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圭之抵达门外给白谨言发信息,不出两分钟,面前的门就打开了。
迅速地,他上下打量了眼。
将两小瓶递上去并道出这药的来历。
“傅文礼么……”
白谨言淡漠的目光落下,思忖片刻。
药瓶没有任何拆封过的痕迹。
他接过那两瓶药。
“知道了,让人仔细去调查傅文礼。”
白圭之点头应下。
只见房门关闭前,刚开门那会儿还隐约带出来点儿温度的那位,气息骤冷。
“白圭之,今天行事,很不像你。”
门缝之间飘出一道清冽如雪的嗓音。
彻底没入空气里。
门,重新阖上了。
白圭之在紧闭的门前低着头,微垂的目光沉了沉。
他知道白谨言话里的意思,白谨言也并没有责备他的失常,只是不咸不淡单纯地在阐述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
拿药上来时他就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刚刚在下面怎么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真是莫名其妙的,他到底怎么会一时间相信了傅文礼的那种鬼话?
就好像……好像瞬间给下了蛊一样。
傅文礼不对劲,他也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傅文礼出于什么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两瓶药不会有问题。无论是傅文礼,还是他背后的傅家。
都不会是那种明目张胆害人的傻子。
因此,白谨言也接过白圭之手中药。
只不过……
傅文礼此举很耐人寻味。
白圭之是实在想不通,但白谨言调查过桑枝,细节到桑枝随徐媛去夜宴那晚见了什么人,入口了什么东西都一清二楚。
所以,这些天以来他一直有在留意傅文礼和又又之间。
比如说,又又刚来自习室第一天看见傅文礼的震惊不安;傅文礼一直以来看似不在意实则处处暗中关注着又又;包括昨晚饭桌上傅文礼特意点的那瓶丹若流霞。
白谨言都无须猜测直接给出答案,那瓶果酒,绝对是傅文礼冲着又又点的。
傅文礼在打什么算盘,他尚不可知。
但有生以来就知人之明极高,好谋善断的他能看出,至少傅文礼对又又没有恶意,尽管这人比绝大部分的要更看不透。
可白谨言更独具只眼,还阅人多矣。
桑枝是闻着早餐味醒来的。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半眯着圆溜的杏眼,上下左右缓悠悠地骨碌。
关于昨晚醉酒后,春梦和噩梦的内容都在她昏沉的小脑瓜子里,挤来挤去。
啊啊啊啊啊!
她都做了些什么梦啊!
和,和白谨言……
终是春梦的威力压过噩梦,想起来闹得她小脸通红。
头顶和炸开了什么蘑菇云似的。
桑枝十分羞于承认自己亵渎的色心。
偏偏就在这时候,那个被她亵渎的少年迎着光一步步走来,走到她的床边。
漂亮的淡色薄唇微掀:“醒了。”
桑枝错愕地看着那张神仙脸蛋,瞳孔随那声缩紧,微微震颤,呼吸都停滞了。
她,她……她这是还在做梦吗?
想法如数写在脸上。
僵硬地身体在被褥下慌乱一动,一下子扯着腿心,那种酸软无力感瞬间涌上。
桑枝心底一咯噔。
一个疯了的想法正在她脑海中浮现。
空气里同时传来一语道破她心事,清冽好听的嗓音叹声:“又又,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