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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安若才说自己心情不好,周昊的视频请求就发了过来,她很快接通,他在那边给她做鬼脸,逗笑了她。她终于笑了,他才敢问:“为什么心情不好?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安若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他刚才问我,是不是爱上他了。”

    周昊皱起眉头:“你呢?”

    她放在裙摆上的手指猛然一颤,才答:“怎么可能。”

    “安若,那个男的背景这么复杂,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人,那天看他身边的那群人,说不定还跟黑社会有染,寒假就要结束了,你打算怎么办?”

    安若抿住唇,神色黯然,良久才回答:“我会想办法离开他的。”

    “什么时候?”

    “……很快。”

    话音还没落下,卧室房门“砰——”的一声,被人狠狠一脚踹开,尹飒快步走进来,脸色阴霾密布,十分可怕。安若大惊失色,一边站起身一边阖上电脑,等电脑完全盖下来时,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用力地扼住她的下巴,质问她:“离开我?什么时候?怎么离开?”

    他的力道太狠,她吃痛地呜咽几声,抬眼看他,是那个她熟悉的表情,暴戾,冷峻,目中无人的猖狂。似乎是习惯了,他越是这样可怕,她越是冷漠。安若自嘲地笑了一声:“什么时候?等你把我玩腻了的时候。”

    他一怔,勾唇冷笑:“离开我之后呢?回去找那个姓顾的?”

    提到顾溪,她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尹飒看着她突然黯淡下去的眸光,笑得更是狂妄:“你回去找他,让他知道你在这里跟我没日没夜地做.爱?你看他还会不会要你。”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幽怨和恨毒在一瞬充满了她的眼眸。

    这才是尹飒,这才是真正是尹飒。

    安若几乎崩溃,失去理智般突然冲他撕喊:“——你这个魔鬼!我恨你,我恨你!”

    他看着手里被他刺激得发疯的娇小女人,深眸愈发冰冷:“好啊,你恨啊,你越是恨我,我就越是要囚禁你,我永远都不会玩腻你,你永远——都不要妄想再见到那个姓顾的男人。”

    云淡风轻的语气,恶毒至深的字眼。

    安若绝望地看着他,他突然大手一甩,她跌落下来,狠狠地摔向冰冷的地板。

    还不等她再次抬头,只听到一阵下楼的脚步声,沉重而暴怒,接着便是汽车引擎震天响的咆哮,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过了许久,才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耳朵里。

    安若全身剧烈颤抖,一动不动,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下来,砸在地板上,嗒,嗒,嗒,好像她的心裂开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瘫坐了多久,直到窗外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与刺眼的闪电交织,很快,倾盆暴雨接踵而至。

    雨水从窗外砸进来,她才终于起身去关窗户,转身回来时经过那张雪白柔软的大床,此刻她却觉得罪恶可怕得不敢再看一眼。

    “让他知道你在这里跟我没日没夜地做.爱?你看他还会不会要你。”

    那些字眼刺激着她的神经,安若崩溃地捂住脑袋,闭着眼往大床的反方向走,很快她便踢到了书桌,身子向前一倾,她睁眼,桌上的一打物品被她挥手打落在地。

    她蹲下身,一边哭,一边捡,突然她着手里的一本小册子,蓦然止住了动作。

    是她的护照。

    而她知道,他在床头的抽屉里,放了一些现金。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爱晋.江客服小哥!!!

    刚才文章被高审,无法编辑,急死光了,打了晋江客服,是那个声音炒鸡好听的小哥!他给我解决了!!!

    阿光和朋友在凌晨一两点打过客服,还是这个小哥,阿光问朋友,每天都是他值夜班,人家没有性.生.活了咋办?

    朋友说:你先关心你自己吧。

    阿光:。。。【一个围笑】

    ☆、chapter 34.

    尹飒回到宅子时,宅子门前坑洼处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他走进大厅,询问保镖:“她在什么地方?”

    “先生,苏小姐一直待在卧室里,没有出来。”

    他点点头,提步上了楼,打开卧室房门——窗户严实地关着,阻挡了外面的雷雨狂躁,屋子里一片静谧,他视线所及之内,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继续往里走,露台和浴室里同样空空如也。

    尹飒微微皱眉,转身出了房间,去查看其它几个小房间,接着下了楼,将整座宅子走了一遍,包括后门的那条走道和溪流,都没有找到她。

    他终于开始感到不安,质问那些保镖:“怎么回事?她在哪里?”

    保镖十分惶恐:“先生,我一直守在这里,绝对没有看到苏小姐下来。”

    他瞪着她们,转身再次上楼回到卧房,大喊着她的名字,却根本没有回音。他的神色愈发紧张,拿出手机打她的电话,关机,再打,还是关机。他莫名一阵烦躁,狠狠地冲床头柜一脚踹去,柜子可怜地晃动几下,抽屉缓缓地滑了出来。

    他看到空空如也的抽屉,睁大了眼睛。

    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什么,快步冲向书桌,而留在那里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护照。他的心猛然一颤,迅速冲下楼去,冲那些女人怒吼:“你们到底都在干什么?连她不见了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烦了?!”

    保镖们骇然失色,战战兢兢道:“先生!真的十分抱歉!我们这就去找!”

    尹飒转过身朝四下看去,目光最终停留在楼梯口的拐角处——他才发现,楼梯口拐角通往后门的地方,对于大厅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盲区。

    “够了!”他盯着那处拐角,头也不回,“我自己去找她。”

    他说完,转身冲出宅子,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这座偏僻的宅子四面环绕着森林,距离最近的城际公路需要十五分钟车程,而通向公路的,只有一条狭窄的水泥路,还是他购置了这所宅子后专门修的。

    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刚才他一路开车回来,却没有见到她。

    他沿路疾驰前进,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早已布满青筋。

    开进城际公路十分钟后,出现了一个加油站。他以一百公里的时速前进,十分钟也开了将近二十公里,从他离开家之后直到现在的快一个小时里,她也不可能走得这么远。

    他想罢,方向盘一转,开进了加油站,由于车速太快,刹车时距离停在前方的那辆班车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班车司机刚好要上车,看到这一幕,指着他就是一顿骂骂咧咧。他也不在意,下了车径直走向工作人员,十分急切:“抱歉,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亚洲女孩来过这里,黑色的长发,个子不高,瘦瘦的。”

    工作人员摇摇头,说:“我是刚刚过来接班的,你进去问一下其他人吧。”

    他道过谢,走向其他工作人员,一连问了三个,直到第四个人:“有啊,背着一个包,用英语问我怎么去里约,刚好有班车开进来我就告诉她坐那个车就可以……呃,就是刚刚开走的那辆红色的班车啊。”

    尹飒猛然愣住。刚才那位司机骂完他之后就上了车,在他问到第二个工作人员时,班车已经开出了加油站。

    他顾不上道谢便转身冲进车里,疯了一般将油门踩到底,冲上公路。雨刮不停地刷新着他的视线,他眉头锁成深壑,死死地盯着前方,终于,那辆红色的班车远远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狠狠地死踩油门不放,很快把车开到了与班车司机平行的地方,猛按喇叭,过了好一会儿,班车司机才稍稍推开窗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终于超过了班车,方向盘一转,车身一横,截住了班车的去路。

    班车也在他身后缓缓停下,尹飒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不顾暴雨冲刷,用力拍打班车大门,车门终于打开,司机站起了身看着他,以为他是为了刚才的事来找茬,神色有些紧张,嘴里却不断地骂骂咧咧。

    他丝毫不予理会,抬眼看向班车里的那些乘客,而所有的人,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天色已渐暗,坐在后排的大部分人他都看不清,他开始朝里走去,凌厉的目光在这些混种人脸上细细审度,却没有他唯一想要的那一张脸。

    直到走到最后一排,他才发现那里空了一个座位,大雨倾盆,座位旁边的窗户却是敞开着的。

    尹飒愕然,指着那个座位大声喊:“这里刚才是不是坐着一个亚洲女孩?”

    “……是,刚刚才跳窗出去了,我也觉得很奇怪。”

    他骇然失色,快步过去探出窗外——四下除了大雨,早已没有了人影,窗户高度超过了两米,她究竟怎么跳得下去……他转身冲出班车,跑到窗口之下仔细查看,发现公路护栏外原本茂密接连的灌木丛生硬地被人踩出了一条小道。没有任何考虑,他翻过护栏,冲进了那条小道。

    “安若——安若——安若——!”他在大雨之中疯狂呐喊,却又很快被重重雷声所覆盖泯灭。

    此处是一段山坡,四下都覆盖着茂密的丛林,他沿着被踩出的小道一边跑,一边喊,几次险些滑倒。野生植物不少带着锋利的锯齿和尖刺,还没走多远他的双脚就被割出了不少血痕,他全然不顾,撕心裂肺地喊着:“安若——!你不要躲着我好不好?这里很危险,有很多有毒的野生动物!安若!”

    “——你出来好不好?我不会……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求你了你出来好不好——!”

    他的双眸突然变得模糊一片,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山坡越来越陡,他抓着倾斜的树枝一路小心地挪动着,突然间就听到了下面不远处传来的女孩的一声惨叫“啊——!”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滚落的声音,不远处的草丛窜动了片刻,才渐渐静止下来。

    他的心在一瞬被狠狠勒紧,疯喊着她的名字冲了过去,他拨开层层树丛,终于在斜坡尽处的泥潭里,看到了那个娇小瘦弱的女孩。

    尹飒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抱起泥泞里脏兮兮的女孩紧紧地纳入怀中,他唤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她却双眼紧闭,完全没了知觉。他看向她连衣裙之下裸.露的双腿,伤痕累累,满是血丝。

    电闪雷鸣还在继续,与他心口裂开的声音相比,一切都变成了最卑微的点缀。

    除了她的身体在浸入盛满热水的浴缸那一刻疼得一声呜咽,后来他将她抱回床上,为她换衣服,擦头发,量体温,敷额头,她都没有再醒来。

    从医生赶到别墅的一个小时里,他打了十个电话过去催命,医生来到他面前时,差点要给他跪下赔罪。医生战战兢兢地为安若听完诊,开口说:“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擦一些消炎药就会好了,刚才淋雨着凉所以有点发烧,吃点药,好好睡一觉就会好。”

    医生走了之后,他一件件仔细地完成了医生交代的所有事,喂她吃药,抹药,为她穿上有袖子的衣服,加了一层被子。他的动作无比笨拙,也无比认真。

    最后,他钻进被窝,将她拥进他温暖的怀抱。他却看到,她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行眼泪,不知是因为身痛,还是心痛。

    就连在昏迷的时候都还在流泪,她一定,伤得很深很深吧。

    而带给她一切伤害的人,是他自己啊。

    她说恨他的时候,看着他那样绝望而痛苦的眼神,他比她更痛,痛百倍,痛千倍。他以为比她更狠更毒,她就会害怕,会听话。可她没有,他越是狠戾,她就越是冷漠。

    为什么她总要从他身边逃走?

    他将她捧在手心里,像对婴儿一样去爱护,给她最好的一切,给她做梦都无法拥有的一切,给她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一切。

    可她为什么总要逃走?她为什么……这么恨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早已忘了当初与别人定下的赌约。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就像所有电视剧里悲痛情节的背景一样,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丝毫渐止的迹象,仿佛注定了悲剧的延续。

    她终于醒了,在第二天下午两点的时候。

    安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挣开了沉重的眼皮。感官最先接触到的,是空气里熟悉的熏香,混合着那个男人独有的气息,灌进她的鼻息。

    她完全睁开了眼,他宽厚的胸膛占满了她整个视野。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她不知道的是,他整整一宿未眠,直到刚才接近中午才扛不住了。

    她枕在他肩窝上,他的臂膀缠绕在她腰间,她就这样安静地睁着眼,也没有打算挣开。

    她当然知道她必然会回到这里,在她摔倒昏迷的最后,耳朵里只剩下了他绝望的呐喊。

    “安若——安若——”,多么撕心裂肺,多么痛彻心扉,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认为这个男人,深深爱着这个女人吧。

    尹飒没有敢睡得太沉,没一会儿他便睁开了眼,下意识低头朝她一看,才发现她默然地睁着眼,似乎已经醒来了许久。

    “安若,”他轻唤她,双眸发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

    她纹丝不动,他接着就说:“你发烧了,昨晚给你吃了退烧药,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很久都没有出声。他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她放在枕头上,缓缓起身,刚想张口说“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便听到了她柔弱的声线倏然响起——“尹飒,放过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替换时间公告通知,请宝宝们仔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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