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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她说着还亲密地拍了一下秦芙的屁股,然后才抬起头看见他们父子俩。秦振是个细心的人,他一直拉着秦烈阳的手没松开,包括拽着他上前跟方梅说话,“烈阳今天考了第一,瞧瞧!”他还得意的甩甩另一只手中成绩单。

    方梅露出了特别模式化的笑容,如果秦烈阳刚刚没有观察过的话,他会以为这是真心的笑容,可如今,这个笑容显得那么的敷衍,她的嘴角都是一般高的,露出了八颗牙齿,跟空姐似得。秦振将他推上前,方梅摆摆手说,“别过来,我一身汗大夏天的,我做饭,你们等着去吧。”转头走了。

    从那天起,他就不再试图靠近方梅了。他跟方梅的关系一直停留在表面的好母亲和好儿子上,但他们从来没深层次的交流过。后来出了那事,他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的,再加上给爸爸书房留了电话,他生生等了三天都没有人来接他,他便都死了心了。他想,他们都不要他了,他不如自己过吧。

    所以,他对于回这个家是没有半点期望的,他才那么反抗。不过这都是陈年旧事了,如果不是最近黎夜要搬回来,如果不是见到他爸在养花,他都已经不回忆了。

    他瞧了瞧这两颗显然是浇多了水的吊兰,跟他爸说,“这花浇多了。”

    他爸执着地说,“最近天热蒸发快,不浇上可不行。”

    老头子的脾气的确倔,秦烈阳只能不管他,跟他说了会儿话就往楼上走,正好碰到刚刚下楼的方梅。他想起了过去的旧事,心中难免不爽,不过照旧波澜不惊的叫了声妈。

    方梅大概因为昨晚秦芙的事儿,脸色难看的很,上下打量他一眼说,“烈阳,你弟弟要娶媳妇了,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娶媳妇?妈妈可盼着呢!”

    秦烈阳很是冷淡的回应,“顺其自然。”

    “只要有就是好的。”方梅意有所指地说,“就怕带都不好意思带回来,那就麻烦了。现在阿芙弄大了别人肚子你爸都这么生气,到你的时候,你说会是什么样?”

    秦烈阳心中一紧,虽然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可总觉得是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方梅笑笑压根没回答,直接下楼去了。

    宁泽辉这次到医院的时候,黎夜正坐着轮椅被特护推着在走廊里溜达——他如今身上的管管线线早就拆了,骨折也养了两个月,虽然仍旧打着石膏,不能下地,但活动范围大了不少。

    瞧见他过来,黎夜连忙笑着跟他打了招呼,“宁助理,你过来了!”

    宁泽辉直接从特护手中接过了轮椅,推着他走,“卓医生说你这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你有什么要收拾的,记得吩咐特护,他会帮你,这周五我来接你。”

    出院的日子原本定的是周六,但那天正好是秦芙婚礼,秦烈阳虽然和他不睦,但作为大哥,不但要出席,还有一堆事儿干,自然没可能准备这事儿。而且唐鼎欣嫁过来这事儿是秦烈阳设的圈套,方海东这一个月来花样百出都没阻止得了,婚后不定怎么闹腾,恐怕到时候也不方便,不如提前一天出院搬过去。

    这事儿卓亚明显然是告诉了黎夜过的,他并不惊奇,只是问,“我要搬到哪里去?”

    一提这个,宁泽辉就说,“你猜猜?”

    黎夜哪里猜得到,只能小范围摇摇头。

    宁泽辉也不为难他,直接跟他说,“烈阳的住处。他在公司旁边住的公寓,就他一个人住。昨天晚上他主动打电话让我找的人和买的家具,今天已经开始在弄了,他把书房腾给你了。”

    他说完就去看黎夜,结果发现这小子愣了,一脸不敢置信地表情,随后,肉眼可见的,他瞧见黎夜的嘴角慢慢地勾了起来,眼睛也弯了起来,最后变成了一整个笑脸,遮掩都遮掩不住的,“真的呀!我以为他不想见我的。”

    第36章

    仿佛一说要出院,黎夜的时间就变得快一些。从周一到周五,他不过觉得闭了几次眼,仿佛就到了。

    期间特护帮他收拾了一下东西,他有的东西有限,两套卓亚明送给他的换洗衣服,一个已经用旧了的三星手机,一套顾城全集,一沓各种各样的dvd碟片。当然,还有个投影仪,不过那是秦烈阳公司的财产,而且安装挺困难的,黎夜直接让特护送回去了。

    他收拾东西,卓亚明来看他更勤快,当然不是宁泽辉在的时候。卓亚明说话向来言简意赅,这几天却是话多了一些,不但记了黎夜的住址,还给了黎夜他的住址和手机号,帮他加了自己的微信,随后叮嘱他,“那个秦烈阳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有事给我打电话吧。对了,”卓亚明指了指电视上放的《致富经》,“养鸡太不现实了,等你好了,学个其他技术吧。”

    黎夜一时间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能活下来,其实都是卓亚明的功劳,如果不是他负责,如果不是他有怜悯心,黎夜说不定已经被黎耀接回家,现在都已经火化了。可是他又没有任何可以感谢的,他只能憋了好久,很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卓亚明那张扑克牌脸,倒是看不出喜怒来,就嗯了一声,说完就查房去了。不过第二天宁泽辉来接他出院的时候,卓亚明明明不值班,竟然赶了过来,顺手将一个袋子放在旁边。冲着宁泽辉说,“买了两套衣服,你帮他放过去。”

    宁泽辉如今见了卓亚明,那眼睛都粘在他身上,瞧着黎夜被请来的保姆扶到了车上,专门靠在卓亚明身边跟他说话,“我那里得了一瓶好酒,你哪天有空一起品品?”

    在没人看见的角度,卓亚明脸上就勾起了一丝笑容,瞬间,那张扑克牌脸变得活色生香起来。宁泽辉只觉得自己心砰砰跳,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也历经人事,不过眼前的这妖精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他现在就想把人摁倒。

    他的眼神出卖了自己的想法,卓亚明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呢,就上前一步,站在了他的对面,身子微倾,在他耳边喷气说,“忍不住了?”宁泽辉只觉得心头火燎,只是还未动,卓亚明就已经收回了身体,顺便,在路过他的脸庞的时候,与他的嘴唇擦肩而过。

    宁泽辉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在医院正门口!人来人往的,虽然北京gay的密度已经很大了,很多人都公开性向,可那都是私企外企,这种事业单位,要是传出去,可是会死人的。

    他立刻来回看了看。卓亚明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甚至还调戏他一句,“你怎么像个小兔子似得。”

    黎夜那边很快收拾好,秦烈阳穷讲究多,宁泽辉必须得带着他去,只能跟卓亚明告别。不过他原本就约的意思,更何况刚刚被撩了,这会儿就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堵着卓亚明的路问他,“时间……”

    卓亚明难得好说话,“明晚不值班。”

    宁泽辉立刻在心里做了个胜利的姿势,明天秦芙结婚,他这助理只要参加就可以了,算得上清闲,只是脸上还挂着,“那好,我地址发你微信。”

    一直到了上车,宁泽辉还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嘴唇,一边回味一边骂妖精。黎夜瞧着他那样,慢慢从刚刚偶尔一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了,怪不得那天卓医生问他知道不知道这种事?原来他俩都是啊。

    只是黎夜有些不懂,宁助理和卓医生都不是没钱的人,又不是娶不起媳妇,他俩凑一起干什么?

    车子很快开到了秦烈阳住的公寓,黎夜被保姆直接抱上了轮椅推上去的,剩下的东西一共点点,宁泽辉单手就拎上去了。等着一开门,黎夜的眼睛就瞪大了。

    不得不说,除了电视上,黎夜这辈子没有住过这样豪装的房子,一被推进来就有些局促的感觉,实在是,无论是那些看着质感特别好的沙发家具,还是各种摆设装饰物,都不是他生活中拥有过的东西。他这辈子住的最好的房间,就是当年他爸妈出事前盖得新房,也不过是四白落地贴了地砖,买的组合家具而已。

    宁泽辉将这种局促尽收眼底,顺手把东西交给了保姆推着黎夜在房间里转,“这屋子不大,一共只有两间房,你一间,烈阳一间,”他推着黎夜先去了秦烈阳的房间,将门打开给他看,里面并不大,一张床靠墙摆着,加上衣柜和床头柜几乎满满当当的,黎夜不由看向了那个大的有些过分的客厅,宁泽辉笑着解释,“烈阳他喜欢这种感觉。买房的时候故意挑的。”

    黎夜若有所思,点点头,“哦。”

    随后就是黎夜的房间,房间依旧不大,顶天立地的书架已经不见了,放了一张一米二的小床,还有衣柜和一台电视,看起来要比秦烈阳的宽敞不少。宁泽辉说,“这里原来是老板的书房,你要过来就腾出来了,这两天刚弄好的。”

    “那他怎么办公?”黎夜立刻担心地问。

    “你可真是……”宁泽辉又把他推出来,指了指那边硕大的八人长条桌,桌子后面是一排顶天立地的,塞得满满地书架,“就那里了。”

    就那啊!黎夜就算无知,也明白那地方原先应该是个餐桌吧。凳子虽然很好看,但都是木头的,长时间坐着能舒服吗?他不由皱了眉。

    宁泽辉讲完了分布,就开始唠叨一些注意事项,“烈阳这人生活小习惯特别多,我跟你说说,你记一下,别惹他生气。他对鲜花过敏……”

    “尤其是百合和茉莉,一碰到就会浑身起红色的大块肿块,吃药避风才能下去。”黎夜紧跟着就接上话了,“每天洗澡换的衣服必须是太阳晒过的,否则也会不高兴。他的东西什么纸张之类的再乱也不能去帮忙收拾,他找不到。遇到雷雨天会惊醒,只要多拍几下后背就好了。对了,吃饭不吃热过的,不能很吃辣,但是喜欢有点辣味的东西……”

    黎夜似乎没感觉似得,不打磕巴的说了一堆,宁泽辉当时都愣住了,这里面有很多东西,譬如那个雷雨天会惊醒他都不知道,他突然想起来收拾书房的时候秦烈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不用刷墙和贴壁纸。”他只当秦烈阳嫌麻烦,这会儿却试探了一句,“哎,黎夜,你漆过敏吗?”

    黎夜立刻点头,“过的。有一年我帮人家盖房子,刷墙漆,结果脸都肿了。”

    宁泽辉就哦了一声,顿时觉得他原先还担心秦烈阳那神经病说不定哪天就把黎夜扔出去了,不过现在看,好像不一定。他放了心,就又叮嘱黎夜,“烈阳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保姆不是二十四小时的,你要适应一下。另外,家里的东西他都会,你有不明白的问他或者打给我就行。”

    黎夜连忙点了头。

    宁泽辉事儿不少,安排完就让保姆张姐好好照顾黎夜,自己先走了。张姐看着坐着轮椅的黎夜,也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奇怪,不过她很好的掩盖了,还问他,“要不开电视你看看?这也中午了,你喜欢什么口味,我去做饭?”

    黎夜却不着急,又指挥着她,“再带我去屋子里转转吧,去那间房。”那是秦烈阳的房间,他也不好进去,只是在门口又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让张姐把他推到自己房间去,让张姐做饭去了。

    他无事干,就用能动的左手整理自己的那点东西,结果卓亚明送的衣服一打开,里面竟然哗啦啦调出了一沓子的钱。黎夜吓了一跳,可他是弯不下腰的,只能叫了张姐。张姐帮他捡了钱,顺便将一张纸条递给了黎夜,上面就写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两千元应急,算是借你的。”

    第二天是秦芙婚礼,秦烈阳自然只能住在老宅。家里一切就绪,三楼一共四间房间,两间打通成为一间大的,一套给了秦烈阳,一套给了秦芙。

    秦烈阳上去看了看,三楼原本就是挑高的顶,打通后显得特别的高大亮堂,只是可惜的是,秦烈阳偏偏不喜欢大房间,再说让他跟秦芙和唐鼎欣住在一层?他想想都不可能,又住回了客房。

    虽然秦家已经算是大富之家,但是许多老的传统并没有变,找了儿女公婆父母俱全的福人缝被子,还找了两个白白胖胖超级可爱的小朋友滚了婚床,窗户上和沿路的喜字也早就贴好,整个屋子喜气洋洋,倒是有了办喜事的样子。

    晚饭的时候,秦芙终于获准解了禁闭,坐在了餐桌上。怕是由于被关了几天,秦芙倒是看起来老实不少,说话也好听多了,还举杯给秦振和方梅敬了酒,说是马上要结婚了,而且也要当爸爸了,已经开始理解爸妈的辛苦,谢谢他们多年的抚养,小时候怎么样,大了又操了什么心。

    这番话说得方梅当场就落了泪,便是秦振,纵然知道这事儿他想不开,可想想养儿岁月难,也忍不住伤感。倒是秦烈阳是个没感情的怪物,坐在一旁,跟个外人似得。

    他实在不能感同身受,他从小在爷爷奶奶面前长到了十一岁,爸妈不过是寒暑假里来看看的熟悉的陌生人,回家不到一年就被抛弃了,在黎夜那里长了两年,等回来的时候,就是尔虞我诈了。他能认同的付出,也就只有他爸爸了。可虽然知道他爸爸将七成的心思都用在他身上,可他还是少了啊,七成的心也不是一整个。

    晚饭就在这种伤感但喜悦的气氛中结束。他回客房的时候,秦芙居然跟了过来,这会儿他的脸上可不是刚刚那种乖巧的表情了,他变得有些恶狠狠地,冲着秦烈阳说,“这事儿没完。”

    秦烈阳只回了一句,“老虎吼一声会吓死人,小猫咪吼一声只能是卖萌。阿芙,你现在还是个吉祥物,只是你自己不觉得罢了。”

    秦芙气得脸都红了,“你……”秦烈阳砰地一声,关了门。

    第37章

    第二天的婚礼还算正常,纵然是豪门婚宴,也不过正常流程,早上秦芙带着六位伴郎接新娘,中午到秦家,小夫妻给父母敬酒。下午四点在饭店开始大堂鸡尾酒会,下午六点开始婚宴,然后晚上是新娘新郎的派对。

    唐鼎欣怀孕不到两个月,压根看不出来。两个人长相都不错,放在一起跟金童玉女似得,反正来贺喜的人,每人都要说上这么一句,秦烈阳帮忙招呼来宾,偶尔瞟一眼秦芙,发现他那张脸是越听越挂不住。结果还是唐鼎欣发现了,直接给了一脚,这家伙才警醒起来。

    等着婚宴结束,派对开始,秦烈阳这一天才算忙完。先是送了秦振和方梅他们回来了老宅,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了,他原本是想直接住下的,可瞧着方梅一脸愁容没半点想休息的意思,就不想多呆,直接拿着钥匙出门了。

    到了公寓的时候,都过了12点了,他停了车从下面往上看,发现屋子里的灯已经暗了,这才松了口气,上了楼。

    宁泽辉早就跟他打了招呼,说是周五黎夜搬进来。搬进来就搬进来啊,他都装了房子了,怎么可能不同意?只是想归想,可临了到了这时候,就有点不自在。

    他想他该以什么态度对待黎夜呢?没有第一次见他时那种的愤怒了,那时候自己一想起被送走的事儿,一想起黎夜的绝情,五脏六腑都仿佛着了火一般,浑身上下都是火苗,看到谁都要烧起来。可也不是如同十几年前那种亲密无间,他知道黎夜对他有着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影响,只要他的声音响起,自己就能很快安静下来,甚至能够一夜好眠,可总归不对劲。

    所以,关了灯是最好的,作为一个领导者,他第一次产生了逃避也挺好的想法。

    他悄悄开了门,准备洗漱完立刻进屋,结果就发现,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沙发旁的台灯陡然亮了,黎夜仿佛像是一下子打了鸡血似得,将脑袋抬了起来,特别有精神地看着他,“你回来了?”

    秦烈阳就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发火?似乎没什么好发的。亲密?怎么可能?他觉得最好是保持距离,相互不靠近,等着黎夜好了就让他搬走,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到时候自然再也不会见。

    他沉默着,黎夜却不沉默。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左手操作着轮椅上前,跟他说,“你累了吧,我让保姆熬了绿豆汤,放在冰箱里镇着了,你喝点再睡吧,我记得你爱喝这个。”

    因为轮椅离得近了,秦烈阳终于看清了黎夜现在的样子,比起一个多月前,他的样子好看多了。人胖了些,白皙了不少,看起来没有那么风吹日晒的感觉了,倒是跟年少记忆里那个黎夜重合起来。尤其是,黎夜跟他说,你爱喝。这真像十几年前,黎夜端着碗递给他那副样子。

    其实也不是特别爱喝吧。那时候穷啊,黎夜那个小气鬼,夏天连买冰棍都舍不得,可看着他热又心疼,就煮绿豆汤——那东西,就一小把绿豆能熬出一锅来。他趁着热撒点糖,然后压上井水来,放在里面镇着,就哄他消暑了。不过那时候也算是难得的美味了,何况是黎夜给他费心做的,他自然全都喝了,黎夜就以为他喜欢。

    只是一想过去,心里就有些忍不住的软了。他几乎立刻板了脸,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我不喜欢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接你进来住,不过是因为十几年前你给我个住处罢了,别把自己当主人,还学会给我做东西了,我不喜欢也吃不惯。你自己老实待着,不要试图用过去的那些事来干涉我的生活。事实上,路边碰上流浪的小猫小狗,我也会出手的。谁让你混的那么差呢!”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这么说话是因为恨,觉得理直气壮,觉得黎夜收了那些钱就该受这些。但这次,他越说是越心虚的,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都不敢看黎夜的表情,应该会伤心失望吧,这样也好,这段时间就能相互不干涉生活。

    谁知,就听黎夜说,“哦,我知道了,我没这意思。不过,你帮我收拾的房间我很喜欢,谢谢。”

    秦烈阳只觉得自己装出来的重装盔甲在那一刻完全溃败,都被黎夜看穿了!他抬头看着黎夜,这家伙竟然一副已经控制着轮椅往自己屋子里走了,看起来不像是有任何事,他抬头的时候,黎夜还停顿了一下,背对着他说,“我尝了尝,真的很好喝,你还是喝点吧,解暑消渴。”

    然后就进屋了。

    秦烈阳就盯着他的房门快灼出一个窟窿来,这才向着自己房间走去,然后打电话给宁泽辉,铃声响了好几遍,那边才特别烦躁的接起来,“老板啊,已经半夜了。”

    秦烈阳冷声质问他,“你告诉黎夜我帮他收拾房间了?”

    这声质问一出,宁泽辉的强调立刻变了,“喂喂喂,怎么信号不好啊,哎呀,我听不见啊,再大点声,哎呀还是听不见,算了,我挂了吧。”

    电话砰的就挂上了。秦烈阳盯着手机屏幕半天,还专门松了松领带,骂了声这家伙!

    卓亚明洗澡出来,就瞧见了宁泽辉装信号不好挂电话的那一幕,他就靠在门边,调笑道,“怎么?这是躲避哪个旧情人呢?”

    宁泽辉回头一看,鼻血都差点流出来。这家伙就用浴巾围了下、半、身,上身全部裸、露在外面,水滴都没擦干净,顺着发梢滴落到胸口,又经过那一瞧就手感极好的腹部,流入了浴巾里。只要一想到等会儿自己就要顺着这滴水滴的路线,慢慢品尝这个人的味道,他就已经把持不住了。

    “哪里,我老板的电话。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他吹了声口哨,拍拍自己家老二,笑着说,“怎么办?我一碰到你,越来越像毛头小子了。”

    卓亚明走了过去,直接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压了上去,用舌尖挑逗着他的上唇,“我可不喜欢毛头小子,没半点经验,一点快感都没有。我喜欢……”他低头亲了他一口,顺便揉了一把他的老二,“我喜欢老司机,知道怎么舒服怎么来……”他说着,嘴唇已经渐渐往下,去亲吻宁泽辉的喉结。

    宁泽辉从未被人这么伺候过,一时间只觉得那条舌头勾住了他所有的感官,那些舔、吸、咬、啄,还有那双大手在他身上的揉、捏,让他忍不住地发出呻、吟来,然后他就听见卓亚明沙哑着嗓子笑着说,“第一眼瞧见你,我就知道你敏、感。”

    这个说法让宁泽辉终于聚焦起了半分精神,嗤笑道,“可我第一眼见你,还以为是个老学究呢。没想到这么浪。”他这句话一落,整个人就腰上使力,将卓亚明反压在了床上,卓亚明倒是不在意,大刺刺躺在床上,将双手枕在脑后,调戏道,“原来你喜欢上位。”

    宁泽辉直接拍了下他的屁股,跟他刚才一样,压低了身体添了卓亚明的嘴一口,在他耳边发狠说,“我喜欢干死你。”

    说着,他就直接压下身去,想要跟卓亚明来个舌吻,顺便手已经摸到了下面的浴巾处,准备将这恼人的玩意撕开。可此时,刚刚还一副配合模样的卓亚明,却陡然拿手撑住了他的身体,卓亚明眼睛里一副打量的神色,将他从头看到脚,然后说了句,“你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