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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
    “在引出那怪鱼前,对方先倒了数百筐钉鱼下去,为的就是让它们在自相残杀时,血腥味能引来鱼群。”段白月将盘子放在一边,“这说明一件事,那怪鱼只有感受到海中的血味,才会聚集在一起发疯争夺。而它们会攻击我们的战船,也是因为木头的船体被血水浸泡过后,留下了血味。”

    “所以血腥味是吸引钉鱼的关键?”叶瑾顺着他道。

    段白月点头:“敌方用的是什么药物,什么木材,这些其实都可以暂时不着急。我们只要想个办法,能去除海中的血腥味,那怪鱼群自然就不用涌上抢食,我们的战队也能一路畅通。

    “这个嘛……”叶瑾摸摸下巴。

    “如何?”段白月问。

    叶瑾拍板:“我要三天。”

    “三天就三天,不过这次不单是谷主一人,还有瑶儿。”段白月笑笑,“他那一罐子宝贝虫,多少也要派些用途。”

    西南府的侍卫正守着段瑶的住处,见着自家王爷与皇上一道过来,赶忙行礼,说小王爷昨晚半夜才回来,还未起床。

    “又在搞什么。”段白月伸手推开们,就见段瑶趴在床上,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楚渊上前捏了捏他的脸颊:“吃早饭了。”

    段瑶迷迷糊糊坐起来:“啊?”

    段白月摇头:“习武之人,半分警觉也无。”

    段瑶打了个呵欠,闭着眼睛含糊辩解:“我早听到了,知道是你和嫂子。”

    段白月:“咳。”

    楚渊瞪他一眼。

    西南王胸口发闷,百口莫辩,且无辜,这与我何干。

    “怎么了?”段瑶伸懒腰。

    “借你的蓝剑虫用用。”段白月很直接。

    段瑶立刻瞪大眼睛清醒过来。

    楚渊道:“看来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段白月伸手。

    段瑶皱皱鼻子,打算酝酿一下嚎啕大哭的情绪——毕竟嫂子还是很疼自己的,可以适当阻拦禽兽哥哥。

    “不准闹。”段白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事关重大,与破阵有关。”

    “嗯?”段瑶收拾了一下情绪,问:“破什么阵?”

    楚渊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给他。

    “这样啊。”段瑶很爽快,“自然是可以的。”说完又赶紧补充,“但是用完就要还我。”

    楚渊笑:“怎么,难不成还怕小瑾抢了你的宝贝虫?”

    “不是叶大哥。”段瑶用充满警惕的而目光看着他亲爱的哥哥,从小到大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不得不防。

    段白月笑容和蔼,且慈祥:“不是叶谷主,那是谁?”

    段瑶死死抱住嫂子的胳膊。

    下一刻,西南王便被大楚的天子赶出了门。

    侍卫看向自家王爷的眼中充满同情。

    段白月咬牙切齿,死小鬼。

    段瑶拿出一个小罐子,里头是一只约莫半个巴掌大的蓝色甲虫,四周生着黑色小爪,眼睛红色,楚渊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后背发麻:“这个就是蓝剑虫?”

    “这只品相算不得好,不过也不错了。”段瑶道,“连哥哥都很喜欢的。”

    楚渊心里一嫌弃,这有什么好值得喜欢。

    “那我带着它去找叶大哥了。”段瑶草草洗漱过,“皇上尽管放心,有蓝剑虫在,多少血腥味都能被遮过去。”

    楚渊点头,陪着他一道出了船舱。

    段瑶一路小跑去药房,段白月待到他背影消失,立刻解释:“我并不喜欢那只虫。”

    “喜欢就喜欢了,西南府本就蛇虫多。”楚渊好笑,“又不是背着我喜欢谁家姑娘,慌什么。”

    “将来我会把你的住处四周都清理干净。”段白月举手保证,“绝对不会有一只虫。”

    楚渊抬眼看他:“我的住处?”

    段白月立刻改口:“我们。”

    “皇上,王爷。”四喜公公从另一头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南师父送来了一船东西,说是要王爷亲自去接。”

    “师父?”段白月心里一喜,“他人呢?没一道前来?”

    四喜公公摇头:“没人,就雇佣了一个船工,捎来了一封书信。”

    段白月抖开信纸,满篇狗爬和墨疙瘩,旁人想伪造也伪不来,的确是亲笔所书。

    “这是什么意思?”楚渊也凑过来看,指着纸上一个勉强有些人形的墨疙瘩,有些疑惑。

    段白月道:“应当是位海外仙人。”

    楚渊惊道:“你还真认得啊。”

    段白月道:“瞎猜的。”

    楚渊:“……”

    段白月将书信看了一遍,道:“船上是从别处讨要来的好东西,不过未明说是什么。”

    楚渊道:“南师父年轻时行走江湖,见过的大场面不计其数,他口中的‘好东西’,应当不会差才是。”

    “管它是什么,”段白月牵过他的手,“去看看便知。”

    叶瑾与段瑶等人听说南师父送来了一船好货,也跟来凑热闹。段白月跳上小船,掀开帘子往里一看,表情顿时僵住。

    “嗯?”楚渊在大船上问他,“是什么?”

    段白月回头看他,哭笑不得道:“不然你亲自来看看?”

    第一百五十章 小金子 也不知是南师父从哪里抢来的

    听他这么说,其余人便更加好奇,纷纷伸长脖子看。楚渊跳上小船,伸手掀开帘子,就见里头正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娃,白白胖胖的,穿一身绸缎衣裳,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户人家。

    “这……”温柳年有些费解,两军交战势同水火,还当前辈会送来破阵秘笈刀枪棍棒,怎么却弄来一个小娃娃。

    “这又是谁家的小孩。”楚渊失笑,进去将他抱起来,“还挺胖乎。”

    小娃娃不哭也不闹,看着还挺喜欢楚渊,莲藕似的胳膊抱着他,扭头四处看。

    “会说话吗?”段白月捏捏他的手。

    “会。”小娃娃奶声奶气,看着像是刚睡醒。

    “叫什么名字啊?”楚渊问。

    小娃娃想了一会儿,摇头:“不知道。”

    “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爷爷送你来的,是不是?”楚渊抱着他上了大船。

    “嗯。”小娃娃趴在他肩膀上。叶瑾也凑上前,从袖中摸出一个小香包递过去。

    驾船而来的船工已经消失无踪,据楚军的哨卫说像是个高手,一个猛子扎到海中就不见了踪影,也没说上话,不知对方是什么来路。

    “又搞什么鬼。”段白月脑仁子直疼。

    段瑶倒是挺稀罕这个小娃娃,与叶瑾一起抱着,招呼厨子去煮些鱼汤与米粥来喂。楚渊看着众人散去,问:“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段白月摇头,“满脑子雾水。”

    “南前辈虽说平时风风火火了些,却也不会在这当口胡闹。”楚渊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没办法,既然送来了,便只好养着了,幸好看着还算乖。”

    段白月叹气:“送就送吧,也不多写两行字将事情说清楚。”

    “看你愁眉苦脸的。”楚渊敲敲他的鼻子,“一个小娃娃而已,况且有小瑾与瑶儿在,你想带都抢不来。”

    “来,张嘴。”段瑶将米粥吹凉,小心翼翼喂过去。

    小娃娃吃饭挺乖,一口接一口不带眨眼,赵越抱着刀站在一边,低声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就这样?”

    温大人道:“嗯。”

    吃饱了肚子,小娃娃在叶瑾怀里又开始打盹,一群人围着他七嘴八舌,最后也就问出来他像是有两个爷爷,一个头发挺整齐,一个头发像鸡窝。

    ……

    “南前辈有师兄弟?”叶瑾问。

    段瑶茫然地摇头:“从没听过啊,先前师父只说要到南海给友人贺寿,也没说到底是谁。”

    贺寿啊……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心里都在想,看这架势,千万别说是吃着喜宴顺便偷走了别人家的孙子。

    这人品,还有谁。

    “你这老贼!”一处岛屿前,一个白胡子老头险些气疯,手里拎着宝剑怒喝,“把我的孙子藏哪去了?”

    “你追着我做什么,我这真没有。”南摩邪很是无辜,“不信尽管来搜,就这破舢板,莫非还能藏活人不成。”

    “混账!”白胡子老头拿着剑哇哇追他,“我今日要同你决一死战!”

    “喂喂喂。”南摩邪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有事好好说,小金子在楚军大营。”

    “你居然把我孙子送到了军营?”白胡子老头眼前发黑,一跺脚便要去寻,却反被从身后一把拖住。

    “天色尚早。”南摩邪扯着他往岛上走,“既然追了这么远,不如再多做一件事,给我那傻徒弟寻个聘礼。”

    白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我为何要管你这闲事?”

    南摩邪诚恳道:“因为来都来了。”

    “我——啊!”白胡子老头一句话还没说完,面前石丛后便骤然喷出一股巨大的水柱,嘶吼声响彻四野,一个巨大的头颅腾空而起,身下连着青红色的颈子与蛇一般的身体,虎视眈眈看着两人。

    “乖乖。”南摩邪后退两步,道,“你先上。”

    白胡子老头胸口发闷,瞠目结舌:“龙?”

    “龙归我徒弟,这玩意叫野赤蛟。”南摩邪将腰带扎紧,“它身下护着落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