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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渣男改造系统 第169节
    天师一般不会得阴疾,就算得了阴疾应该也不严重才对,毕竟天师身清心坚,天生克邪祟之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天师病得特别重。
    家里长辈们都帮他治疗过都没用,最后决定让最有天赋,天生是天师苗子的苏宁远来试试。
    那天晚上天师府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火把亮彻夜空,叫喊声弥天。
    爷爷似乎是听到了这些声音,白发在枕头上蹭得乱糟糟一团,汗如雨下,浑身颤抖。
    在苏宁远心里,爷爷是坚不可摧的,他从恶鬼吃人的年代走过来,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知道,是天师府最坚定的支柱,也是他心中的英雄。
    看到他这样,苏宁远鼻子发酸,难受不已。
    他闭上眼睛,用尽平生所学,聚起达到身体极限的气,借由手指输到爷爷体内。
    爷爷挣扎得更加剧烈了,苏宁远一只手压在他身上,一只手不断向他身体里输气,“爷爷别怕,马上就好了。”
    很小的时候,他第一次聚出清气时,不是兴奋,而是有些害怕。
    人有个安全的潜意识,那就是自己是个普通的人类,这个认知受到冲击时就会惊恐不安。
    当身体能和天地间某种不可视的东西产生联系时,就像把自己的身体向未知的东西彻底展开,越敏感的人越害怕。
    当时爷爷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别怕,马上就好了,进入你身体里的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是世上最干净的清气,能驱逐一切害人的脏污。
    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对爷爷说这句话。
    爷爷终于不再挣扎了。
    苏宁远松了一口气,移开手后,看到爷爷死了。
    他怔怔地看着爷爷的尸体,缓缓抬起自己的手。
    他有一双冰胎玉质的手,就连他叔叔看到都说这双手天生即医阴疾的,手指长而直,白皙透底,找不到一点暗沉。
    此时,这只手白透的皮肤下,血管呈现黑紫色,里面流淌着不知什么东西。
    同时,天师府外,有一位天师惊恐大喊:“这是?!鬼怨气!天师府里有鬼怨气!天师府里有恶鬼!!!”
    外面的人顿时分成两波,一波人一听到就被吓跑了,另一波人听到后,更确定天师府有问题,之前还只敢在门外喊,不想闹太僵的人,开始向里面闯。
    苏宁远的哥哥顶住压力,极力劝阻,“请大家相信天师府,天师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让老天师出来,他为什么把活生生的人给治死了!我爸刚得阴疾就找老天师了,怎么就死了啊!”
    “爷爷身体不舒服,今晚不方便见客。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什么不舒服,他是被鬼反噬了吧!”
    林荣来到苏宁远身边时,他正盯着自己的双手浑身颤抖,随着身体一颤一颤,眼泪也一颗一颗落下来。
    看到林荣,他一下哭出声,“我把爷爷治死了,我的手、我的手……”
    他把爷爷治死了。
    他的手出问题了,可能再也不能做天师了。
    两件中任何一件都足以摧毁这个备受家族宠爱的天之骄子。
    林荣知道,他握住他发抖的手,和第一次一样在上面亲了一下,“宁远你要挺住,苏家还需要你,外面那么人正在要老天师出去呢。”
    苏宁远无意识地,僵硬地转头向外看。
    林荣把他的脑袋转到怀里,温声说:“别担心,你哥哥他们正奋力挡着,今晚应该没事。”
    苏宁远身体还在剧烈地颤抖,但是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后,他好了很多,至少能够听清外界的声音了。
    林荣低声呢喃,“我把一个人治出一点问题,他们上门讨要说法,天师府没有一个人维护我,老天师还要我当众下跪道歉。老天师把人治死了,他们上门讨要说法,整个天师府的人拼命护着老天师啊。”
    第90章 天师骄子
    苏宁远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怔了好一会儿, 才恍惚抬头,“你说什么?”
    林荣说:“我说,天师府对老天师真的好啊, 我很羡慕。”
    这话没多大问题, 苏宁远心却惊恐地跳了起来, 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这种不安的预感很快成真了。
    当晚天师府好歹是把外人挡住了,所有人精疲力竭, 接着又得知老天师死了, 死在苏宁远手下。
    天师府的天几乎要塌了。
    但是没人怪苏宁远,反而安慰已然崩溃的苏宁远, 他们还不让他对任何人说这件事, 如果外人知道了,苏宁远这辈子就完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检查苏宁远的身体,给老天师举办葬礼, 就又出事了。
    这次不是某个人出事, 而是那段时间天师府医治过的所有人都出问题了, 一个接一个, 全部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
    那天晚上就有人传言天师府里养了鬼,天师府的天师全都不是干净的天师了。
    现在又出了这样引起民众恐慌的大事, 天师府百口莫辩。
    那群不人不鬼的疯子冲到天师府, 带着更多的家人、讨伐的天师、害怕的路人。
    一开始天师府的天师们是想再帮这些人检查治疗的, 可是这些人好像真的变成了凶残的鬼, 对他们又打又骂。
    一个天师被打出了血, 这一抹血成了愤怒和惊慌的刺激源,刺激得更多激愤的人动手了, 一发而不可收拾。
    苏宁远看到他曾备受尊敬的叔伯长辈们被人推倒踢打。
    看到他的哥哥捂着肚子, 血一直流。
    看到他的姐姐, 被两个人拽着头发拖走。
    他刚要追上去时,被一个人攥住手腕。
    “他的手!他的手是黑色的!是鬼气!天师府的天师果然养鬼!”
    当即就有一个人拿着石头砸苏宁远的头,一块块石头砸在他身上,哥哥跑过来护着他向外跑,被人举起石头砸得血流如注,当场倒在他脚下。
    所有人在那群不人不鬼的疯子带领下,冲进天师府又打人又放火。
    “天师府有鬼,真是天底下最恐怖的大笑话!”
    “天师府对得起我们的信任吗?”
    “快点烧死鬼,烧了天师府,不然我们都会变成不人不鬼的疯子!”
    苏宁远完全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他茫然无措地被人绑在地上,看到哥哥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而姐姐早已没了身影。
    直到林荣把那些像鬼一样的人都治好,在众人面前为他求情。
    林荣当着众人的面折断了他发黑的手,说:“以后他不会做天师了,也不会害人了,请大家原谅他,他毕竟是我的爱人。”
    他治好了所有被天师府治成鬼疯子的人,把不人不鬼的人变回正常状态,俨然成了新的救世主,他的请求大家当然不会拒绝。
    苏宁远没有问是不是他,没有问为什么,他只失魂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林荣问:“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苏宁远问:“你怎么做到的?”
    他好像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了,不管林荣跟他说什么,他一直双眼无神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做到的,轻而易举地又如此顺利地毁了偌大的天师府。
    他不相信,这一定一个梦境,怎么可能会在短短几天内,天师府就被毁了。
    林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还在一句一句地问这个问题,他改口说:“你知道,你的祖上那些天师封印的是什么鬼吗?”
    苏宁远终于有了反应,眼神也有了焦点,落在他的脸上。
    林荣:“是地府都嫌麻烦的怨鬼。”
    那个怨鬼是世上最可怕的鬼,因为只要人心中怨,他就能存在,怨念越大越多他越强大。
    他是不会被彻底消灭的,因为人心中不可能没有怨,怨生生不息,他就生生不息。
    他被当时的天师们联手用命封印在寒山地下,看着是回天乏术了,可就是这样,在被封印时他内心生出了强大的怨念,这就是他能重见天日的一线生机。
    后来,寒山附近有了村庄,能在那附近的人多数都是过得不如意的贫苦之人,这些人最爱怨天尤人了,那些怨念让他一点点恢复,恢复了一点后,他又能利用怨念让周围村子里的人内心产生更多的怨念,一层层向外传染。
    终于,一百多年后,他攒够了怨力,能借助人类的身体,从封印里出来。
    为了能顺利出去,也避免在他还虚弱时被天师再次封印,他选中了两个孩子,把他的鬼魂和力量核彻底割裂,分在两个孩子体内,一个主魂魄,一个主能力,彻底自我封印。
    即便彻底的自我封印在人类体内,他从寒山封印中逃出来时,还是有大量鬼怨气外溢,周围村子很多村民都得了阴疾,让天师府注意到了。
    他更没想到,他自我封印的两个孩子体内也因为他存有很多鬼瘴,被待回天师府了。
    不过,在他们来之前,他已经悄无声息地进行了自我转移,他不仅彻底把魂魄和力量核分割,还自我封印,天师府的人也难以发现。
    他封印得很彻底,但他不会永远封印,他是怨鬼,两个孩子只要心中有怨,就能一点点唤醒他,怨念越多,他就能在孩子的身体里渗透得越多。
    他根本不怀疑他不会成功,因为他知道,人的心中不会没有怨。
    果然如他所料。
    林荣愤怒地说:“天师府的所有人都瞧不起我!从小到大都是!他们是收留了我,可那是高高在上的天师们善心的锦上花,他们把这当成一种施舍!”
    “他们假惺惺地让你跟我在一起,但实际上他们心底是怎么想的呢?你哥哥总是带我去见所谓的天师名门之后,是想让我自惭形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是祖上烧青烟吗?”
    “你姐姐总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她一遍遍地说你多干净多厉害,是说我不干净不配吗?”
    “你那个叔叔更过分,每次见我就冷嘲热讽,好像我是个什么脏东西,他那个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林荣疯狂而扭曲地说:“你呢,你一直一副不加掩饰地怕我介意的模样护着我,你不知道这样也是一种瞧不起吗?”
    “他们都说你干净,都说你天生是天师的苗子,要是你不干净了呢?要是你被我染黑了呢?”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在老天师让他下跪道歉那天,他决定一定要这么做,他也做到了。
    他的身体已经被怨鬼侵蚀了,能在床上玷污最干净的苏宁远,让他们再也说不出他高攀苏宁远的话。
    他也能在老天师治疗的人身上动手脚,轻而易举地利用鬼怨弄死一个人。
    他力量越来越强,天师府已经没人是他的对手。
    爷爷死后,苏宁远没再哭过,现在他也没哭,他只是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