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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后遗症 第39节
    不接你给人改这备注干啥。
    男人心海底针,曲晟摸不透他,正要把头转回去,电话又响起来。
    半分钟前还端着架子拿着乔的人三两下嚼碎糖,探身把手机捞过来了。
    “……”
    曲晟朝他竖个中指。
    出息。
    谢逢周选择性忽视他,长指划过接听键,放到耳边,也不吭声。
    就等对方开口。
    较劲似的。
    电话对面完全没get到谢少爷千回百转的小心思,连个开场白都没有,直接叫他名字:“……谢逢周。”
    那边像喝醉酒,吐字不太清晰,还有点磕绊,“你、你现在有空吗?”
    “我想跟你求个婚。”
    作者有话说:
    周周:???!!!!
    ——
    第23章 仪式感
    岑稚活这二十三年, 做过最出格的两件事,除了暗恋名义头衔上的哥哥七年,剩下就是和谢逢周求婚。
    方子奈说裴芹会让她和项目竞标那几家挨个见面择一联姻时, 她脑子里的想法是,如果真的非得选一个。
    那就谢逢周吧。
    要掰就掰倒食物链最顶端。
    直接从根本解决问题。
    理想挺丰满,现实里的小岑同学为了这次求婚,接连两晚上没睡好觉。
    很怂很紧张。
    对方毕竟是谢逢周。
    只看脸就知道他从小到大肯定不缺人追,而且还不是个草包花瓶。不提家世,也已经让一众人望而却步。
    岑稚去龙虾店的路上, 退堂鼓打得比黄河大合唱都响亮, 好几次张嘴想让出租车师傅原路拐回去,下车后踩在地砖上的两条腿直发软。
    酒壮怂人胆。
    喝完八罐啤酒, 烧燎感从胃一直蔓延到胸口, 岑稚大刀阔斧地捞起手机就给那串只联系过一次的号码打电话。
    一鼓作气全说出来。
    紧紧闭着眼等那边宣判结果。
    结果听筒里跟死了一样安静。
    连呼吸都听不见。
    半天没等到回应,岑稚以为自己耍完流氓被人家挂断了, 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睁开左眼,瞄一下手机屏幕。
    还在接听。
    ……这什么意思。
    被拒绝了?
    万事开头难,第一步迈出去,岑稚突然就无所畏惧了,毕竟连夜写了三千字求婚稿, 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故作镇定地喊人:“谢逢周?”
    这次终于有了动静。
    “……嗯。”那边声音低低地, 不知道为什么, 听着还有些哑。
    很快他清清嗓子,又嗯一声, 恢复以往又拽又懒的腔调:“再说一遍。”
    似乎有点希望, 岑稚不带停顿脱口而出:“你嫁给我吧。”
    “……”
    反应过来自己嘴瓢了, 岑稚连忙改口:“不对不对,我娶你。”
    “…………”
    “不不不不不。”血液直往头顶涌,岑稚努力组织语言,“我的意思是谢逢周你能不能当我老婆?”
    “………………”
    ——完了。
    首次求婚将以惨败告终,岑稚脑子里轰隆一下,从脸一路红到耳后根。
    “……也不是。”她深深埋下脑袋,抠着桌面小声说,“我就想……”
    沉默三连的人终于开口。
    “位置。”
    他声音里好像带着笑,岑稚抠桌子的动作停下来:“……啊?”
    “位置说一下。”谢逢周敛起笑,声线松软散漫,“我去找你。”
    –
    岑稚无聊地给喝完的空酒罐摆出三种军训方阵,龙虾店玻璃门被推开。
    她如有预感地抬起头,正好看见那道高瘦挺拔的身影从门口进来。
    十月份汀宜接连降温,谢逢周穿着套纯黑色松垮的宽松运动服,可能外边风大,他没戴帽子,只是把外套拉链封到了顶,下颌线条锋利干净。
    有段时间没见,他头发比生日宴那天长了,额前碎发刚好遮住平直长眉。
    岑稚挺纳闷。
    怎么每次见到这人都会被惊艳一把。
    不断刷新她审美上限。
    九点半龙虾店里人正多,嘈杂鼎沸,到处充斥着啤酒瓶的碰撞声。
    岑稚坐的位置不算显眼,谢逢周却在进来的下一秒就和她对上视线,拐个弯朝她走过来,用脚勾开椅子坐下。
    他弯腰时,运动服领口的金属拉链轻轻晃动,于是岑稚清晰地瞟见他喉结那一小块被遮挡住的红色印痕。
    虽然一直不知道是什么。
    但真的很像吻痕。
    尤其他冷白皮,更显暧昧。
    谢逢周刚一坐下就闻到空气里淡淡的酒味,问:“喝酒了?”
    “一点点。”
    岑稚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个一点点的距离,“但我很清醒。”
    “……”谢逢周扫一眼桌上空荡荡的七八个啤酒罐,不做评价。
    “清醒就行。”车钥匙搁上桌,谢大少爷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两手抄在运动服外套兜里,长腿在桌底下无处安放地往两边倒,下巴朝她抬起,要多拽有多拽,“有戒指没?”
    岑稚眨眨眼,茫然地啊了声。
    “啊什么,你求婚连个戒指都不准备吗?”谢逢周挑起一边眉梢,“这点诚意都没有,还想让我给你当老婆?”
    “……”
    岑稚默默蜷起脚趾,脸腾地红了。
    这人跟个男妖精一样,岑稚有点不敢直视他灯光下干净潋滟的眼睛。
    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心虚。
    别说戒指。
    她现在穷得连玫瑰花都买不起。
    想到空荡荡的钱包,岑稚缓慢地坐直身子,两手端端正正地放在桌面上,神色严肃下来:“谢逢周。”
    “嗯?”
    “你知道吗,物质并不能代表婚姻的全部,应该注重本质而非形式。”
    和岑稚四目相对半晌,谢逢周把左手从兜里抽出来,手肘抵在桌面上撑住下巴,慢吞吞地拖长腔哦了下:“——所以你在给我画饼?”
    岑稚:“……”
    哇。
    这人怎么那么直接。
    蒙混过关失败,岑稚飞速转动着被酒意浸得混沌的脑仁,灵光一闪。
    “你把手伸给我。”
    谢逢周没动:“干嘛?”
    岑稚:“你先伸出来。”
    谢逢周看她一眼,把衣兜里的另只手拿出来,伸到她跟前。
    他们这桌头顶就是盏白炽灯,明亮的光线衬得他手指节修长匀停,筋骨分明,手背上还压着淡蓝色青筋。
    指甲也修剪得干净。
    岑稚目光多定格几秒,然后从旁边拿过个空酒罐,咔嚓掰下枚拉环。
    万万没想到她还有这把操作,谢逢周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夸她机智。
    右手手腕被松松固住,对面的人捏住拉环,一本正经地低头圈到他中指上,从第一个指节往下推到指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