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梵哽咽极了：“我没有办法，我好想哭。”
    “是很疼么？”梁殊择低头看着她膝盖和额头，漆黑眼睛睨了眼：“快到医院了，再忍一下好么。”
    梁殊择以为她哭是因为伤口疼，周梵也没将话挑明，便嗯了声，梁殊择继续抱着她。
    周梵扫了一眼他，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张盛没有和他说那些事。
    也就意味着梁殊择只知道警察说的，张盛会来找她是因为周梵让女孩子报警关了他一段时间的事，张盛是来报复她的，之前是并没有纠葛的。
    所以在梁殊择那，她没有任何原因就私自将他写的信撕碎了扔进垃圾桶。
    残酷至极。
    可是他现在却依旧对她这么好，甚至他刚刚还和她说了声对不起。
    周梵抬眼扫了下他，不由控制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眉眼。
    梁殊择睨着她，扯笑：“现在想占便宜都可以直接上手——”
    他笑：“也不用通知我了？”
    周梵摇摇头：“我就想确认，你现在还是在我身边的。”
    梁殊择敛了敛眉眼。
    他吻了吻周梵耳垂，声音有点哑：“在的。”
    停顿几秒，他又说：“以后，我不会那么晚才出现。”
    周梵咽了下喉咙，看来梁殊择以为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后怕张盛的事。
    她正想说话，梁殊择便又抬手圈住她：“别怕，老子以后都在你身边。”
    周梵抿了下唇，便由梁殊择抱着，抱了一路，直到到了医院里。
    膝盖的伤口有点严重，医生叮嘱她很多，梁殊择提着一大袋药牵着周梵上车。
    周梵手里拿着张刚刚买药的单子，其实是可以扔了的，但她直到上车都没扔。
    梁殊择睨了眼她：“怎么不扔掉？”
    周梵迟疑地哦了声，梁殊择说：“周梵，撕了吧，药单上有个人信息。”
    周梵背对着梁殊择将药单撕掉，扔进垃圾桶，不想再让他看见她撕纸条的场面。
    她回头，梁殊择对她扯着笑：“上来，送你回家。”
    周梵懵懵懂懂地上车，他现在好像对她撕纸的举动没什么反应了。还是说，他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梁殊择送周梵回到家，外边没有再下雨，只是地面是湿的。
    到了周梵家门口，梁殊择偏头问她：“一个人可以么。”
    周梵点下头：“可以的。”
    梁殊择缓慢掀眼看她，吐出一句话：“周梵，你过来一下。”
    周梵不知所以，看到梁殊择表情正经，看起来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她嘴唇动了动：“怎么了？”
    梁殊择抬下手，语气平常：“你脸那脏了，我给你擦一下。”
    周梵哦了声，解开安全带凑过去，下意识道谢：“谢谢啊。”
    抬眼，便看到梁殊择凑过来，扯个笑，握住她肩膀亲上她唇，挑开舌尖长驱直入。
    周梵：！！！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她脸哪真的脏了。
    亲吻完后，周梵脸有点红，她抹一抹碎发，打算下车。她拉开车门时，梁殊择忽然出声：“一个人真可以么。”
    周梵点头：“可以的。”
    梁殊择便嗯了声：“晚安。”
    周梵回到家，将门锁好后，勉强地洗了个澡。洗完澡，她躺到床上，很久都没有睡着。一个小时过去，她捻转反侧，缓慢从床上爬起来，从床头柜拿出手机玩了会。
    她没什么想睡觉的心思，眼皮耷拉着，但就是睡不着。
    因为她有点想念梁殊择了。而且不止想念他，她还很想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她也想把当年撕他信的原因说出来。
    周梵有太多的话想说给梁殊择听了。
    她踩着拖鞋下床，将卧室的灯打开，从衣柜底下拿出梁殊择签过名的校服。
    之前那次太急促，她都没有好好观察过他的签名。
    在灼热的灯下，周梵捏紧校服边缘的布料，低头看梁殊择的签名。
    她摸了摸他的签名，弯下唇笑。
    她眨下眼，忽然生出一种想将校服穿在身上的冲动。
    几秒后，周梵换上这件校服。
    她走到镜子面前，看着穿着校服的她，一愣神便看了很久。
    走到床上，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
    周梵点开手机，点进和梁殊择的对话框：【睡了吗，梁殊择】
    她摁灭手机，一会后打开，梁殊择给她回了消息：【没】
    周梵回复：【快点睡觉吧，很晚睡觉对身体不好的】
    梁殊择：【你睡不着么】
    周梵：【没有，我刚起来去客厅喝水，现在要睡觉了】
    梁殊择：【嗯，早点睡，周梵】
    梁殊择：【有事打我电话】
    周梵正在敲字，梁殊择又发来一条消息：【多晚都会接】
    她打字的手指停了下，忽然意识到什么，走到客厅窗户那扫了眼外边。
    没有他的车。
    周梵心稍微安定一点，回复：【你在家了吧。】
    梁殊择：【嗯，睡了】
    周梵回复了个好，便躺到床上。
    -
    程子今给梁殊择拨了个电话。
    “择哥，那个事我处理好了。”是梁殊择提前回来的事。
    “嗯，谢了。”梁殊择闲散道。
    “那倒不用，我前阵子不是打算买台新电脑吗，择哥你能把你家那台电脑照片发我吗？”
    梁殊择：“没在家，晚点发你。”
    “行——”程子今顿了下，“哦，有个事一直没和你说。”
    梁殊择：“什么。”
    程子今：“一些姑娘间的事，我觉着你也不爱听。”
    梁殊择：“是不爱听，挂了。”
    程子今：“和周梵有关。”
    梁殊择顿两秒：“说来听听。”
    程子今笑一声：“哥，你还记得杨真漾吗？”
    梁殊择：“谁？没印象。”
    “就是以前你们班上一个姑娘，前一阵我和李清铭聊天，李清铭以为你以前喜欢过杨真漾，她好像把这事和周梵说了。”
    梁殊择：“什么时候的事？”
    程子今：“没多久，就暑假结束那阵。”
    闲扯了几句后，梁殊择挂了电话。
    -
    周梵难过到睡不着，一旦闭上眼就想象梁殊择看到他写的信被撕碎在垃圾桶的画面。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十几分钟后她索性又将灯打开，抱着手机点进和梁殊择的对话框。
    她抿着唇，温和的双眼圆圆睁着，看到现在的时间是一点过四十二分。
    周梵眨下眼，打算给梁殊择拨个电话过去。她不知是今晚哪时候做好的决定。
    她现在想主动和梁殊择说她高中发生的事情。
    不涉及他写的信，只单纯讲她那些事。她知道现在梁殊择肯定不想让她知道他暗恋她的事，要是周梵之前暗恋梁殊择，那她现在和梁殊择谈上恋爱了，她也不会把她之前暗恋过他的事告诉他。
    毕竟每个人在感情里都有骄傲的一面，谁也不想完全地臣服于另外一个人。
    但她又想尽最大程度上让梁殊择知道，她之前撕掉他的信，是有原因的。
    周梵的手放在通话页面，放了几十秒后，微信忽然跳出来一条消息。
    她点进去，看到梁殊择的名字。
    【睡了么，没睡回个话，我给你打个电话】
    周梵眉心跳了跳。
    她敲字：【没】
    几秒后，梁殊择的电话拨了过来。
    她迟缓地接了电话，听到梁殊择说：“可以现在出来见我么。我在你家外面。”
    周梵脑袋里有根弦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