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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老谢连忙说那可是真正的泰国佛牌,可表哥怎么也不信,说真货为什么他没发财,反而被骗了?老谢有口难辩,只好继续帮他表哥找佛牌。不舍得弄贵的,最多也就是一万泰铢,转眼四五年过去,老谢已经给他表哥弄了五条佛牌,加在一起也有四万多泰铢。

    第0452章 “穷”亲戚

    就在昨天,他表哥又打电话过来,照例又埋怨老谢,说他什么时候能办点儿正事,把亲戚真正放在眼里一回。老谢这回狠了心,暗想已经搭进去八九千块钱人民币。这次怎么也得给他弄个招财效果好的正阴牌。如果表哥真发了财,哪怕只是小财,也有可能把这几条佛牌的钱全都给他。

    听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你还真想再给他弄一条佛牌?”

    “是啊,要不然怎么办!”老谢哭丧着脸。

    我失笑:“就算你给他弄了条正阴牌,你表哥也发财了。你觉得他真能给你报销这几条佛牌的钱吗?”

    老谢想了想:“应该……能吧?”

    我说:“之前那几条佛牌你怎么没要回来?反正你表哥也说没效果,要回来还能继续卖嘛!”老谢说他当然要了,可表哥没给,说没效果给扔了。

    我哼了声:“狗屁,冲你表哥这种铁公鸡,怎么可能扔?”

    老谢苦笑着说:“是啊,我也不信,可他说扔了我又能怎么样,总不能去他家里搜。”我问那你的意思是什么。老谢说,真是温水煮青蛙,以前每次都不值得多花点儿钱给表哥弄佛牌,结果现在攒了好几条,加起来两条阴牌都快够了。

    我笑着说:“人都是这个心理,不是你的原因,而是你这个表哥太不是东西了,专占亲戚便宜。”

    老谢说:“这都不算,自从我老婆和我离婚之后,我又长期在泰国,我爸在医院护理我儿子,长年在病房里睡折叠床,家里基本就没人住。一个月顶多回去两次。两年前,我表哥在我家附近找了个工作,就说为了上班方便,问能不能住我家,反正我家也没人住。我一想也有道理,就让他去住了。后来有一次我爸回家取东西。发现我二姨和我表姐居然也搬去了,两居室住得满满的。我爸问咋回事,我二姨说。怕我表哥下班晚,吃不上饭,就过来给他做个饭,而我表姐一个人在家住也害怕,干脆就都过来了。”

    “那他们的家就闲置了?”我问。

    老谢苦笑:“他们才不会让自己家闲着,早就租出去了。”我很惊讶,也很无语,问那他们自己家出租赚钱,却都住在你家里,给你们房租吗,老谢撇了撇嘴,说:“房租?你觉得他们会给吗?”

    我很难理解:“这、这也太过分了,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却住在你们家,按理说你家最需要钱,他们不帮也就算了,还占你们的便宜!”

    老谢说:“是啊,可你也知道,我这人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怕和亲戚翻脸。所以我就想啊,干脆给我表哥弄条阴牌,他要是真能发财,我再找借口让他们搬走,至少也得把那几条佛牌的钱要回来。”

    我失笑:“够呛,那几条佛牌你表哥都说给扔了,理由是没效果。没效果又扔掉的东西,他会给你钱?我觉得你这想法行不通。”

    “那我有什么办法?总得堵住亲戚的嘴啊,不然他们占着我的便宜,却老说我不帮亲戚的忙,光顾着自己在国外发财享福。”老谢的脸看上去比苦瓜还要苦。

    我脑子都快短路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逻辑不对吧,怎么着都应该是他们帮你们,现在明显是他们家条件比你好,可怎么都扭过来了呢?”老谢说反正他是完全没办法,只好弄阴牌给他,可手里又没钱,赚的钱全都给他爸汇回去,存起来准备给儿子出国看病的。

    “说了这么半天,你这老狐狸心里到底在打什么鬼算盘?直说吧。”我问。

    老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田老弟,看你说的,咱们是朋友啊,我能算计朋友吗?”我说那你到底是啥意思,老谢犹豫之后,问我手里有没有效果好的阴牌,先借他一块,给他表哥送过去。

    我哼了声:“搞了半天,你是想让我帮你出这个钱去填你表哥那个无底洞?亏你想得出来!”

    老谢叹了口气:“当然不是让你帮我出钱,其实就算是借。认识几年,我再困难也没向你借过钱吧,其实就冲咱们的交情,我就是向你借个几千,你能不能借?”我说当然能借。老谢说,那就是啊,这回是真把我给难住了。别人都好办,可是亲戚这关真不好过,我不好意思拒绝,一拒绝他就得跟我翻脸,我妈去世得早,要是知道我和她二姐闹得不愉快,她在地下也不高兴。

    我说:“话倒是这么说,可你表哥胃口那么大,就算再给他弄条阴牌,他也不见得满意。”老谢说至少他得试试,看行不行得通。效果好的阴牌对别人都有效,他表哥也是人,也应该能有效果。

    看到老谢这么为难,我也不好说什么。帮他是肯定要帮的,只是我不想帮他表哥这种铁公鸡。我说沈阳的佛牌店已经关闭,货都打包寄回表哥家,里面有几条正阴牌,等回去我找找,你挑一条就是了。老谢千恩万谢,表示他这几天赚到钱就会还给我。

    说着说着,我俩已经来到阿赞洪班的家,他气色恢复得不错,之前被达瓦下的邪咒并没留下什么后患。

    次日从孔敬回到罗勇,我打开沈阳佛牌店的存货包裹,挑出几条正阴牌,一一拍照发图片给老谢,让他自己挑。因为当初开佛牌店的时候,为了避免太麻烦,就没进太多阴牌,只有这么几条正阴的。有一条耳报神、一个红眼拍婴、一颗转运珠路翁和一个金头派烫,都是入法而没入灵的。

    两天后,老谢给我发短信,说他二姨和表哥要来泰国看他,可能要顺便在曼谷旅游一番,到时候想请我也过去,当面把佛牌交给他,他再给表哥。这样的话,他表哥就知道这佛牌并不是老谢自己的,而是向别人借的,再让他表哥知道自己在泰国并不是享福,而是过得很苦,手上根本没什么钱。

    我没同意,说:“你们家的事,我跟着瞎掺和什么?你看中哪个就告诉我,等过两天去接你二姨的时候,你先到我这里把佛牌取走就行了。”

    老谢说:“好吧,那我自己去。”我忽然想起个事,就问老谢:“你二姨来泰国就是为了看望你?有这么好心吗?”老谢苦笑,说他们家才没这个闲心,肯定是跟旅游团到泰国旅游,顺便以看我为借口把佛牌取走而已,我说这才正常。

    过了几天,老谢给我打电话,说马上就到罗勇的brt车站,让我把那四条佛牌都带上去找他。在大巴车站见到老谢,他从车中跳下来,笑着跑到我坐着的长椅上。我打开皮包,将四条佛牌都拿出来,摆在椅子上让他挑。

    老谢嘿嘿笑着,问能不能都拿走。我问:“你没把图片发给你表哥,让他事先选好吗?”老谢说他表哥也叫不准,最好让他都拿去当面挑选。我说不行,明天早上有位罗勇的老客户要来我表哥家看货,指名要正阴牌,你都拿走我怎么卖。

    “那……田老弟,还是我那个建议,跟我去趟曼谷行吗,到时候让我表哥挑完你就可以把剩下的拿回去,明天也不耽误销售,而且也能让我表哥知道是向你借的佛牌。”老谢说。

    我一想也有道理,就跟着他上了去曼谷的大巴车。

    在车上,老谢给他表哥打电话,约好了在机场附近的xx餐厅见面。到了曼谷我和老谢来到这座xx餐厅,老谢指着外面露天座位的一桌游客说:“那个就是我二姨,表哥也在。”

    第0453章 红眼拍婴

    走向这桌旁,看到老谢的二姨大概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而老谢的表哥也有四十几岁,满脸不高兴,我听到他二姨正在发牢骚:“告诉你别点两个菜。我俩吃一个就能七分饱,非吃那么饱有什么用?不利于健康还浪费钱!”

    老谢表哥不高兴地说:“好不容易出国玩一次,多尝尝泰国菜不行啊!”老谢笑着拍了表哥肩膀一下,他二姨看到老谢,连忙招呼让他坐。老谢给双方做了介绍,说他表哥姓顾。又说了我也是牌商,是他的好朋友。顾先生笑着点点头,问老谢:“佛牌拿来了吗?”

    “拿来了,我手上没什么钱,还是朝田老弟借的,他手上正巧有四条阴牌都能招财,你自己挑挑。”老谢说。

    我把那四样东西放在桌上一字排开,顾先生对我说:“这都是什么东西啊?给我讲讲吧。”我心想你又不给钱,还把我当成使唤丫头了。就说老谢知道,让他给你讲。

    顾先生哥说:“哎,这佛牌不是你的吗?卖货哪有不介绍的?”

    我笑着:“介绍是肯定要,可老谢说不能给我钱,要等你戴上有效果之后才给钱。我还不知道哪天能拿到这个钱呢,再说这货是我串给老谢的,名义上还是等于他和你们之间的交易,所以你还是让他讲吧。”

    顾先生和老谢的二姨神情有几分不爽,老谢连忙拿起一条耳报神开始讲解,他表哥似听非听,随手拿起那颗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路翁转运珠看了看,打开袋口把路翁倒在手心,来回晃了晃。叹了口气:“英伟啊,你说你这人,要是没钱、有难处可以直说,随便从哪捡来一个泥球糊弄我,就算我不懂泰国佛牌,也别这样啊!”

    说完。他随手就把路翁扔向路边。我和老谢连忙跑过去,躲了几辆汽车,在路面上找了半天才找到。我把路翁夹在手心。放在额头上拜了几拜,老谢的二姨和表哥表情很疑惑。回到座位上,我忍不住说:“顾先生,你看不上也别扔吧?这叫路翁转运珠,是泰国法师亲手制作并加持的,你怎么随便就扔了?不懂泰国佛牌可以问啊!”

    老谢也连声附和。听我这么说,顾先生明显理亏,又不想直接认错,就说:“哦,是这么回事,那你也事先说清楚啊,我再看看。”

    在顾先生看佛牌的时候,老谢和他二姨随便聊天。他二姨说:“英伟,这次我和你哥特地来泰国看你,光来回机票就得好几千,你可得记着你姨的好啊。”老谢只笑着点头。他二姨又说:“对了,你那房子的冰箱、电视、热水器和洗衣机都是老型号的,一点也不节能,特别费电。能不能换一套新的?现在家电这么便宜了都。”

    老谢苦笑:“我现在连吃饭都得算计着,哪有钱换家电?再说我也不用啊,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家,而且我现在回仙桃都没地方住。”

    他二姨说:“可我们替你看房子多辛苦,你不知道,房子必须得有人气,没人住就要荒废。”

    我忍不住插嘴:“你们可以自己买新家电啊,就算以后搬回自己家也能继续用不是?”

    他表哥顾先生说:“家电搬来搬去爱坏,要不你以为我们不想买。”

    老谢说:“表哥啊,我这几年家里什么情况,你也清楚,你侄子的病就是个无底洞,我在泰国赚的每一分钱,都搭给医院了。你看我穿的用的都是什么,再看你穿的衣服,比我好多了吧?这几年我也给你弄了好几条佛牌,那么多钱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顾先生认真地说:“我最讨厌哭穷,英伟,你可千万别成为这种人。在泰国做佛牌生意好几年,还穿这么旧的衣服给谁看?我侄子的病是挺重,可你能赚啊,你要是不能赚钱,这几年那四条佛牌也有八九千块钱了吧,说穷谁信?”

    老谢顿时没了话说,我问:“顾先生,老谢给你弄了四条佛牌,那是因为你总说没效果,他也是没办法,才继续给你供牌的。”

    “本来就没效果啊,”顾先生说,“他说是能招财的佛牌,可我戴了什么财也没招来,每天还得破财,根本就是糊弄我啊。”我问怎么还破财,他说,每天吃饭、抽烟、喝酒是不是都得花钱,这不是破财吗?

    我说:“那怎么能算破财,是正常开销,你又不是神仙,难道还能天天不吃饭?就算没发财,你上班不还有工资呢吗,那也算收入。”

    顾先生阴阳怪气地说:“我都几年不上班了,谁给我发工资啊。”我一听,彻底糊涂了,这是什么人家,也太乱了。就催促老谢快选择,我还有事要走。老谢给顾先生讲了这四种佛牌的效果和来历,最后顾先生选了那条红眼拍婴,说看起来像个正经玩意。

    老谢问:“这个的钱能给不,人家田老弟的货,又不是我的,他请牌也要钱的啊。”

    “没效果让我怎么给钱?跟陌生人做生意没办法,和亲戚办事,总得有点儿托底的权力?”顾先生撇了撇嘴。我心想,你成天不上班还得吃喝玩乐,这要是也能招财才怪。之前那个毛苗两口子虽然也懒,但朋友众多,什么事都敢尝试,你可好,天天在家里呆着,除非钱从天上掉嘴里。

    顾先生和老谢的二姨说,导游只给两个小时自由时间,让老谢带他们去四处逛逛。我就辞别了他们,从曼谷回到罗勇。

    晚上躺在床上,我心里这个不爽,白跑道倒在其次,主要是这条以九千泰铢请进的佛牌基本就等于打了水漂。老谢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吝啬的亲戚把他吃得死死的?连自己家的房子都被人给占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过了几天,我给老谢发短信询问价格,他回照片时,配的文字后面说,他表哥请的红眼拍婴有效果了。我问就你表哥顾先生这种人,怎么可能发财?老谢回复:“那天他和朋友喝酒,晚上回家路上捡了个钱包,里面没多少钱,但有票据和很多卡。他在里面翻出几张相同的名片,打电话给失主,失主为了感激他,给了他两千块钱酬谢。”

    我哭笑不得,心想红眼拍婴这么灵,就连顾先生这样的货色也能招财,那真是太没天理了。

    五天后,老谢发短信告诉我,他表哥上班了。我很意外,问你表哥不是几年没上班了吗,现在怎么改了。他说,那天他表哥在家里睡懒觉,厨房炖着砂锅,二姨出门打麻将的时候让他看着点儿火。结果他一直在睡,根本没看,汤水把炉灶扑灭,厨房差点儿烧着。二姨骂表哥不上班,他一气之下,就去附近的公司应聘了个业务员。

    我说:“没用,他这工作估计做不了几天,业务员没什么底薪,全靠跑单子拿提成,就你表哥这样的,能努力跑业务?”老谢也说没指望他上班,就是和我发发牢骚。我问他为什么被二姨家给熊成这样,没道理啊。

    老谢给我打来电话,叹了口气:“田老弟,你不了解亲戚之间的难处。亲戚关系得维护好,不能轻易翻脸。他们家人就是喜欢占便宜,你要是拒绝,他们就不高兴,亲戚关系就要受到影响。我们家因为儿子生病,几年前四处长期借钱,已经吓跑不少亲戚,现在能走动的也就两三家亲戚,除了二姨就是我姑姑,所以只好忍了。”

    第0454章 表哥

    我一听这原因,心里是真觉得老谢有难处,心想那条红眼拍婴就算我丢了,别再抱着想要回钱的打算。

    过了十几天,我带客户去孔敬找阿赞洪班施法,生意做成后和老谢吃饭。他哭丧着脸,对我说他表哥把那条佛牌给送人了,现在又朝我要。我没明白,问什么要送人?他说:“本来挺好的事,我表哥是个老光棍,到现在也没结婚。他去新单位跑业务。老板是个离婚的中年妇女,和他关系不错,还让他当业务经理。可他这人一喝酒就喜欢吹牛说大话,那天跟单位的几个同事吃饭,说起他有个表弟在泰国卖佛牌,现在这条红眼拍婴能招财,他又捡钱包又找工作,刚来就升经理,还泡女老板。同事很羡慕。就问能不能借我戴几天,我表哥当时就说借算什么,送给你!”

    “就这样把佛牌送出去了?”我说。老谢说是啊,第二天早上酒醒发现佛牌没了,四处找了半天,最后上班时发现同事戴着,还以为被偷了,一个劲朝人家要。后来好几个同事都作证说是你送人家的,这才作罢。

    我问:“没了佛牌保佑,他这好运气不会消失了吧。”

    老谢说:“消不消失的我不关心,可问题是……他又朝我要佛牌啊。”我一听就火了,说你不会拒绝吗?他亲妈都不给他钱请牌,你凭什么白送他?老谢说表哥说了。亲戚就要这样,有能力的就得多帮没能力的,他们觉得我在泰国肯定不少赚钱,所以我怎么说不钱,他也不信。

    我气鼓鼓地说:“以后你去朝鲜卖佛牌,免得老被人说你在国外享福!”老谢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次怎么办。我告诉他,直接拒绝就说你没钱,已经五条佛牌了。你表哥不也说了吗,你都给他四条佛牌了,加在一起八九千块钱,说你没钱他都不信。

    老谢都要哭了:“我真想一头碰死啊!田老弟,要不你--”我连忙打断:“不行!你这家伙就知道占我和方刚的便宜,蹭吃蹭喝蹭玩,怎么跟你亲戚就没了能耐?我告诉你,中国有句俗话叫‘斗米养恩,担米养仇’,你和你二姨家现在就处于担米养仇的阶段。快点儿壮士断腕吧,这样下去没用的,你表哥只会吸你的血,根本就没把你们当亲人。”

    听了我的话,老谢也只好默默地挂断电话。

    那天,有个武汉客户几岁的儿子突然中邪不说话了,怎么问也不回答,就和哑巴一样,每天半夜都爬起来用手指着墙角地面的位置。从症状我判断他家里有问题,该客户住在一楼,我让他刨开墙角的地面,居然挖出几块陈旧发黑的人骨。报警后警察称,小区这块地在解放前是坟地,就把人骨收走了。但客户儿子的症状依旧,没办法他只好托人找到我,因为担心阿赞洪班没恢复好,于是托方刚找了同在芭堤雅的阿赞平度去武汉驱邪。

    在飞机上无聊,我就给方刚讲了老谢有个极品二姨和表哥的事。方刚不相信,瞪着我:“你小子这就是不对了,老谢这狐狸虽然可恨,但你也不能这样背后骂他吧?”我说你这是不相信?

    方刚说:“我相信才怪!你要是说老谢调戏妇女我都信,可说他二姨和表哥把他欺负成这样,打死我也不信。他只会占别人的便宜,怎么可能让人占自己的便宜,还这么严重?”

    没办法,我也不多解释,说以后让老谢亲口给你讲。

    在武汉客户家圆满驱邪之后,收了二十万泰铢,我和方刚各赚两万五,正要往回返的时候,老谢给我打来电话,急切地问我能不能借他三万块钱人民币,有急用。我说:“你不是要给你表哥请个小鬼吧?”

    老谢都快哭了:“我儿子肾衰引起严重的并发症,进了icu病房,一天就要近万,现在已经过了八天,医生说还要几天,我好不容易存的十万块钱全都搭进去了,还要交五万,我怎么也凑不出来,你救救急吧!”

    一听这话,我立刻起来,告诉他我就在武汉,和方刚给客户办事,马上就去仙桃看他们。

    到了仙桃市,找到老谢儿子住的那家医院。这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他儿子在重症病房里,不让外人随便进入。老谢和父亲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老谢捂着脸低声哭,方刚坐在他身边,拍了拍老谢肩膀:“大男人哭什么?几万块钱的事,我和田七每人借给你三万,行了吧?”

    老谢哭得很伤心:“我……我老谢上辈子到底做过什么亏心事,让我儿子受这份罪!”我说你千万别这么想,你儿子的病也是偶然的事,不要往歪处想。正聊着,三个人从电梯走出来,我一看,却是老谢的二姨和表哥,另外还有个又黑又瘦的中年女人不认识。

    他二姨坐在老谢父亲旁边,开始询问病情,他表哥顾先生看到我,就打了个招呼,告诉我那黑瘦女人是他姐,也就是老谢的表姐。顾先生走到老谢旁边坐下,安慰了他几句,老谢渐渐止住哭声,用毛巾擦眼泪。

    方刚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悄悄点点头,意思是说没错,这两人就是老谢的表哥和二姨。这时,顾先生低声问老谢:“我那条佛牌,你帮我物色了没有?”

    老谢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表哥,似乎听错了。顾先生又问了句,老谢脸上闪过几分疑惑和愤怒之色,又恢复了,说:“我、我最近不是在忙儿子住院的事吗?哪有时间!”

    顾先生说:“那你想着点儿啊,你上次都答应我再弄条阴牌的。”老谢低着头,呼呼喘着粗气,并不说话。顾先生又提醒了一句,我忍不住说:“顾先生,老谢儿子都病成这样,他四处借钱,你不帮他也就算了,怎么这节骨眼上还朝他要佛牌?太过分了吧?”

    “这叫什么话呢?一码归一码,我们这不就是看他儿子来了吗?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帮他,前几天来医院,我还给老谢和三姨父买了两份盒饭呢!”顾先生不高兴了。

    我冷笑:“是啊,两份盒饭挺贵的吧?”顾先生说总共三十呢,顶他半天工资了。我说:“你这几年光让老谢给你的那几条佛牌,总共都有一万多了,你花三十块钱还觉得很多?”

    顾先生语塞,一时没组织好语言回击,他姐说话了:“你是谁啊?”我说我俩是老谢的朋友,他说在icu病房钱不够还差三万,我们特地从武汉赶来帮他,每人借他三万块钱。

    这话居然让顾先生抓到了把柄:“你看,我说你们这些在泰国卖佛牌的人都有钱吧?英伟要借三万,你们却借他六万,这钱多得都没处花了,给亲戚送几条佛牌又怎么?”

    老谢忍不住说:“我什么时候说送你了?当初每次都说好要给钱的,可你给过一分吗?”顾先生说不是没效果吗,不然早给了。我还要说什么,老谢的二姨生气地说:“我们亲戚家的事,你一个外人跟着掺和什么劲?你算老几?”

    我说之前那条红眼拍婴是我的,你戴了之后效果不错,是不是应该给钱。现在马上把钱给我,我立刻不掺和。顾先生卡了半天壳,最后吐出一句:“你那时候还说这效果是我和英伟之间的,这么快就忘了?”我对老谢说,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向他要钱吗,又没做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