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霓今天下班,开车路过时忽地愣住。
她邻里的这栋房子开了门。
晚上宋良骏下班,禾霓提起这件事,“隔壁,是有人住进来了?”
她看到对面她的丈夫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禾霓怔住。
也不顾什么餐桌礼仪,他站起身来去打电话。
禾霓嚼着嘴里的米饭,当下她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可待到宋良骏走回来时。
他整张脸黑的彻底,叫她零零落落的心颤落了个底。
“……怎么了?”
宋良骏站在原地,他呼出一口气,好半晌半嘲道,“住人了。”
他笑道,“你猜是谁?”
还能是谁。
可她不敢说,因为丈夫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她怕讲出那个名字叫他刺耳。
“混蛋——”
他发了怒,火气管也管不住。
禾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宋良骏,她瑟缩着想要喊他的名字却不敢出一点的声音。
整个客厅里只有他的怒骂声据进人耳朵里,“怎么偏偏是我们家?!我早就该知道那房子是给他准备的!”
这股子气氛像是重压一样,禾霓垂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他,她伸手紧紧的揪住裙摆。
她知道他很生气,因为这房子是他从前的执念,不为房子,就是不喜欢那人,没人住就罢了,可如今原来这房子早就是给他准备的。
就是他最嫌的那个一个。
禾霓知道他不是冲着她来的,可是她还是克制不住的害怕。
冷汗从她手心泛起,一股阴凉的感觉盘踞在她的身上,她的肉体和灵魂都在恐惧这种歇斯底里的氛围。
“良骏……”
一声羸弱的声音终于将这个‘怨男’从地狱里拉回来。
宋良骏转头看到禾霓苍白的脸,立即知道自己吓到了她,他赶忙跑过去抱住她。
“吓到你了?”
他伸手拉过她的手,触到一片冰凉。
“……我太生气了,不是对你,你知道的。”
他将女人的手掌贴在自己脸颊上,看着她那双眼睛满是歉意,“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她一阵心酸,眼睛就犯了潮。
对着他哭,不成样子。
她鲜少这样,可在他这样暴烈后温和的态度下,她再也拦不住心头的阴郁。
心刺痒的难受,可她却从这场哭泣中找到了一丝喘息。
禾霓觉得,她的性子本身就是一场冗长的悲剧。
她要从惶恐中寻找出口,从压抑中获得喘息,她被曾经压得太低了,以至于习惯了那种窒息。
她是个时刻‘端着’的女人,她最怕别人对她说:我没想到你是这样性子的人。
“霓霓还真是胆小,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好吗?”
宋良骏半调笑她,伸手给她摸了泪,
可她说,“对不起良骏,我也不想哭的……”
宋良骏看着她胆怯的神情顿时愣住。
对不起。
小心翼翼,她一直是这样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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