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们吓得魂不附体,私下逃窜。
整个赌.场眨眼之间从奢靡天堂变作人间炼狱。
“兄弟们!刚才都听见boss说什么了吧!”狼奔头笑容戏谑张狂,跳着舞步用机枪朝着头顶一通乱扫,“今天什么规矩都可以不守,大家玩尽兴!”
一片慌张混乱中,有人惊慌失措地问女荷官:“吉拉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吉拉死死咬住下唇,几秒后说:“先撤。”
说完,她头也不回大步朝后门方向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
风却仍旧不褪丝毫热烫,吹在人脸上犹如火苗拂颊。
吉拉眉头深锁,对今晚的突发事件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并且极其震惊。
她的老板并非无名之辈。相反,以老板的势力,整个缅甸根本不可能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过来砸场。
这些雇佣兵是谁的人?
吉拉思索着,在手下的指引下疾步走向一辆不起眼的黑色suv。
就在弯腰上车前的一瞬间,她余光瞥见了夜色下的一道人影。
那是个年轻男人,手里夹着一支烟,容貌清俊身形高大,整个人透着股流里流气的正派劲。
看清对方五官的刹那,吉拉瞳孔瞬间收缩。
她想来了。
她曾经跟在吴苗伦身边去中国谈过一次买卖,这个男人她见过。是孟家的人。
吉拉何其乖觉,只几秒功夫便已想通今晚的来龙去脉。
这回她不再有所犹豫,很快便上了车。
随后跟上来的手下还陷在不可思议的情绪里,不解地问:“吉拉,就这样走了?由着这群人砸咱们场子?”
“不然呢。”吉拉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冷冷道,“幸好刚才没有硬碰硬。中国的孟氏二公子,你以为是个人都得罪得起么。”
赌.场外。
不少刚到金殿的客人止步门外,不敢再靠近。
也有胆子大的赌徒看李越不像持枪的雇佣兵那样可怕,便凑上来,用不太熟练的中文问他,u aunggyi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aunggyi是这间赌.场的主人,也是吴苗伦的缅甸名字。
李越咬着烟,吊起嘴角,懒懒地回了四个字:“正常检查。”
赌徒不太相信,还想再多问两句,余光却瞥见刚才冲进赌.场的雇佣兵们出来了,赶紧闭嘴跑走。
狼奔头和李越比了个结束的手势。
李越点了点头,掐了烟,找了个安静的地儿,拨通一个电话。
信号连接几千公里以外的银河市。
京山公馆。
顶楼。
借着被风吹起的窗帘一角,可以窥见偌大的卧室里空无一人。
好一会儿,才从浴室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臂弯间还躺着一个女孩。
即使睡着了,她也不怎么安分,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弄松了他的衣服。
微微敞开的领口下,是覆着一层匀称肌肉的胸膛。
隐约可以看见上面新添了好几道抓痕,暗红沿着冷白的脖颈往下延伸,在月光下有种妖冶的美。
男人脚步未停,朝卧室中央的大床走去。
刚把怀里的人在床上放下,她立马裹着被子,想滚到另一侧,结果滚到一半滚不动了。
见识过她睡姿的孟斯礼提前压住了被子一角。
前进受阻,冯问蓝只好停下。
不过哪怕意识不清醒,她也知道这里不是她可以待的地方,嘟嘟囔囔着:“这不是我房间……我……我要回我房间……我不要和你一……”
在浓浓睡意的干扰下,一句话被她说得断断续续,最后几个字干脆没了声儿。
房间重新陷入静寂。
孟斯礼手腕稍稍一动,便连被带人将她拖了回来。
小姑娘毫无察觉。
她拥着薄被,脸颊蹭了蹭,却不小心碰到破皮的嘴角,疼得直哼哼,而后嘀咕了两句大概是骂人的话,又继续睡。
孟斯礼眸光微闪。
直到确定她是完全睡熟以后,他才拿起床头柜上静音跳动已久的手机,走到阳台接通。
折腾了一整晚的夜也温驯了。
远处群山连绵,雾气缭绕。白皎皎的月亮在这之中升起。
电话那头,李越正在汇报今晚的情况。
可是,说完以后,他迟迟没得到回应,等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老板?”
这回李越倒是听见一声“嗯”。
只不过他家老板那向来凉淡的嗓音破天荒地掺了点温度,似乎心情不错。
李越:“?”
他心里有点发毛。
端了一个赌.场而已,不至于吧?
孟斯礼没有解答李越的疑惑。
挂了电话后,他倚着玻璃护栏,透过落地窗,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儿屋内的景象。
床上,安分了没多久的小姑娘又活跃起来。
她正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没几下就把身上的被子踢到了地上,纤细的四肢晾在沁凉的夜色里,依稀可以看见左手小臂内侧的纹身。
小姑娘皮肤娇.柔,经不起折腾,却成为了物证,交错凌乱的痕迹见证了今晚的疯狂。
不过她好像还不够累,这会儿正闭着眼,一边打拳,还一边放声歌唱:“放我飞我是爱神的小宝贝,今晚才不要和孟斯礼睡!放我飞我是开心的小芭比,一脚踢飞你这个大狗比——”
为了配合歌词,她的左腿高高飞踢起。
落下的时候,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脚踝。
孟斯礼缓步靠近,把她的脚掌抵在欺负了她一晚上的位置上,满足她的愿望,说:“踢吧。”
装睡的冯问蓝:“……”
怎么又是你。
铁柱同学。
第17章
其实刚才冯问蓝是真的睡着了。
只不过睡着睡着, 她忽然醒了,迷迷糊糊之间,隐约看见孟斯礼好像正在阳台打电话, 便想也没想,草率地实施了报复计划。
为今晚遭遇的各种事。
因为她认真算了算。
虽然她和孟斯礼今年的见面规则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连续见面连续做, 结果订单量不但没有比之前少, 反而还有增加的趋势。
当然了,这其中有一半的量都怪她自己主动送上门。
这一点冯问蓝认了。
她气的是,今晚的孟斯礼和以往都不一样。
就像是一只食饱餍足的猫, 狩猎不是为了吃, 而是为了玩, 为了享受猎物的挣扎求饶,直到猎物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才会给个痛快。
可是,她思来想去, 也没想明白她到底哪里惹他不高兴了,最后干脆不想了。
就像上次在会所被他莫名其妙带走,这回冯问蓝同样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就算有,他也不应该这样对她为所欲为。
替身也是有脾气的!
被孟斯礼这么一刺激,冯问蓝也懒得再装睡了。
既然他让她踢, 她也不客气了,结结实实蹬了他一脚, 而后抽回腿, 打算回隔壁房间睡觉。
孟斯礼却没放她离开。
松松环住她脚腕的大手沿着小腿抚上她的腰际, 他单腿跪在她的身侧, 上半身压了过去, 如同一整块乌云一般,笼罩在她的上方。
也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
屋内月光稀薄。
小姑娘陷在被子和夜色里,小小一团,更显得好欺负。
她紧抿着唇,没说话,只睁着一双褐瞳瞪他。
明明是愤恨的眼神,却没有丝毫震慑效果,薄薄的眼皮被眼泪浸了一夜,肿泡泡的,还微微泛红,看起来更像是在闹小脾气。
晚风潜入孟斯礼的眼底,掀起一番波澜。
几乎是本能,他缓缓低下头,薄唇覆在那一片可怜的浅红上。
肌肤相触的刹那,孟斯礼感受到小姑娘睫毛轻颤,像一只受惊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