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6节
    白兰睨了那把刀一眼,看上去似乎对这件事不怎么在意:“小正你果然是《jump》看多了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啦~不过,这把刀小正你还是带着为好,可以防身用嘛~”

    入江还想开口说什么时,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深更半夜的,屯所里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刚想提醒白兰赶快躲起来,却没想到对方早已身手想到敏捷地上了房梁,如他来时一般飞檐走壁地离开了。

    离开时还附赠了她一张眯眯笑脸,像只狡黠的白毛狐狸似的。

    这时,屋门被“笃笃”敲响。

    “谁啊?”入江稳定下心绪,出声问道。

    “松原队长,是我,山崎。”门外的声音并不陌生。

    入江也稍微松了口气……原来是红豆包……啊,不是,大山杀鬼(划掉)……山崎烝监察啊。

    “山崎桑……出什么事了吗?”

    “队长,局长他刚刚在伏见街道被御陵卫士残党伏击,右肩负了枪伤。”

    ……

    第42章 第十二回

    “请松原队长您务必谨慎一些。”

    一身忍者装束的少年手法迅速却很细致地为入江的手臂消毒后打上绷带,一贯的公事公办化的口吻中,不难察觉到那份关心忧切之意。

    “谢……谢谢,山崎桑。”入江道谢的话语声刚落,外面的有一阵弹药的炮击轰鸣声响起。

    入江心头惊恐地一震,微微侧过头,心有余悸地看着被她立在一边的武士。刀。

    锋利的刀刃上,尚沾着血。

    ……

    年末的时候,那晚,新选组局长近藤勇意外遭到伏击,肩部中了枪伤。虽然治疗及时,但必须要静养上一段时间,期间切不可上前线战斗。

    而在1868年刚刚开年之际,如历史所展示给后人的那般,着名的鸟羽伏见之战爆发。这场战役,也是新选组从池田屋事变后的鼎盛走向灭亡的开始。

    而因为近藤勇局长受伤不能上前线,此次战役全权由副长土方岁三来指挥。

    这些都是对于新选组而言的,但是对她来说……一切都如白兰计划的那样,因为女性身份而无法上前线的她躲在后方营地做着后勤事务。接下来,她只需要等着新选组战败然后和他们一起乘船前往江户就好。

    没错,她只需要耐心守着小命等待就好,但是……她是真的被妖刀附体了啊!

    攘夷军的一支小分队突袭了这座被新选组当做临时营地的庙宇。各分队队长都上前线去了,留在此处的战斗人员本就不多,还有这么多前线退下来的伤员。

    遵循着保命优先原则的她立刻是能躲就躲能退就退。结果,当看到雪村千鹤挥舞着的小太刀要压不过敌人,即将挂掉时……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没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体又一次不属于自己了。

    当她反应过来,重新拥有意识时,她提着那把武士。刀站在血泊里,周围是那十来个敌人的尸体。

    手中的刀还在滴着血,原本只是有着灰尘的羽织此时也染上了血渍。

    等到彻底清醒过来时,立刻感到右手臂一阵痛感……是刚刚战斗的时候被敌人划伤的。

    现在重新夺回身体的主动权后,顿时感觉……好痛啊!

    岂可修!这把妖刀里究竟藏着什么邪气啊!那邪气倒好,自己跑出来干爽了一把,结果把痛觉全留给她了!

    ……

    “松原队长……松原队长?你还好吗?”

    看着仿佛陷入沉思里,完全不在状态的入江,山崎烝皱了皱眉,出声询问道。

    “啊,哦,我没事。”入江也立刻回神,挤出一丝笑容回着。

    山崎烝包扎完毕后便站起了身:“副长那边找我还有事,队长,我就先去了。如果需要换药的话,可以找雪村,她现在对这些已经很熟练了。”

    起身出门时,又缓缓开口道:“这次……幸好有松原队长你在。”

    看着对方的背影,入江顿时感叹这位一直兢兢业业工作的淡漠小哥除了自带副长赛高死忠粉属性外……其实也是暖男一枚啊。

    ……

    激战的战场离作为营地的寺庙并不远,轰鸣声与厮杀声清晰可闻。弥散开来的硝烟让这冬日的晴空变得阴沉可怖,散发着令人恐慌的属于战争的死亡气息。

    不时地有伤员被同样负伤的队友搀回来,汩汩的鲜血燃遍了浅葱色的羽织,仿佛稍稍一拧就是血水四溢。

    新选组所有的后勤人员都进进出出地忙碌不已,却仍是应接不暇。从愈发剧增的伤员数量来看,前线的战事恐怕是相当的不容乐观。

    没错,这已经不是刀剑横行的冷兵器时代了。纵使手中的刀剑被这些武士们倾注了自己的灵魂,但终究是抵不过时代的潮流。

    时代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干吗还要这样鸡蛋碰石头地硬拼下去啊……拜托吧,停手吧……

    当亲眼目睹着不远处刚刚被抬回的一位队士因为失血过多而抢救无效后,为自己面前的伤员包扎着伤口的手止不住颤抖。

    她恐惧了,真的恐惧了……这一切都与历史课本所展现的后人客观视觉不同。太残酷了,实在太残酷了,她厌恶战争……明明是之前一直朝夕相处的人,明明大家还在一起练剑,结果下一刻……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逝去了……

    在战争中,逝去……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她明白,这场战争是避无可避的,用战争来引来光明……虽然是最差劲的手段,倒也无可厚非。但若有一天……有人仅仅因为一己私欲而引发这种毁灭性的战争的话,那这种人渣,就真的是太可恶了啊。

    门外,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听起来,移动似乎已是相当勉强,但那人还是执着地跑来。

    推开门,来者一身浅葱色羽织,左手扶门,右手捂着胸前的伤口,大喘着粗气。

    “不……不好了,三番队被敌人围攻了……斋藤队长,斋藤队长也陷入险境了……”

    消息如同炸弹一般在营地里轰响开来。要知道,三番队是新选组里相当精锐的一直部队,队长斋藤一也是少有的能与冲田总司一较高下的剑术高手。

    在场的众人均惊慌失措,甚至产生了一丝绝望。

    而下一秒……

    “松原队长……队长你要去哪儿啊!”

    橘发少女抄起一旁的武士。刀,奋不顾身地跑出了庙宇。

    ……

    夕阳染红的树林里,血色的残阳映在大片的血迹上,赤红的世界反而更添一丝寒意。

    橘发少女利落地手起刀落,斩杀着周围包围着她的数十名萨摩藩倒幕军成员。

    兵刃相交击的声音令闻者遍体生寒,而橘发少女沉稳的面色上却是毫无惧意。碧色的双眸目光凌厉,配着精绝的剑法更是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这……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一个萨摩藩的武士止不住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女人。

    原本新选组的三番队已经在山腰处与他们的主力军陷入胶着战将其牵制住了,他们正准备从后方登上山腰前去奇袭,却被眼前的女人阻拦住了。

    这女人虽然没有穿浅葱色的羽织,但额头上绑着新选组标志性的头带……新选组什么时候居然要女人来冲锋陷阵了,或者说,居然会有这么强悍的女人。

    剩余的三两个残兵后撤了几步,连忙招呼着后方跟了上来的长。枪队。

    “用枪射击她!快射!”匆忙地呼喊着。

    手持从西方进够的最新款火。枪的萨摩藩长。枪队的队员门立刻严阵以待,为首者扣动板机,子弹射出。

    少女冷静地双手握紧刀柄,瞬间判断清楚子弹的线路,干净利落地劈开了子弹!

    萨摩藩的人一时惊慌失措,相互招呼着“快射击!”“大家一起!”

    数发子弹齐齐向着少女射去。

    少女本想放手一搏,却手臂一阵刺痛,差点没有拿稳刀……右臂不久前在救雪村千鹤时被敌人砍伤了,山崎包扎着的绷带都还在呢。

    已经……到极限了啊,到此为止了吗……

    鬓角冷汗滑下,绝望却又释然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数发子弹……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闪现!

    只见来者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竟以肉眼看着完全缭乱的速度徒手抓住了那些子弹!

    待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张开时……两手的碎屑缓缓滑落……

    “怪……怪物!”

    萨摩藩的人惊恐的叫着,忙不迭是地狂奔后退。

    ……

    看着那些惊慌撤退了的武士,白兰并没有去追,也没有将其轻而易举地赶尽杀绝。

    缓缓地侧过身来,紫罗兰色的眸子如源潭般充满了压迫与寒意。

    “这个时代闹成什么样子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具身体,我可是不希望被人伤害到呢。”

    “你……”捂着右臂伤口的橘发少女同样用看怪物的眼神凝视着突然出现的白发少年。

    白兰转过身来,正视着橘发少女,瞬间变脸一般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狭长的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不知道该不该用‘松原忠司’来称呼你呢,毕竟……你只是个附着在别人身体上的亡灵罢了~”

    “果真是个怪物啊……”借用着入江身体的松原忠司笑了笑,并没有什么惧意:“看来……你很珍惜这具身体呢。或者说……你很重视这个女孩儿?”

    “嗯~就像松原酱你很重视斋藤君一样哦~”

    白兰的话语不急不缓,却是不着痕迹地戳透人心。

    “你离开新选组,不仅仅是因为发现自己爱着的男人爱上了别的女人吧,还是因为……知道了自己一直隐瞒着的慢性绝症到了极限吧。不过你的灵魂倒也是坚韧,居然能够占据这个与你极度相似的身体。不过,既然是亡灵……还是好好呆在自己该在的地方吧。”

    眯起的双眼瞬间睁开,犀利的目光如最锋利的尖刀般让人窒息。

    “如果你是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的话……那么,嗯~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哟,因为新选组再过不久就要全灭了呢~”

    温柔甜腻的声音说着毫不留情的话语。

    而松原忠司并没有太过惊讶,出乎意料的平静。

    “还以为你会痛苦到不愿意去面对甚至崩溃掉呢。”白兰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有趣的兴味。

    松原忠司的面容始终平静:“那跟我这个亡灵又有什么关系,我只需要坚守住我心中想要守护住的东西就行了。而现在……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