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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方斌伸手接过她如线珠的眼泪,将她凌乱的发丝夹在耳后,柔声安慰:“别担心,我不疼,我只是如今使不上力,过一会儿就好。”说罢拍了拍身旁的草地示意阿瑶坐下。

    阿瑶听话的坐下来,看他疼的额头已有汗珠不由心疼地抱怨:“他们怎么这样,你不做杀手就要承受这种痛苦。”

    方斌笑着拂过她的长发:“这是楼里的规矩,我的一身武艺本就是他们所教,如今不为他们做事被收回去也是理所应当。何况,我就想这么做个普通人,和你好好的过日子。”

    阿瑶听到一阵感动,扭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眼中雾气弥漫:“相公,你对我真好。”

    方斌第一次听阿瑶唤自己相公不由得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怜爱的看着她:“相公,这个称呼真好听。”

    阿瑶却顿时羞红了脸,别过头去看了看天色:“我们回去吧。”

    “好。”方斌一脸认真的说着向阿瑶伸出一只手,“我暂时使不上力,你先扶我起来。”

    阿瑶听话的伸手扶他,却一不留神被他压倒在地,还未反应过来唇上便已落下轻柔的一吻。

    感受到他浑身压下来的重量,阿瑶羞恼的瞪着他,本能的就要伸手推开他,却见他如今努力压抑着疼痛,便只得红着脸别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方斌戏虐的笑望着羞涩中越发显得可爱的阿瑶:“现在有力气了,我们回去吧。”

    .

    回到家里,阿瑶本欲让方斌去床上躺着,不想他却直接拒绝:“这点小小的疼痛岂会值得让我躺着。”

    方斌虽说的一脸平淡,却让阿瑶听得心里塞塞的,化功散有噬骨之痛他都不放在心上,那平日里所受的伤又该有多疼?阿瑶想着想着竟红了眼眶。

    方斌径自走到桌边将食盒里的饭菜取出,又去拿了碗筷,回来后见阿瑶眼眶红肿有些奇怪,忙上去询问:“怎么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阿瑶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起来一些事情,我们吃饭吧。”

    方斌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同阿瑶一起坐下吃饭。

    方斌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一直沉默着吃饭,而阿瑶却闲不下来,以前她觉得方斌给人的感觉怕怕的自然不敢多言,但如今却和以往不同了,便受不了这凝重的氛围。

    “你受了伤,等会儿我去药铺给你买些补药回来,垒砌的灶火想来也能用了。”

    方斌怔了一下:“不必,我从没用过那种东西,放心吧,我没事。”

    “但喝药总归好的快些嘛。”阿瑶仍不打算放弃。

    方斌没有回她,只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她碗中:“吃饭吧。”

    “哦。”阿瑶有些没劲的应了一声,再接不上什么话,只得低头规规矩矩开始吃饭。

    二人吃了饭方斌收拾了碗筷就要拿去刷,阿瑶连忙抢过:“你如今有伤,还是我来吧。”

    方斌拿着碗的手没有松:“我不过是没了内力,又不是干不得活,放心吧,养活你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哪里就那么娇贵了,今后我们过日子我还是要干活不是。你如今这样,倒叫我心里不好受了。”

    阿瑶这么一说方斌无奈的叹息一声将碗筷递给她:“如此也好,我正好出去买些锅碗瓢盆回来,明日便可以自己做饭了。”

    阿瑶点了点头嘱咐道:“是该买些做饭的用具回来,那你早去早回。”

    方斌应了声转身出了大门。

    .

    阿瑶洗了碗闲来无事,仍思索着方斌身上的伤,便决定去药铺里买些药回来。虽然方斌说了不让买,但她若买回来了,他到时自然也就喝下了。

    这么一想阿瑶忙从屋里取来了自己放银两的小荷包,阿瑶嫁给方斌的时候身上一文钱都没带,这荷包还是临上轿前姚琪偷偷塞给自己的呢。里面的钱虽然不多,但给方斌买药想来应是够了。

    阿瑶买了药回来才发现这家中竟连个熬药的砂锅都没有,无奈只得前往隔壁的王大婶家里去借。

    阿瑶在王大婶门前敲了几下便有个五六岁的小孩来开门,那小孩皮肤有些黝黑,但那双眼睛却显得晶亮有神,见了阿瑶仰着小脑袋看着,闪亮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姐姐真漂亮。”

    “你个没大没小的,该叫婶婶。”阿瑶还未接话耳边便已传来王大婶的声音,对阿瑶还算热情,“方家小娘子来了,快请进来吧。”

    阿瑶闻声走进去,见王大婶已出了无门来迎接,便道:“大婶,我来想借你家熬药的砂锅用一用,不知是否方便。”

    “有,这怎能没有你,娘子若用只管拿去便是了。”王大婶说着对身边的小孩吩咐,“虎子,去灶房把熬药的砂锅拿来给你方家婶子。”

    虎子应了声飞快的跑入灶房拿了砂锅出来,阿瑶见了一喜:“倒是个勤快的娃娃,是大婶的孙子?”

    王大婶点了点头笑说:“儿子儿媳在上京城做些小本儿生意,因为忙不过来前些日子刚把这小东西带回来,我年纪大了,身边有就这么个小东西陪着也不寂寞。”

    阿瑶笑了笑,还没再说什么王大婶已走上前来拉住她,一脸神秘的样子:“娘子熬药做什么,可是那方相公打了你?伤的严重吗,让大婶我看看。”

    王大婶说着就要去扒阿瑶身上的衣服,阿瑶吓得后退了一步连连解释:“大婶胡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喝些寻常的风寒药罢了。”阿瑶没告诉王大婶实情,毕竟方斌的事情不好解释。

    王大婶不信的撇撇嘴:“娘子又在骗我,我听闻今日娘子衣冠不整的从家里跑了出来,定是方相公打了你这才受不了逃出来的吧。”

    “没有的事,我当时只是……只是有些急事太过着急罢了。”阿瑶思虑着回答,但这样子看着王大婶眼中却成了在为方斌掩饰,不由啧啧两声,“娘子也真是胆小,如今我这里又没有外人,娘子若有委屈只管大胆的说了便是,何苦遮遮掩掩的。你今日发了疯地从家里逃出来,许多街坊邻居可都是瞧见了的,方斌这个人大家都清楚,谁会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我家相公不是坏人,还望大婶不要和街坊邻居们乱说,他对我很好的。”阿瑶看王大婶压根儿不信自己,一时也着急了,她现在真的不希望有人冤枉方斌。

    “罢了,瞧你一脸害怕的我也不逼你了,左右我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瞧你手腕上的伤还未好呢。快回去煎药去吧,有伤可不能拖着。”王大婶看似真挚的道。

    阿瑶看自己也解释不清,便只得放弃,对着王大婶说了些感谢的话提着砂锅便回了自己家中。

    ☆、第10章 出手真大方

    到家时方斌竟已买了东西回来,见阿瑶拿了砂锅推门进来脸上显露一瞬的惊喜,还未等阿瑶反应过来他便已跑上去抱住她:“你怎么一声不响的离开,让我好找,以后再不可这样了。”

    刚刚他回来时发现阿瑶不在了真的是要疯掉,他真害怕如今的一切都只是虚幻,而阿瑶还要按照上辈子应走的轨道活下去。

    他真怕上一世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再一次看着她承受那些本不该她承受的痛苦,而自己依然得不到她。

    想起上一世最后见她时她那嘲讽中又带着绝望的笑,他的心就会隐隐揪痛,他不能让上一世的事情再发生一次,绝对不能!

    阿瑶却是被他的奇怪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以,又被他抱得太紧险些喘不过起来,用力的推开他尴尬的笑笑举着砂锅道:“我去为你买了药,这就给你煎药。”

    方斌这才放下心来,淡淡的扫了眼她手里的砂锅:“不是说了不让你买药吗,你自己能有什么钱,怎么还乱花。”

    方斌原本是关切的话,但听着阿瑶耳中却非常不是滋味儿。

    阿瑶有些委屈的低着头,红着眼圈儿道:“我只是想你能快点儿好起来。”

    方斌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的重了,伸手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不是说你,也是我不好,竟没想到给你些零碎的银两。我知道你在娘家时过得日子很拮据,即便是有银子想来也得的艰难,你如此为我花钱怎么让我过意的去?”

    “你是我的相公,又有什么过意不去的。”阿瑶哽咽着小声道。

    方斌瞧了一阵心疼:“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要煎药吗,我去给你捡些干柴回来可好?”

    阿瑶这才止了哭声笑着点头。

    .

    傍晚的时候,阿瑶觉得自己有些怠倦,便想着早些休息,于是让方斌烧了热水来洗澡。

    当阿瑶洗了澡出来时方斌依然在院里坐着,见阿瑶出来一时有些愣住。刚洗过澡的阿瑶只着了一件水绿色束身长裙,发丝还带着些微湿意,如今随意的垂在胸前,使得前面的衣服有些下滑,露出脖颈下白皙细嫩的肌肤和那性感美好的锁骨,直看得他心头传来一阵阵奇妙的异痒与燥热。

    阿瑶走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

    方斌这才回过神来,大踏步进屋将里面的污水提出来倒掉,目光却是没有再看阿瑶:“你既已困了便早些休息。”

    “那你……”阿瑶有些脸红的看着他,却说不出后面的话。前两日他们关系不好,如今既然方斌已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作为夫妻他们自然是该一起睡的,何况自从听了莫烟的话她也一直想要生一个儿子。

    阿瑶的话不知方斌听出了几分,他的面色依然平淡,说出的话却有些沙哑:“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这样的话让阿瑶辨不出其中含义,不过她也实在是困了,便也不去深究他今晚是否和自己同睡,只是点了点头回房休息。

    方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深邃的眸子一点点变暖:阿瑶,如今能这般守着你我已知足。

    .

    翌日,当阿瑶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床边,一片冰凉,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失望,他昨晚果真还是没有睡在这里的。

    起来梳洗过后恰巧方斌提了食盒回来:“起来的刚好,可以吃饭了。”

    “你……”阿瑶突然想要鼓起勇气问他为什么要和自己分房睡,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她终究是个女儿家,又如何说得出那等臊人的话。

    “嗯?”方斌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对她一脸的红晕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瑶顿觉得又羞又恼,也不愿再与他说话,转身进了屋。

    方斌也跟着进了屋,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好。

    这一次吃饭,二人一如既往的沉默着,阿瑶因为生气也不想与他多说话,默默的扒着饭,心里却觉得有些委屈,试问她从小到大的姐妹们有几个嫁了人之后还独守空房的。这样的事若是传将出去,肯定又是一阵风言风语。

    “等吃了早饭我去外面捡些干柴,再买些做饭需要的食材,你需要什么?”方斌突然问道。

    阿瑶如今正在恼怒,又哪里想要回他的话,淡淡地瞥了一眼埋头吃饭:“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斌被她突然的举措搞得一时摸不着头脑,凝眉看了她一会儿只得点了点头:“也好。”

    用罢了早饭阿瑶起身收拾碗筷刷碗,方斌也没再拒绝:“那你收拾吧,我却外面买东西。”

    阿瑶依旧不理他,方斌有些纳闷儿的看了看她,倒是什么也没问便出了家门。

    刚走了几步又折步回来,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这里有些银两你拿着,万一有什么事可以拿出来用,再不可花你的银钱了。”

    阿瑶自顾自的刷着碗没有理他,方斌无奈的握住她的手将荷包塞给他转身出去了。

    阿瑶愣愣地掂着这沉甸甸的荷包目露惊讶,这方斌还真是出手阔绰,这么多银钱,若搁在以前的家里足够一家人拮据着使用半年了。

    阿瑶对于方斌真的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说他对自己好吧,有时候真的是好的令人感动,现如今出手也是这么大方,可若说他对自己不好吧,作为丈夫让自己的妻子独守空房,可不就是不好吗。

    阿瑶不由得便想起来莫烟之前说的话,顿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摇了摇头:“不会的,方斌一定是个正常的男人。”她可是还想生个孩子将来给自己养老送终的,或许他只是……只是还有些不太喜欢自己罢了。

    阿瑶也不愿自己多想,将碗筷洗刷之后又用木盆打了水将整个家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只觉得浑身累的腰酸背痛的,看方斌还没有回来便捶着有些酸困的后腰打算进屋歇息一会儿。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实在是很久没有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或许真的是累坏了,阿瑶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入了梦。

    当方斌置办了东西回来的时候阿瑶睡得正香,连有人推门进来也不知道。

    方斌走上前看她只是随便的掩了掩被子,如今身体的一大部分都在外面,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心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睡觉,也不怕着了凉。

    他轻轻的将垂落在一边的背角拉起,小心翼翼的为她掩上,然而一不小心手指刚好碰到阿瑶身上的柔软,方斌惊得顿时缩了手,却因为动作太急过于用力,只听“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被子里滑落在地。

    方斌弯腰捡起地上的红色包裹,正准备将它放在阿瑶的床头,却发现里面好似是一本书,他狐疑的打开包裹一看果真是书,只是封皮上却一个字都没有。

    方斌心想,阿瑶的父亲姚正东虽然是个读书的料,但过于急功近利,总想着攀附权贵,最后落得个全家问斩的下场。又加上他不顾亲情的将阿瑶当作步步高升筹码,最后害的阿瑶自尽,他对姚正东这个人更加不喜。

    只是却没想到阿瑶能受到如此熏陶,对书籍也夜不离身,倒也算是姚正东做了一件好事。

    他性感的薄唇几不可见的的弯了弯,看着床上依然睡得正香的阿瑶,眸中也渐渐有了笑意。

    伸手将书放在阿瑶的床头,转身便要出去。

    刚走了两步却突然顿住,扭头看着那红色包裹下的书籍一阵阵疑惑,平日里读的书可不是这样的书面,阿瑶读的书难不成是自己不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