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提醒过阮兴贵的妻子,选择权在她手里,已经跟她无关。
兰亭暄也只疑惑了一秒钟,也就放开了。
她说:“等我在公司里再查一查阮兴贵当年升职的事,然后你再去套他的话。”
……
再去公司上班,兰亭暄往段潇薇的办公室去得更频繁了。
她本来就很聪明,又做事认真,现在又一副唯段潇薇马首是瞻的样子,就算段潇薇是铁石心肠,也被她打动了。
况且段潇薇本来就比较欣赏兰亭暄的工作能力,更别说她还有家世可以借用。
这天两人一起去吃高新技术园区的餐馆区吃午饭。
兰亭暄叫了一碗卤肉盖饭,段潇薇吃的是轻食餐。
“我减肥。”段潇薇笑着解释,“上年纪了,不控制嘴,体重会蹭蹭地长。”
她现在比她刚生完孩子那会儿,已经瘦多了。
但比生孩子之前还是胖了一些。
兰亭暄运动量大,也年轻,有着旺盛的新陈代谢能力,吃饭暂时不用节食。
两人在一个包间里吃午饭。
兰亭暄一边吃,一边向段潇薇汇报那个离岸基金的审计情况。
“段副总,那边的审计做得差不多了。不过那边的审计师对于账号的风险管控还有一些问题。本来这些问题应该由阮兴贵回答,但他现在不在公司了……”
“哦,这些问题我也可以回答。等回去了,你把问题发给我,我给你答复了发过去。”
“那太好了!”兰亭暄连声感谢,又说:“这一次的审计师好敬业,他们真是把这个离岸基金十几年的经营状况都查得清清楚楚。”
“国外正式的会计师事务所都这样。”段潇薇微微一笑,“因为他们是要担责任的。”
“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真高兴能有这个机会参与到其中来。”兰亭暄一副非常诚恳受教的样子,试探着问:“不过我看了八年前的那份审计报告,真没看出来,阮兴贵能挽回什么损失。”
因为阮兴贵口口声声说过,他能连升三级,是为公司挽回了巨大损失。
可从账面上,完全没有看出来。
段潇薇看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段副总您别笑。我确实还是不太甘心,阮兴贵不仅道德败坏,而且还可能违法犯罪。为什么让他逍遥法外?”兰亭暄跟阮兴贵的梁子,段潇薇一清二楚。
因此她不觉得兰亭暄追着阮兴贵打的行为值得怀疑。
如果她是兰亭暄,她会比她更狠。
段潇薇吃完最后一口轻食餐,还是觉得有些饿。
她捧着一杯红茶,淡声说:“我还是那句话,他就算挽回了损失,也不是给公司挽回的损失。”
兰亭暄听得愣住了。
她心里翻滚着一个想法,却不敢继续问下去,只好做出疑惑的样子:“段副总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行了,回去吧。”
两人回到公司继续工作。
晚上下班后,兰亭暄又主动找卫东言,说了今天跟段潇薇的谈话。
她推测说:“段潇薇说,阮兴贵挽回的损失,不是公司的损失。那我能不能推断,他挽回的损失,是为某个人挽回的损失?”
卫东言瞬间明白过来:“……为某个人挽回的损失,那就可圈可点了。行了,我知道该怎么问阮兴贵了。”
……
这天早上,阮兴贵一大早起来,吃完早饭,就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司机兼保镖来接他上班。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他以为是司机兼保镖来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个陌生的微信账号。
第85章 男人的事,跟女人无关
阮兴贵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加过这个微信号。
但是生意场中人,总是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
多个微信号,说不定也是一条财路呢?
因此他加微信好友,一向是来者不拒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以为是自己以前加过的“某条财路”。
因此滑开手机看了一眼。
【风投之王】:阮先生,我想问问你,八年前,你是帮了梅里特风投某位高管的忙,才得以连升三级吗?你是帮他个人挽回了巨大损失吧?
阮兴贵脸色大变,顾不得回答问题,也顾不得琢磨这个人是谁,马上删除了这个好友。
卫东言在那边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阮兴贵回复。
他再发第二条信息,发现自己已经被删除好友,不能在发了。
卫东言:“……”
这么简单就试出来了?
看来阮兴贵确实知道八年前的什么事吧?
这件事,会是跟兰亭暄的生父沈安承自杀一案有关吗?
卫东言眯起了双眼。
……
阮兴贵这边不过是早上收到一条没头没脑的微信消息,却让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下午下班之后,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又去了华檀宫殿的别墅区。
这一次,王建材、梅瑾欢和梅四海都在家。
阮兴贵一脸惶恐的跟着梅四海进了他的书房。
王建材和梅瑾欢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想不到岳父还是这么看重阮兴贵。”王建材有些酸溜溜的说。
梅瑾欢嗔了他一眼:“你不是连阮兴贵的醋都吃吧?他算什么东西,你不要拉低自己的格调。”
王建材呵呵笑了笑,和梅瑾欢一起去院子里的小花园坐着赏花去了。
阮兴贵在梅四海面前拘谨得像个小学生。
梅四海看了看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又怎么了?你不要动不动就来找我。有事不能打电话吗?”
“老梅董,不是我不想打电话,我是担心有人监听我的电话……”阮兴贵神神叨叨的说。
本来梅四海是首席执行总裁兼董事长,以前在公司里,大家都叫他梅总裁,但只有跟他特别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其实喜欢大家叫他梅董。
不过他退了之后,把全部股份转给了独生女儿梅瑾欢,梅瑾欢成了梅董,他就成了老梅董。
听了阮兴贵的话,梅四海微怔,继而严肃起来:“怎么说?真有人监听你的电话?”
“我不知道……”阮兴贵把今天早上突然收到的那条微信消息说了一遍,几乎要哭了,“老梅董,当年我可是听您的话办的事!您不是说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吗?!再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梅四海在心里暗暗骂他蠢货,表面上还是很和蔼地说:“兴贵啊,我知道你有能力,又有本事。当年也多亏了你。你看,我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这些年,我给你的,也不少了吧?”
“老梅董是我的伯乐!对我的提携,我终身难忘!所以我今天一得到消息,立刻就来给您报信了。”阮兴贵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丝志得意满的微笑。
他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利用他,而不付出代价!
“我明白,我懂的。”梅四海穿着一身月白色唐装,须发皆白,看着像是个仙风道骨志向高洁的老者。
他抬手指了指墙角,“那里有一箱早些年专供海外的飞天茅台,你拿回去吧。我们家都不喝酒,留在这里也是浪费。”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阮兴贵心花怒放。
飞天茅台这东西现在可是有钱都很难买,特别是早些年专供海外的飞天茅台,国内根本买不到。
飞天茅台是越陈越香,这一箱六瓶飞天茅台,价值至少十万块。
阮兴贵高高兴兴拎着这箱飞天茅台从梅四海的书房里出来。
经过小花园,他跟王建材和梅瑾欢都打了招呼。
王建材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
梅瑾欢笑而不语。
阮兴贵也没在意,他熟悉的人一直是梅四海。
王建材和梅瑾欢两个人,说实话,阮兴贵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
阮兴贵回到家里,杨松芸正坐在饭桌前等他。
阮兴贵看她就讨厌,现在连表面工作都不做了,毫不客气地说:“说了你不用等我了,怎么还等?听不懂人话是吗?”
杨松芸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们现在还是用着做饭的钟点工,但是因为之前的争吵,杨松芸变得少言寡语,也不怎么跟他交流。
而阮兴贵前些日子看杨松芸不顺眼,夫妻俩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晚饭了。
不过阮兴贵今天心情不错,一时兴起,把从梅四海那里拿来的飞天茅台给杨松芸吹嘘了一遍,还专门开了一瓶喝。
那酒真不愧是二十年以上的陈酿,光是闻一闻就要醉了。
阮兴贵一个人自斟自饮,喝了一小杯就摇摇晃晃,走路都不稳。
等阮兴贵去浴室洗澡,杨松芸才回过神。
她低下头,滑开手机,看着手机里收到的那些照片,还有邮件,心像刀扎一样难受。
两人认识快二十年,结婚也有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