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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天灾囤货忙 第127节
    她擦去眼泪:“去写作业吧,妈去煮饭。”黑色的眼睛里,只剩下麻木的疲惫。
    虽然精神一度陷入崩溃和混乱,但柏思寒还记得排队、领物资、把物资抱在怀里好好地带回家。
    柏思寒还差一个月才能算成年人,她的那份物资是按照未成年人分的。考试是每月一次,名次补贴自然也是一月领取一次。
    十斤大米、十六斤红薯,十六斤土豆,六斤萝卜、两斤白菜、两斤鸡蛋和半斤肉,这是母女两人一个月的食物。
    按理说,二两大米是一顿的主食,母女两人一天三顿只需要两斤半的大米,这些东西勉强够半个月,只要再努力赚到四十斤大米就可以了!
    但事实上却远远不够。
    二两米饭是在有肉有菜有蛋的情况下摄入的主食,仅仅只是主食。
    更不用说柏妈妈干体力活饿得快需要的食物多,柏思寒在术后恢复需要摄入更多的营养。
    这些救济粮,只能保障不会饿死,但只吃这些,依旧会饿得发慌。
    现在柏思寒母子没有条件,主食也好菜也好肉也好,都必须要拼尽全力地去努力挣钱才能换来。
    现阶段的母子俩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不管什么都得拼命工作才能换来一些。
    安置点不需要房租,但人太多了。中央空调的冷气有限,在人挤人的环境里,温度依然在三十五度以上。
    想要再凉快一些,就得拉电线付电费。
    还有水费,能熬可以不拉电线,但是水费就是必要支出了。
    体育馆的水龙头有限,这一层的水龙头全部被一群男人把控住了,插头也是,想要用水,得交钱,一桶水两块钱。
    这里原本是市体育馆,现在成了官方的安置点之一,安置的就是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柏思寒母子所居住的这一层大部分是一些女人,但受灾的人那么多,不可能把每个人都安排得很细致,无法做到整个体育馆几万人都是女人。
    一些男人仗着身体比女人好,抢占了插座和水龙头。因为怕狗急跳墙让忍气吞声的女人们彻底爆发,所以他们的要加并不高。
    虽然不高,但也是个不小的开支。
    除此之外,母女俩还要各种生活用品的开支。
    还有米面粮油肉蛋奶蔬菜的需求。
    蓝城现在的工作机会很少,柏妈妈靠吃苦耐劳才抢到了一份工作,但一个月也只有三千块钱的收入。
    现在的物价高,三千块钱,也就够买一百斤大米的。
    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要要更努力更努力地工作。
    两人的晚餐很简单,一根烤红薯,一个烤土豆,这些都是烧水的时候顺便烤出来的。
    柏思寒额外多一份肉沫蒸蛋,点上两滴酱油,是难得的美味。
    柏妈妈还撕了一小片白菜叶子,弄碎了往蒸蛋上一撒,充当小葱。
    她养在厨房的葱被薅得差不多了,在长出来之前,这颗白菜就是唯一的菜。
    至于柏妈妈,一根红薯一颗土豆配酱油,就是全部的晚餐了。
    “吃吧。”柏思寒知道自己的眼睛是这个家目前最金贵的东西,不敢让它有任何闪失,强忍着泛酸发胀的难受,柏思寒闭着眼睛将鸡蛋羹往嘴里塞。
    蛋羹很嫩,为了让体积看起来更大一些,柏妈妈特意加了不少水,滑嫩的口感比内酯豆腐还要软嫩,但比豆腐更香!鸡蛋的醇厚即便加了许多水也没能被掩盖,反倒是因为加了一些肉沫,层次感更足了。
    上面撒的菜叶子因为少没能尝出味道,但仪式感满满让人有一种两年前的错觉。
    那个时候柏妈妈每天早上都会给她蒸一碗蛋羹,有时候是肉末蒸蛋,有时候又是加了牛奶和糖的布丁。
    柏思寒压下酸涩和难受,扬起笑容对柏妈妈说:“好吃!”
    “剩下的肉我泡到酱油里了,明天再给你做,更好吃呢!”
    这里没有冰箱,肉放一.夜绝对会坏,泡到酱油里就能防止肉变臭变坏了。不仅增加了肉的美味程度,而且酱油也不会被浪费,只要煮开再按照正常的使用方式用掉就可以了。
    柏妈妈说完那句话后,房间里又安静了下去,这已经是常态了。
    吃完饭后,柏妈妈端着没什么油的碗筷和脸盆去门口洗碗柏思寒则是在狭小的房间内开始洗澡。
    说是房间,但也只是用木板隔出来的小空间罢了。
    一张床,一张桌子,然后就没多少空间了。
    隔壁邻居的说话声清晰地隔着不厚的木板传了过来,虽然习惯了大澡堂子,但在这样的环境中,柏思寒却紧张了起来。
    不因为别的,隔壁邻居最近新交了一个“男朋友”。
    说是男朋友,但谁都很清楚,她是为了生活找了一个“靠山”。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有差距,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一部分没道德没底线的男人靠着偷抢勒索吃得饱饱的,求稳和力气小的女人们为了活下去只能顺从顺从再顺从,本就有力量差距的男人女人在吃饱和饥饿的两种状态下差距更大了。
    隔壁的那个姐姐被抢了好几次,为了活下去,只能用“男朋友”来争取活下去的希望。
    柏思寒不觉得她很可笑,只觉得悲哀。
    如果没有妈妈的保护,她只会比隔壁的姐姐,更早向那些抢了插座水龙头的流.氓们低头。
    这些木板没什么安全性可言,白天柏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柏思寒是得抱着菜刀才能开始上课写作业的。
    为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粮食,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隔壁的姐姐只有自己一个人,外出时家里的东西被偷过很多次,犯人甚至是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
    但隔壁的姐姐不敢报警,她们这些邻居更不敢。
    会被报复。
    被对方的“兄弟”们报复。
    “干嘛?在外面的时候不让亲,回来了还不让亲啊?哪有女朋友不让男朋友亲的?你去问问,有这样的女朋友吗?!”
    凶狠的声音和巴掌声透过木板,就像是在自己的耳边炸开一样,柏思寒的手一抖,毛巾掉进了脸盆,发出一声不小的水声。
    但好在柏妈妈洗碗的动静不小,柏思寒的这点动静被掩盖了过去。
    柏思寒不敢多想,整个脑袋都是木的。
    隔壁的姐姐怎么样了?为什么没有声音了?还、还活着吗?要不要报警?会被报复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会踢开门过来吗?
    脑子里各种想法杂乱无章地冒了出来,但现实里柏思寒却什么也不敢做,顾不上身上还有泡沫,柏思寒用最快地速度擦干了身体,权当已经洗过澡。说是洗澡,其实也就是用湿毛巾擦一下身体。
    水要钱,沐浴露要钱,每天淋浴是舒服,但太费钱了,擦一下身体让自己不那么臭就行了。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才会花钱去澡堂痛快彻底地洗个澡。
    以前去澡堂洗一次澡最便宜才十块钱,现在最便宜的也要五十块钱了,不是脏得臭得受不了了,根本不舍得去。
    “妈,我洗——”柏思寒穿上衣服刚想说自己洗好了,可以换人了,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双眼睛从木板的缝隙里看过来。
    柏思寒的大脑又一次的变得空白。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柏思寒想吐,但刚才吃进去的东西似乎马上就消化掉了,肚子空空地发出了饥饿的感觉,更重要的是——
    我都这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了,雪灾、水灾、酷暑、歉收……熬过了寒冷,挺过了炎热,每天都在和饥饿做斗争,为什么啊?为什么同样是人,还要往我的苦难里增加难度呢?!
    “思思?思思怎么了?”柏妈妈不知道柏思寒有没有穿好衣服,外面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她不敢明着问,也不敢开门进去,守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诅咒的话语从柏思寒的口中不断地吐出来,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柏思寒的脑子里闪过一幕幕的记忆,第一次领到月考补贴妈妈给她做的红烧肉还没出锅就被闻到香味过来敲门想要“尝尝味道”的男人整锅端走,连锅也没还给她们。
    嘻嘻哈哈在房间门口抽烟打牌的男人们堵住了大门,她在房间里憋得膀胱快要爆炸,对方却笑嘻嘻让她自己想办法。
    去接水一桶的量还没到就被粗暴地推开让她快滚。
    每天洗澡都要提心吊胆,即便是母女俩相互守门,偶尔也会有人试图进来。
    一桩桩一件件,不过就是欺负她们是两个没有靠山且有软肋的女人罢了。
    “你砍啊!你有本事就砍!你只要砍了,我保证,你进去后,我们会替你好好照顾你女儿的!”她们有软肋,连拼死一搏都不敢,然而这些垃圾却因为她们想要努力活下去就变本加厉。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老实本分吗?就因为我们想要活下去吗?
    “去死吧!”
    “嘭!”一朵血雾突然炸开,隔壁房间里处于被用抹布堵上嘴的女人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开始只是一声,而后越来越多的血雾在木板间、走到、插座和出龙头旁边炸开。
    “啊啊啊啊啊——”
    *
    “滴滴滴——”
    “左转,不上高速了,用最快的速度去蓝城市体育馆。”正在吃饭的言安南看了一眼手机,立刻对正在开车的邓云飞命令道。
    邓云飞有些茫然:“啊?可是我们已经开过了。”
    上高速后不能掉头,这是科目一就学过的知识点。
    言安南没说话,但邓云飞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表情,手一抖,立刻就是一个大漂移掉头。
    和言安南合作过一次的殷钰薇知道他是个把任务看得最重要的人,突然抛下“任务”,一定是事出有因的:“言队,怎么了?”
    言安南言简意赅地说:“蓝城市体育馆内突然出现数个死者,在同一时间被炸成血雾,但周围的人和物件却没有一点损伤。蓝城分局觉得不像是恐怖袭击,而像是某种高危险性的异能。考虑到杀伤力,一级异能者过去很可能就是送死。”
    异能者目前还不是烂大街的存在,一个城市内,一级异能者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更不用说二级了。
    蓝城分局立刻向总部求援,而位置最近的自然是是言安南一行人。
    言安南一口吃完比一月脑袋还大的实心大馒头,在一月的“队长要喝茶吗”的背景音中开始忙碌地打电话安排后续任务。
    先安排其他小队挤出人接替他们的位置,然后打电话要来体育馆的平面图。
    “人员疏散情况怎么样?踩踏事件控制住了吗?”
    俞悦桐打开了车窗,放出几只竹蜻蜓。
    作者有话说:
    ? 第72章
    好端端的一个人, 当着自己的面变成血花是一种什么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