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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
    爱情不知为何会让人失去理智,让人的思考无法正常运作。
    那场车祸在我的右眼角留下显而易见的伤痕,也正是眾人口中的破相,但我不在乎,我知道那是场意外,也知道是这些伤痕保护了我。
    车祸当天,我求爸爸带我去学长家看看学长的情况。一到了他们家,伯母有些惊讶。
    “应该是我们去跟你们道歉的,还要让你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伯母这番话点醒了我,是的,超速驾驶的人是学长,让我受伤的人也是学长,不管再怎么想见到他,也不应该私自到他家找他。
    那个瞬间,终于意识到自己爱得多么卑微,多么渺小,难怪吴凯威总是责骂我,让我不要失去理智。
    但学长就是这样的存在,让人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多,让人想要付出更多。
    后来我带着红肿的眼角回到校园,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吴凯威。
    “怎么受伤的?”
    明明是慰问的句子,却遮不了愤怒的口吻。
    “车祸。”
    “他驾的车?”
    面对吴凯威的质问,我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吴凯威动怒,整个身体因为愤怒的情绪而颤抖,紧握着双拳,寻找情绪的出口。
    “他x的!混蛋!我早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凯威从不在我面前骂粗话,这次是个例外。
    我为了这事跟吴凯威吵了一架,那次大约是我们第一次冷战,许久都没有说话。
    但我只要有学长就够了。
    学长的朋友觉得我们这段关係这么难得,经歷了车祸,经歷了破相还能继续在一起,大约是彼此的馀生了。
    我也这么认为,虽然学长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抱歉。
    我总是安慰他,那次车祸是个意外,不需要放在心上。结果学长真的没有半点愧疚,每次提起拿起车祸,都义正言辞地说只是一场意外。
    我们之间无可挽回的分歧点,大约是从那段时期开始的。
    xx
    那起车祸在我心中產生了巨大的阴影,好一段时间不敢坐副驾驶座,总觉得恐惧得呼吸不过来。
    学长跟我不一样,恐惧来袭,他是不假思索地站在前线对抗,没过多久又恢復原本的日常生活。
    毕业以后,学长找了份推销员的工作,主要推销电讯配套。
    某天,学长兴高采烈地带我约会,见到我的时候,神秘兮兮地将手藏在身后,说是要给我惊喜,让我闭上眼睛。
    我配合孩子气的学长,再次睁开眼时,手上多了一架电话。
    “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第一份薪水,第一份礼物。”
    我吓得不敢动弹,不敢收下,也不敢退还给学长,只是僵在原地。
    学长是倔强的金牛座,钱财对金牛座来说是一切,唯有赚取很多钱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但是在学长的心中,我比钱更重要。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应学长,身旁的学长又开心地将话题带走。
    “你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
    经典的问题,居然是从学长的口中说出来。这下真把我问倒了,我这人的观察力向来最差,从头到脚打量了无数次,还是没有发现学长的不一样。
    不过学长心情好,不跟我计较,只是兴奋地公佈正解。
    他拉出常在衣服里的链,原本是只可爱的兔子,是私会党的标志,但如今只剩下银色的鍊子。
    “兔子呢?”
    他扬起嘴角,脸上依旧掛着温暖的笑容。
    “我退党了。”
    整个世界似乎静止转动,空气也停止流动,所有事物都定格在这一瞬间。瞪大着眼,无法细细思索这句话的完整意思。
    学长退党了。
    向来吊儿郎当、意气风发的混混不再是混混了。
    仔细打量,学长的瞳孔早已没有从前的杀气,不知何时开始换上柔和的神情。
    “怎么会忽然退党?”
    面对我的提问,学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宽厚的手掌牵起我的手。
    “我想让你过上安稳的日子。”
    2010年我16岁,周围的同学都是情竇初开的年级,我却好像已经嫁给了爱情,永远沉浸在学长给的心动,再也抽不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