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看去,都是入不敷出。
也并不是赚的不够多,虽然世子俸禄很少,但是先王妃的嫁妆,有一部分在赵景云手里,也有些产出。
奈何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眼看又到了年节,又是劫。
那些节礼,真是烧钱。
赵景云打过纳个商女的主意,除了高家,也还有其他家可以选。
但是现在他要娶外家的表妹,还没娶妻就纳妾,打的是外家的脸,所以万万不行。
“先生,我现在真的羡慕贺长恭。”赵景云苦涩地道。
软饭好吃不伤胃,日子过得还称心。
那沈云清虽然性格厉害了些,但是人并不坏,家里什么都能给收拾得井井有条,还能赚钱。
“世子,您是世子,日后要做亲王的。”徐先生提醒他,“先苦后甜。”
“先生单单说先苦后甜,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年节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划拉银子了。”
“有个办法。”徐先生不疾不徐地摸着山羊胡子道。
“先生快快请讲。”
“尽快成亲。”
“成亲?”
“对。”徐先生道,“成亲之后,先王妃的所有嫁妆就该交到您手上了。而且成亲您总能收些份子钱,除去王府的那部分,您平时交友广泛,也应该金额不少。”
其实赵景云之所以如此艰难,就是因为交往的人太多了。
没办法,得不到父亲的重视,就必须有个好人缘,这样世子之位被动的时候,才能有点助力。
花钱买人脉,如此而已。
第94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赵景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
但是就有一点,远水解不了近渴。
虽然外家已经透露出联姻之意,他也知道,四表妹辛东玥大概就是外家挑好的人选;但是婚姻大事,三媒六聘,过六礼,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走不完。
也就是说,结局明年年底的问题还差不多。
这个年,怎么过?
年年难过年年过,他可太难了。
徐先生道:“先借钱周转这一年。”
“找谁借?”
借钱的话,赵景云真的开不了口。
世子的光环还在,他张不开嘴。
“贺长恭。他知道世子的窘迫。”
“我也想过,但是他话都说到那个份上,我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赵景云道。
最大的问题是,贺长恭管不了他媳妇啊。
贺长恭分明是个妻管严。
“您可以把京郊那个庄子抵押给他,然后给他利钱,明年年底赎回来。”徐先生道。
“一万两,一分利的话,年底还一万一千两?”赵景云认真思索着可行性。
但是徐先生,想得更美。
“您要是开口都要抵押庄子,他应该就知道您的窘迫,不好意思真要您抵押,也不会要利钱的。”
赵景云好歹三观还在:“那不行。那岂不是成了我白占便宜?不行,先生,这样以后,谁还敢跟着我了?”
“我只是说说而已。您该做的,都做到就行。”徐先生又道。
“让我想想。”
正说话间,外面小厮来传,说是贺长恭来了。
——梧桐是不能再出现在王府了,现在被安置到了辛家那边。
“这是被我们说得耳根子发热了吗?”赵景云自嘲地道,随即起身快步迎了出去。
没想到,贺长恭面色铁青。
“长恭,这是怎么了?”赵景云忙道。
多年相处下来,他知道贺长恭吃软不吃硬。
这种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能和他硬来,否则这倔驴,断绝关系都做得出来。
贺长恭进屋,让外面的人都退到院子里,这才怒道:“世子,管好你自己的人!”
赵景云一头雾水:他的人怎么了?
“长恭,你慢慢说。”
“你要娶的表妹,去我家里,和云清说些有的没的。你后娘,要云清给你做妾。你家一个一个的,脸怎么那么大!”
赵景云:“我不知道啊!”
“你要是知道还让她们那么做,我今日来,就不是和你说说了。”
他直接就动手绝交了。
“管好她们。”贺长恭道,“别再去我家,要不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转身就走,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赵景云留。
有些事情,可以忍耐理解;但是都登门羞辱了,他忍不了。
赵景云的家眷是家眷,他的家眷就不是家眷了?
家人,是贺长恭永远不能碰触的底线。
赵景云听完也是又惊又怒。
燕王妃那里,他管不了,不能正面刚,只能记着这笔账,日后在她儿子身上暗戳戳地找回来。
但是辛东玥竟然敢私自上门去找沈云清的麻烦,导致贺长恭差点和自己绝交,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纵容。
“世子冷静些……”徐先生拦住赵景云。
“先生放心,我有数。”赵景云咬牙道,怒火中烧往外走。
“表哥,你怎么来了?”辛东玥见到他,惊喜万分地道。
赵景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辛东玥被他盯得有几分心虚,不由红了眼眶,“表哥,这是在哪里受了气,见我就这样?”
赵景云控制再三,深吸一口气道:“梧桐呢?我找梧桐。”
这件事情,如果没有梧桐从中挑拨,他是不信的。
辛东玥越发明白了,肯定是她找沈云清的事情暴露了。
她哭着道:“表哥这是听信了什么谗言?我一心一意为表哥想,想着别人救了你,我登门哪怕去磕头道谢都应该,结果……”
“你去道谢?”赵景云冷冷地道。
“不是道谢,难道还是去打人的吗?”辛东玥道,“只是不知道沈大夫,为什么对我恶语相向。我害怕激化矛盾,落荒而逃。表哥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尽管去查。”
赵景云面色松动了些许。
辛东玥见状忙继续道:“表哥,我又不是没脑子的人,怎么会得罪你的得力下属呢?”
她回来之后才觉得不对,又逼问了梧桐一番,总算问出了实话。
但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沈云清肯定喜欢赵景云,想要趁机接近赵景云。
但是在赵景云面前该怎么“温良贤淑”,她知道。
赵景云缓和了语气:“原来是我误会你了。”
他抽出帕子给辛东玥拭泪,喟叹道:“我也是这些日子烦心事太多,脾气一上来,就委屈了表妹。”
辛东玥心里松了口气,往他怀里靠:“我委屈些又算什么?只盼着表哥好就行。表哥最近烦心什么事,和我说一声?要是不放心我,就算了。”
“玥玥别这么说,我实在是难以启齿……”
“表哥,我都要……嫁给你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只盼我能为你分忧。”
赵景云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两千两银票。
——谁又不是在演戏呢?
但是无论如何,这桩亲事不能再变。
所以,忍着吧。
她想做世子夫人,他给她;他想要银子,她给他。
这操蛋的现实!
又是羡慕贺长恭的一天。
再说贺长恭,回到家里,刚好吃饭。
他吃了八碗米饭,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心里想着,下次给家里换几个大碗。
最重要的是,他也没吃饱啊!
沈云清却觉得,一次次地被刷新了对人类食量的认知。
幸亏家里还有点家底,要不真的养不起了。
这兄弟三人,就吃了一大桶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