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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六娘发家日常 第35节
    不过若不是人多,孟庭晚肯定是冷冰冰的假装看不见她们,孟家人不都这样吗!
    被奶娘抱着的姜留也看到了孟庭晚的动作,再加上今早孟雅媚的表现,姜留觉得孟家对姜家的恨,比起姜家对孟家的一点也不少,这是因为什么?
    待她们上了马车后,小姐妹们吃起蜜枣儿,姜留又慢吞吞地要这个看那个,马车行进的极慢,一直关注着连升食肆的书秋低声道,“出来了!”
    姜留转头,见孟庭晚由书童扶着走出来,到了马车边上时,假扮食客的鸦隐在他们面前走过,“不小心”脚滑,手里的蜜枣儿脱手,如同长了眼般,向着楼下的孟庭晚一群人砸过去。
    事发突然,孟庭晚跟众人一样,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脑袋。
    “对不住,对不住。”站稳的鸦隐连声道歉,“没伤着各位公子吧?”
    “真是不长眼!”一个小书生骂完,忽然盯住孟庭晚,诧异地问,“庭晚,你的胳膊不是动不了吗?”
    孟庭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姜家的马车。
    只见车窗的帘子高高挑着,姜家五姐妹都挤在车窗边,直勾勾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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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解毒丸还是五毒散?
    姜家五姐妹和周围人的眼神,让孟庭晚觉得受到了羞辱。他缓缓放下胳膊,冷声道,“我的胳膊能动,很疼。”
    竹九连忙扶住少爷的胳膊,“少爷,小心伤上加伤。”
    姜留慢悠悠地问,“胳-膊-折-没?”
    围观的人立刻道,“当然没折,你见过谁的胳膊折了能这么痛快地抬起来?”
    “哦。”姜留应了一声。
    姜慕锦接着道,“孟雅媚刚才说她大哥的胳膊折了,要打我六妹报仇呢!”
    不等孟庭晚接话,姜慕容便端庄大方地道,“既然孟少爷的胳膊没折,这其中必有误会。万望孟少爷回家后好生跟家里人解释清楚才好。”
    说罢,姜慕容放下车帘,捂嘴偷笑,姜留和姜慕锦跟着笑,姜慕燕呆愣出神,甚少出门的姜慕筝则因为一下子被那么多人盯着看,正脸红心跳着。
    回到家后,姜慕容立刻将自己的“壮举”通报全家,得到了祖母的笑脸、母亲的夸奖和父亲的一顿训教。
    状元街这一幕,彻底粉碎了姜凌霸道无礼打断孟庭晚胳膊的谣言,很多人的孟庭晚的举动颇有微词,认为他阴险狡诈,不配入国子监读书。一旦这些议论被传入国子监,孟庭晚的前程危矣。
    先是三儿子被乐阳公主抽了鞭子,二是三孙女被王家人送回府,三是长孙被人当街羞辱,刑部侍郎孟回舟心头不安,将家人召集在一处严厉训斥,让他们谨言慎行,再有人惹出事端,家法伺候。
    被警告后,孟家三姐妹在王家学琴时也收敛了许多,姜留也能按下心来,一边学琴一边考查市场。
    努力的两个月后,琴技垫底的姜留又“做梦”了。因被父亲嘲笑牛乳蛋羹的事还历历在目,姜留这次只跟奶娘和姐姐说了自己梦到娘亲给她做好吃的事,没告诉爹爹。
    这次姜留“梦”到的,是不是点心。
    康安城内糕点小吃数不胜数,姜留很难以一个六岁小娃儿的嘴说出太新潮的东西,家庭版的寻常点心又很难出彩,姜留便决定避开跟糕点竞争,而是选择做糕点搭配材料——肉松。
    制作肉松的原材料是瘦猪肉、食用油、盐、糖、料酒等,制作时间虽长但方法很简单。姜留简单给奶娘描述后,便眼巴巴地望着她,“想-吃。”
    因进项少花销大,姜家的日子越发艰难,已经到了考虑将府邸卖出一部分维持的地步。姜家饭桌上的菜越来越简单,姜留已有好几天没吃过肉了,想到美味的肉松,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赵秀巧看得心都疼了,“厚叔今早派人去南市买肉了,等买回来奴婢就给姑娘做。姑娘先写字,写完就能吃了。”
    姜留怕奶娘做不好,浪费了花银子买回来的肉,“想-看-着-奶-娘-做。”
    府里十五位主子几十个下人,也只买回来两扇猪肉、二十几条鱼、十几只鸡鸭。若是出事之前,这些都不够五日吃的,现在却要靠着这些肉撑过年关。赵秀巧禀明了二爷,去前院大厨房割肉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待肉割回来,奶娘照着姜留说的先将切成小块放在沸水里煮了半个时辰捞出沥干,撕成小肉条再用擀面杖慢慢擀碎,锅里加入少许油、糖和盐后小火慢慢翻炒。
    在奶娘做肉松的过程中,姜留一直守在旁边试吃,让奶娘加糖或盐,待炒到猪肉蓬松,吃起来有点脆脆的时候,姜留终于满意了,让奶娘将肉松盛出。
    赵秀巧看着用巴掌大的猪肉炒出来的两碟子肉松,觉得万分不可思议,“这一点也看不出是猪肉做的……”
    姜留捏了一些递到奶娘嘴边,“吃。”
    赵秀巧尝了少许,眼睛里都是亮光,“好吃!姑娘端给二爷三姑娘、凌少爷尝尝吧?”
    姜留很期待爹爹和哥哥、姐姐吃过肉松后的反应,“好。”
    哥哥还未散学,姐姐还在练琴,姜留便和奶娘带着肉松去正房里等爹爹,爹爹这会儿正在外院书房里跟裘叔说话。
    这两个月,裘叔运筹帷幄,将西市的逢春药铺经营不错,不仅缓解了姜家的燃眉之急,也让人看到了破解三年前刑部失火案的曙光。姜二爷从前院拎着个纸包回来时,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
    在姜家日子日益艰难的现在,不能出去赌钱贴补家用的姜二爷吃穿用度已大不如前,但他的笑容却依旧灿烂。进屋后,姜二爷把手里的药包房子桌上,“留儿,快来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姜留挪着沉重的腿,慢悠悠地走过去,见了爹爹打开的纸包里干瘪的癞蛤蟆,吓得“啊”了一声。
    见小闺女被吓到了,姜二爷搂着她哈哈大笑,“这是爹在池子里挖的癞蛤蟆,留儿莫觉得它们难看。配上壁虎、石见穿、丹参、夏枯草、鹅不食草、黄砂等制成丸,就能医好你的病!”
    蛤蟆、壁虎、夏枯草、鹅不食……这些凑到一块不像治病丸,反像五毒散,姜留胆战心惊,“谁-给-爹-的-方-子?”
    “不管是谁给的,保管是对症良方!”姜二爷美滋滋地看着桌上的癞蛤蟆皮,“也不晓得这玩意儿是什么滋味……”
    要不您先尝尝?姜留推测道,“澄-空-大-师-给-的?”
    “爹的小留儿越来越聪明了!”姜二爷捏着闺女的小胖爪,心情美好,“那蛮和尚送信来说,这是他百般打听才得的西域良方。”
    确定是良方,不是毒药?姜留又问,“癞-蛤-蟆-也-是-大-师-让-爹-爹-抓-的?”
    “不错。留儿在这个池子里受了惊吓,所以用池子里的癞蛤蟆入药,药效最佳。”姜二爷坦然道。
    这入药还分是哪个池子里的癞蛤蟆?姜留无声叹气,“他-骗-爹-的。”
    姜二爷笑了,“就算澄空大师是有意折腾我,只要能治好我闺女的病,让他折腾又何妨。”
    “爹-真-好。”姜留被感动得稀里糊涂,觉得爹爹为她付出这般辛苦,她吃几只癞蛤蟆、壁虎和那啥枯那啥不吃又何妨,反正毒不死……吧?
    “爹不好谁好?”姜二爷得意地晃晃脑袋,指着旁边的食盒道,“这是什么?”
    姜留立刻精神抖擞,“给-爹-吃。”
    姜二爷打开食盒,忘了一眼里边的东西,脸就皱成了包子,“这发了霉的玩意儿怎能入口!谁骗你买的?爹找他算账去!”
    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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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驸马
    赵秀巧见自家姑娘的脸都快气绿了,连忙道,“二爷,这是六姑娘梦到的吃食,奴婢照着给您做的,虽看着奇怪了些,但滋味挺好。”
    “又是你娘?“
    姜留缓缓点头。
    王氏活着的时候就见不得他舒坦,没想到死了也不消停,姜二爷盯着碟子里发了霉的玩意儿看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才伸筷子加了些许,颇为嫌弃地嗅了嗅,才放入口中品尝。
    ……
    口感重也不够细腻,只勉强能入口,见闺女眼巴巴等着挨夸,姜二爷只得道,“这次口味很独特,当配菜喝粥应该不错。”
    爹爹果然有眼光!姜留笑弯了眼睛,“嗯!”
    赵秀巧连忙道,“二爷和姑娘今天晌午想喝什么粥?”
    姜二爷……
    “白-米-粥。”姜留美滋滋。
    姜凌去书院不回来,晌午时看着俩闺女就着烂肉喝碎米粥的姜二爷怒火中烧。莫说鱼肉,现在连大米粥都只能吃碎米了,都怪乐阳那丑妇!
    不同于挑剔的姜二爷,姜慕燕却觉得这个烂乎乎的菜很好吃,第二天早上,除了姜老夫人,全家人都觉得非常好吃。
    尤其是近来胃口不好的姜松,甚至还多喝了一碗碎米粥,“这个甚好,甚好。今日让厨房多做些,我拿去送给刘大人尝尝。”
    留在京中是无望了,姜松这几个月一直在外活动,想谋个外放的差事。
    姜槐却觉得这烂肉比牛乳蛋羹好上许多,或许能卖出大价钱,便在饭后拉了两位兄长商议。
    对事物的色香味极为挑剔的姜二爷首先发言,“此物观之不雅,入不了食客的眼。”
    姜松瞪了二弟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挑剔?吃饭用的是嘴不是眼!”
    怕二哥挨骂,姜槐赶忙和稀泥,“此物叫‘烂肉’确实不讨喜,咱们给它改个雅致的名儿如何?”
    姜松点头,虎着脸对二弟道,“你觉得叫什么才雅?”
    “这个……”不爱动脑子的姜二爷抬手指搔了搔轮廓完美的下巴,转眼看三弟。
    姜槐立刻道,“此物柔软,叫肉绒,如何?”
    “不好,绒乃衣物,‘肉绒’二字让人闻之毫无食欲。”姜二爷投反对票。
    姜槐犯难了,“软肉,香肉?”
    这玩意也不香啊,姜二爷摇头,终于想起来一个符合他胃口的,“肉云,如何?”
    姜槐立刻鼓掌,“好!”
    姜松反问,“绒不是吃的,云就是吃的了?”
    起码“云”比“绒”好听啊!不过姜二爷不想反驳大哥,免得他啰嗦起来没完,“那依大哥之见,叫什么为好?”
    姜松还真想起一个,“肉酥如何?”
    “好!”姜二爷不敢有意见。
    “非常好!”姜槐生怕不同意被大哥拉住唠叨半日,“名字定下来了,小弟觉得咱们不能打着姜家的名号去卖肉酥,还得跟人搭伙。咱们在府里做,然后拉去店铺卖,两位兄长觉得如何?”
    姜松点头,“这样稳妥,让府里人闭紧嘴巴,莫传出去。”
    姜二爷则道,“上次的牛乳蛋羹麻烦了易安,这次不好再找他。三弟去找白晅,让他帮忙寻门路。”
    “找白三哥……”姜槐略顿。白晅是二哥的酒友,其父相翼候白承郭,其嫡姊入宫为修仪。白家虽根深叶茂但白晅是不受宠的庶子,整日里斗鸡走马游手好闲,除了吃酒赌牌,姜槐没听说过白晅有别的本事。
    姜二爷非常肯定,“白晅有门道,你尽管去。”
    见大哥不反对,姜槐起身去操办。姜二爷则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他欠了几个人的人情,发愁这些债以后要怎么还。
    姜松看着面前皱眉掰手指头的二弟,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长吁短叹。
    姜二爷听得这响动,抬头问,“大哥这是怎么了?”
    “在交友一途,愚兄不如你啊。”二弟这些被他称之为“酒肉之交”朋友,在二弟落难时却都能伸手拉一把,而自己的那些……姜松忍不住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