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临久是个大嘴巴的,毕竟当时他断袖的事情,也是临久传出去的。
只是没想到一遇到凤宁的事儿,临久就忽然转了性子,变得守口如瓶了起来。
算了,瞒就瞒下去吧。
毕竟他在意的,也只有长柏和涂白两人罢了。
其他人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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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琅!”
青琅刚端着盘子走出独玉阁,就见刚刚被赶出来看病的临久正双手抱胸地倚门看着他。
临久长了一张圆圆的脸和一双圆圆的眼,看起来讨喜可爱,可他如今紧紧皱起了眉,看起来有点故作严肃。
青琅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看病?”
临久气呼呼地说:“我又没病,去看什么病?!还有青琅,你是不是有点太不知收敛了?”
青琅挑了挑眉:“哦?我怎么不知收敛了?”
“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做了什么,刚刚独玉阁那么多人,你怎么敢……怎么敢……”临久四处看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又小又气愤的声音说,“……你怎么敢摸师尊的手?!”
青琅笑道:“我们本是夫妻,怎么就不能摸他的手了。”
临久震惊地睁圆了眼睛,嘴唇都颤抖了起来:“你们成婚——”
他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旁边陆陆续续走出来的师兄弟们,再一次地,不可置信地,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似乎生怕自己一时激动,将此事说漏。
“嘘。”
青琅又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眼睛弯了起来,清澈的眼瞳里荡起波光粼粼。
“请不用帮我们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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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青琅有可能不必再遭受雷击,可他练起功来依旧没有懈怠。
凤宁对此很是欣慰。
凤宁坐在躺椅上看书,青琅站在树下练剑。
凤宁拿了个果子扔到嘴里,低头翻了一页自己刚寻来的先婚后爱的戏本子。
越发觉得生活顺遂,人生无忧。
“在看什么书?”
青琅收起剑,朝着凤宁走过来。
少年迎着光步步走近,长身玉立,阳光透过叶子缝隙将点点碎光落在他身上,像是他自己发了光。
凤宁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如此少年,他若是这都不动心,此后还能对何人动心呢?
青琅低头看了看书皮,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师尊怎么在看这种书?”
凤宁躺在椅子上抬眼看他,目光坦荡,没有丝毫窘迫羞涩之意:“在学习如何才能让我们更快地两情相悦。”
青琅把那本书合上,放到一旁。
然后他凑过去亲了亲凤宁的脸颊:“师尊不必刻意去学习,我们已经很快了。”
凤宁:“是吗?”
“嗯。”
青琅笑着又去亲吻凤宁的嘴唇。
他的动作很轻,很软,像羽毛划过一样,又有些痒。
凤宁并不讨厌。
他微微抬起头,以便青琅可以更轻松地亲吻他。
青琅感知到了他的动作,身子僵了一瞬。
可下一刻,更深更迫切的吻就落了下来,让人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凤宁感觉跟上他有些困难,只能尽力地去迎合他。
青琅便更疯了,他握着凤宁的腰,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瞬移符:“师尊,我觉得我们到了顺其自然的时候……”
“啪!”
他被凤宁从躺椅上扔了下去。
青琅:“……”
青琅捏紧手中的瞬移符,有些受伤地抬头去看凤宁。
只见凤宁已经整好衣服,从躺椅上下来了,他走过来将青琅从地上扶起来,面色稍微有些发红:“……临久来了。”
青琅:“……”
七师兄怎么天天来打扰他和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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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久到的时候,凤宁刚把青琅从地上拉起来,手还牵着。
也不是凤宁不松开,而是不知青琅有什么毛病,硬是拽着凤宁的手不放。
看着临久死死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凤宁忽然就有些窘迫。
——毕竟临久还只是个五百来岁的孩子。
凤宁只好将青琅拉到躺椅边坐下,然后号上他的脉搏,试探他体内的灵气,他看向青琅的表情很是虚伪和蔼:“你放松一些,不必紧张,我只不过是想来探探你的灵力罢了。”
临久看着凤宁略有些僵硬的动作和湿润的嘴唇,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来。
“师……师尊我想着您果盘快吃完了,就给您重新拿了一盘,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慌里慌张地放下果盘,还不等凤宁答复,就匆匆离开了。
青琅抬头看凤宁被他吻得发红的嘴唇,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哑着嗓子提醒道:“师尊……七师兄走了。”
凤宁却皱起了眉。
青琅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
凤宁:“我给你的那些灵果,你有认真吃吗?”
青琅点了点头:“一次都不曾落下过,前段时间还因为吃得太多了,灵力有些拥堵,师尊您还帮我疏通过一二。”
凤宁却越发不理解了。
青琅按时吃着灵果,日日练着功,可体内的灵力却没增长多少。
他初次为青琅探测体内经脉之时,就隐约觉得他体内有一道屏障。他当时还不以为意,觉得这道屏障会随着功法的增加而渐渐突破。
可现在再测,只觉得屏障更厚,将他滋补的那些灵力全都挡在了外面。
甚至……那道屏障还吞噬着灵力。
若是再这般下去,别说提升灵力了,连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你先练着剑,我去趟医馆。”凤宁道。
凤宁赶到医馆时,恰逢蔷露不在。
凤宁有些着急,没办法静下心来去做别的事,就一边胡乱翻了些医书,一边等着蔷露回来。
这是归宁门的医馆,蔷露也是归宁门的医仙,所以这里的大部分书都是凤宁去四处搜刮而来的。
有些书他翻都没翻开过,只是觉得有用,便直接打包抬到了医馆。
因此这医馆的书柜上也是鱼龙混杂,什么书都有。
比如说这本封皮为黑色的薄册子,里面竟然都是些奇奇怪怪的邪术,实在是不适宜放在医馆这种圣洁之地。
凤宁正准备把书合上,却看着那页的内容,猛地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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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魔宫。
凤宁身穿白衣,一脸煞气,他提着刀,闯进青琅的寝宫。
众人面面相觑。
那些侍卫侍女们亲眼见过他们的魔族小殿下是怎样拉着人家的手走进自己的房间,又是怎样遣散众人,在里面待了许久许久。
他们也知道面前这位可是天界的上神,即便他们拼了性命,也不能动之分毫。
因此他提刀而入,竟无一人敢拦。
只有侍卫长跑去报告了魔族女王。
女王也不能奈何得了凤宁,便又匆匆派人告知了青大槐。
青大槐赶到青琅寝宫的时候,只听到了巨大轰响。
他脚步一顿,心脏缓缓沉了下来。
他推开门走进去。
阳光从窗口射下,照耀在凤宁手中那把赤金色的凤羽长刀上,几欲晃人眼。
长刀之下,是破成碎木的漆黑床板。
床板之下,是一张老旧的藤网。
那张藤网与整个床板一样大,每一根藤蔓都如小孩手臂那般粗,整体为黑色,上面布满了干裂的纹路,可那道道纹路之中却渗着金光,像是深渊下被囚禁的金龙,看起来诡异万分。
青大槐嘴唇颤了一下,抬起头。
凤宁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表情看着他。
他向来淡漠温和的脸庞涌上一股浓郁的嘲讽之意,目光冷然得像是能刺穿人铠甲的寒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