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娜更像是匍匐在房间里,有些紧张的仰着头,任由大老婆用油灯凑到她的脸边,让安德鲁看得十分真切。
“你不记得了吗,她小的时候,你还抱过她。”大老婆对安德鲁小声提醒道。
“我知道,她是你最小的妹妹古丽娜,我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我们刚刚成婚,手里没有什么积蓄,去你家的时候,她在这么高……”安德鲁眼中带着一抹回忆的光彩,感叹着说。
随后他还用手在腰间比划了一下,随后他又颇为感动地说:
“你父母还给我们了两袋的麦子,让我好好对你。”
大老婆眨巴眨巴眼睛,对安德鲁小声说:“我父亲和妈姆去年春天得了一场病就死了,她一个人不敢住在家里面,我就把她接过来了。”
安德鲁一脸震惊,又立刻说道:
“那是应该的,就让她踏踏实实地住在这儿,住多久都没关系,再帮古丽娜找一个喜欢她的,我们可以为她准备一笔嫁妆。”
大老婆瞪圆了眼睛,对着安德鲁骂道:“你是不是傻了,让她在这白吃白住也就算了,干嘛还要给她准备一笔嫁妆。”
也不等安德鲁辩解,直接说道:
“借着前几天是丰收节,我帮你在族长那举行了婚礼仪式,现在古丽娜已经是你老婆了,这样她就不算是白吃白住,而且还能省下一份嫁妆……”
“……”
安德鲁心里面简直就是百味陈杂,既不爽老婆们的擅自决定,又对古丽娜的身子流口水。
他的大老婆又说:“我还打算趁着入冬之前,再把房子好好翻新一下,重新做个屋顶,墙壁再铺一层木板。”
说完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两个金币塞给妹妹古丽娜,随口说了句:“你男人给你的……”
大概是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纳乃族的女人们对于数字只能数到一百,她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理财,这辈子节省惯了,多余的钱注定要埋在床下面的土洞里。
安德鲁想了想,他没有将他准备资助纳乃族孩子上战争学院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将那一整箱子金币拿出来。
安德鲁抬起屁股,弯腰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大老婆从后面追上来问道:
“你去哪?”
安德鲁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我去老族长那坐坐。”
这时候天色逐渐黑下来,儿子们坐在房子前面的台阶上,有人在削着尖尖的木棍,有人懒懒的躺着,小一点的那三只就在木台子上跑来跑去,口水顺着下巴流到了肚皮上。
他们对父亲有些陌生,不太敢凑到安德鲁身边去。
只有大儿子和二女儿看到他从屋子里走出来,立刻规规矩矩的站起来。
……
老族长的房间里多了一个火盆,他有一个大烟斗,是木质的,里面塞满烟叶可以燃上好久,握在手里面也不烫,想起来的时候就‘吧嗒’一声来一口。
房子里面充满了淡淡的烟味。
安德鲁坐在老族长的对面,这个屋子很宽,屋顶上还有气窗,房间里面一点都不憋闷。
安德鲁向老族长提出来,想要将族中的孩子们都送到沃日玛拉城的战争学院去学习……
老族长听完之后,沉思了好久才摇了摇头说:
“不一样的,我们的孩子和帝国人的孩子在这个城市里待遇原本就是不一样的,沃日玛拉战争学院只收帝国孩子,就算有钱他们也不愿意让我们孩子进入学校。”
“怎么会这样?”
安德鲁没想过真相居然会是这样,他有些不理解。
“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过来的。”老族长叹息着说道。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有火盆里有一点点的亮光,他吸了一口烟,干巴的嘴唇似乎都无法合拢。
“我去找战争学院的院长谈谈。”安德鲁心里面充满了怒火,恨不得一拳将那个院长砸进墙里面。
老族长动都没动,抬起眼皮对他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愿意接任纳乃族的族长,你就可以这样做,可你还是打算要走的话,那就先忍一忍……”
安德鲁停下脚步。
显然是老族长话里有话,安德鲁在沃日玛拉城,那些人大概不敢有任何动作,但是……一旦安德鲁离开,纳乃族人们也许就会受到帝国人的压迫。
安德鲁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重新又做了回来。
“那我就带孩子们离开这儿,我知道哪的战争学院愿意教导我们的孩子。”安德鲁对老族长说。
老族长欲言又止的看了安德鲁一眼,沉默了片刻才又抽了一口烟说道:“不单单是这些原因,旅途的费用和学费,对那些家庭来说也是一笔很大的负担,而且毕竟在那边还要生活。”
安德鲁知道部落里穷人居多,而且每个家庭都养了一堆孩子。
毕竟一到晚上,大家可以做的事情就那么几件。
“这部分开销我愿意承担,直到他们离开学院那天。”安德鲁说道。
“安德鲁,你真的愿意这样做?”老族长眼睛变得一亮,有些惊讶的看着安德鲁。
“是,我愿意拿出一部分钱帮他们。”安德鲁毫不迟疑地回答。
老族长松了一口气,十分轻松地说:“真不愧是从外面闯荡回来的纳乃勇士。”
“这样,明天我就把他们召集起来,愿意跟你出去的孩子,你就把他们带走吧。”
“明天我大概就会离开沃日玛拉,日落以前我会到您这儿。”安德鲁算了算时间,对老族长说道。
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老族长的眼中多了一份光彩,他甚至主动将烟斗递给了安德鲁。
对于一名二转战士来说,安德鲁对烟丝无感,他只是浅浅的吸了一口就还给了老族长。
“你这次出去,准备去哪?”老族长随意地问道。
安德鲁想了想,老实地回答说:“华沙位面,不过在此之前,我会把孩子安顿好的。”
“华沙位面!”老族长瞪圆了眼睛,他想起来纳乃族这几年前前后后至少有八千名年轻战士作为炮灰,冲进了那个火坑里。
“那个将纽曼公爵和贝纳军团困住的位面?”老族长担心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道。
安德鲁回答说:“就是那里……”
老族长拧紧了眉头,苦着脸说:
“你这次也要去那边,我听说去了就很难回来啊,安德鲁,你可要想好了再做决定,千万不能鲁莽草率。”
安德鲁拍着自己强壮的胸膛,坦然说道:“放心吧,老族长。”
从老族长那离开,安德鲁回到家中,躺在那个已经显得有些拥挤的床上,年轻的古丽娜躺在他身边,他伸手揽着柔软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纳乃族聚集区的夜晚,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那么几件……
第1379章 如愿
收容所的每个夜晚,好像都是在喧闹中渐渐归于沉寂,每个房间都有七张木床,这些只涂刷了几层清漆的木床分为上下两层,住着十四个孩子。
很多木床的扶手上几乎包了浆,天气渐冷,床上的毯子都已经换成了棉被。
等那些孩子们全部睡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每年都能收到萨弥拉寄回来的钱,所以收容所里的孩子目前已经增加到了三百多位。
苏尔达克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又去洗漱间里洗了脸,忽然间想到了阿芙洛狄这时候大概已经到了海兰萨城,便通过共生契约在精神识海里面留下的烙印,传递给阿芙洛狄一个要去那边的信息,面前地板上立刻就出现了一幅魔纹法阵,法阵中心升起了一扇淡蓝带有暗紫花纹的虚空之门。
随着虚空之门慢慢打开,苏尔达克抬腿迈了进去。
房间里面很温暖,壁炉里烧着银橡树果,一股淡淡的树油香味飘散在房间里。
这是一处二楼的房间,房间朝南的一侧有着很大一片露台,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露台上的一些绿植。
窗户两侧是藕荷色的窗帘,房间里除了一张大床之外,还有被沙发围出来的休息区,紧靠着门口的地方还摆着简单的酒柜。
阿芙洛狄就坐在酒柜旁边,手里捧着一杯茶,目光专注地看着桌面上一本厚厚的魔法书。
她扭头看到苏尔达克走进来,一言不发地给他也倒了一杯热茶。
苏尔达克看了阿芙洛狄一眼,眼中带着探寻的神色。
阿芙洛狄用手指了指隔壁,苏尔达克先是走到房门口,在阿芙洛狄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才推门走出去,蹑手蹑脚的走向隔壁房间。
这个房间居然是套间,外间仅有一张单人床,一位年轻女仆躺在床上酣然入睡,对苏尔达克的闯入毫无知觉。
阿芙洛狄双手抱在胸前,跟在苏尔达克的身后,小声抱怨道:“在我看来,这个女仆还不如熔岩矿洞里面的狗头女奴尽职尽责。”
苏尔达克轻轻推开了旁边的房门,里面是一间婴儿房,所有的棱角部分都被皮革包覆,房间里不仅有小木床,木马,还挂着一只看上去像是半个蛋壳一样的摇篮,一个脸蛋粉嘟嘟的小女孩躺在摇篮里面熟睡。
苏尔达克屏住呼吸,走在摇篮边,怕把女儿弄醒里,就在漆黑的房间里静静地凝视着她。
“真是有些让人妒忌啊!”阿芙洛狄贴在苏尔达克的身后,凑过来在他的耳边吹气并轻声吐槽道。
房间里很安静,苏尔达克甚至可以听见女儿平稳的呼吸声。
“夜里的时候,让女仆多进来查看一下,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注意别让她着凉了!”过了一小会,苏尔达克走出房间之后,小声地叮嘱道。
“女儿和我一样属于魅魔体质,无论寒冷还是炎热对她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阿芙洛狄走回卧室,用后背抵住了房门,眨动着充满魅惑的大眼睛,凝望着苏尔达克。
大概是要准备睡觉,她没有将长发束起来,头顶两根弯角露出来了,红艳艳的嘴唇就像两瓣玫瑰花片。
苏尔达克凑上去搂着她柔软的腰肢,想要低头吻她的时候,却被阿芙洛狄用手背挡住了他的嘴唇。
“海兰萨城这边的局面比较稳定,玛丽安娜夫人有克里斯蒂家族的领主军的支持,主持市政厅日常工作不会有什么问题,另外这个冬季我都会住在这里,所以你不用太担心。”阿芙洛狄说道,随后又说:“这次我出来,带出来很多红水晶,你没办法去宝藏密室给那条红龙喂食,不如换个方法……”
“什么办法?”苏尔达克将头埋在阿芙洛狄的胸口,就像是一头猪猡。
阿芙洛狄瞥了苏尔达克一眼,双手将他搂得更紧一点,贴着他的耳边小声说:“想要喂食红水晶的话,不妨就把那条龙召唤出来啊!”
苏尔达克一脸愕然,想到以前每次都要跑到宝藏密室去见伊瑟尔,并带给它一些红水晶,却从未想过他与伊瑟尔之间有这一道桥梁,可以用符文之语建立起来的魔纹法阵‘战争召唤’,将它召唤到身边来。
不过想到每次召唤都要将精神识海里的精神力汲取一空,那种滋味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什么时候需要我去鲁伊特城?”阿芙洛狄向苏尔达克问道。
苏尔达克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不用,鲁伊特城那边局面要比这儿便更稳定,海兰萨城的环境还不错,你就在这儿过冬吧!”
阿芙洛狄忽然用双手捧住苏尔达克的脸,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对他笑道:“你说我今晚若是把你留下来的话,萨弥拉会不会和我绝交……”
苏尔达克已经被阿芙洛狄热辣的身体引燃了心里那团火,不管阿芙洛狄说什么,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背靠着墙壁,压迫着她的丰满,亲吻着她柔软的唇。
阿芙洛狄却是轻笑了一声,一下子推开了苏尔达克,一下子窜到了门口,对他说道:
“我和隔壁的艾芙拉女士约好了,晚上要去她那坐一会儿,她最近特别想念身在华沙位面的丈夫,我要对她进行一些心理辅导。”
“你就这样去吗?”苏尔达克说道,并用手指了指头顶,示意她的恶魔之角还都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