长对夜七照顾有加,沐某很感激。”说得客套,也凌冷。

    那意思,以后他回来了,也就不用了。

    苏曜只淡然一抿唇,一时只是看着她,不接话。其实他多想说“你若照顾不好她,就放手。”

    不知是不是夜七的错觉,沐寒声和苏曜之间有莫名的敌意,可他们明明不像认识。

    说实话,苏曜虽温和,但身上那股稳重谦和少有人能及,可看着一身考究西装的沐寒声,高了苏曜几寸,就是觉得比苏曜有气魄。

    那种优势,大概来自于他在商场纵横捭搁多年的沉淀吧?

    “走吧!”思绪之间,沐寒声的话柔和响在耳边,有力的手臂揽了她,她回神,仓促的与苏曜道别。

    走进雨里,任他揽着,雨水一滴都未落到她身上,只是地下积水太深,她的鞋子二度灌水,但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