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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英姐是最爽的 第38节
    虽然她更想让花稻或者朝羽茉陪她去,但人家全都忙得要死,她也不可能让要好的人跟着自己去冒险。
    草包就草包吧!总比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强。
    第53章 出行第一天
    独处是件很艰难的事。
    自从加入攀岩派后, 英媂几乎没有独行的机会。因为她修为很高,能力出众, 所以上赶着来巴结她的人络绎不绝, 更别说还有走哪跟哪的破落帮三姐们儿。
    天门大赛是个转折点吧,先是龚喜的远行,然后是阿鸾的离开。花稻虽说留在身边,但她并不在门派里住, 不能像从前那样吃住都围在英媂跟前, 一个月就只能见那么一两面。
    在意的人全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英媂想拢都拢不住, 成长的失落总是让人倍感寂寞。
    也可以结交新的朋友, 比如她很看好的朝羽茉。但朝羽茉又跟龚喜三个不同,她俩虽说是因为各自的品行互相吸引, 但就如那开局的三十两一般,处事时总带着利益与利用的意味。她喜欢朝羽茉, 可又无法跟朝羽茉敞开心扉, 成年人的友谊脆弱而又浮于其面, 没人愿意浪费时间精力去了解你的内心。
    从前, 英媂可以躲在朝羽茉的宏大理想中,藏在英雌派红红火火的建设中, 靠着不间断的繁忙便能打发掉空闲的时间,让她没功夫去思考其它。
    可是现在,英媂孤身一人站在陌生的街道上,前路漫漫不知尽头,往日的记忆便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英媂, 再往前就没有人类聚集地了, 我们到底要买那些必须品。”
    英媂回过神, 转头看着身边的明冷,吐槽道:“你能不能把这碍眼的玩意丢掉,脸上有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吗?天天披麻戴孝的真是丧气!”
    明冷不情愿地将幂篱摘下来,他比英媂稍矮上两指,身子又细瘦,因为还没学会梳发髻,只能将一头柔顺的长发随意扎在耳后,扭扭捏捏地站在高壮的英媂跟前,时常会让路人误会她俩的性别。
    其实明冷已经在很努力地克服内心的不安,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格外焦虑,只能紧紧跟在英媂身后获取点安全感。跟也不敢跟太近,毕竟比起外界的不确定性,英媂才是最大的危险因素。
    “你最好给我快点适应过来,我可不是是你那难鸨妈,事事都给你安排妥当了!”英媂本就心烦,看见这么个鹌鹑缩在身边更是火冒三丈,于是打量着他骂道:“都是一个妈生的,我看明姜就挺正常的,偏偏让我摊上这么个废物,白瞎那炽阳木了!”
    若是平常,关起门来任英媂如何打骂,明冷也都忍了,可这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英媂还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面子,随意羞辱他,这让明冷十分恼怒,只能瞪着发红的双目,咬唇怒视。
    见他终于不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臭脸模样,想反抗却又忍耐的表情,让英媂咂摸出点乐子。
    “瞪我!”英媂捏住他的双颊,嗤笑道:“我说得不对吗?除了能在床上发挥一下作用,你还有别的用途?”
    明冷又气又急,掰着她强硬的手指低声斥责:“英媂!这是在大街上,你不要无故撒泼!”
    果然,俩人的动作引来过路人的频频询视,英媂顾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美名,于是放开了挣扎的明冷,她冷哼道:“晚上再来收拾你,自己找地方蹲着去,别总来烦我。”
    为了安抚百姓的恐慌情绪,这次行程是特意公开的,目的就是昭告天下,英媂仙君亲自出马捉炙魔,让大家放心,修仙界有在守护天下百姓。
    所以英媂很不想跟明冷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那样办起事来,众人的焦点总是会从她身上转移到她俩的关系上。于是她便给明冷安排了点事情,想把他支开,自己单独去行动。
    但英媂忘了明冷是头连自理都难的废物,一问三不知,让他去置办点东西简直比斩妖除魔还难。
    黄酒是啥?长什么样子?从哪里买?多少钱?……这个费劲,英媂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生活残废,她对明冷也不抱啥希望了,便想着先去干正事,把这家伙丢一边去。
    她们来的地方是个不算小的城镇,听说这里一直在闹炙魔,受害者将近二十人,最近的一次发生在两天前,死者都没来得及下葬。
    英媂特意赶来,查询受害者的死状,顺便打听一下关于炙魔的具体情况。
    等英媂来到死者家里时,刚好赶上出殡。
    俗语常说人生大事,这大事里就包括着,出嫁,出生,出殡。绞配和生死,对每个动物来说都是重中之重,而死更是头等大事。
    人类恐惧死亡,所以才会修仙以求长生不老,衰老意味着权力的丧失,以及精神的退化,但就算是修仙界的顶级仙师也只是将衰老的速度放缓,最终还是要步入死亡。
    在一片哭喊的声里,英媂穿过孝衣孝帽组成的白色世界,停在了一具乌黑棺材前。
    伸手拍拍棺盖,英媂跟当家的要求道:“让我看看他的死样!”
    因为提前接到了通知,所以当家的没有怀疑英媂的用心,当即找人合伙将棺材给打开,众人围过来,看英媂能观察出个什么门道来。
    受害者已经死去两三天了,现在这个天气也不算凉快,集市上的猪肉搁两天也能变质,更别说这种包着内脏汤汤水水的鲜尸。
    但奇怪的是,棺材打开并没有预料中的尸臭,躺在里面的死者十分安详,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尸体干巴巴的,皮肤黑黄布满皱纹,像是自然老死的状态。
    英媂抬头问一旁哭泣的中年妇人道:“你爹遇害之前有何异常举动吗?”
    结果被问的妇人直接哇得瘫坐在地上大哭,围观者急忙告诉英媂:“这里面的不是她爹,是她儿子!”
    “儿子?那可真够早衰的啊!”英媂啧啧道。
    “不是的英媂仙君,此人生前可是正常的青壮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身体高大健壮没有任何疾病。然而前段时间不知被什么魔物给缠上了,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状态迅速衰败,请了好几个仙师都没驱散掉邪物,最后变成这老者模样撒手人寰了!”
    “哦?还有这等稀奇事。”英媂也没顾忌,直接上手戳了戳尸体外露的皮肤,油硬无弹性像阴干的动物皮料。
    她拿出匕首在尸体胳膊上割了一小块肉,黑硬的皮肤下,油脂已经呈现浸出的半透明状,好似二楼阳台挂着的老腊肉。
    英媂将腊尸肉举到头顶,藏在发髻中的瞎虎子立马探出脑袋,毫不怀疑地张口吞下,众人目瞪口呆,却又不敢多言。
    吃下腊肉的瞎虎子刚想退回老窝,不料它突然弓起肚子,张嘴嘶叫,浑身抽搐着摔了下来,英媂眼疾手快地将其接住。
    瞎虎子跟着英媂早就沦为了杂食动物,给啥吃啥,从没想过英媂竟然会害它,随意相信别人的下场就是如此。英媂攥着口吐白沫的瞎虎子甩了两下,见它口水乱飞四肢乱摆,于是嫌弃地将它丢进了坤乾袋里。
    “这尸体有剧毒,抬走吧!”英媂在衣摆上擦擦手,得出这么个结论。
    废话,没毒能变成这样吗!
    随即英媂又像模像样地询问了一番,得知死者是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品行端正孝顺母父,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青壮年。
    她提出去死者生前的居处环境看看,结果死者妻子说,因为是横死,家里人嫌弃晦气,便把死者的房间清理干净,所属的衣服杂物也打包丢到了坟头,准备在下葬时,随着一块烧了。
    普通人家的房子很紧凑,死者虽已结婚却还没能力分家,跟着父母挤在同一窜院子的厢房里,妻子和老娘肚子都没停过,家里孩子成群结队。为了节省资源,这些孩子会被安排到同一个炕上,挨挨摞摞,也不分年纪性别,全都挤着睡。
    一旦有人没了,那他的位置自然会被别人侵占。孩子也不会因为死者的离去而伤心,提及死去的父亲时,几个娃娃全都冷漠地说,他吃得太多,睡觉打呼噜放屁,爱欺负母亲,不喜欢。
    没养大孩子没送走母父便属于没完成义务,死者不能葬入祖坟,只能在坟头上搭个坟丘,等母父下葬时才能跟着入土为安。
    英媂赶烧坟前查看了一下死者的东西,发现属于死者的物品也少得可怜,有点价值的全被家里人分瓜完了,剩下这些便是没人要的贴身衣物,常用品,还有一堆淫晦的画册。
    淫晦的画册,家里穷扣成这样也有闲钱买这玩意?
    英媂抽出一本,随意翻阅了几页,里面的印刷十分粗陋,纠缠的人体只能看清个大概,但交合的生植器却画得夸张且醒目。这画本子不像是新的,磨损的很严重,按着死者的身份,倒像是男人间互相传阅的‘精神食粮’。
    果然,翻到画本末页,留着几行小字,是合资者的名字,一共有十人。
    按着这些人名,英媂稍稍打听了一下,发现十人里面有八人都遇害死了,剩下俩人,一个疯了一个躲家里从没出过门。
    这么明显的线索,为什么一开始没告诉她?这些人只顾着哭嚎制造恐怖气氛,把责任全推到炙魔身上,却对眼下存在的问题视而不见。
    英媂觉得过于蹊跷,这些人口里的好男人真得太不靠谱了,不如自己亲自去调查来得真实,便推辞掉其她人的帮助,自己赶往幸存者家里一探究竟。
    不出门的那户人家态度很恶劣,态度坚决地不允许英媂进屋察看,于是她便先去疯了的那家。
    疯掉的男人和先前的死者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听说正是见识到了朋友的惨状后,才意识到下一个受害者将会是自己,所以承受不住压力失了心智。此时正被家人绑在床上大喊大叫,茶水不喝,五谷不进,饿成了骷髅状。
    疯男人的家人已经放弃了他,见英媂来到后,便把她一个人留在屋里,没有多作言语。
    英媂施法将乱动的疯男人定住,掏出那本画册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男人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情绪激动,有了外界的影响阻碍,疯男人终于能够从癫狂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他慢慢沉下眼皮,昏昏欲睡。
    “喂!问你话呢?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东西?”
    男人没理她,赤红的双目慢慢合了起来,就这么眨眼的功夫,有什么变化就已经发生了。
    英媂怀疑自己眼花了,她凑近了观察,发现疯男人的皮肤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急速干瘪,没一会原本正常的脸上就布满了细细的皱纹。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捣鬼。”英媂不信邪,立马将手搭在男人的脑门上,意识力冲破屏障探进了疯男人的脑海里。
    好熟悉的感觉!英媂说不上是那种怪异,金光刺入混沌的意识中,原本占据在脑海的东西迅速撤退,她趁机追上去,结果并没有抓到原形。
    英媂收回意识力,看看床上的疯子,发现刚刚老化的他居然又恢复原状了。
    男人哼唧着睁开了眼睛,用嘶哑的声音求助:“神仙救救我~救救我~”
    “你们几个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会沾染上这种怪东西!”
    男人的样子非常地虚弱,他吊着白眼儿拼命扯赖道:“是王寡妇家那毒娘们.....是她招来了炙魔,是!!!.....”
    话还没说完,就晕死了过去。英媂摇摇头,觉得这叼毛满口胡言乱语,死都要拉别得女人下水,不过他这话也不是毫无价值,至少说明王寡妇家的女人也是受害者之一,先找过去看看再说。
    调查案件就是这样,跟着线索跑来跑去,不过作为查案者,体会抽丝剥茧的过程并不痛苦,拼尽全力靠近真相的感觉其实非常有意思。
    英媂去王家的路上刚好碰上了明冷,此时天色已经不早,道路两旁的商贩已经开始收摊,世道不太平,大家都不敢耽黑冒险。
    明冷正在一家铺子里坐着饮茶,见英媂经过马上跟了过来,他拿出一张纸条道:“英媂,这是我找人帮问的物品清单,所有必须品都储备齐全了,你看看还需要别的吗?”
    “长的嘴终于知道怎么使了。”英媂急匆匆地往目的地赶,没功夫跟他墨迹。
    俩人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王寡妇家。王寡妇家地处偏僻,但名声却很大,稍稍打听便能搜罗到一堆的流言蜚语,这是一个年轻时丧叼,带着一个女儿坚持自立门户的泼辣女人。
    黄昏将尽,有云的天空看不到夕阳,王寡妇家的大门紧闭,院墙上被泼各种污渍,周围的道路也堆满了垃圾,英媂赶到时正好碰上一堆人在大门口指点着骂街。
    咒骂的内容极其恶毒,骂人者慷慨激昂,仿佛在执行什么正义审判,还有一个叼毛就着诅咒直接脱下裤子朝王家大门上撒尿。
    公狗行为得到围观者的支持,大家哄闹着,企图撕吃了门内的母女俩。
    公狗抖抖屁股,刚想提起裤子,不料一道金光划过,跨下顿时血流如注,挂件摘除,公狗嗷呜嗷呜地捂着档大叫:“妖婆又施法了!”
    众人大惊,哄散而逃,不料刚跑两步全都摔倒在地。
    英媂冷哼,上前踢了一脚倒地者问道:“这母女俩犯了何罪,为何要如此欺辱她们?”
    被踢者本想回骂,不料爬起来一看,俩人一个凶神恶煞一个美艳绝伦,都不似寻常人,便急忙解释道:“二位有所不知,这院里住的母女二人,可是那蛇蝎毒物的转世!婆娘早早就克死了汉子,没男儿要守,居然也不改嫁,整日神神叨叨暗地里偷整一些巫蛊之术。而她的女儿更是阴狠,竟然勾引了镇上十几个精壮小伙,引来炙魔吸干他们的精气!”
    “有什么证据,可以表明是她们引来炙魔的吗?”
    “这要啥证据!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俩母女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过得风生水起,为啥?还不是因为暗地里和别家的男人私通,勾引他们供养自己呗!你看这批死去的男人,全是当初被那女儿勾引过去的。”说者面露鄙夷,却又兴致勃勃。
    英媂心感厌恶,这些长舌夫最爱造黄谣,一对毫无庇佑的母女为求自保,躲畸爸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招惹这群大蛆?看他们这借势欺人的架势,平日里还不知怎么折磨人家。
    英媂冷哼道:“你们最好小心点,张口就来随意污蔑别人是会口舌生疮,烂牙烂嘴的!”
    “嘿!我怎么污蔑她了,我————呜呜呜呜.....”说者突然捂着嘴呜咽,周围那些咒骂者全都一样的状态,好似真得应了灵,被下毒咒般,一时间王寡妇家门口成了不详之地,众人全都四散奔逃,只留下英媂二人守在原地。
    英媂搓搓手指收回了法术,身后的明冷责怪她:“修仙者不能随意对百姓使用仙术惩戒,你若觉得他们的行为不妥,可以去官府状告投诉,自会有律法去惩戒他们,乱用私刑何尝不是一种借势欺人?”
    英媂眯眼转过了身,明冷知道她又生气了,下一步肯定会动武,果然一个大巴掌扇了过来。
    明冷被打歪了脑袋也不反抗,垂下眼眸低声道:“媂君打我可以,我是你的人,不管怎么殴打外人都无权阻拦,可那些人并无大罪,你......”
    “你觉得他们的行为是正当的,我不该惩罚?”
    强者的怒威压得明冷心生胆怵,可他还是强撑着说出了自己见解:“百姓愚钝,作为修士更多的应当是引导把控,而不是自降身段参与到他们的纠纷中。更何况我们在未清楚真相前,随意站队很容易做出错误的选择,要是事情真如那些人的说的,里面的女人勾引男人招来炙魔,那受害者做出应激之举也情有可缘。”
    明冷说完就准备好了接受暴打,反驳,然后被修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生存环境,父亲是这样,师傅是这样,接下来是英媂了......但对面的英媂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虽然我不喜欢一个没有脑袋的绣花枕头,但你脑子里的思想真是令我讨厌!每当我觉得你有几分人样时,你都会吐出几口粪水,让我恶心!”
    言语比拳头更具有攻击力,明冷差点哭出来,他这些日子一直努力在讨好英媂,让自己成长独立起来。没料到英媂一句话全盘否定了自己,为什么?他要如何做才能让英媂满意!难道自己就这样不堪吗?
    英媂没理会自怨自哀的明冷,独自上前去敲王寡妇家污秽斑驳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