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床上那点事情,没什么稀缺性和不可替代性。
比如对她自己来说,她就觉得,睡高纵和睡别的男人,没有多大区别。
是,太弱的可能不能比。
但是都是身材高大健壮的,那能有什么本质区别?
比如她感受到的身体欢愉,沈云清就没感受到吗?
性这件事情,没什么不可替代。
天下男人女人千千万,非她不可,纯属扯淡。
高纵被她气得咬牙切齿,俊颜扭曲。
他从牙缝里阴恻恻地挤出一句话:“如果真是可以随意,我为什么要在你身上花费这么多时间?”
“为什么?你问我?那可能就是犯贱吧。”
高纵:“夕照月,我想掐死你。”
“你没那个能力。”
他们俩谁能掐死谁,难道不明显吗?
高纵被怼得哑口无言,缓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带着某种近乎女人赌气的声音:“那你掐死我。”
水合:“浪费力气。”
高纵深吸了好几口气,起来在屋里走了好几圈。
水合:“你把裤子穿上。”
这人在屋里就不穿衣裳,不知道是有什么大病。
他就不怕有人突然闯进来吗?
高纵气得又回到床上。
水合闭上眼睛。
高纵:“……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回庭州?”
“不愿意。”
“我要非让你跟我回去,你又得我说我勉强你,又得跑,是不是?”
“本来就是那么回事,还粉饰什么?我不跑,等着做你的禁脔?”
高纵胸前起伏。
禁脔?
真想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禁脔!
但是那除了泄一时之愤,对两人关系没有任何好处。
这五六年的时间,一大半他都在找寻她。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循环往复。
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wap.zwwx.org
痛定思痛,高纵觉得两人应该换一种相处模式。
他真是诚心实意想要和她好好谈谈的,却没想到她开口这小飞刀就嗖嗖的,气得他都忘记要说什么。
高纵这下缓和了好久。
久到楼下的贺长恭,以为他们都睡了,总算安心睡着了。
狗剩:神仙打架,果然就是能打。
“你提贺长恭的女人,是真的那么想和她在一处,还是糊弄我的托词?”
“你要听实话?”
“废话!”
“兼而有之。”水合睁开眼睛,盯着秋香色的幔帐出神。
“你倒是诚实。”高纵冷哼一声。
水合不愿意了:“你让我说实话,我说了实话,你又这么多事。”
她就没见过这么龟毛的男人!
事情怎么那么多?
有事说事,阴阳怪气做什么?
她阴阳可以,他阴阳那就让人想动手。
“那我留下陪你。”高纵道。
水合:???
“你这是在说梦话?”
他堂堂陇西藩王,割地自治,半个土皇帝,现在说要进京陪她?
“高纵,你要造反直接说,别拿我当筏子。”水合不客气地道。
她从小受的教育,让她对这些局势一眼就能看透。
皇上荒淫无度,太后私欲膨胀,民不聊生,哀嚎遍野。
所以这个皇朝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高纵这是,想要来分一杯羹?
高纵,有这个能力。
水合比谁都清楚。
这个疯批,是个强悍的疯批。
交手多年,水合很了解他的实力。
挥师东进,未必不能坐拥天下。
“造反?”高纵忽然笑了,桀骜的眸子里露出不屑,“这个王爷,要不是为了你,我都懒得当,更何况当皇帝?”
他现在难道吃不起穿不起还是干不起?
什么都有了,再去费心劳力,做劳什子皇帝?
不干。
他这辈子的愿望,是当个纨绔子弟,只要搂着美人日日不起。
水合:精虫上脑的玩意儿!
她要是有他手下那么多精兵良将,她一定要回去把那个畜生宰了。
她一个女子,雄心勃勃;他一个男人,天天惦记着男女私情?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你不造反,进京做什么?”
“陪你。”高纵理直气壮地道,“你愿意在哪里住,咱们就去哪里。”
饶是一直知道他是疯批,水合也震惊了。
“陇西王府怎么办?”
“我父王还年轻着呢!”
水合:“……”
做你爹实惨。
需要他让位的时候,你就说他年纪大了,需要颐养天年。
现在你想让位,他又老当益壮了?
用沈云清骂邻居不孝子的话来说就是,你爹生你不如生个棒槌。
高纵真棒槌也。
“行了,睡吧。”高纵也有些困倦了,“明日你可以和贺长恭的女人商量一下去哪里。”
反正他没有意见,跟着就行。
他只要高群几个陪着,剩下的人都打发回去。
想着想着,高纵不无得意地道:“现在我知道了,只要盯紧贺长恭的女人就行了。”
她总算有了牵挂。
就像有了线的风筝,只要牵住了线,就能找到她。
他心里可真是太高兴了。
水合:“自求多福。”
沈云清不怼死他,算她输。
别说什么王爷不王爷,沈云清若是看出他投鼠忌器,那就能把他按到地上摩擦。
她想明白了。
正如自己去哪里,高纵不能干涉;高纵去哪里,她也管不了。
“你愿意跟,那就跟着。只是……”
“什么?你说,我答应你。”
高纵巴不得她和自己谈条件。
现在这个阶段,谈感情显然没有谈利益靠谱。
利益才能加固合作,然后……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