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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如此反复,没有人能够阻止那个已经疯了的石将军,他的脸上刻着的是耻辱和仇恨,无声枪响过后,所有的子弹全部被打光,我只看到那个长着白毛的双手早已耷拉在了一边,而胖子则缓缓得倒下了……

    第二十章 火烧粽子

    撬开棺材板一瞧,这猎枪的威力可不是盖的,连同那棺材板都要被打烂了,石胖子那枪恰好杵在了那具尸体的嘴巴,这家伙给打的,整个脑袋瓜子已经看不出模样了,完全稀烂的一团。

    查文斌说这是一具白毛皮尸,他说这类尸变的粽子里头皮尸算是好处理的,很多办法都可以克制,等真正遇到了狠角我们今天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胖子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在发黑了,苗老爹用草药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这得到回去之后才能处理。这会儿他已经不敢在轻易和查文斌斗嘴了,那个被打烂的脑袋上还可以找到几颗牙齿,那牙齿一颗颗的完全和人不同,全是三角形的尖锐状,要是他真被拖进去了来上一口,那胖子就算是有再多的肉也不够啃的。

    我对这类东西也挺好奇,因为的祖父辈干过道士,小时候爷爷也跟我讲过,多半都是当做故事听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自己也遇到了,我就问他:“那什么样的粽子是最厉害的?”

    他掰着手指头跟我说道:“粽子一共有一十八种:僵尸、血尸、荫尸、肉尸、皮尸、玉尸、行尸、诈尸、汗尸、毛尸。还有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和木尸。最凶狠的是要算僵尸和血尸,尤其是血尸最为厉害,怨气最大的是荫尸和斗尸,不怎么要紧的是肉尸和醒尸。”

    我听他一口气报了这么些名字就更加好奇了,问他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查文斌低着头道:“我师傅教的。”

    “你师傅?那你师傅一定很厉害啊,等我们回去你一定要带我去见见。还有,这些你说的粽子你都见过吗?”

    查文斌摇摇头道:“我也没有,今儿是第一次,师傅平常叮嘱不让我说的。”说完,他又对石胖子说道:“回去之后要拿糯米熬粥敷,还要去采些蛇药以毒攻毒,处理不好要落下病根的。”

    石胖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想了一会儿伸出自己的手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不管怎样,今天是你救了我,我这人有恩必报,以后有啥事我一定不含糊。”

    查文斌也很大度,两个年轻人握了一下手,这一次,让我们几个人开始真正的认识和接纳彼此,但是谁也不曾想到,今后,这几个人的命运将会被紧紧的纠缠在了一起。

    剩下的两口棺材都没有破,棺材的额头上各自贴着一道符,尤其是那口大棺材,离着我们也不过就四五米的路,查文斌跟石胖子说:“你运气还挺好,打翻的是这口小的,那口大头里头的才是正主。”

    “啥叫正主?”石胖子开始有点后悔一下子把子弹打完了,这要再蹦一个出来可怎么办,尿刚才也尿完了,那不是等死嘛。

    “就是大粽子,这两口小的我估摸这是陪葬棺,你看那大的跟这俩小的区别还不在棺木大小,你仔细看那口大棺材有什么不同。”

    胖子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瞧不出,瞧不出。”

    “那口棺材上有线,墨斗弹得,这几口棺材都给人处理过,他肯定晓得里面要诈尸,但不知道为什么会丢在这里。”

    经过查文斌那么一说,我看着还真是,那些线互相交叉成格子状分布,每个格子大小跟豆腐差不多,只是上面落的灰已经很厚了,不仔细瞧发现不了。

    我也跟了一句问道:“那人死了咋还会变粽子呢?”

    “原因有很多,每种粽子的形成都有自己的原因,但是每个又都是集天地怨气,取天地死气和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像这种皮尸多半是因为下葬的风水气候,尸体不腐,皮肤变硬后跟铁板似得,以前说僵尸刀枪不入的便是这种,它遇到活人的气息就容易诈尸。

    对付这种皮尸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用火烧,比较难办的是那种荫尸,听我师傅讲荫尸多半是人自己身前就准备死后养的,尸体下葬后不会腐烂,几十上百年过去还是那样。也有的是因为地理原因后天成的,那玩意听他讲邪门得很,特别是那种水泡尸。”

    “啥叫水泡尸?”

    “就是棺材里有水的那种,荫尸又分乾尸和湿尸,乾尸为恨性八煞,湿尸为恶性八煞,听说有一种‘荫湿尸’是被人血泡着的,能够上千年不腐,只要一沾人气立刻就能起,大罗金仙都制不了。”

    石胖子听着这些只觉得自己背后凉风一阵接着一阵,暗自想到自己刚才莫不是就在鬼门关前面转了一圈,多亏这小哥想了个法子救了自己便又忍不住抬头去看了一眼那口大棺材。

    事儿来的就是那么巧,他就是那么一眼扫过却好像看见了有什么东西从那大棺材上滴了下来,仔细揉了眼睛一看,那棺材是微微侧倾的,在它的头部下方棺材地板上正有一颗小水珠在那慢慢凝结并在逐渐变大。

    石胖子赶紧拍了拍查文斌的大腿道:“查爷,你刚才说的那种水泡尸只要不沾人气就没事是吧?”

    查文斌想了想道:“应该是这样,我也没见过,都是听师傅讲的。”

    “那怎样算是沾了人气呢?”

    “棺材都是密封的么,只有当棺材里面的空气和外面人身上的空气接触才算是沾了。”

    “嘀嗒”又是一滴掉落到了地上,胖子努力的用手撑着往后撤退道:“那里面的水都开始往外渗了,你说算不算密封啊?”

    “啊?那应该得算吧。”

    “别啊查爷,什么叫得算啊,您就说到底算还是不算?”

    查文斌哪里知道他要干嘛,想都没想就点头道:“算!”

    胖子的身子又一次开始抖了起来,然后冲着我们突然大喊道:“还愣着干嘛,赶紧的跑啊,那口最大的棺材漏啦!”

    这话音一落,我们再看,果然那口大棺材的下方有一摊水渍,面积都有一张碗的大小了。苗老爹也不敢再怠慢,起身背着胖子一个人又抬不动,我和查文斌还有小白帮忙,我们四个人合力连拖带拽得好不容易是把胖子给弄上了地面。

    查文斌回头看着那坍塌的地板说道:“这儿不能呆了,苗大爷,我问您个事儿,这地儿归谁管?”

    “没人管的地儿,荒废的,还不快走,有啥事回去再说。”

    “那行,那我一把火点了它,这东西一旦出来了肯定会去害人,咱野人屯是周遭离这儿距离最近有人住的地方。这玩意据说嗅觉比狗还灵,顺风向周围百里地带血的它都能闻到,您要是没意见,我就放火烧。”

    石胖子这会儿还不忘贫嘴,趴在苗老爹的背上挥着拳头叫嚣道:“烧!查爷,您赶紧的,一定要让它知道咱把革命的火焰已经烧到野人屯了,毛主席教导我们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毫不留情!尤其是要让它知道下一次看见再看见胖子的时候最好夹着棺材板做人!”

    苗老爹看着胖子那双已经开始乌黑的腿,叹了口气道:“哎,你烧吧,只是不会把这林子也一并给毁了吧。”

    “那不至于,这儿刚好陷下去是个坑,四周又都是石头,跟着炭窑差不多,那我可就烧了。”说罢查文斌把石胖子那条破裤子卷在了木头上,用火折子点了往下一丢,然后我们五个人扭头就跑。

    拉着驴车几个人拼命赶路,等我们一直走到山岗的时候再回头看,山半腰那个废弃寺庙的地方已然是一片火海,但是我们谁都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

    很多年后,我们都会想起那个夜晚,用驴车拉着石胖子,我和查文斌在后面推,苗老爹在前面拉,袁小白负责照亮。我以为那是我这一生走过最难走的一段路,其实属于我们脚下真正的苦难之旅还远没有开始,这只是一段简单的前奏而已。

    我们连夜的就往野人屯赶,到了屯子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石胖子那会儿已经开始发烧,整个人一路上都在说胡话,他腿上的那些被撕开的口子流着黑褐色的脓水,并且散发着一股难闻之极的恶臭味,而苗老爹一到屯子连茶都顾不上喝就开始发动大家伙儿一起去找糯米和草药……

    第二十一章 新生活

    野人屯位于一座山谷里,和东北大部分的平原不同,这里属于大兴安岭山脉,四周全是几人合围的落叶松。山谷里有两条溪流在此汇合,村庄就位于河谷的交叉口,据说原来这里居住的多是鄂伦春人,新中国成立以后,很多伐木工也在此落户,慢慢地就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眼下正是九月初,山里还能见到一些绿色,苗老爹算是村里不多见过世面的人,在这儿很有威望,他有个女儿叫苗兰,比我小几个月,见到她的时候那姑娘正在晒蘑菇,听说我们就是外面来这儿学习的知青,又见胖子伤成那样,立刻就在村里嚷嚷开了。

    糯米,在南方很常见,但是这里是北方,还是大山,在这儿要找糯米简直是比登天还难。要不说石胖子福大命呢?这村儿里还真就有户人家有糯米,他们家有亲戚是安徽怀远县的,去年的时候曾经稍过特产过来,其中就有一小袋子糯米。

    至于蛇药,这里是大山,这儿的人农闲的时候都会采草药补贴家用,查文斌让苗老爹准备的东西到中午就都凑齐了。

    这会儿的胖子嘴唇都是紫色的了,浑身不停的打着冷颤,从大腿根子往下的部位全都是黑色,他的腿本就胖,现在更是肿得和大象差不多了。

    那个年代风声紧迫,苗老爹也不敢在村里说实情,只说那孩子是被什么毒蛇之类的咬伤的,真说了是僵尸,保不齐谁到外面去告一状那是要倒大霉的。

    也没有上炕,就在地上铺了一层稻草,查文斌管苗老爹要了把尖刀就架在火堆上烤,等到刀子烧红的时候就往石胖子被抓伤的地方一划,我只听见“嗞啦”一声,伴随着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顿时那黑血就跟蚯蚓似得弯曲流了出来。

    石胖子半眯着眼睛,估摸着也问道那股味了,就他已经伤成那德行了居然还跟身边的袁小白喊道:“谁在烤肉,我饿了,这是谁在烤肉啊,给我留点啊!”

    袁小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的肉!烂肉!”

    “啥?”胖子努力的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见着查文斌正拿着刀子在另外一条腿上划,只见一阵青烟冒起,烧红的刀子瞬间就被胖子的血给浇灭了。

    苗兰也在一旁看着,那小姑娘一个劲地搓着自己的衣角,担心地问道:“他不会疼嘛?”

    查文斌继续低着头割胖子的肉:“不会,不信你问他。”

    “真不痛?”我问道。

    胖子倒头往下一趟说道:“好像是不痛啊,这肉都糊了能问道香了,我咋没感觉呢?”

    查文斌站起身来抓了把稻草擦了擦手道:“被那个咬了据说人也会变成那样,第一步就是肌肉麻痹,我给你锯了你也不会有感觉。”

    胖子赶忙求饶道:“别,查爷,您可别吓唬我,革命儿女应该互相团结。哎,对了,你到底是干啥的啊,咋这个也会。”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照着书本上的东西依葫芦画瓢试试看,等血流干了再把这些草药敷上,然后小白你会做饭吗,给他熬点糯米粥喝下去。”

    袁小白尴尬地看着查文斌,然后又看看胖子,十分坚定的摇摇头道:“不会……”

    倒是苗兰一把抓过地上的米袋子笑道:“小白姐是城里人,不会也是正常的,做饭这种活儿交给我就行了。”

    “好,那我去给你生火。”“小忆哥会生火?”“嗨,我也是农村孩子,在家常干的。”“嘻嘻,那你就来试试吧,小心熏着脸。”

    中午,我们吃完饭,查文斌又跟苗老爹打听这里有没有水蛭,在得知山上的溪水沟边有后下午,苗兰又带着我们去抓了七八条水蛭回来。在石胖子略带惊恐的注视下,那些水蛭被一条条的搁在了他的伤口附近一直到它们吸饱了血,以前有人用这一招对付蛇毒,只是苗老爹也没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懂得有这么多,不免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

    胖子的伤一直养了一个多星期,期间一直住在苗老爹家,而我们在第二天就开始住到了屯上给我们准备的房子:一座旧仓库。

    知青需要下地去干活,和村里其它的劳力一起,在那个大集体的时代,生产队的社员都需要参加劳动,也叫做“上工”。每天劳动结束后会有生产队的会计来计算工分,基本上一个整劳力干一天活儿就可以得十分,而我们这样刚去的娃娃哪里能和常年累月在地里干的大人比,也就拿个六七工分,像小白就更惨了,她是城里人根本没见过锄头,就别提干活了,起初的时候,她只能喝那些老弱病残一样拿一两个工分。

    那会儿,在野人屯一个工分能价值四分钱,每天十个工分是四毛钱,生产队里还算照顾我们,见我们干农活不行就给找点轻松的,袁小白就被安排去放牛和打猪草,这样一天也能挣上五个工分。

    那时候有句流行的话叫做:“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分配各种粮食、穿衣购物、油盐酱醋都是从这工分里算,像我们前期都是被分配在各家社员家里搭伙吃饭的,还得挣工分还人家口粮钱。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顶个的能吃,就拿石胖子来说,一顿他能吃上十个白面大馍馍,这样的口粮需求他那点工分哪里够?没办法,我们尽可能的下了工之后去挖些野菜之类夹在粗粮里头做窝窝头吃,好歹能勉强填饱了肚子。

    石胖子养了整整一周总算是没什么大碍,而我们仨已经开始劳动了。刚好去的时候赶上秋收的季节,甭提有多忙了,早上五点多就得起来,吃过早饭就和其他社员一起下地,午饭有人专门送到地里来,吃完了一直干到月亮爬上杆头。

    全村就靠这点口粮过冬,东北的季节冷的快,一眨眼冷不丁就能飘场大雪,到了那时候就连野菜都挖不到了。我们要抢在下雪之前把地里的二道坝子给豁好,准备到时候种下小麦,那一个月里是我从少年时代过渡到青年最快的时光。一个月后,我皮肤黑了,手臂变粗了,手掌上的水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渐渐的起了一层茧子,逐渐慢慢的能适应农村集体劳动的生活了。

    查文斌还有我和胖子是住在一间屋子的,一个大通铺,袁小白住在隔壁,那里也是我们的厨房,中间用一道帘子隔开,外面是吃饭的,里面就是她住的。

    我们住的仓库离苗老爹家不远,那会儿一个月后就开始自己独立更生了,粮食不够吃是最大的问题。好在苗兰经常会来接济我们,他们家有两杆猎枪,苗兰的是一把土铳,说是她爸爸以前用过的,野人屯的先民们多是鄂伦春人,那个民族本就是以游猎为生,这儿的人几乎家家都有猎手。

    苗老爹时常会去打猎,这山里狍子、麂字还有野兔野鸡啥的很多,有时候他就给我们也分上一点让苗兰送来。袁小白原本是不会做饭的,我们三个男孩子自然也是不会,但是在那样的环境里每个人成长的都很快,袁小白就是看着苗兰做饭自己在后边学,慢慢得自己也会简单的烧几个菜了。

    还有的时候,苗老爹遇到心情好的时候会提着一个酒壶过来,里面装的就是土烧。那个年代粮食是很宝贵的,哪里舍得用粮食酿酒,但是勤劳的中国人民永远都是有创造力的,玉米的秸秆、高粱的秸秆,还有富含淀粉的葛根,这些东西被收集起来酿成的酒就是土烧,和它的名字一样很原始却又很带劲。

    我和查文斌是不喝酒的,但是石胖子爱,在苗老爹的眼里,我们这些儿孙辈的人还是孩子,很少会给酒,胖子那人比较会缠,缠得老头实在不行的时候就会给点。有好几次,我也就见过苗兰回去偷她爹的酒拿过来给胖子喝,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说服她的,在那个年代,少男少女的关系仅限于同志和战友。

    时间过的飞快,十月下旬转眼就到了,今年的初雪比去年来的稍微晚了一些,村里的猎人们都已经开始在准备一年一度的冬猎了,这是全村人过冬的保障,挨家挨户都很重视。野人屯的冬猎是苗老爹组织的,他的枪法好,又是军人退伍,听苗兰说第一场雪后大型猎物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而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养了一整年肥膘的野猪和头上带角的大鹿,当然有时候运气极好会猎到熊。

    冬猎和平时的打猎不同,猎人们需要进入到人迹罕至的深山,一般从出发到回来需要四五天的时间,在这期间猎手们是不会回来的,只有负责运输猎物的劳力才会往回跑。

    本来这样的行动是轮不到我们的,但是胖子一听说是打猎就来了精神,软磨硬泡的总算是给我们仨男孩子谋了个苦力的活儿,被允许可以跟在后面充当抬猎物的脚力,而袁小白则和苗兰她们那些女孩子们一起负责收集菌类和松子,这些都是过冬的时候必须的食材……

    第二十二章 胖子的计划

    今年的运气很好,训练有素的猎狗们在第一天就包围了一群野猪,那是位于距离野人屯三十里地远的一处山坳里,三头大的带了一群小的。猎狗很聪明,它们放弃追逐那些善于奔跑的大猪,专攻小猪,大猪护崽心切又调转回头恰好落入了猎人的包围圈。

    猎人的等级是非常严格的,作为猎人领头的苗大爷有权决定打哪头猪,这里的山民们严格遵守着先祖们的遗训,怀了崽的母野兽不能打,只能打大的不打小的,一次不能赶尽杀绝要留种群。于是苗大爷挑了其中两头一公一母,那只肚皮上猪奶子甩来甩去的则不在选择范围内,因为它需要哺乳。

    他们的先民认为山里的野兽是自然的馈赠,只要够吃就好,不能索求无度,要懂得适当取舍才能保证这里的物种生生不息继续繁衍。

    枪法好的枪手被选了出来,两声枪响过后两头猪应声倒地,全都是命中心脏。打野猪有个技巧,不能打头也不能打身子,野猪的头骨相当坚硬,别说土铳就算是步枪也未必能打穿,它又常年在松树上蹭痒痒,皮上凝结了厚厚一层松油脂,这就等同穿上了一层铠甲。

    一旦伤了枪又没死野猪就会扑人,那玩意的獠牙跟匕首似得往两边弯曲,要是被顶上一下不死也得断几根肋骨。野猪唯一的命门是在前肋,也就是左腿的下方腹部,这儿的皮肉是最柔软的,子弹从这里射入可以直接命中心脏,只有枪法极好又有经验的老猎手才有把握一枪毙命。

    石胖子看他们打枪自然是心痒得不行,但是还没等到他自告奋勇的上前线请缨,我们仨的任务就已经被安排了,拖着这几两头猪回村里交给屠夫处理。虽然不情愿,但是这一趟还是有收获的,有一头小猪大概是被枪声给吓怕了,只站在原地哆嗦怎么都不肯走,苗老爹说这样的猪仔怕是在野外活不了,让我们一并带回去找个地方豢养起来,如果能养活,这头猪就算是我们仨额外的福利。

    两头猪总共有将近四百斤,我们仨和另外两个小年轻负责拉回村。原地削了根松树做杆,用绳子把猪脚捆好,再用杆从中穿过去,一人一头抬着。

    路上,我们听另外两个人说,这送回去的猪开了肚子,猪下水当天就会处理,抬猪的人可以有机会额外分上一副猪肠子,石胖子见有白捡的便宜也就不计较了,朝着我挤眉弄眼的很是高兴,我知道,这些日子天天吃糠菜窝窝头已经把他给憋坏了,刚好回去能打个牙祭。

    那天下午我们就在仓库外面的空地上搭了个猪栏把那头小的丢了进去,晚上又把苗兰叫了过来,做野味袁小白实在是无从下手,顺带的还把苗老头的土烧弄来半斤。

    胖子说今晚要来个不醉不归,说这是为了庆祝我们顺利熬过考察期,也没人拦着他,反正就他一个人喝,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