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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来得不巧
    梁舒宁只想回去舒舒服服洗个澡,换些轻薄的衣衫来,最重要的是把她这几日又记起来的情节赶紧抄下来。
    身边人的落寞她浑然不觉,等出了祠堂绕到华芳院,瞧着满园生机,梁舒宁不自觉停了脚步,却被撞了下肩膀。
    “主,主子……”李怀清想着心事没料到身前人忽然站住了,一时趔趄几步,赶紧低头行了一礼。
    “你怎么比我还要急啊?”笑了笑,打趣了一句,梁舒宁顺着青石板往深处去。
    她是喜欢花花草草的,但以前没那么多时间去公园欣赏,眼下被景色吸引,一时乱花渐欲迷人眼……等欣赏完,初夏的蚊子已经叮了她好几个包。
    李怀清在园中一路默不作声地跟着她,在要往园外去时,梁舒宁伸手采了几支芍药递给了他,“鲜花赠美人。”
    “谢主子。”李怀清红了耳尖,接过几支含苞待放的花,心口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消散了几分。
    再抬头面前的人好像偷笑着背过身出了院门,等他独自一人回了住处,不经意瞥到铜镜,才知道那笑是什么意思了——几朵绣球小花胡乱地被撒在了他的乌发间。
    洗完澡烘好了发,去各处请安完梁舒宁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去了书房一边记录书中的情节,一边听秋露秋白汇报院里的近况。
    倒没什么大事,无非是原主的狐朋狗友们不时送来帖子请她一叙,说白了也就是找她去花楼玩乐。对这些事,梁舒宁没仔细听,看秋露说个没完,她最终打断了,“说说主夫最近在做什么吧?”
    “主夫,”秋露秋白对视一眼如实道来,“主夫他最近大都在院里看书呢,前几天下了场雨,晚上谢医娘过来给主夫看诊,听初鱼说是染了风寒。”
    古代风寒可大可小,梁舒宁皱了皱眉,过了片刻才继续下笔,“那日东西送过去后,他什么反应?”
    “主夫就让人把东西收下了,还让我谢过主子,别的没说什么了。”秋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主子不是一惯不爱搭理那院子的人吗?
    “嗯。”最后一笔落下,梁舒宁拿起纸吹了吹等着墨干。她原本是会写毛笔字的,可连皮毛都碰不到,但来到这儿第一次写字时,水到渠成般写得和原主差不多。
    穿书这事勉强想通,这种不痛不痒的事,她更不愿意深想,把纸张收好锁起来后,估摸着也快要用饭了,她洗了洗手上的墨汁,打道往宋望远的箫雨阁去。
    这地方着实是偏僻,又近水,梁舒宁盯着地上厚厚的绿苔,想起她忘记安排一件事了,“秋白,沁云轩不是还空着,明日找几个人把那处收拾收拾。”
    “是。”
    “对了,从库房里多找些古籍字画摆上。”
    “奴婢遵命。”
    说话间,几人到了箫雨阁,天色已经昏暗,但门口连个灯笼都没点。梁舒宁推开门往院子里走了几步,才有下人们听见动静上来行礼,而后留下一个,另一个跑着去通报了。
    灯笼稀稀几个,草木修剪得十分潦草,踩着脚下吱吱咛咛的木梯,她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你家主子近来如何?”
    “主子这几天染了寒气,没怎么出屋子,小人只在院里伺候,不太清楚……”
    进了正堂那小厮退下,这时宋望远也从卧房出来,烛光下那张脸比之前瘦了不少,春日的衣衫套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伶仃单薄。
    “听你染了风寒我过来看看,身子这几日可大好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话虽这么说,但隔着一张桌子,梁舒宁也闻到了人身上的一股药气,她侧过头但眼前的人并不看她,微垂着眼睛像是在盯地上摇曳的影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用过饭了吗?若是没用过让下人们布些菜上来,正好我……”不想让沉默蔓延,她又起了话头,只是还没说完,宋望远身后的两个小厮对视了一眼,互相碰了碰肩膀,她眼尖看到了,疑惑地瞧着他们,“怎么了?”
    “主子,我家公子吃的药有些伤胃,要先吃些东西垫着,所以一早就用过饭了。小厨房此时已经熄了火,主子想用饭怕是要多等些时辰了。”
    “那便算了,不用麻烦了,是我来得不巧。”她还以为能蹭上饭呢,结果搞得这么尴尬,低头把玩着腰间的香囊,梁舒宁等脸上的红晕消了才抬起了头。
    “这几日你先好好保养身体,有什么需要的药材派人给秋露说一声,让她去库房里找。”
    “还有,沁云轩过几日收拾好了你搬过去吧,这里蚊虫多得厉害,晚间怕是睡不好。”
    也不管人答不答应,交代完,梁舒宁往院子里走准备回去了,跨过门槛往廊上去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主仆三人消化着她的话俱是有些呆愣。
    她嘴角忍不住翘起来,那一瞬间宋望远身上的清冷之意散了不少,像是她醒来第一日被这人揽在怀里喂药时,一侧头看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