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秦北锋想法的男人听闻最后的结果仅仅是报警,因害怕抽搐的唇角不由自主微扬。
他以为他们是怂了,奋力昂着脑袋,肆无忌惮般叫嚣,丑陋面目如同钻寻到栅栏漏洞的硕鼠。
“报警啊,报警能怎么样,他们不也是让我们私了而已吗,不管谁来,我们都是结了婚的,我是她老公,她是我老婆……”
“不是了!”女人孱弱不乏坚韧的声音打断了他。
哭腔未褪,掷地有声。
“我会和你离婚。”
女人想明白了,眼前这披着丈夫皮囊的东西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话有一句是对的,“不管谁来”。
在从自我怀疑否定中挣扎出来之前,没有人能够真正帮助到她,不管谁来都一样,绳索抛下了,至于要不要拉住,选择权在她本人。
她不想再战战兢兢下去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我不会离婚的,我要缠着你一辈子,你一辈子摆脱不了我,我已经去问过了,只要我不同意,你离不了的!”面对老婆一反常态的强硬态度,男人挣扎着爬行过去。
他边爬,边用仇恨的目光瞪着秦北锋和女孩,“至于他们,来帮你的这些人,我会告他们,说他们打人,没有人再会来帮你了,你放弃吧!”
他歇斯底里的模样果真吓到了女人,女人湿润的眼里有退让暗光闪过。
“没事的。”鹿茸自然知道她的情绪,紧紧握住她的手,借掌心温度彼此鼓励,“放心,我们来解决。”
早就摁捺不住暴戾情绪,秦北锋接收到女孩的讯号,神情顿时玩味起来,“那我直接把你打到瘫痪,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你还能去报警吗?”
秦北锋说着话,慢条斯理撸起袖子,健壮手臂上密布的伤疤显露出他有多么不好惹。
后知后觉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男人吞咽唾沫,瞳孔逐渐扩大,“我的家人会替我报警的。”
“你的家人,谁?”秦北锋挪开脚,蹲下身凑到他面前,待阴影完全笼罩下,才故作沉思自问自答,“哦,你老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锋者恶。
在家暴丈夫惊恐无措的眼神里,鹿茸向着粉丝露出一个堪称甜美的笑容。
“你好,如果我男朋友把你老公打到半死不活,你愿意私了,签个谅解书吗?”
“我们会给你赔偿金的。”
“你可以买无数喜欢的花,给你老公做花篮。”
——
他和老婆是爱情长跑,高中到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
因着老婆喜欢花,特意选了西式婚礼,大把白玫瑰围绕着现场,不但如此,甚至还像模像样请来做牧师见证。
年轻些的他穿着黑色燕尾服,手中捧着精心挑选的钻戒,紧张到差点说不出话。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我,我愿意。”
新郎结结巴巴的傻样逗笑了宾客,也逗笑了他心爱的人。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陷入爱海的女人羞赧掀起头纱,亲吻上了爱人。
“我愿意。”
——
“我愿意。”
过去了数年,妻子的声音没有丝毫改变,说起那三个字,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是什么变了呢,是什么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是今天那巴掌挥下去造成的吗,还是上次那一巴掌?
男人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妻子离去后空荡荡的屋子,只觉一切都晚了。
从他不相信自己的妻子,疑心疑鬼怀疑她和别人有染时,就来不及了。
恶心一起,万般皆空,而他不过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