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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他的画一点都不灰暗,洋溢着一种快乐。”

    这不像是一个经常受家暴的孩子画出的东西。

    皛皛又指向一副画,“他画了很多这样一家三口出游的作品,中间的小人应该是是他自己,牵着他手的两个人,长发飘飘的是母亲,另一个像仙人掌一样发型的人就该是父亲。”

    景飒看了一眼,画里有三个像用火柴棒搭出来的人,唯一的区分就是顶着的圆圈,不对,应该是脑袋有些区别罢。

    “景飒,你看这个‘父亲’的腰上挂了什么?”

    “像根管子……不对,又像炮筒?”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皛皛暂时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江姨婆见她们看得认真,不由说道:“小恒啊,可乖了,皮是皮了点,但是读书很好,又一次他写得一篇作文还得了市里的奖呢,可惜……”江姨婆皱了皱眉头,“同学说他是骗子,说他写得作文全是骗人的,老师就将这篇作文给撤了。”

    “骗子?”皛皛拧了眉头,“婆婆知道作文写得是什么吗?”

    她摇头,“我连字都不认识,怎么知道写得是什么?”

    景飒哈哈笑道,“作文不就是骗吗,我小时候每篇作文都是胡诌的,大体小学生的作文无外乎就是奶奶是慈祥的,爸爸是严肃的,妈妈是勤劳的,妹妹是可爱,弟弟是调皮的,跳不出这个圈子,还有警察叔叔是大公无私的。”

    皛皛听了景飒的话后,自言自语道,“爸爸是严肃的……骗子……”

    景飒见她表情严肃,一动不动的,“皛皛?”

    “景飒,江湛的尸体在哪里?”

    “应该在医院,怎么了?”

    皛皛黑沉的眸色涌动着一丝洞悉的波光。

    “我想验一下他的dna!”

    ------题外话------

    这次,你们总该看出端倪了吧……ps:绘画心理这个东东,各位家长要好好知晓一下,孩子就是这么天真无邪啊。

    ☆、round 92 抽丝剥茧(二)

    dna,全称deoxyribonucleic.acid,中文名为脱氧核糖核酸,是人体内细胞的原子物质,每个原子有46条染色体,男性的精子和女性的卵子,各有23条染色体,当精子和卵子结合的时候这46条原子染色体(也就是23对染色体)创造了一个生命。

    因此,人这个物种是从生父处继承一半的分子物质,另一半则从生母处获得。

    人的血液、毛发、唾液、口腔细胞等都可以用于作亲子鉴定。

    同一对染色体同一位置上的一对基因,叫作等位基因,一个与母亲相同,一个就应与父亲相同,如果全部一样,可以确定亲子关系,如果有3个以上的位点不同,则排除亲子关系。

    在dna亲子鉴定这门技术上,否定亲子关系的准确率几近100%,肯定亲子关系的准确率则可达到99。99%(因为不能排除有基因突变的可能。)

    鉴证人员抽取了江湛的血液,进行dna分析,与警方二十年前黑山大火档案留存的属于江允恒的dna图谱做了对比。

    结果是not.match。

    江湛与江允恒无亲子关系。

    这份鉴定报告静静的躺在x市公安局会议室的桌上,在场的人,除了皛皛,其他人均是一脸惊,惊异过后,他们又兴奋了起来。

    江湛不是江允恒的亲生父亲,那么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的亲生父亲是否就是杀死周滨、邢晓磊、黄健的凶手?

    这无疑是一条巨大的线索。

    不过,线索是有了,查起来难度却很大。

    江允恒死的时候是12岁,和三名死者的年纪一样,如果活着今年也是32岁,也就是说要查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得从三十三年年前查起。

    二十年前的事情查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是三十三年前。

    三十三年前,在场的人除了张又成以外,都还没出生呢。

    众人看向皛皛,她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这条线索本就是她发现的,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都期盼着她能给出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这时,林默走进会议室,将一叠资料放到皛皛面前,“这是你要的所有关于江允恒生母的档案。”

    皛皛放下茶杯,抬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将资料分发众人,“来吧,干活了!”

    众人看着手里被分发到的资料,均是微微一笑,说到行动速度,还真是没人比她快的。

    景飒是习惯了,曹震也已经适应了,张又成只想在看资料前抽根烟,而小李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拿出笔,已经开始认真的在档案上勾画重点了。

    林默坐到皛皛的身边,在其他人开始看档案前,他已经看了一些,叙述道:“江允恒的母亲叫楚梨,xx年生人,23岁毕业于x市的城南师范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了江湛,江湛也是城南师范大学毕业的,比她高一届,是她的学长,结婚后的次年二月,她生下了江允恒。”

    说完,他将一张照片递给了皛皛。

    照片里的女子正是楚梨,应该是大学时期的照片,背景是一片梨花海,她站在中央,回眸时,被相机定格了这一瞬间,她清丽婉约,端庄娴雅,皮肤很是白皙,脂粉未抹下一双眼睛象秋天明净的水波一样,清澈宁静,身形有些娇小,弱质纤纤,穿着一件浅粉色的修身长裙,那粉色极淡已经接近白色,但很妩媚,如同少女脸颊上最自然却也最诱人的红晕,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她的神情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凄楚,眼里的水波仿佛是含着的眼泪,似一朵娇弱的小花,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这样的长相,不由让人联想到一句诗词: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真是美丽又格外惹人怜爱的女人……

    景飒道:“两人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算是师兄妹,那结婚也算顺理成章。”

    大学就是一个萌发爱情的大农场,可惜能修成正果的凤毛麟角。

    皛皛关注的却不是这一点,“次年二月……他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八月八日!”

    “江允恒是足月生下的吗?”

    林默翻了翻警察专用的小笔记本,“妊娠39周,是足月。”

    曹震听了,双眉挑了挑,“林大队长,你准备的可真充分啊,有问必答啊。”连江允恒是不是足月生的都查出来了,这速度和端木真是有的一拼啊。

    林默依旧一副面瘫表情,“这是做警察最基本的素养!”

    在皛皛要求收集楚梨的档案时,他也已经有了腹案,该查的和不该查的,他都查了,怎么说他都是个优秀的警察,查案能力也是极为出色的,而这种时候更不能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丢脸。

    “对,对,警察素养!”曹震笑道,心里却补了一句:追女人就追女人,扯什么警察素养,知道你小子喜欢人家。

    林默追求皛皛的事情,曹震早在她来的那一天就从张又成嘴里听说了,这件事他绝对支持,比起康熙,他自然更喜欢林默。

    虽说不是同一个公安局的,但好歹也是警察,怎么也该先就着他们自己人。

    这就叫肥水不落外人田。

    不过嘛……曹震瞅了一眼皛皛,刚才林默坐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刻意将椅子往另一边挪了挪,连手肘都不愿意和林默的碰到,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看来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啊。

    皛皛淡定的不去理睬曹震的话里有话,说道:“女人怀胎是十月,但实际是九个月,也就是说楚梨在结婚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了,算算日子,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张又成因为不能抽烟,嘴巴难受,吧唧了一下嘴,说道:“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廉耻!”

    景飒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少倚老卖老,她要是活着,比你岁数还大,什么年轻人。”

    “我是说未婚先孕!”

    别看张又成长得粗犷,为人也直爽,内心却是很保守的男人。

    小李突然道,“张叔,我记得瑶瑶也是你和张婶婚后8个月就生下的啊。”

    瑶瑶是张又成的女儿,比小李小两岁,还在读大学,张又成到了三十一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闺女,疼进了心窝,因为小李的父亲也是警察,还是张又成的前辈,两家关系很近,他这个李家幺子自然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臭小子,那是我老婆早产!”这话说得时候,他明显底气不足,老脸都红了,“你小子少在这里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李憨笑的闭了嘴。

    皛皛看张又成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奉子成婚,因为表情太明显了。

    张又成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他三十岁的时候相亲无数,好不容易看上个合意的,几杯黄汤下肚就干了不该干的事。

    婚前性行为不可耻,但在婚前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对于一个正直的男人来说,绝对是很没品的事情。

    皛皛轻咳了一声,希望此问题能够打住,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职业,情操虽然需要高尚,但在男女问题上也和普通人一样,男欢女爱,人之本性,没什么区别。

    “不拐!”她叫道。

    小李立刻站起来,“师傅,您说。”

    皛皛指了指会议室里的白板,他领会的点点头,将白板拖了过来。

    “第一点,楚梨并不是婚后有染,而是婚前就有了。”

    小李将她提出的要点写在了白板上。

    这点大家都认可,这也明确了他们要查的方向。

    景飒道:“你们说江湛结婚前知不知道这件事?”

    张又成白了她一眼,“肯定不知道,知道了怎么会娶她,说不定娶她就是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种。”

    这顶绿帽子戴得可够鲜亮的,没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戴上了。

    皛皛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江湛的遗物里,江允恒的东西被放在密封的箱子里,没有被扔掉,放置得也很整齐,二十年过去了也没有发霉,我想他并非是一个无情的人。”

    因为人在极度厌恶一个人的时候,绝不会想要看到和这个人有关的东西。

    撕掉,烧掉,扔掉,才符合情理,但江湛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依然保留着。

    她又道:“所以有两个可能性,第一如老张说的,他不知道孩子是别人的,婚后才知道,但碍于面子,不想让外人知道,但又气愤难消,开始酗酒、暴力。第二、他一开始就知道,不在乎养别人的孩子,以为自己能一视同仁,努力想做个好父亲,但随着孩子长大,相貌、性格、乃至兴趣,没有一样和他相同,于是从大度变成了介怀,从隐忍到难以忍受,开始酗酒、暴力。”

    “为什么不离婚!?”景飒不解道,“既然不能忍受,那就离婚好了,酗酒是几个意思,干什么要家暴,又打老婆,又打孩子,还是男人吗?”

    她生平最看不惯这种欺负女人孩子的男人。

    “这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面子,也就是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二……”皛皛顿了顿,“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江允恒不是他的孩子,但还是愿意娶楚梨,那么我想他一定很爱她。”

    或许楚梨很美貌,但单凭美貌,不足以让一个人男人戴了绿帽子,还愿意养别人的孩子,至少也要有感情基础,爱也好,迷恋也好,总要有一个让他冲动的理由才行。

    “这也符合他酗酒的前提条件,无论婚前知道,还是婚后知道,他对楚梨都是又爱又恨,气愤难平却又不愿意放手,为了逃避现实,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景飒疑惑道:“他要真爱她,怎么不留她的东西。”遗物里并没有楚梨的东西,连张照片都没有。

    “楚梨去世后,遗体是被父母接走的,也是他们出钱落得葬,既然是他们落得葬,你觉得墓碑上会写什么?”

    景飒看了一下档案,里头有墓碑的照片,“爱女楚梨之墓!”

    “没错,爱女,但她已经结婚了,也没有和丈夫离婚,无论这段婚姻是否美满,只要没有离婚,立碑人都应该是她的丈夫,除非她的丈夫比她先死。”

    因为女人一旦结婚,排在直系亲属第一位的不再是父母,而是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