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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
    宫洺低了低眸子,没作声,而后就听唐无忧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瞧你做的这点好事,既然要说为何不直接把颜萧叫来?”

    唐无忧语气中的不满只有宫洺一人听的出,而这话落在颜素的耳朵里,却好像成了一个笑话,“够了,你们两个不必再在我面前演戏,你们想让我出面去做这个坏人说穿这一切,对不起,你们找错人了,这样的事我不会做,我也不会去跟萧儿说任何关于你们的事,萧儿这会儿已经被父皇叫去商讨婚期,你们若是还想这样继续瞒着,那么我也只能看着皇嫂变弟媳了。”说罢,颜素手一甩,恼恨而去。

    一声深吸,一声重吐,唐无忧慢慢转身看向宫洺,“你赢了,满意了不?”

    宫洺伸手捏了一下她那扬起的下巴,却被她一巴掌打开,见此,宫洺忍不住一笑说:“刚刚不知是谁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怎么现在就认输了?”

    紫眸一摆,唐无忧转身坐在身后的凳子上,懒懒散散的说:“饶我这个千年妖精,终究还是斗不过你这个万年的老狐狸,但是我想问的是,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三公主可说了,她是不会管这件事的,所以今天你算是白忙活了。”

    宫洺两手往她身侧一支,俯身凑近她笑了笑,“也不尽然,你怎就知道她忍得住什么都不说?”

    “好啊,那我们来打赌,我赌她不会说,在婚期定下之前倘若她没说,那就是我赢,到时候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说清楚,倘若她说了,那就算我输,这件事就有我来交代个明白,怎么样?”

    听了她的话,宫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淡一笑,“你还真是滑头,这事明明就是你惹出来的,现在却分了我一半,我若答应,那岂不是很亏?”

    唐无忧直了直身子,贴近他的脸,深邃一笑,“觉得亏你就别跟我赌啊,到时候婚期一定,我也没有办法。”

    明知她这话是威胁,但宫洺却没办法不认栽,大手蓦地勾住她的脑后,惩罚似的吻*辣的落下,“死丫头,这是最后一次,倘若你再敢不安分,看我怎么收拾你。”

    ……

    星满楼

    听闻颜素又来,萧音没多想便把她请进了房里,关上门刚一转身,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一巴掌直接落在了萧音的脸上。

    正当紧随而来的巴掌欲要再次落下时,萧音眼眸一凛,一把抓住了那正要落下的手,“三公主这是做什么,红衣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吧!”

    颜素恼火的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他的手,“给本公主放开。”

    萧音皱了皱眉,却仍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公主,“让我放手也行,但是公主要先答应,不要随意动手,红衣靠脸吃饭,公主若是再动手,红衣可就赖上你了。”

    此话一出,颜素动作一顿,恼火的眼顿时变的有些羞涩。

    萧音试探的放开她的手腕,然而下一瞬,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温和公主一生起气来,简直是难对付。

    萧音一把将那不甘心的人抵在身后的门上,将那屡屡要赏他巴掌的双手固定在她的身侧。

    这般暧昧的姿势颜素何曾见过,况且还是跟个青楼小倌,微恼之时却不由的红了脸,她不住挣扎,恼道:“本公主让你放开,你没听见吗?”

    萧音再度动力将那挣扎的人紧紧按住,“公主既然没办法不动手,那红衣只能跟您这般讲话了,红衣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的公主这么大火气,但是还请公主消消气,何时心平气和了,红衣何时再放开公主。”

    “消气?本公主今日没有带侍卫剿了你们这花楼,已经很是客气了,如今你居然还敢拘着本公主不放,你好大的胆子。”

    闻言,萧音不禁皱眉,“公主这脾气发的有些莫名其妙,您与红衣之间顶多也就算见过那么一次,扪心自问,红衣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公主,如今公主如此气恼,红衣当真不明白这是为何。”

    颜素瞪着他冷冷一笑,“你当真敢说自己不知为何?本公主一直以为你与其他青楼小倌有所不同,现在看来,原来是我瞎了眼,不过一个下贱小倌,居然胆敢欺瞒本公主,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下贱?这两个之从她的口中说出,萧音顿时觉得火气外溢,一个只见过他一次的女人说他下贱,他还真想知道这两个字有何而来。

    捏着她手腕的手不由的收紧,颜素吃疼的皱了下眉,却硬是忍着没有叫出声。

    “公主有什么埋怨尽管直说,何必这般讥讽于人,红衣虽常驻青楼,但却只卖艺不卖身,至今仍是清白,不知公主从哪听闻的红衣下贱?”

    这话颜素不过是随口而出,可是显然,他已经在意了她的侮辱,一时间因懊悔而底气不足,纠结片刻,随后道:“好,我承认刚刚那话是我说的不对,不过你又比我说的好到哪去?你欺瞒本公主是事实,本公主不治你的罪,就已经是对你仁慈。”

    “欺瞒?红衣不懂,轻公主明示。”说到这,萧音似乎已经猜到她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不相信唐无忧这么快就会将自己暴露。

    “好,那我问你,封池月是谁,还有她那哥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萧音眉心一颤,她果然是知道了这件事,“公主这话问的奇怪,封姑娘就是封姑娘,还能是谁?”

    “你少骗我,上次我来时,你就对萧儿和她之间的事支支吾吾,现在想来,你定是知道她与我皇兄之间的关系,皇兄来自辽国,倘若她真的是封家侄女的话,又怎会早早与皇兄结识?”

    “封姑娘不过是红衣的一个客人,红衣又岂会将她的事知道的如此详细,她是不是封家侄女,红衣也不过是听她自己说起,公主也说了,红衣只是青楼小倌,又不是衙门捕快,怎会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满口胡言,你是小倌没错,但我相信你们的关系绝对不会是你说的这般浅简,如若不然,为何他们兄妹二人全都会来找你,难不成是那苏公子又龙阳之癖?”

    手腕上的力度再次一紧,颜素却不由的笑了一下,“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不接客不是因为你洁身自好,而是因为你癖好特殊,却又不好与人言吧,那苏公子与你就是一丘之貉,上次与我侃侃而谈,可不料,他所言之中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本公主傻傻的被你们骗,还以为你们全都是君子,呵,本公主闹出的这个笑话,让你们笑了好几日吧,现在跟我装傻充愣,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你的当?”

    越说颜素越觉得生气,话落之时,她猛地抬脚,萧音见此一惊,赶忙松开她的手,挡了一下,“你疯了?”

    得了自由的颜素倒也没有再次冲动上前,她知道自己力气没他大,打又打不过他,她防范似的后退,眼睛却是死死的瞪着他,“我就是疯了,你能拿我怎样,你这个骗子。”

    看着萧音愈发严谨的脸,颜素不禁开始有些害怕,她转身欲走,却被萧音快一步的将门抵住,见此,颜素不由胆颤,她后退一步,瞪着萧音,“你想做什么?”

    “公主从进门开始便一直对我百般侮辱,如今自己发泄够了,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不然你想怎样?”颜素的声音颤抖的明显,为此萧音心中更是恼火,他本就什么都没做,连话也不过是寥寥几句,她为何就这般怕他。

    萧音将抵在门上的手一松,淡淡一叹,“公主大肆来访,为的只是兴师问罪,但是我只想说公主用错了法子,也找错了人,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歹您是公主,又何必跑到这来跟我撒泼打诨,您说封姑娘不是封姑娘,又说封姑娘跟墨王爷有关系,难道您就没想过将这样的话告诉我,也许明日整个皇城都会得知?”

    颜素神色一僵,刚刚她只是急了,何曾想过这么多,“你,你若是敢乱说,我就……”

    “你就怎样?难道还想再来闹一次吗?”

    此刻的萧音没有娇柔,没有做作,剩下的只是严谨和厉色,颜素一时晃神,不由的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萧音眉心一抖,不由垂眸,“公主又开始胡话了,你是不是怀疑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有多重身份,您是戏看多了吗?”

    “好,就当做是我疯了好了,总之我就不该来,更不该去撮合萧儿和封池月,是我有眼无珠识错了人,这么说你满意了吗?”说罢,颜素猛地将门推开,片刻不留,转身就走。

    许久,当萧音再次看向那空挡的门前时,心中不由的腾升一股懊悔,他本没想过去伤害任何人,但却在无心的情况下伤害了一个疼爱弟弟的姐姐,就与这整件事跟他无关一样,颜素在这件事中更是没有任何错责,可是眼下她显然将这一切全都怪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仁慈,还是说她傻。……

    翌日

    “开什么玩笑,你们两个居然真的勾搭在一起了,你们不是互相都看不上对方吗,是什么让你这么快妥协的?”

    听着唐无忧的质问,苏子辰知道她定是听说了他跟宫洺见面的事,他放下手中的茶碗,看了她一眼,“能让我妥协的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

    “我呸,你们两个还是不是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苏子辰,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原则了。”这宫洺一心想管她,苏子辰来这的目的同样是那般明显,现在两人莫名其妙的一联手,她还有活路吗!

    这话说的苏子辰一愣,他奇怪的看着唐无忧说:“我们怎么会是欺负你呢,我们这是想保护你,况且我只是跟他见过几面,这跟原则没什么关系啊!”

    听这两个人一进门就开始吵吵嚷嚷,萧音不禁有些头疼,他淡淡一叹,道:“你们两个可不可以先别吵了,我叫你们来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吵架的。”

    闻言,唐无忧瞪了苏子辰一眼,而后转向萧音问:“那你叫我们来干嘛,有什么新消息吗?”

    萧音眯着眼看了看她,而后说:“新消息没有,坏消息倒是有一个,前两天三公主来过了,赏了我一个巴掌,还差点废了的命根子,我说圣女大人,你不是说好了瞒着的吗,可为什么偏偏被这个三公主发现了呢?”

    这话一出,唐无忧顿时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只不过,那三公主居然跑到这来找他,这是为何?

    一旁,苏子辰奇怪的看着萧音问:“三公主又来了?她为什么打你?你该不会是对她……”

    “乱想什么呢,先不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她是东晋公主,我又能对她做什么?”

    闻言,苏子辰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呀,你是怕她的身份你高攀不起,还是怕你的身份跟她有冲突?要我说,这些都算不上什么问题。”

    一听这话,唐无忧似乎来了兴趣,她头一偏,看向苏子辰问:“哦?那这样说来,你是并不反对琳琅阁与国朝内的人有关联了?”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苏子辰嫌弃的白了她一眼,“在乎,可是能怎么办呢,我想在乎的人偏偏离不开这国朝之事,所以比起这规矩,我还是宁愿在乎人。”

    他口中的这个人指的是谁,唐无忧比谁都清楚,可是她却偏偏装作听不懂,继续笑眯眯的问:“既然这样,那你觉得三公主怎么样?”

    苏子辰皱了皱眉,“你又想干嘛,别在我身上浪费那些没用的心思。”

    唐无忧那毫无避忌的一句话,其意任谁都听的明白,看了一眼又跑题的两人,萧音无奈一叹,“你们两个就别拿人家打趣了,三公主的确不像其他公主,她没有那些皇家公主特有的刁蛮和任性,回想那日,倒是挺让人心疼的。”

    闻言,唐无忧眉梢一挑,立马转移目标,她狐疑的看了萧音半晌,而后嘴角一扯,“心疼?人家给了你一巴掌,还差点让你断子绝孙,你居然还对她心疼?哈哈,我懂了,萧音,没看出来啊,眼光不错嘛!”

    “你误会了。”

    见萧音急了,唐无忧笑的更加肆意,“误会,我可不这么觉得,倘若真的是我误会了,你又怎会这般在意,况且你今日叫我们来的目的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你说误会,那么你跟我解释一下,她生不生气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

    唐无忧下巴一扬,“你什么你,你倒是说啊!”

    蓦地,萧音将头一转,“总之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乱说?我看不尽然吧。”唐无忧坏坏一笑。

    见此,苏子辰也不由的起了些兴趣,“说起来好像也是,上次那三公主来时,目光总是围绕在你身上,对我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公子苏,怎么连你也……”

    话说一半,萧音便没有再继续,他算是看出来了,在唐无忧面前,这个少阁主就是个没节操的,她说什么他都愿意附和,只要这事情不扯到他自己身上,他才不会嫌事大呢!

    “懒得理你们。”

    见萧音起身要走,唐无忧乖张的咂了咂嘴说:“啧啧,瞧瞧,都恼羞成怒了,还说自己没什么!”

    听着这两人咯咯的笑声,萧音脚步一顿,再次走回,“我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今天我叫你们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打趣我的,你的事现在已经被三公主知道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说出去?”

    唐无忧抬头瞟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说:“说就说呗,反正这事也不能瞒一辈子,而且我觉得她不会说,不然的话她也就不会来找你发泄了。”

    见她将事情说的这般云淡风轻,萧音顿时觉得自己是瞎操心,“真是没见过比你还心大的人,这事可大可小,那九皇子看似无害,但若真的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你就不怕他会恨你?”

    “恨我做什么,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要嫁他,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说,关我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安,你难道没发现,最近他都没有来星满楼找你吗?”

    唐无忧身子一瘫,仍是一脸的无所谓,“不来更好,每次他来都吵死了,怎么,你还想他?”

    一声轻叹,萧音无奈了,“算了,跟你说不通,我就奇怪了,你这一病怎么还会把性子给变了。”

    这话说进了苏子辰心里,他点了点头,附和着说:“可不是吗,以前的你步步谨慎,可现在却对什么都不在乎。”

    唐无忧撇了撇嘴,而后懒懒起身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谁说我什么都不在乎的?我只是将我在乎的范围缩小了,你们懂什么!”说罢,那人提步就走。

    看着那抹红影消失在这房内,苏子辰不由苦涩一笑,“是啊,她并非什么都不在乎,她只是把她所有的在乎全都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别人,又岂能得到分毫?”……

    ——

    进香苑

    封夫人这次没有带小蝶,而是带着绿绣而来,刚一走进,那较高的男子便稍稍愣了一下,见此,封夫人忙解释道:“小蝶病了,这丫头也是我的心腹,很安全。”

    “她不是封家丫鬟。”

    闻言,绿绣一怔,抬眸看了那人一眼,封夫人虽不知他是怎么得知的,但却不露惊慌,淡定道:“她是我前几个月刚买的,身手比一般人好,据说是家里出了变故,所以才卖身当丫头的。”

    半晌,那较高的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将视线转到了一旁,“事情怎么样了?”

    “苏姑娘说可以考虑帮你们,但是她想要知道你们到底要她做什么。”

    “考虑就还是没确定,你觉得我会现在将我们要做的事告诉你?”

    他们行事谨慎,封夫人老早就知道,她在来之前也跟唐无忧说了一定不会问出什么结果,但是她还是要绿绣跟来,眼下这般果然是在她预料之中,她淡淡的看了绿绣一眼,而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绿绣始终将视线放在一旁的古虚身上,她虽没见过老爷子,但也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听话的为他们做事。

    趁着封夫人说话的空挡,绿绣有意无意的走近古虚,手心一摊,三个大字落入古虚眼底,他诧异的看了绿绣一眼,却是没动声色。

    封夫人和绿绣离开后,较高的男子愁思不展,像是在想些什么,见此,另一个人不禁问道:“怎么了?”

    较高的男子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刚刚那个侍女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