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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杜子聿看他还犹豫,干脆道:“那这样,刚才那块无色冰种翡翠我可以不要,13万5就付切这一刀的钱。真赌涨了,照样大家平分,赌垮了,算我花钱买教训。”

    “切吧!切吧!”众人开始起哄,杜子聿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大家也不好拦他,虽说忐忑,谁也难保直接擦擦不垮,既然他这么有信心想切,这又是块小料,那就切吧!

    意见达成统一,老师傅一刀下去,当真是碧绿碧绿的一片,李戊赌红了眼,猛的一拍杜子聿肩膀:“靠!你小子这技能,隐藏得够深的啊!”

    杜子聿却出乎意料的没什么表情,虽说这在众人眼中更显得高深莫测,可杜子聿自己内心却几乎是崩溃的,真是老天爷眷顾,他不过行善积德二十四载,就功德圆满开了天眼?

    “小老板,还切吗?”老师傅赶上经验老道运势好的老板也是兴奋,拿水涮了涮鸡蛋大小的石头块,递给杜子聿。

    杜子聿低头瞅了瞅,绿的地方能绿出水,皮壳的地方又干出砂,看样子其他三面的肉靠里,得一点一点地切,但解石这个东西,如果下一刀切不出色,价格是成倍的往下掉,现在这个窗口开完,恐怕能卖上五六十万,可一刀下去切出白花花的石头,那就直接跳到三十万了。杜子聿闭眼歇了会儿,又睁开,还是什么也看不出,看来老天爷还是有所保留,只给他5毫米的功德……

    “卖不卖?”杜子聿征求李戊三人的意见。

    “不切了?”李戊皱眉。

    “一直切,要垮掉的。”阿茅虽说不擅长赌石,但是缅甸人很信运势,解石每切一刀都是很慎重的,他想了想:“先把这些都解了。”

    后面几块石头就没有这么好的品相了,出了一块狗屎种,剩下的都是中档玉料,还有几个带棉带杂质,卖不上大价钱,四个人一商量,阿茅拿出三万块钱分给其他人,自己收了加工成中档首饰卖。

    “要我说,这块小料就这么卖了,这块白沙石还得接着擦!”李戊掂量着两块毛石,最终还是把大块儿的给了师傅,毕竟这种白沙石出好料的几率非常大,而且又是擦出冰种,再擦出一个面儿,价格还能翻一番儿。

    “换个面磨吧。”杜子聿拗不过李戊,只好找一面看不出里面的让师傅磨,这次大约磨了有半小时,杜子聿还是看不出里面的肉,他皱皱眉,正要说话,忽然打磨面上透出一丝玻璃似的肉来。

    “擦出来了!擦出来了!”这次杜子聿没开口,身边的咋呼声已经此起彼伏,随着老师傅越擦肉越多,周围炸开了锅,杜子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的竟然和旁人看到的没什么两样了?

    他立刻要来毛石翻过来瞧,刚刚那片打磨出肉的地方,透明翡翠冰清润透,任他怎么看也看不出里头那片满是黑点的玉肉了。

    这会儿功夫,这块毛石已经叫上了一百万,四个人犹豫了一会儿,一位江浙老板出价160万买两件,几个人一狠心,索性出手了。

    “这回气儿顺了吧?”凭空赚了四十几万,李戊乐开了花,杜家三姐不过是给他个踩点找货源的活儿,这会儿竟然是超额完成任务。李戊美滋滋地朝杜子聿挤眼。

    “这也没赚回我丢扳指的钱。”杜子聿无奈地摇摇头,脑子里却是又有了新困惑,他揉捏着双眼间的鼻骨,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开始能看见,后来又看不见了……

    是因为车祸撞到头?回去之后要不要去医院做个系统检查?

    当晚,李杜两人在瑞丽住了最后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俩人携近一百万的净利润返程回家,一路上,杜子聿都捏着墨翠貔貅捻来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真能旺财运,让他白白赚一笔;还是这东西跟辟邪的血玉扳指犯冲,直接克丢了传家宝……

    “要不咱回去谁也别提赌石的事儿,就说我一百万把这扳指卖了怎么样?”回程的飞机上,杜子聿拉开眼罩忽然来上这么一句。

    “杜少我看你是想试试杜老爷子这块老姜还够不够辣是吧?”李戊翻了个白眼,恍惚已经能预见到杜子聿回家被他爷爷追着满院子跑的场景。

    “我看我还是先去我姐那避两天风头吧……”杜子聿啪的拽回眼罩,吐了口气,伸手摩挲上貔貅,在脑子里把偷他扳指的男人鞭笞了一遍又一遍。

    六七月份正是家乡的雨季,杜子聿下飞机就赶上了雨,这雨绵绵下了两天,他也只得闷在家消消停停地养了两天膘,顺便按照阿茅说的法子,把身上这只貔貅的光给开了。

    收集雨水作无根水给貔貅净身,拿一块红布擦拭干净,再点两滴檀香精油给貔貅开天眼,眼睛对着自己给它认主。接着拿出钞票、珠宝、古玩、玉器让它熟悉味道,最后手掌覆在貔貅身上,从头到脚捋三次,拿红布再包住,放枕头底下,据说要枕着睡上七天,这貔貅就认定了主人,一生不侍二主。

    杜子聿刚折腾完,手机就跟着震起来,是他青梅竹马的发小儿发来的微信。

    子聿,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一直不联系我作死呢吧!走!老子给你接风洗尘!分分钟给我滚出来!

    懒得去……

    杜子聿打了个呵欠,微信头像是个挺潮的小伙子,名叫时来,就是时来运转的那个时来。他跟这小子的孽缘从幼儿园就纠缠不清,前半生遇上的所有倒霉事儿几乎都和时来这家伙脱不开关系。

    杜子聿摇摇头,从枕头下又拿出貔貅,戴在身上。心里默念一句“带玉保平安”,回了一个简短的“好”,利落地起身出门。

    说接风洗尘,还真就去“洗尘”,时来订了个洗浴会所,这里的泰式按摩很不错,每位客人一间个独立套间,更衣室、梳妆台、泡池、桑拿房、按摩房和足疗房一应俱全,全程还有泰国理疗师一对一服务。

    “哥们儿挑的这个地儿还行吧?好好enjoy!”时来把杜子聿往房间里一推,朝着泰国理疗师比划了个钱的动作,意思是好好服务,小费不缺。

    “腐败。”杜子聿眉峰一挑,嘴上这么说,倒也对时来的安排很受用,摆摆手,径自走进房间。泰国技师帮他脱掉外衣,貔貅吊坠也摘下来,先请他去温泉池泡澡放松。

    很久没来泡温泉,杜子聿半躺在泡池里闭上眼,耳边水声潺潺极为催眠,不一会儿就有些瞌睡,迷迷蒙蒙之中,似乎有什么人走过来,他只当是按摩技师,喉咙里慵懒地哼着:“我再泡会儿。”

    没人回答,杜子聿也懒得再重复,只是没多久,就有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冰冷的指尖顺着他的发梢摸到鬓角,又滑落到下巴上。

    “你这是按摩么?”杜子聿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去抓,却抓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鼻尖继而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香甜,杜子聿身子猛然一颤,顿时睁开眼,回过头去,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你……”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这张脸早在他脑子里描刻过无数次,真可谓化成灰都能认得。

    “你是这里的技师?”

    杜子聿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简直不知该如何吐槽两个人的孽缘。他干脆站起身,哗啦一声从水池中迈出来,狠狠盯着这人笔挺的脖子,恨不得一口咬下去:“我的扳指呢?”

    第5章 杀鸡取卵

    男人依然是一副懵然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杜子聿,嘴巴抿成一条线,一个字都不肯说。

    杜子聿看着一丝不挂的男人,无语地按了按发疼的眉心,深吸一口气:“english?”

    男人不给反应,杜子聿又运一口气:“萨瓦迪卡?”

    男人似乎听懂了,几步逼近杜子聿,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杜子聿挣了一下没挣脱,被男人引着摸上他的小腹。手心下是男人光滑而充满弹性的腹肌,杜子聿可以感觉到里面的血液有节奏的脉动,他又挣脱了一下,怒道:“我没心情跟你玩!东西再不拿出来,我真的报警了!”

    男人不为所动,只是紧紧拉着他的手往小腹上按:“啊……”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发音。

    “肚子怎么了?”杜子聿皱起眉。

    “肚子。”男人重复道,又是拉着他按了按,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扳指……肚子。”

    “你是想说我的扳指被你吃了吗?!”杜子聿简直要气笑了。

    男人这时候立刻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模样:“吃了。”

    杜子聿觉得自己的耐心就快用完了,他一把甩开男人,随意套上浴袍,从梳妆台拿起墨翠貔貅时,忽然觉得这吊坠轻了许多。他略一皱眉,却没有太多心思去揣摩这些,只草草戴上,几步推开房门——就看见刚刚领他进来的泰国女技师抱着木盆迎面走来。

    “客人?”女技师说着生疏的中文,目光越过杜子聿看到他身后光溜溜的男人,吃惊地呀了一声:“您的朋友?”

    “我的朋友?”杜子聿也是一愣,扭过头一脸猜疑地看向男人:“你不是这里的技师?”说罢,也不等男人回答,拿出手机拨通时来的电话:“阿来,你出来一下,我这遇到点麻烦,我要报警。”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杜子聿话音还没落,电话那头就咋呼开了:“我艹杜少你别害我!来会所你报警,是成心举报呢!”说话间,时来也从房间里出来,看见杜子聿身后也是一愣:“擦!你叫鸭子了?”

    杜子聿一阵头疼,回身从房间里又拿出一件浴袍丢给身边的男人:“先穿好。”

    时来也懵逼了,看看杜子聿,又看看他旁边的帅哥,半天才嗫嚅道:“你们这是想报扫黄科自首么?”

    杜子聿脸色越发难看,终于认输似的叹了口气,把男人往房间里推了推,对着时来招手:“进来说。”三人鱼贯而入,杜子聿门一关,倒是把技师晾在了外面。

    “不是……这唱的是哪出啊?”

    “简单来说,就是他把我的玉扳指偷了。”杜子聿坐在沙发上,左腿搭在右腿上,随手拿起桌上的花草茶,喝了一口。

    “吃了。”男人认真地补充道。

    “哈?”时来笑出声来。

    “嗯哼,吃了?”杜子聿哼了一声,眼光瞥到男人身上,嘴角慢慢勾起来:“也不是不行……”他说着,站起身,几步逼近男人,眼睛危险地眯起来:“那就去医院做胃镜好了,”说着,食指抵住男人的小腹,慢慢往下压:“要真有,我出钱给你做手术,挖也把东西挖出来!”

    “噗……那要是没有呢?”时来一脸荒唐,在一边看笑话一般地打趣道。

    “没有扳指,没关系啊!”杜子聿脸色冷下去,他压根儿就不相信什么吃了扳指的鬼话,冷眼审视对面这个荒唐的男人,手指在他小腹上画了个圈,然后沿着腹肌之间的沟壑一点点移动到胸口上:“你还有肾、有脾、有心有肝呢!”嘴唇微微颤动,杜子聿一字一顿到:“切!了!给!我!赔!”

    像扳指被吃了这种话,正常人都是不会信的。杜子聿这样说,不过是吓唬这人赶紧把东西还回来,可没想到,这人真的油盐不进,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还笃定的答应去做胃镜。杜子聿真的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坐在医院走廊里,杜子聿和时来面面相觑,彼此都觉得荒唐可笑,这时候从诊室传来医生的斥责声:“这位病人你能不能配合一下?不碰你怎么插管?我说你……啊!疼疼疼……放手!”

    杜子聿急忙跑进诊室,就看见男人捏着医生的手腕,后者一脸痛苦。

    “干什么呢!”杜子聿一步上前抓住男人的肩,男人立刻松开手,转头看向他——竟然还一脸无辜!

    “你们这病人我没法看了!手腕差点被他掰断了!”医生把胃管往桌上一丢,没好气道。

    时来也冲进来,皱皱眉,伏在杜子聿身边耳语:“我看咱还是报警吧?据说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算了,我看你也别装了,咱们直接去派出所立案侦查,东西是卖了,还是窝藏了,你跟警察说去!”时来扭过脸来,一把抓住男人想要拽起来,却立刻被他甩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杜子聿看着自己好好搭在男人肩膀上的手,疑惑地皱起眉。

    为什么……这人除了自己,谁也不让碰?

    心里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来不及去分辨,手腕已经被男人抓住了,杜子聿低下头,男人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看得人心头发慌。

    “真的,吃了。”男人口风不改,一只手抓着他,一只手拿起胃管递给医生,似乎在表示自己不会再动了。

    “真是的……你好好配合啊!”医生很不情愿,但还是站起来帮他插管,杜子聿由着他抓着自己,视线落在显示仪器上。一米长的管子慢慢下到男人胃里,随着医生动作,影像呈现在屏幕上,没多久,医生的动作停了,指着屏幕上一枚白乎乎的圆环说道:“你说的戒指就是这个吧?”说着,又咦了一声:“这边上怎么还有个小黑点……”

    “不会是耳环吧……”杜子聿喃喃,脑子里忽然浮现出男人吮吻他耳垂的场景,只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说他吞掉玉扳指是怕偷了东西没地方藏,为什么还要吞自己不值钱的黑曜石耳钉?

    如果说他真的是谋财,又为什么要自己送上门?

    杜子聿拿不准地端详着这个握着自己手腕就乖乖坐着的男人,心头一阵一阵的起伏,难道说他真的智力有问题?是精神病,还是傻子?那么又是谁把这家伙送到自己身边的?

    “如果患者胃里真的是戒指和耳钉,得赶紧取出来,不然会引发炎症。”医生这会儿已经拔出胃管,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单子:“时来是吧?赶紧办个住院手续去!”

    “办个屁!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时来小声地在杜子聿耳边嘟囔,后者接了单据,拉着男人走出诊室,时来这会儿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你先等等!”杜子聿若有所思地叫住他。

    “还等什么啊祖宗?”时来翻了个白眼,指着男人道:“这是个三无产品!没准还是走私货!你这么随身携带着,不怕海关查你啊!再说了……东西不也找到了么,你没有护照身份证哪家医院肯做手术啊!你是不是傻!”

    “你不傻?”杜子聿皱起眉,语气有些支吾:“老爷子不是总说么……我家那扳指是盗墓来的……万一真是个文物呢?你一报警,那不直接上缴了?”

    时来瞪着眼眨了眨,一时又开始懵逼:“不是……你真信老爷子胡扯呢?而且刚刚在会所里是谁先嚷嚷要报警的?说报警也是你,不报警也是你……我说你……”时来忽然眼睛一亮,表情揶揄起来,他压低了声音:“你们俩有猫腻!”说着,他古怪地笑起来:“你是不是在云南许给人家海誓山盟了?这位把你传家宝都吞了,死心塌地缠着你不放啊!我看啊……你不是心疼什么扳指,心疼这小子舍不得报警吧?”

    “不当编剧真委屈你了。”杜子聿哼了一声,看一眼身旁的男人,也是没了主意。说实话,这人来历不明,是该送去派出所,可看他这不经人事的样子,到了派出所还不定被扣上什么罪名,关键他胃里还存着自己的扳指,送到警方那边一通折腾,更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取出来……

    “我说杜少你别跟我这假慈悲了,你可给我分清楚了轻重缓急,这男的来历不明,你窝藏不报,万一他真是个什么通缉犯,你不倒大霉了?”玩笑归玩笑,时来还是很坚持自己的立场:“咱们啊,赶紧把人送派出所,一刻别耽误!”

    杜子聿又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终于妥协的点点头。

    “这就对了!别乱搅浑水,这世道,到处都是坑,等着你跳呢……”时来嘟囔着走出去,杜子聿跟在后面,正走到医院正门口,稍微顿了顿脚步,让过几个搬钢条的民工。就在这时候,杜子聿忽然被谁抓住胳膊猛的往后拽,他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后倒去,一声闷响撞进一个人怀里,紧接着随着哗啦一声,两个人都倒在地上。惊魂甫定之间,电光火石的只见医院门头一块外围玻璃飞速砸下来,哗啦哗啦碎了一地,人群瞬间炸开,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声,以及有人大喊着:“玻璃砸到人了,赶紧抬进去啊!”

    “啊!血!”杜子聿在一阵尖叫声中回神,正要坐起来,迎面时来就冲过来,一把抓起他:“杜子聿你没事吧!我艹吓死人了!”说着视线朝他身后一扫,立刻瞪圆了眼,手脚并用地把杜子聿往上拽:“靠!怎么这么多血啊!我靠我靠我靠……快来人……”

    “我没……”杜子聿也闻到了血腥和药剂的味道,身上却没有痛感,他一站稳立刻转身去看刚刚救了他又给他当肉垫的人,眼前还是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正尝试着从地上站起来,他身子下面全是血迹,血迹之间洒落着碎掉的试剂瓶和玻璃碴,而在他身后不远处,是一辆翻倒的药剂车。

    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疼痛,只是一边撑着地面起身,一边直勾勾盯着杜子聿,他歪了一下头,表情有些困惑,随即张了张嘴,声音低哑,带了一丝试探:“杜……子……聿?”

    第6章 杜少的男人

    “时来,挂外科急诊,再挂一张内科主任的,办住院。”杜子聿站在挂号窗口,一脸漠然地递上身份证,很快挂了两张号。

    “你怎么不拿你身份证给那个三无产品挂号?”时来不爽地低声嘟囔。

    “没你们长得像。”杜子聿把身份证还给时来,葱白的手指跟时来的小麦色爪子成鲜明对比。时来瘪瘪嘴,还是很不爽:“说那小子做了美黑不就完了……”

    “你有医保。”杜子聿嘴角一勾,戏谑地朝时来眨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