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坐入户电梯上来,相视而笑。
“真是难得在大白天看见你。”
“彼此彼此。”
两个工作狂经常加班到深夜,常常是一个人回来了,另一个已经睡觉了。
又或者一个人已经去上班了,另一个人还在睡觉。
两人住了一个多月,并不觉得对方打搅了自己的生活规律,跟以前各自单住的时候差不多,但又不是完全单独一个人住。
因为就算很少碰面,但是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住在这里,这就是一种很好的安全保障。
两人各自换了运动装和运动鞋,再拿上洗澡之后要换的轻便休闲服,背上一个大大的运动背包,就这样回到环拓大厦的“阳光辰里”健身房。
兰亭暄一进去就干脆利落地说要办两张年卡,把笑着迎上来想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们办卡的小帅哥憋得面红耳赤。
他愣了一会儿,才堆起满脸笑意,马上去给兰亭暄登记信息。
兰亭暄用手机转账交费,两张卡一张是她单人用的,一张给公司用。
然后把公司那张给了田馨,两人一起走进去。
进去之后得找教练。
因为兰亭暄和田馨是两个年轻女子,盘靓条顺,想带她们的教练们都在后面快打起来了。
不过后来胜出的两个教练只能冲着田馨一个人使劲儿,因为兰亭暄直接说她不需要教练,就拿着背包去攀岩馆了。
她以前跟着军队里的师父学过攀岩,自己的体能也很好,所以她把攀岩当成减压运动。
一个人系好了安全带,换上专门的鞋子,戴上黑色头盔和荧光蓝手套,就这样开始攀登。
她以前都是跟着师父在野外攀岩,现在换成室内馆,简直易如反掌。
没多久她就爬了一个来回,下来喝了点水,继续重复攀登。
可能因为不是周末的关系,也或者这个健身房年费太贵,总之她在这里上上下下爬了十五个来回,都没有别人过来攀岩,等于这整个攀岩馆,就她一个客人。
真是社交恐惧症患者的天堂。
那边田馨也在椭圆机上练得大汗淋漓。
而那个教练也非常尽职尽责,在旁边掐着表,并且不断纠正她的动作。
两人一口气练了一个多小时,才去拉伸和按摩。
这里的按摩师是正规的那种,手劲很标准。
兰亭暄锻炼之后全是肌肉都舒展了,再被恰到好处的按摩一番,整个人舒服得差点睡着了。
运动了一个小时,然后休息按摩就花去两个半小时。
两人接着去泡了芬兰浴,也就是蒸桑拿。
再去冲澡,并且找美容师保养皮肤,再化了两个美美的妆。
等两人折腾完了,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田馨懒洋洋地抬手看表:“咦,正好是下班吃晚饭的时候。”
兰亭暄也是身心舒畅,精神奕奕地说:“我吃完晚饭还能再加几个小时的班。”
田馨:“……”
她撇了撇嘴:“阿暄,你这社畜的毛病还是改不了。你以后是资本家,资本家了!怎么还想着自己加班?你该想着怎么变着法儿让你的员工加班!”
“我算什么资本家?我就一个体户。对了,卫总才是资本家,我都是在给他打工。”兰亭暄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说:“作为公司唯一挣钱的员工,你真觉得我是老板?”
“嗯,现在还不是,但以后就难说了。”田馨拍了拍兰亭暄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不想做老板的员工不是好女人,必须胸怀远大!”
兰亭暄面无表情理理自己的红裙子,说:“去哪里吃饭?有喜欢的餐厅吗?”
田馨这时一拍脑袋,说:“我差点忘了,楚鸿飞最近被借调到一个什么部门,他给了我两张招待券,说是可以去那个部门的内部招待所吃饭。要不咱们去试试?”
兰亭暄扯了扯嘴角:“阿馨,你是在给我省钱吗?”
她今天办那两张卡就花了六万块钱,田馨是不好意思了。
田馨嘿嘿地笑:“阿暄,看破不说破,我们还是好朋友。而且啊,楚鸿飞把那个小破招待所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说简简单单一道家常菜都做得让人魂牵梦绕,我早就想尝尝到底好吃到什么程度……”
兰亭暄跟着卫东言也吃过一些高级餐馆,有的确实名副其实,味道一级棒。
但还没有一家餐馆,有楚鸿飞说得这么夸张。
兰亭暄也好奇了,“那就去试试。”
两人上了兰亭暄的车,一起来到那两张招待券上印的地址。
这个地方居然在闹市区,但闹中取静,几个巷子拐进去之后,只看见参天大树,林木森森,一个小小的三层红砖小楼出现在石板路的尽头。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
两人把车停在红砖小楼后面的停车场里,然后找了一下路,才绕到前面。
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刚从车里下来,两个坐在一楼靠窗位置的男人就发现了她们。
“咦?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有些眼熟。”一个面容英武,不说话都像带着笑意的男人喃喃说道。
他又下死劲看了两眼,忍了又忍,才朝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示意:“小泽,你看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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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人有相似
兰亭暄今天因为要锻炼,没有戴她的大黑框眼镜。
刚洗过澡,黝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自来卷的样子像是大波浪,配着红色长裙,有股奔放的异域气息,跟她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的神情清冷淡漠,下车之后很自然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既放松又警惕,和她的样貌形成强烈反差。
赵良泽抬头看向窗外,兰亭暄正好扭头在跟田馨说话。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兰亭暄的侧颜。
这样一看,跟那人就更像了。
赵良泽的唇角瞬间抿紧,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面上却没有似乎反应,说:“……像谁?”
坐在他对面的是他多年同事兼好友阴世雄。
虽然赵良泽把自己的感受完全压在心底,没有丝毫表现,可并没有瞒过阴世雄。
两人太了解对方了,而且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赵良泽那一瞬间的气息变幻,阴世雄察觉的清清楚楚。
但对方不肯承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嘻嘻地说:“你没看出来?那就算了,也许是我眼花看错了。”
赵良泽扯了扯嘴角,把一块油亮的红烧肉夹到阴世雄那边:“就你废话多,红烧肉也堵不住你的嘴。”
阴世雄怪叫一声:“我才不吃红烧肉!琦琦说我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赵良泽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可眼角的余光却清清楚楚看见那个红裙女子和另一个蓝裙女子向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九月的海市,傍晚时分,夕阳只剩几分余晖,懒洋洋撒在窗前火红的木百合上,像极了那一年非洲南部好望角的阳光。
……
兰亭暄和田馨走进招待所,找到餐厅的位置,坐下之后又习惯性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这里的人很少,没有她想象中的客流量。
“……人怎么这么少?难道这里不做生意吗?”兰亭暄略显诧异地问道。
田馨低头看菜单,一边说:“好像是凭票供应,不对外营业。”
兰亭暄瞥了一眼放在桌角的招待券,心想大概就是凭这个“票”吧……
跟她继父兰宏星那边有些部门挺像的。
兰亭暄立即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
她坐的位置也是在窗边,跟赵良泽和阴世雄的位置隔了两个餐桌,不远不近,但是足够让她敏锐的直觉感受到有人在看她。
但是抬头四望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看着她们的方向。
这种感觉让习惯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兰亭暄有些不安。
她顺手推了推眼镜,然后才想起来她没有戴眼镜,推了个空。
而这一切,都被赵良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他不由自主给兰亭暄做人物侧写:“这位女士大概二十二到二十六岁之间,身高一米七左右,视力正常,但有戴框式眼镜的习惯。”
“没有近视但经常戴眼镜,说明她想要隐藏自己。”
“坐姿笔挺而端正,应该是在部队里训练过的。对四周环境非常警惕,表现得不明显,不过瞒不过行家的眼睛。”
“神情有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一般有这种神情的女子,都失去过至亲,还是在年纪不大的时候失去的。”
这一点,就更像了。
赵良泽抿了抿唇,继续分析:“……身形随时保持着出击或者逃跑的状态,握茶杯的手像是握着枪……她也应该练过枪。面色沉静淡定,唇角抿得略紧。——她发现我们在看她。”
阴世雄静静听完,忍不住笑得肩膀直抖:“……不是我们在看她,是你在看她。”
但他也相信赵良泽的判断,笑着继续说:“是我们内部的人吗?”
“不像。”赵良泽摇了摇头,“不过倒是个好苗子。”
“……不会年纪太大了吧?我们内部训练都是从十一二岁就开始的。”
“有人天赋异禀,有人厚积薄发,不能一刀切。”赵良泽收回视线,眉头微皱。
他觉得他见过这个姑娘,但不是因为她跟某人在气质上的相似。
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赵良泽拿出手机,连上了招待所的监控,截下兰亭暄的照片。
然后看了几秒钟,抬手给她脸上p了一副黑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