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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苏蘅觉得有些意外且又恐惧,随即又释然,想想自己这辈子也变了,别人有什么变化也是有可能的,甚至于有没有可能,因为许家因为许九这个变数,导致了她而今的变化呢。

    看许九的样子,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子罢了,苏蘅试探地问了许九一些许家的事情,见她没什么异样,便也将此事揭过了——无论如何,许家的这些改变都是好事,许十一堪用,太子那边也算多了一个助力。

    苏蘅的目光扫过下方的薛牧青,薛牧青似有所感,抬头往这边看了许久,虽然有东西隔着,知道他看不到,苏蘅还是退后了几步。

    尔后方才想起,那一年薛牧青高中,她也是在这楼上。她不知道薛牧青这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她想起当初在塔林中薛牧青的那些话,不由自主生出一丝隐忧来——薛牧青不像是轻易便放弃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拖着她那么多年却不肯和离,而今两人虽再无干系,然而苏蘅实在是信不过薛牧青的品性。

    她怕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琼林宴饮,苏会还是如往年一般前去,只是这一次,苏蘅没有缠着他让他去帮自己求那一段本不属于自己的姻缘。

    苏会回来时,唤了苏蘅前去,苏蘅想了想,带上了佘嬷嬷。

    苏会见着她,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她:“阿蘅,你可认识新科状元?”

    “薛牧青?”苏蘅皱眉,从苏会口中听到薛牧青的消息,总是让她有些心惊肉跳,毕竟上辈子,苏会着实是太过于偏袒薛牧青了,而今哪怕许多事情已经变得不一样,可是苏蘅还是不能安心:“祖父,他怎么了?”

    苏会看着她:“这么说来,你是知道他的?”

    苏蘅沉默了一会:“祖父,为何提起他来?”

    苏会只是问她:“阿蘅,你对此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苏蘅摇了摇头:“没什么想法,不相干的人而已,毕竟只是知道个名字而已。”

    想了想,她又道:“祖父,是不是他说了什么?您千万不要信,阿蘅是一心想要嫁唐二郎的,断断不会做任何有辱自己声名的事。”

    “阿蘅我是信你的,”苏会沉吟了一下:“今日宴饮,陛下随口问起一甲三人可曾婚配,那新科状元便说倾慕于你,想要求娶——”

    苏蘅有些紧张:“那祖父你没答应吧?”

    苏会点了点头:“那是自然,陛下又不是不知我们家跟唐家早有婚约,不会做这等乱点鸳鸯谱之事,先是搪塞过去了,偏偏那人不肯放弃,后来陛下把事情推给我的时候,我便言明了你早已婚配——只是看那薛状元的神色不太对劲,让我觉得不放心,怕自己有什么疏漏,故而问问你罢了。”苏蘅和唐允的婚事,因为有明心不可早议婚姻的话在,两家并没有广而告之,但是陛下那边的确是知道的。

    苏蘅有些怒不打一处来,这种事情,若是成了,或许算是一场佳话,可是若是不成,那可就是一场笑话了,薛牧青倒没什么,新科状元,才子吗,成与不成别人也只当是一场风流韵事,可苏蘅是女子,苏家的女儿,苏会的孙女,唐允的未婚妻——她的名声,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而是苏唐两家的,薛牧青闹出这么一出,有心人若是编排一下,苏蘅便是怎么都洗不清了。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有诸多的不公平,已有婚约的女子,婚前闹出这样的事,别人难免会对她指手画脚,未来婆家对此只怕也是会介意的,就算是没有过婚约的女子,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好名声——苏蘅虽然相信唐家不会如此便轻信,可本来她可以清清白白嫁给唐允,而今却偏有人要往上边添一抹颜色,她不愿意。

    曾经她不在乎名声,为了嫁薛牧青连女子的矜持都不要了主动求赐婚,可而今的她在乎,她为了嫁给唐允,许多上辈子不会在意的事情,这辈子她都小心不再犯,就是怕会影响了自己的声名,她怕自己配不上唐允的深情,所以不允许自己行为有差,偏偏眼看着她过几个月便要嫁给唐允,薛牧青却来了这一出,这人简直是生来克她的。

    “祖父推拒的极是,我们苏家绝不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毁了婚约之事的,”苏蘅先是往自家扣了一顶高帽子,随后又向苏会表明了自己的心思:“祖父想来也是知道的,阿蘅是非唐允不嫁的。”

    想了想,觉得趁机抹黑一下薛牧青也未尝不可:“何况此人想来只是为了攀高枝而已,若阿蘅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他想来是不会想要求娶的。”

    “若是以后这人来寻祖父,说什么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之类的话,祖父可千万别信,”苏蘅面上带了淡淡的嘲讽:“若真是有心报答,怎么会想出这等毁了恩人名声之事?我看这不是报恩是报仇吧。”

    苏会想了想:“阿蘅,你将当初你们相识的经过与我说一说,我也好知道之前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蘅一脸的为难状:“这些事,阿蘅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让佘嬷嬷告诉祖父吧。”

    苏蘅跟佘嬷嬷示意了一下:“佘嬷嬷,把你记得的事都告诉祖父,救人和塔林之中的事一起说了。”

    见佘嬷嬷点头,苏蘅便跟苏会告辞,有些事,全都是她一个人来说的话,只怕是会让人疑心她带了偏见,多了佘嬷嬷的佐证,想来苏会对薛牧青疑虑会加深一些,她要让苏会先入为主的觉得,薛牧青这人品行不行,要娶她是别有所图。

    末了,苏蘅又发誓道:“阿蘅保证,自己做事问心无愧,从未做过任何有损自己名声有损苏家名声之事,祖父切不可被外人挑拨,伤了你我祖孙之情。”

    “薛牧青这人,阿蘅是绝对不会嫁的,”苏蘅郑重其事:“若是要我嫁薛牧青这等卑鄙小人的话,阿蘅宁愿一死,也好过做那等背信弃义之人。”

    ☆、第058章 你会死

    苏蘅和唐允的婚期原本两家说定的是在九月,一开始的打算是苏蘅生辰前后才开始昭告众人,奈何因为薛牧青生生插了一杠,闹得大家都知道苏家跟唐家有意结亲,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两家不必再藏着掖着,商议了一下,干脆不要再拖延下去,尽快将所需的礼仪过一遍,把婚期提前到了六月下旬。

    过了六月十九,苏蘅年满十八,唐允也已经加冠,要不是苏家碍于明心那句“不宜早议婚姻”,只怕苏蘅及笄之后,两家便已经是亲家了。

    在三个月内将六礼完成,的确是有些太赶了,好在两家交好,什么事商量着也不会出什么纰漏,苏家这边,虽说明心说苏蘅不能早议婚姻,可也不妨碍苏家这些年一直在为苏蘅准备嫁妆,那些苏蘅不能跟家人团聚的年里,许氏把不能时常见到自己女儿的遗憾通通化作了为女儿置备嫁妆的心情之中,苏元朗这十年外任之地又是富庶之地,许氏早已经将嫁妆置备齐全,就算婚期提前了几个月,许氏也完全不怵。

    三年之约将至,魏九郎依旧没能找到司琴的亲人,苏蘅有些失望却也明白这是意料之中,毕竟司琴身上的线索实在是太少,当初她身上的衣物又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一块一角绣着“玉”字的手帕,除了她大概的年岁,十几年后突然想要找,却也是毫无头绪。

    为今之计,只能按着当初另一个想法行事了。

    苏蘅跟着魏九郎出了京城,这一次她没有带上司琴,只是带上了她回京之后从苏家家生子里边提上来的几个丫鬟,这几个丫鬟无论年岁,苏蘅取名全部是以“云”字开头,反正她不会嫁薛牧青,也就无所谓丫鬟的名与薛家下一辈的名是否是重了——虽然苏蘅的确是故意的。

    魏九郎找的那两人被安置在魏家京郊的庄子上,苏蘅见着那两人的时候,觉得魏九郎挑人倒也是有数的,那中年男子倒是没什么,那中年女子乍一看之下,与司琴倒是有几分相似。

    若是这样的话,或许能瞒过司琴,为了安心,苏蘅又问了旁人那两人品性如何,知道他二人老实,苏蘅还是免不了要敲打一番。她是想给司琴找一个家,可不是给司琴找两个祖宗来着的。若是这两人不可靠的话,苏蘅还是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与那两人约定了“相认”的日子,苏蘅便带着丫鬟回城,魏九郎还有其他的事要办,苏蘅便没让他护送,反正她身边的人总是不少,总不可能会出事——偏偏,还真的出了事。苏蘅掀开帘子一角,看着策马拦住他们去路的薛牧青,只能暗道倒霉,这人简直是阴魂不散,琼林宴之后他几次想上苏家,被苏蘅安排在门房里的人给拦下了,从没让他有机会进过苏家的门,至于苏会那边,听闻他也求见过几次,只是因苏蘅和佘嬷嬷的话,苏会先入为主的觉得薛牧青别有所图,便也没让他得逞。

    这人不知道盯着苏家多久,自己难得出一次门,便被他拦住了路,要说是巧合,苏蘅还真的是不信。是她低估了薛牧青的执着了,虽然她始终不明白,薛牧青这执着到底是从何而来,想想他近来所做之事,苏蘅对于不能嫁给薛牧青的心思,倒是越发坚定起来。

    求赐婚这事,薛牧青是兵行险招了,这事情,苏蘅做得,薛牧青未必做得。

    苏蘅的身份摆在那里,苏家求赐婚,哪怕别人知道是苏蘅看上了薛牧青,至多说她任性不矜持,其余太难听的话,却是没有的,可是薛牧青不一样,就算他是新科状元,可薛父只是一个举子而已,薛家跟苏家的家世差了太多,就算薛牧青以后或许前程似锦,可是而今他也算不上功名就,他想要求娶苏蘅那叫不自量力意图攀附,肯定是被人看不起的——且看因为求赐婚之事让陛下对他生出了不喜,原本状元指官之时,往往比同年高出一个品阶,可这一次薛牧青却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顺利,他的官职比不上今年的榜眼和探花,至多与其他进士差不多。

    苏蘅原以为,这样的话薛牧青或许会消停一些,没想到他挂了个闲职之后,倒是变本加厉起来,居然胆敢跟踪她。

    薛牧青得罪了苏家,无论是苏家不计较还是苏家忌惮着被人拿捏了把柄不好计较,薛牧青也不会太好过,然而看着薛牧青面色还好,人还敢走到她面前,苏蘅有些懊悔苏家没有对他下手了。

    只是朝堂上的事,她也不好让苏会因为她而破例,万一害了苏会怎么办。

    “阿蘅,”薛牧青的声音从外边传来:“你我好好谈谈。”

    苏蘅冷冷一笑,放下了帘子,急性子的云屏已经是按捺不住:“放肆,哪来的登徒子!”

    薛牧青没有理会云屏:“阿蘅,你知道的,我不愿意逼迫你——”

    “可我若是真想做什么的话——”薛牧青压低的声音:“毕竟——”

    毕竟,他俩曾成婚数年——苏蘅听懂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了他的威胁:他不只是了解苏蘅的性子,他还了解苏蘅的身子,若是他有心想做什么的话,苏蘅根本无从辩驳,因为他“随口”说的都是对的,到时候,就算苏蘅问心无愧,也防不住别人想入非非质疑她跟薛牧青真的有过什么私情。

    苏蘅忍不住骂道:“卑鄙无耻!”

    “卑鄙也罢,无耻也好,阿蘅我不想做这些令你生厌的事,”薛牧青继续道:“可你总要被我一个辩白的机会。”

    苏蘅知道他们在这里停留了太久,再僵持下去,只怕是惹来别人围观,又怕薛牧青真的不管不顾,憋着气让人把马车驾到一边,寻了一处亭子,让丫鬟们不远不近地跟着,防止薛牧青万一想要动手动脚她们能及时阻止,但是又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好了,你想说什么便说吧,”苏蘅犹自带着怒气:“但我奉劝你一句,别想着威胁我,你要是真的毁了我名声,到时候我不介意跟你鱼死网破。”

    “阿蘅,你放心,我有分寸,”苏蘅听着他的话,嗤之以鼻,有分寸?有分寸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于她?

    薛牧青顿了顿:“阿蘅,你真的要嫁给唐允吗?”

    “是不是与你何干?”苏蘅冷笑:“还是你想说你不许?试问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要嫁谁?你以为你是谁?”

    “阿蘅,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诸多误解,可你不要因为想要跟我赌气便拿自己终身来开玩笑,”薛牧青想要进前一步,被苏蘅的眼睛瞪了回去,却还是有些不甘心:“阿蘅,你要我如何改都行,你千万不能胡来。”

    “我胡来?我赌气?”苏蘅嗤笑出声:“薛牧青,我还是那句话,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

    薛牧青愣了愣:“我是你的夫——”

    “薛状元慎言!”苏蘅打断他的话:“我自有婚配,你还是少攀扯为妙——明知道我有未婚的夫婿,还是执意要纠缠,薛状元这人品,着实是让人不敢恭维。只是就算你有心,我却也不愿意屈就于你,还请薛状元自重些才是!”

    “若无事,便就此别过,”苏蘅起身:“而今各自嫁娶,还请你不要再一味生事,就算这世间只剩下了你一个,我也不会嫁你的,你还是死了心吧。”

    “唐允就那么好?”薛牧青有些忍不住:“你就一定要嫁给他?”

    “对啊,他很好,他什么都好,”苏蘅点头,看向薛牧青:“我非他不嫁。”

    “可你只是为了避开我而已,”薛牧青笃定道:“你对他,从来都没有男女之情。”

    “笑话,这世间婚姻,从来看的都是门当户对,媒妁之言,什么情情爱爱的,你一个外人跟我说起这些,不觉得自己轻佻且过分吗?”苏蘅冷笑:“何况,你凭什么觉得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我跟他青梅竹马一道长大,我跟他之间的情谊,岂是你一个外人能置喙的?”

    “阿蘅,你不要任意妄为,”薛牧青稳了稳心神:“你执意要嫁唐允的话,会害了你害了他的。”

    “事到如今,你还来恐吓我?”苏蘅冷笑:“什么叫我会害了他?薛牧青,你以为你吓一吓我,我就会如你所愿,毁了婚约嫁你吗?你觉得我是疯子吗?放着唐允不要选你?”

    “阿蘅,你嫁给他的话……”薛牧青低头:“我想让你活着。”

    “你是想说,我嫁给唐允会死吗?”苏蘅神情越发的鄙夷:“你以为这无稽之谈我会信?”

    “我嫁给唐允会如何我不知道,”苏蘅顿了顿:“但是我嫁给你的话,我一定会死的。”

    “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苏蘅摇头:“这一次,我想活着,所以我一定不会嫁给你。”

    “你也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我说过,既然大家都记得前尘,那么有些事就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苏蘅叹气:“有些事我不愿提起并不代表我不介意,薛牧青,你自以为重来一遍便什么事都可以不在乎,可我又不是不记事的,非要我提醒你,令堂当年做了什么吗?”

    “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还想着让我去面对于我而言、有杀子之仇的人,”苏蘅冷笑:“薛牧青,你心肠果然是够硬。”

    “母亲那边,你不必担忧,”薛牧青连忙道:“有我——”

    “有你才是最大的问题吧,”苏蘅摇头:“你不必再想着法子劝我了,薛家就是个火坑,我不愿意往下跳,你无论怎么逼迫都是没用的,还是说,你真的想要逼死我你才甘心?”

    “你我之间,隔阂太深不可能平息,我见着你便不自觉动怒,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苏蘅声音有些凄凉,想起唐允来,又柔和下来:“可是他不一样,我面对他不会易躁易怒,跟他在一起,我能心平气和,我不想成为自己都讨厌的那种人,这些,都是你不能给我的,可他能够给。”

    “你便死了心吧,”苏蘅转身要走:“若你真的对我有过真心,你便放过我吧。”

    “如果我说,你嫁给唐允,你会死的,”薛牧青的声音凄凉:“你要怎么办?”

    “那么,死了便死了吧,”苏蘅摇头:“不劳你挂心。”

    “可……如果你执意要嫁给唐允,唐允会死呢?”

    苏蘅回头看他:“你少在我跟前危言耸听,你是想说我是祸害吗,嫁给谁便要害死谁?如果真是那样,你就不怕吗?”

    “你自然不是……祸害,”薛牧青抿了抿嘴:“就算你真的是……那我也情愿被你祸害。反正你恨我,那你便来祸害我吧,我不介意。”

    ☆、第059章 那么巧

    苏蘅回去之后,把自己遇到薛牧青的事跟司琴抱怨了一通,司琴不疑有他,反过来安慰了苏蘅,苏蘅一半是真的有气一半是做戏,便表示自己这些日子不会再出门了,免得又遇到了让她心烦的人。

    不过苏蘅倒也不会因为这样便闲了下来,虽然不能出去,但是与许家、魏家的表姐妹们还是会下帖子往来,或者今日想尝尝这家的点心,明日想试试那家的酒,要不就是其他的小玩意儿,苏蘅自己“不能”出门,那便只能让身边的人出去做,作为她最信任的司琴,自然是当仁不让。

    虽然她想做的事是为了司琴好,可是毕竟骗了司琴,苏蘅心中难免有些心虚,所以不敢亲眼见到他们“相认”的场景,问过跟着司琴一道出去的人,知道他们渐渐相识,司琴本就是平和的性子,跟任何人都能合得来,那两人又是有心讨好和亲近,就等个时机让他们捅破那层纸,然后“亲人”团聚了。

    其实苏蘅也不愿意骗司琴,只是十几年过去,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司琴的亲人实在是太难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寻的话……要么可能他们已经不在人世,要么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找回这个女儿……

    毕竟,有司棋的例子摆在那里,这世道对女子总是颇不公平,像张家那样的人家,卖了一个女儿害了一个女儿还不够,还要再卖一个,或许根本就没把女儿当人看只是当成了可以来钱的货物罢了——其实苏蘅也有些害怕,若是司琴的亲人是像司棋父亲那样的人怎么办,她总不能真的让司琴认下了那样的亲人,然后以后司琴就被那些人纠缠着不放,恨不得从司琴身上吸下血来——可是那是司琴的亲人不让他们相认的话也未免过意不去。

    如今司琴的亲人杳无踪迹,苏蘅反倒安心了些——横竖那两人的身家性命都握在她手中,量他们也不敢队司琴不好,就当是给司琴找两个仆人伺候司琴好了,如果他们想摆出“父母”的谱欺负司琴的话,苏蘅也绝不会饶过他们的。

    她始终记得上辈子司琴的心愿,原以为这辈子能够帮司琴达成,结果最后却也只是给司琴一个虚假的“家”,苏蘅也恼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原以为司琴即将与“亲人”相认,一场接连不断的暴雨却打断了苏蘅和魏九郎的计划。

    苏蘅看着这莫名其妙下起来还不停的雨有些忧心——上辈子这时候,可没有这突如其来的雨。

    正因为如此,苏蘅对此事毫无防备,若是以前发生过,她肯定会事先知会苏会一声告诉他这场雨会带来什么后果让苏会早做准备,然而而今苏蘅却是有些猝不及防的。

    每日里雨下个不停,苏会却并没有闲下来,每日冒雨入宫与陛下和其他大臣商议,这雨来得诡异,只怕会酿成灾祸,到时候洪水肆虐,百姓流离失所,他们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