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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重生之后 第34节
    “念桥,你家殿下要带你去如来寺?要不要搭本世子的马车,我送你过去。”萧逸云问他。
    “我有好些话想跟你说,到时候我们好好说说。”
    念桥莫名其妙地瞅萧逸云一眼,他摇摇头,跟萧逸云说,“我和萧世子没什么好说的。”
    欧阳先生进来,很快殿中安静下来,念桥坐在嵇灵玉身边,今日先生要检查文章。
    念桥整日跟在嵇灵玉身边,近来欧阳先生对他也很关注,总是抽查他的文章。
    他每日回去第一件事便是先完成先生的课业,担心先生上课会说他。
    文章都被收上去,每个人的文章都念了,念桥的也不例外,先生念到他的文章时,特意咳嗽了两声。
    不为其他,念桥的字写的歪歪扭扭,而且好多字写的不对,课业跟不上,写的文章不如三岁孩童。
    先生一念出来,萧逸云最先嗤笑出声。
    念桥的脸颊烧的发红,欧阳先生看了萧逸云一眼,对念桥道:“念桥,你明日你交一份新的出来。”
    “先生,明日要出宫,见不到先生。”念桥说。
    欧阳先生神在道:“那你今日写完交给太子,若是有不会的地方,多请教请教殿下。殿下三岁时写的文章满篇都没有错字。”
    为何又是嵇雪容,念桥耷拉着脑袋,他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文章拿回来,瞅到萧逸云还在笑,他唇线绷紧。
    嵇灵玉安慰他道:“念桥,你原先不识字,先生留的题目并不容易,你写成这样已经非常不易。”
    念桥被安慰一番,他应了一声,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先生让他去找嵇雪容。
    早上嵇雪容才说日后不必他去东宫,那他是应该去还是不去呢?
    去了岂不是又要丢脸,不去先生说不定会罚他抄十遍文章。
    念桥因为去不去找嵇雪容而思考了一下午,然而到堂课结束,他才明白完全是他多想了。
    他拿着自己的文章去寻嵇雪容,嵇雪容在哪里他很清楚,他没有见到嵇雪容,倒是先见到了上善。
    上善见到他依旧温温和和的,脾性随主,上善问他,“念桥,你过来做什么?”
    念桥还拿着文章,有些局促道:“先生让我过来找殿下。”
    “这般。”上善点点头,对他道:“我上午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你不必再去东宫。”
    “若是先生问起来,你直说便是……以后课业问题,还要劳烦你自己想办法。”
    第31章
    上善语气还是温温和和的,眼中却没有了往日的柔和,如今对他公事公办,明显的不欢迎他。
    念桥在原地拿着纸张,他有些尴尬,脸上红起来,嗫喏半天,又生气又难堪,指尖不由得略微使力。
    这是嵇雪容的意思,念桥想又不是他想过来的,若不是先生说了,他才不会过来找嵇雪容。
    “我知晓了。”念桥的气势比平日里削去一半,他说完这一句,顺着看一眼远处马车,里面似乎有人影若隐若现。
    念桥转身离开,因为过两日便要出宫,这次几位皇子都又要过去,七皇子被叫到皇上那里。
    几位皇子在内殿,他只好在外面等着,他坐在走廊边,自己拿着碳条,绞尽脑汁地写着文章。
    他写下来几个字,先生上课讲的他记不全,而且文章也不能和先生写一样的。
    念桥没有等到嵇灵玉出来,他倒是先等到了五皇子嵇皓尘和九皇子嵇善岐。
    嵇善岐是景和帝最小的儿子,今年才五岁,母妃是如今最得宠的锦贵人顾氏。
    皇子六岁入太学,念桥只听闻过九皇子,未曾见过,如今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粉团子。嵇善岐生的冰雪可爱,由嵇皓尘牵着,手里还拿着一对金制丝串。
    这里是下人等待的地方,中间有一个小亭子,嵇皓尘牵着九皇子在小几边坐下。
    皇子身边自然要有人伺候,五皇子身边的侍从吩咐念桥去上红豆糕和茶水,念桥依言便去拿了。
    念桥不大想碰见五皇子,他端着点心和茶水放在小几上,刚要退下,被一边的九皇子扯住了袖子。
    五皇子扫他一眼,“九皇子让你陪着,你留下来。”
    念桥低声应了声,他任九皇子扯着袖子,九皇子是孩子心性,扯着他不过是要让他喂点心。
    “哥哥,红豆糕。”九皇子指了指桌上的点心。
    念桥于是拿了一块点心去喂九皇子,九皇子吃东西不好好吃,扯着他的手玩来玩去,他身上倒是被撒了不少碎渣。
    他一直弯着腰,在五皇子面前降低存在感,然而孩子哪里是那么好伺候的。他喂九皇子茶水,茶水洒出来一些,一部分溅在九皇子手背上,九皇子立刻哭起来。
    孩童的哭声响彻整座偏殿,念桥立刻跪了下来,五皇子似乎笑了一声,阴森的眼底森寒遍布。
    “好你个奴才,喂个茶水都能烫到九皇子,来人。”
    念桥脸色瞬间白了,他跪在地上,闻言连忙道:“五皇子饶命,奴才方才不是有意为之,望五皇子明鉴。”
    周围已经有侍卫上来,念桥被按着,他原本便跪在地上,侍卫按住他的肩膀,他心底生出来恐慌,肩膀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本皇子看你是图谋不轨,若是九皇子伤到一分一毫,皇上自会拿你是问。”
    九皇子不停地在哭,周围已经有奶娘和太医过来,小孩子手背被烫红一片,看上去分外显眼。
    念桥被压着跪着,他觉得兴许五皇子是有意为之,如今七皇子不在这里,他若是被扣上谋害皇子的罪名,说不定会一并牵连嵇灵玉。
    “奴才未曾对九皇子图谋不轨,望五皇子恕罪。”念桥掌心冒出来一层汗,他在五皇子面前便是拔了爪子的猫,一点也不敢造次,嗓音有些低,带着几分颤意。
    “小九,你说说应该怎么罚他?”五皇子问还在哭的九皇子。
    九皇子哪里知道五皇子在说什么,只重复嚷嚷疼,五皇子笑起来,“疼?那五哥让他也尝尝。”
    侍卫手中多了一柄铁壶,那铁壶尾端烧红,一看便知是刚烧热的烫水。
    念桥漆黑的瞳孔放大,他才不要被烫,他拼命的想要挣扎,然而侍卫按住了他的双手。
    细白的指尖伸出来,念桥惧怕五皇子,他只能重复五皇子恕罪这几个字,然而侍卫并不搭理他,他的嗓音猝然转变成一声长调的尖叫。
    “啊——”滚烫的热水浇在他手背上,十指传来钻心一般的疼痛,念桥疼的在原地痉挛,他嗓音好似被堵住,眼前涌上一片模糊。
    “你这奴才平日里便总是不守规矩,今日本皇子便替七弟教训教训,日后长长记性,下次可不要再犯错。”
    五皇子嗓音轻飘飘,的视线刮过地上跪着的少年,眼里带着几分轻蔑。
    念桥跪在地上,他手上被烫红一片,手背上起了水泡,额头冒出来一层冷汗,胸腔被堵住一般,嗓音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鼻腔发酸,却什么也不敢说,整个人几乎要缩在一团,指尖按在地上,眼泪一并跟着砸下去。
    这是五皇子,他若是说错话,说不定水壶下次烫的不一定是手。
    念桥这是第一次挨罚,上次的板子和今日比起来都变得微不足道。
    七皇子和嵇雪容一起出来,偏殿十分热闹,这会九皇子刚被抱走,念桥还跪在地上,嘴唇被咬的红了一片,眼眶也跟着红了。
    身后的座台还放着念桥的文章和炭笔,嵇灵玉出来时便被念桥的手吸引了目光,视线跟着顿住。
    “念桥?”嵇灵玉看了眼桌上的水壶,又看看还在不耐烦哄孩子的五皇子,眼神黑漆漆的,视线略有些沉。
    “七弟,你这奴才不守规矩,方才烫到了九弟,我替你从轻处理了。”五皇子说。
    念桥不敢站起来,他膝盖有些麻了,原本他手指都是茧子他觉得有些丑,如今被烫的不成样子,他又怕疼,被问起,他低着头,把眼泪眨下去。
    这里还有另一人在,嵇雪容好似在看一场闹剧,视线只轻飘飘地在他双手处扫了一眼,问起九皇子的情况。
    “善岐有没有事?”嵇雪容问。
    念桥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嵇雪容这句话问出来,他手指略微蜷缩,刺疼瞬间传过来,胸腔被一股酸胀的情绪填满。
    他把自己的手指藏进袖子里,低着头不去看人,默不作声地听着几人的对话。
    嵇皓尘:“善岐没有大碍,小九可是父皇的宝贝,若是让父皇知道,这奴才兴许要被拉去杖毙。”
    听到杖毙两个字,念桥把头埋得更低,他原本便小小一团,如今整个贴着阴影,好似要把自己藏起来。
    嵇雪容略微点头,九皇子没有事,他就没有问其他。
    人很快离去,五皇子又说了几句,嵇灵玉未曾理会,五皇子走时阴沉着脸。
    念桥被扶起来,嵇灵玉握着他的手腕,问道:“疼不疼。”
    这问的是废话,怎么可能不疼,念桥如今小脸还在白着,显然被吓得不轻,一双鹿眸噙着泪水,发丝湿透了一片。
    “七殿下,好疼。”
    念桥嗓音里带着哭腔,还有点哑,他在嵇雪容那里被娇养,如今再让他面对五皇子,他便是双倍的委屈和不甘心。
    “是我不好,我方才在殿中,不知他出来会为难你。”嵇灵玉握着他的手腕,对他道:“念桥,别哭了,回去我帮你上药。”
    念桥原本便一直在憋着,嵇灵玉安慰他,他便包不住眼泪,在路上哭了一路,原本停了,看一眼自己的手,打了个哭嗝鼻子又开始酸了。
    “七殿下,手疼,先生的文章我还没有写完。”念桥眼泪汪汪地看着嵇灵玉,想到他没写完文章,可能先生要罚他,他就更加难过了。
    还有点害怕。
    “七殿下,五皇子好像很讨厌我,下次他会不会拿热水烫我其他地方。”念桥嗓音很低,眼角还攒着泪花。
    想起来嵇雪容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眼泪直接砸了下来。
    骗子果然是骗子,说不理他便不理他。
    这才是嵇雪容原本的模样,冷淡矜克,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说不定骗子还准备杀他。
    念桥又闷不做声地哭起来,他怕疼,却觉得心里更加不好受,他以前未曾有过这种憋闷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
    好似有人在他心底放了一根小刺。
    “不会,以后我会让你跟着,不会把你丢在外面。”
    “先生也不会罚你。”
    嵇灵玉怀疑念桥是水做的,这眼泪怎么也擦不完,他把最后一条手帕递给念桥,思考着之后要让瑶池多做几条手帕才行。
    念桥回到千阙宫,他的手指已经肿成了猪蹄,看起来又丑又吓人,上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水泡。
    他看着都觉得害怕,但是嵇灵玉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嫌弃,亲自为他上了药。
    “我小的时候经常磕磕碰碰,那时候我娘会给我包扎。”嵇灵玉一边给他上药,一边低头在他指尖吹了吹,对他道,“我娘常说男人不能哭鼻子。”
    “念桥,你看看瑶池瑶碧,她们受了伤何时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