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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沈医生 第3节
    才过的江,又要回去。
    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他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的闸道识别不了她的车牌,被拦在门外,她才忽然想起来,这个牛逼的小区就没有百万下的四轮车,钟妍按低了车窗,保安走过来弯腰往车里看了一眼。
    “原来是沈医生啊。”
    钟妍紧张的抬食指轻轻嘘了一声,那保安大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穿过钟妍看了眼她身后,钟妍回头,就对上某些人已经清明的双眼。
    钟妍神情别扭的说:“醒了正好,到了,你自己走进去。”
    保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沈医生,吵到你了。”
    他刚睡醒的嗓子还有些微哑,捏了捏眉心:“没事。”
    钟妍本意是让他就在小区门口下,哪知道保安大哥打开了闸道。
    钟妍看着副驾驶一动不动的沈听澜,后视镜里显示来了后车,钟妍咬牙还是开了进去,她熟练的将车停在了他的那一栋地库里,看见了前侧停着那辆墨绿色的r8,她看着那车愣了会神。
    沈听澜抬手揉了揉眉心,轻声说:“明天带外公来医院,到了给我打电话。”
    钟妍看着他有些困倦的脸点了点头,看着他下车的背影钟妍忍不住开口:“吃了饭再睡。”
    沈听澜闻言,撑在车门的手顿了一瞬,嘴角微扬:“没事。”
    钟妍皱眉,语气不耐:“又不是你自己做,刘阿姨不在吗?不行就叫外卖。”
    沈听澜下了车,站在一旁:“刘阿姨一般做了清洁就回去了。”
    钟妍听了有些气闷的低着头不再说话,沈听澜关了车门温声说:“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她回家他指不定睡着了,有什么好打的。
    钟妍冷着脸发动了车子就走了,沈听澜看着地库远去的尾灯浅笑,他调转步子往楼梯间走,没两步,远去的引擎声又逐渐变近,他惊愕的回头。
    白色的宝马又停在车库,车灯熄灭,一脸不情不愿的钟妍下了车,走过他身侧时还故意冷声说:“一顿饭,谢你安排床位。”
    沈听澜莞尔,清澈的眸子里光华流转,抬脚跟着嘴硬心软的丫头进了电梯,电梯里钟妍还一脸不认识的模样站在离他最远的角落。
    电梯门打开,一楼一户的大平层,看着他贵气的铜门,钟妍还有些怔愣,没想到还会再来这里。
    沈听澜开门进去,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白色软毛拖鞋放在她面前,拖鞋上面还有个白色蝴蝶结。
    拖鞋上印着三十八码,是她在楼下超市买的,当时白色的只剩这一双,钟妍不喜欢粉色,所以即使大了一码她还是拿的白色。
    他竟然还留着。
    她发觉自己在失神,赶紧脱了鞋子假装无意的穿了进去,径直走到厨房。
    沈听澜看着她别扭的身影笑了笑,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厨房微黄的灯光下的身影,他本想看看她做饭的样子,之前忙完回来她都做好了,可惜这次也没机会,连轴转,他实在扛不住。
    钟妍原本是想简单点,下碗面条让他吃了睡,刚洗好青菜回头见沈听澜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总是要睡会,她还不如弄的丰盛点。
    七点多,落地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的天已是深蓝色的暮霭,昏暗又静谧,钟妍轻步去关了客厅灯,再关上了厨房的玻璃门。
    一直到她做好了沈听澜还睡的很熟,钟妍步子轻轻走到沙发边蹲下来,在犹豫叫醒还是不叫醒。
    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头发耷拉两根在额角,看上去有些慵懒。
    她最开始迷上的就是这张脸,她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的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在别春迎夏的五月。
    那时候沈听澜还在口腔,她跟陈岩约好了拔智齿,陈岩出差忘了这茬,把她丢给了沈听澜。
    沈听澜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钟妍站在走道尽头的墙角里打电话,穿着黑色的卫衣黑色的牛仔裤,在白色的墙砖前格外的明显。
    “你出差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白跑一趟!”
    医院今天出差的医生只有陈岩一个,沈听澜立刻知道到了她是陈岩的侄女,不知道陈岩说了什么,她拔高了音调嫌弃:
    “你上次还把车开到江里了呢,你方向盘玩不准手术刀也成问题,你一主任都不靠谱,底下医生能靠谱到哪去?还是你学弟?那更不靠谱!”
    沈听澜莞尔,走了两步又听见钟妍对着电话低声吼道:“陈岩,我回去就跟姨告状,你车上新装的音响花了五万!”
    钟妍满是怒气的挂了电话,气归气,但来都来了!
    护士带她到二楼走廊最里的一间手术室,站在门口虚敲了两下开着的门。
    “沈医生,患者来了。”
    钟妍探头进去,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坐在电脑前,墙顶上细长的窗户斜照了一束光就洒在他背后,他低头写着什么只能看见阴影里他光洁的额头。
    “请进。”
    就这一眼,颠覆了钟妍因为陈岩而对所有医生都是不着调的印象。
    护士侧身让钟妍走了进去,她一进去就对上了他望过来的眼,漆黑的瞳仁干净清澈,温柔不凌厉但果断坚定,让钟妍想到了驱散黑夜时柔和的晨光。
    她突然想到画家yushkevich victor《美好的清晨》里的那束光,冲破黑暗柔和但有力量。
    就这一眼,好似望进了她的灵魂里。
    她真的对老天爷的造人技术一无所知。
    皮肤冷白,三庭五眼比例极好,眉骨高却不深,不致于冷硬也不柔弱,恰到好处。
    鼻梁高挺,鼻头挺翘,唇不薄不厚,形状姣好,下颚线的弧度让气质温和的他又添了几分清冷。
    钟妍觉得修八百辈子的福也得不到老天如此偏爱,就那一双眼睛起码就要八万辈子。
    沈听澜看小姑娘愣住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想起刚才她在墙角说的话眼里带了微微笑意,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坐。”
    钟妍看着他含笑的眼,心脏不止是跳快了几分,而是在颤,她走过去坐下,暗暗提醒自己得冷静。
    钟妍坐下来低着头不敢直视他,视线正落在他拿笔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甚至连背上的青色血管排列的都很有艺术感,让人觉得能拥有这样一双手的不是医生就是钢琴家。
    老天何止偏爱,是独宠!
    沈听澜打开了电脑,看着她的牙齿片子问:“先拔哪边?”
    钟妍看向电脑,确认了是她看不懂的东西,只好问:“哪边会肿的比较严重啊?”
    他很平淡的给了她一个噩耗:“差不多的。”
    钟妍原本是想把肿的厉害的先拔了,结果现在……点兵点将吗?
    “哪边吃饭常用?”他突然问。
    她立刻答:“右边。”
    他果断的帮她做了决定:“那就把右边先留着,在经期吗?”
    陈岩说过,来姨妈不能拔,但被他问,她忍不住红了脸,低着脑袋摇了摇。
    他知晓后指着片子上左边智齿的某个部位说:“你这里要磨一点骨头,长的比较深。”
    钟妍惊恐的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磨骨,这听上去就……特别疼吧!
    沈听澜没收到任何反应,抬眼看了下她,看到小姑娘脸色发白,怕的梨涡都在抖,温声安慰。“别担心,我尽量让创面小些。”
    钟妍心里嘀咕,小不小不都割了个口子,那割了口子还能不疼吗?
    沈听澜将写好的单子递到她面前,“名字证件号没问题吧。”
    钟妍低头看过去,他的字非常好看,不是医生潦草的字体,是标准的行书,行云流水,风骨洒落。
    右下角医生的署名———沈听澜。
    听澜,钟妍在心里偷偷喊了两声,余音微扬,这名字真好听,观雨听澜凭风起的听澜,寓意也好。
    他从一边抽屉里取了口罩戴上,钟妍颇有些遗憾,毕竟人都喜欢多看两眼美好的事物。
    沈听澜起身,左手指了指手术室正中的牙科椅,钟妍看见了他突出的腕骨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躺下吧。”
    钟妍听话的走过去,她刚坐下,就看到左手边一直背对着她的护士准备好了麻药针,针头有一个手指长,她脸色煞白脱口而出问了个蠢问题:“打麻药疼吗?”
    他冷静的回答:“不疼。”
    钟妍不信,医生都是这么骗人的!
    沈听澜一边检查着手术器具,一边叮嘱着注意事项:“等会有不适就抬你的左手,如果抬右手可能会影响到我操作。”
    会有什么不适?他这一句对钟妍如当头棒喝。
    钟妍突然坐直不愿躺下去,她上一次麻药是打的脖子,痛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记忆犹新。
    她声音有些发抖:“我之前手受伤打麻药就特别疼,你不用骗我,我好有点准备。”
    沈听澜闻声低头,看见小丫头的眼眶已经红了,巴掌大的小脸一点颜色也没有,他稍许放柔了声音平静的解释着:“肌肉注射和黏膜注射是不一样的,不骗你。”
    什么鸡肉什么粘膜?钟妍没听懂,但他声音低沉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她冷静了一下弱弱的说:“那你稍微轻一点哈。”
    沈听澜哭笑不得,他拉过冷光灯有些无奈的说:“你先躺下。”
    钟妍只好又躺了回去,冷光灯对准她的脸,照射着他手里银色的工具泛着寒光,钟妍突然灵光乍现,又坐了起来。
    “陈岩不是说有什么喷雾型麻药,一喷就不痛了吗?”
    她有些期待的看着他,不等他回答,他的助手冯姐先笑着开口了:“那是医院给小孩子配的。”
    她一听,立马举手不要脸的开口,“我也还是个孩子。”
    怕沈听澜不信,还举证,“真的,我还在上学呢!”
    研究生也是学啊!
    冯姐觉得着女孩太可爱了,笑出了声。
    沈听澜无奈,他以为钟妍虽是陈岩侄女但二十了,不至于像他十岁的侄子一样闹腾所以才帮下了这个忙,事实证明,更闹腾。
    他低头看着她,四目相对,她的眼眶泛红,手术室沉静了好几秒,沈听澜败下阵来回头去柜子里拿药。
    在钟妍死皮赖脸下,她感受了一趟小孩子的福利。
    沈听澜语气有些无奈:“好了,躺下吧。”
    钟妍一躺下,就能看见正上方显示器里口腔的景象,她看着心里膈应,偏头问他:“能不能把我眼睛蒙着,我不想看。”
    “好。”沈听澜失笑,偏头和冯姐说:“找个东西盖着,她怕。”
    钟妍差点一口血吐出来,长得帅就可以乱说吗?她才不怕!!
    冯姐将绿色搭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钟妍感觉到他擦了什么东西在左边嘴角,又听见他的对护士说:“麻药。”
    还要打?她嘴巴一僵,他声音很近很轻,就响在头顶:“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