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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吻
    佩茜卡是被阿普菲斯叫醒的,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就看见他的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在夕阳的暖光下显得格外诱惑人心。
    “佩茜卡,快起来,客人们都等不及了。”他贴着她的耳朵小声絮叨,惹得她一阵厌烦,转过头又继续睡。
    阿普菲斯叹了口气,“晚上睡不着的话就来我床上。”
    佩茜卡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小声嘟囔着,“荡夫。”
    “我听得到。”他揉了下她的脸颊,告诉一旁等候的奴隶,“给她穿红色那件衣服。”
    他指的是那条暗红色黑边的裙子,因为他让奴隶做了一件相同颜色、布料的男装,这样,他就能在公共场合肉眼可见地和她产生联系。
    佩茜卡被奴隶们上下其手,很快穿好了衣服,她闷闷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夕阳,问他,“表哥来了吗?”
    “快了,那孩子一向准时。”
    阿普菲斯握着她的手下了楼,向每一位宾客招呼,他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中,佩茜卡被动地配合他。
    一名宾客好心建议,“令爱在社交上表现得有些羞涩,或许该安排一些同岁的、善于表达的年轻人为她引路。”
    “是的,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一个人孩童时期的朋友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朋友,这实在是不能不慎重。”阿普菲斯与他客气道,但心里其实早已有了抉择。
    那位宾客自然而然地把话题扯向他那小儿子,热情地把他推销给佩茜卡。
    她看了眼那满身赘肉、一脸堆笑的小屁孩,瞬间没了说话的欲望。
    她随便应付了几句,这时,门外传来骚动的声音,一些宾客听到响声围了过去,便看到十几个奴隶鱼贯而入,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佩茜卡不免多想「这家伙是连自己的嫁妆也一起抬来了吧。」
    阿普菲斯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是萨曼来了,他立刻抛下眼前的客人迎了上去。
    “萨曼,等你很久了。”
    为首的少年略表歉意地笑了笑,“实在是没办法,为了把这些礼物准备齐全,花了太多不必要的时间。不过舅舅也瞒得太深了,我也是三天前才知道这件喜事,匆匆忙忙准备的薄礼,还希望妹妹不要嫌弃。”
    佩茜卡察觉到他的视线,有些恶寒,他的眼睛和阿普菲斯一样,也是紫色的,但更加明丽,而且不知收敛,就这么明晃晃地盯着她。
    “谢谢,你每年送过来的东西我都很喜欢。”佩茜卡向他颔首以表谢意。
    萨曼迅速向前了两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凑到她耳边,脸贴着脸,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怎么这么生疏了?我们小时候可都是这么打招呼的。”
    佩茜卡只好以同样的礼回应他,将另一侧脸贴向他。
    接着,萨曼自如地问候每一位宾客。
    佩茜卡看着他,叹了口气。
    所以她才不喜欢他,从小就自大,充满表现欲,为所欲为,麻烦。
    阿普菲斯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道,“萨曼很擅长交际,这方面,或许他能帮你。”
    “他太张扬了,我很怀疑他能否做好他分内的事。”佩茜卡不客气地评价道,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比起他,我更倾向于温婉贤淑的男性。”
    “宝贝,你还太年轻,那样的男人在床上不会有任何乐趣可言。”
    ……
    晚宴结束后,佩茜卡又跑去后院找那条鲛人。
    他比昨晚更加狼狈了,鳞片七零八落地挂在身上、掉在水里,身上已经被铁链磨出了血痕,他的上半身被吊在水面上,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佩茜卡用手指沾了些水,抹向他干裂的嘴唇。
    鲛人立刻反应过来,含住她的手指吸吮出指缝里的水。
    “还要吗?”佩茜卡抽出手指,把唾液擦在他身上。
    鲛人哀求般看着她。
    “那就说出我的名字,佩—茜—卡—”
    “佩—茜—卡—”她又重复了一遍。
    “帕……”鲛人张了张嘴,发不出人类的音节。
    “佩—茜—卡—”
    “帕,伊卡。”
    “佩—茜—卡—”
    “帕,西卡!”
    就这样,重复了十几次,他磕磕绊绊地念出了她的名字,“佩,茜卡。”
    “很好,继续喊。”
    “佩茜卡,佩茜卡,佩茜卡……”
    在他的叫喊中,他的身体渐渐散出荧光,佩茜卡把手伸向他的脖颈慢慢抚摸。
    鲛人的喉咙干涸,喘着气,却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她的名字。
    “佩茜卡。”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鲛人的身体在一道淡蓝色的光中化为她手里的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纤细、轻薄,近看刀片上有鱼鳞的纹样,刀把末端镶着一颗透亮的蓝宝石。在空中划过的痕迹就像一轮新月。
    她借着月光观察了一会,简单夸赞了一句,手上的匕首好似有了意识般微微抖动了两下,好像很兴奋。
    佩茜卡脱下外衣,把拖地的长裙绑到腿间,走入池中,捧着匕首让其浸在水里,在一阵蓝光中,他恢复了原样。
    水并不是很深,所以鲛人只能把尾巴放在水底拖着前行,他依依不舍地抱住她,鱼尾扫过池底的泥沙把她圈在怀里。
    “嘤呜……”他发出哀求的声音,不得不说,再怎么压抑,鲛人的声音依旧悦耳。
    佩茜卡摸了摸他耳后的鱼鳍,“先这样吧,大海离这里太远了。”
    鲛人拼命地摇着头,拽着她往池中央拖。
    她怀疑对方把她当成了同类,便与他解释道,“我在水里不能呼吸,会死的。”
    他听到这个肉眼可见地沮丧起来,但还是死死抱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出一些不明所以的音节。
    佩茜卡低头看着他,他的蓝眼睛里好像映射着当日的星月,很好看,她想安慰他,或者适当地吻他,但她怕他嘴里都是鱼腥味,而且鲛人的牙齿太锋利,所以犹豫了很久,做足了心理准备。
    佩茜卡撩起的长发别在耳后,慢慢地低下头,郑重地吻上他。
    鲛人的唇像一块柔软的冰,大概和夏天吃的冰奶油差不多,没有鱼腥味,但有点咸咸的,海盐味。
    鲛人摸着她的腰窝,有节奏地揉起来,等她软下来,他便让她坐在自己的鱼尾上,甚至把手伸进她的胸口。
    佩茜卡推开了他,喘了几口气,“够了,我真的要走了。”
    鲛人还想抓住她,佩茜卡直接打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不行,再这样我便不会再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