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明,你听清楚,林强的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怎么?自己家的人,就这样惜命,我家的孩子就随便你害?别在这说什么狠话,老子不吃这一套,看看谁先死!”
周于峰指着沈佑明的鼻子,沉声说完这一番话后,便大步离开,储和光和黑子紧跟在厂长身后。
好片刻的时间后,沈佑明的咳嗽才缓下来,吐出喉咙里的痰后,竟然是一口血!
稍有停歇,男人绕到院子外,林元肯看到沈佑明出来后,立即跳下车子,拉开了车门,等沈佑明坐在车上后,自己才坐回到驾驶座上。
“去外资酒店,找江同光!”
沈佑明闭眼低语道!
“您不先休息一下吗?”林元肯发动车子,向着前方驶去,扭头看了董事长一眼,担忧地问道。
“去外资酒店!”
沈佑明低吼了一声,睁开眼坐直了身子,而林元肯随即也加快了速度。
沈佑明瞪着林元肯,突然想到了什么,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个没用的废物,不是让你解决乾进来的事吗?为什么会把自强牵扯进去,不是你这个没用东西,自强也不会心急做出这样的事来,你真你妈的!”
越说越气,沈佑明探前身子,照着林元肯的后脑勺用力打了一巴掌,发出了一声闷响。
林元肯也不吭气,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认真开着车,方向没有丝毫偏移。
而沈佑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继续叫骂道:
“你给老子找的那是什么人?为什么死的是个短命鬼,不是周于峰!不然自强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你个废物玩意,给老子快点开!”
最后,沈佑明又是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林元肯的左脸颊上!
沈佑明喘着粗气,感到了疲惫,也没再继续骂林元肯,倚靠在座位上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但在这一刻,沈佑明仿佛一下老了十多岁,鬓角也长出了几根白头发。
林元肯默不作声地开着车,从后视镜里注视着沈佑明的面容,在拐过一个弯道后,男人竟然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窃喜。
被打骂是没有关系的,如果不是沈自强这傻子,那出事的就是自己了,周于峰这条狗,肯定会咬一口的,这人不简单呀!
而且乾进来这老狗,也藏的深呀,还以为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农,结果比谁都阴!
如果真是自己去要这些钱,那乾进来给自己的是华夏钞,并且说是在黑市里换的,那自己收还是不收,肯定会惹一身骚!
欠钱的是大爷,林元肯在此刻似乎有所体验。
二十分钟之后,沈佑明来到江同光的房间里,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打算怎么让周于峰死!”
江同光放下了手上的报纸,嘴角淡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一块大蛋糕,突然跳进来一只老鼠,被发现后,自认为是人的玩家,第一反应自然是杀了这条老鼠,这是江同光的想法!
......
与此同时,在花朵服饰,周于峰的办公室里。
几人打开门走进办公室之后,迎面刮来的一阵恶臭,让周于峰他们三人做出了呕吐的动作。
“谁特么在我办公室里随地大小便了!”
周于峰捏着鼻子叫骂了一声。
听到于峰的声音,刘乃强立即从办公桌底下站了起来,此时强哥的样子,难以直视,衣服上的黄色东西,不就是那啥啥啥嘛。
四目对视的片刻,几人都愣在了那里。
“强...强哥这是回来的时候,顺便把茅坑也偷了?”黑子蹙眉问道。
“不是,说来话长,他妈的,云喜那边的人,太他妈的没品了!”
刘乃强摇摇头说道,没有见到周于峰之前,他担心坏事,就一直躲在办公室里!
“乃强,你怎么了?受伤了?”
注意到刘乃强异常,周于峰立即走了过去。
“脚有些不得劲,扭伤了。”刘乃强蹙眉说道。
“走,先去医院!”
周于峰立即蹲下身子,想要背起刘乃强。
“等下,我这样子,被看见了,怕怀疑吧。”
刘乃强担心地问道,哪怕此刻,还在担心周于峰的事。
“担心什么,我家员工修茅坑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受伤了,这有什么。”
周于峰不由分说地背起刘乃强,黑子想要去背时,被厂长一把推开。
“黑子,你扶着乃强,跟我去医院,和光,你赶紧联系魔都、广海那里,把销售营业额统计好。”
周于峰嘱咐了一句后,便背着刘乃强快步走出了办公室,黑子在后面扶着,所过之处,奇臭无比!
也在这个时候...
浙海市,沈佑平的家里,沈自强的事,马祺瑞通知到了家里...
......
第611章 未来的节点
“自强的案子定性了,性质很恶劣,要被当成严打对象,佑平,你来不来京都,应该...应该...”
“老马,我知道了,让你折腾了一夜,辛苦了。”
沈佑平声音低沉地说起,打断了马祺瑞吞吞吐吐的话,握着电话稍有停顿后,直接扣上了电话。
在电话那头,马祺瑞对着挂断的电话,才是有勇气说出后半截话:
“应该得来京都送送孩子最后一程!”
阳光透过窗户,显得斑驳,映照在沈佑平布满疲倦的脸上,一动不动地站在电话旁,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许久的时间里,老人就这样一直呆呆地站着,突然低了低头,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长长地“唉”了一声气后,才缓慢地挪起了步子。
爱人曲贵饿已经赶往京都,这位贤内助,在自己儿子的这件事上,已经做得很出格了,仅仅是一夜的时间,就在浙海市闹得满城风雨。
能求的人,都打去了联络电话,此刻去京都的目的,仍然不认命,想要最后搏一搏,不愿意承认,是送孩子最后一程!
空落落的家里,只有沈佑平一个人,太过于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此时老人的呼吸声很沉重。
“呼...呼...呼...”
沈佑平从来没有觉得,原来呼吸都需要这样费力,倚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的那一刻,几颗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没有插手儿子的这件事,但也放任曲贵饿去做了,工作上说起来是有失职的,这样严打的事,沈佑平应该像上次一样,主动要求严打的!
可...说不口!
那可是让自己儿子死啊!
这个公正、脚踏实地、一心一意为着老百姓谋出路,为西南省谋发展的老人家,第一次,心里的天平偏移了那么一刹那!
因为身份的特殊,沈佑平哪怕在曲贵饿面前,也没有表现出自己悲伤的一面,他得立起来!说出官方的话,免不了被曲贵饿咬牙叫骂几句。
“那可是咱们的儿子啊,你怎么这么冷血!”
“沈佑平,我真是后悔跟你搭伙过日子!”
“我从来没有对你这么失望过,快想办法啊!”
......
这些叫骂声,此刻萦绕在沈佑平的脑海,突然...
“啊...”
这位威严的老人,在宽敞的屋子里痛苦嘶吼了一声,用力地一下下捶打着自己胸口,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儿啊!我的儿啊!呜呜呜呜...”
沈佑平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发泄着心无比悲伤的情绪,老年丧子的心情,让他的情绪开始崩溃!
怎么会一下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连自己打骂、教训的机会都不给,一点挽回、补救的希望都没有!
这个家,一下就这么碎了...
不知道周于峰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后悔,会不会那么一瞬间,心软下来!
但当时的抉择,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一些事情,在开始准备做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其包括沈佑明,也包括周于峰,更关乎于江同光。
按照原本的发展轨迹,沈佑明和江同光,钻了政策的福利,在制冷器械的这笔买卖上,会大赚特赚,又在之后的布局,代表着研发不如直接买的热潮。
84年的时候,华夏实行了“拨改贷”政策,原本靠华夏拨款的企业,转而向银行贷款,以营利为目的,自然就换了考核的标准,这也导致了一些科研项目因贷不到款,而停滞不前。
所造成雪上加霜的后果,便是对华夏出口技术进行封锁,为开辟市场经济,寻找出路,提出“以市场换技术”,大幅降低关税,导致华夏集成电路产业,包括光刻机,受到了狂风暴雨的冲击。
华夏造出来之后,就会对华夏市场倾销,低价竞争,然后又会有造不如买的假象。
口口声声说着,科技无国界,但扼住呼吸命脉的,往往就是科技,既然没有国界,那为何米国在以后,会那么害怕一家科技公司的崛起!
那不是屁话吗?
不惜以一个国家的力量,来击垮一个企业,这就是搞笑的科技无国界。
国界,在任何一个领域都是有的!
但现在的这一切,都悄然发生了改变,能被米国想方设法来击败的企业,周于峰无比渴望这种感觉!
但让周于峰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未来几年的布局,会提早遇到外企的间人,江同光!
而江同光更是没有意料到,此时他眼里的一只死老鼠,尽然是有着未来学识,且擅长市场经济的重生者。
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时间节点,发生了现象级的转折与改变!
现在,周于峰没法面对他的贵人,沈佑平,而沈佑明更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大哥。
唯独江同光置身事外,眼也只有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