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素芬说到这里，眼眶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又红了，你妈妈啊，从小就好学又上进，我们都想着，初中毕业随便找个人嫁了就好了。你妈妈不，偏偏要考大学，女生考什么大学啊，有什么用啊，可是你妈妈不仅仅考上了大学，还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出国了，后来还创建公司，……就是后来让你爸爸经营的盛夏集团。
    哎！钱素芬说到这里，双眸有些泪光，其实我十分喜欢你妈妈，我从来没有见过和你妈妈一样聪明的女孩儿。她其实有点儿寡言，不合群，我们村里的女孩儿就总是挤兑她不和她玩，以前都是我帮着她，有人欺负了她了，我就带着人欺负回去，可你妈啊，从来都什么都没有说过。
    你妈妈能够走到后来的位置，能够嫁给你爸爸，真的很不容易。
    我还记得结婚那天，她带着你爸爸回来，穿着水晶做的高跟鞋，身上的裙子缀满了宝石，比仙女还仙女，她下车，一脚踩进泥坑里，可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好像那水晶高跟鞋一点儿也不值钱一样。
    那时候，村里的姑娘媳妇儿，可是真的羡慕啊。可是你妈妈正眼都不看她们一眼，把我们都接来了盛京，还给我丈夫找了工作，把我们都安排了下来……
    安芊芊一直安静地听她说起当年的事，钱素芬说到这里还忍不住泛起泪花，芊芊，你妈妈真的是个好姑娘啊，她从来都和我们不一样。
    她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这才婉转地说，芊芊，你知道吗，你妈妈从来都是最担心我们姐妹过的好不好的，不然，她也不会接我，接你外公外婆来的？
    安芊芊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儿子想去你那里工作，你看……行不？钱素芬说到这里，讪笑，上次就和你说过了，你们到底是表兄弟啊。
    哦，我听说了，他是大学毕业对么？安芊芊点点头，我还是那个意思，按照他的能力慢慢锻炼吧，我会给公司hr打个电话，他会安排合适的职位。
    钱素芬支支吾吾地开口，他还有两个姐姐，一直在工厂打零工供养弟弟上的大学。她们都很乖，你看……
    学历？
    她们没什么学历，不过她们真的很聪明啊，教什么都学的很快的。
    那……可能不行。安芊芊道，小姨，你既然说了我妈妈，那么看在我妈妈的面子上，你提的要求我都会尽可能满足的。不过小姨，公司也有公司的规定，学历不达标……
    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么。钱素芬赔着笑脸说，公司总是能进去的啊？
    没想到安芊芊想了想，按照她们的学历，进去做销售部也不是不可以……或者前台？要求形象好，将培训礼仪都记住就好了。
    芊芊，你那两个表妹真的非常有能力，怎么能够做前台小妹呢！你面子挂的住吗钱素芬不乐意地说。
    安芊芊摇摇头，职位不分高低贵贱，她们慢慢磨砺自己的能力……不然这样，我可以出钱让她们去读夜大……
    芊芊，你两个表妹最头疼读书了……钱素芬不耐烦地说着，我只是想让你安排她们进公司做个清闲的白领，怎么那么难呢？
    安芊芊伸手阻止她，阿姨，那些你看到的白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她们的工作不比你们的工作清闲！
    当然当然，你说得对，钱素芬点着头，不过，你看看她们吧，真的很能干的。
    钱素芬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两个女儿的照片。
    安芊芊一看就呆住了。
    这……哪里是两个辛苦供养弟弟上大学的女孩的模样？
    照片里的两个女孩儿明显整过容，穿着暴露的裙子，照片的地点好像是一个喧嚣的夜店，她们身边是香槟塔，身上背个高仿的香奈儿……
    简直辣眼睛。
    安芊芊唇角的笑容就僵硬了。
    芊芊，你也看到了，她们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能做那些下贱的工作呢！你最起码也要把她们安排在顾总的秘书室啊。
    但是安芊芊摇摇头，委婉的拒绝，顾南桀对她的助理很挑的，学历最起码要是海外名校……比如李特助，他就是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她们可是你表妹，是外边的阿猫阿狗能逼到吗？
    要做总裁助理，这些只是基本的要求，此外，她们还要笔试，面试，进行综合考核评分，才能够进入顾氏集团的秘书处。
    钱素芬翻了个大白眼，她们是你的表妹，这些步骤就不能省了吗？
    我就算强硬地把她们安排进来，她们能做什么工作呢？与其做个集团蛀虫，还不如，我每个月给你们一些照顾我外公外婆的赡养费……
    那个另外算！你怎么能够混淆呢？工作是工作，赡养费是赡养费！钱素芬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
    但是安芊芊始终坚决，不行。
    你，你……钱素芬气得拿起手提包，整个人站起身，你妈要是看到你长成这么一副无情无义，连家里人都不管，父亲葬礼都没有去的嘴脸，不知道还认不认你这么个女儿。
    我父亲的葬礼是我丈夫安排的，只是一个对外的仪式。至于你们……我从小到大没有沾过你们一分，能够帮你们是我的好心，不是我的义务。
    你妈当初生你的时候我就应该劝你妈把你打了！
    小姨，我没有空陪你聊了，安芊芊也跟着站起身，来人，送客。
    你，你……钱素芬气得跺脚。
    等到她走后，安芊芊望向天空，心中升起了一丝酸涩，爸爸……妈妈……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钱素芬刚走出大门，两个女儿一下子问，妈，安芊芊怎么说？
    她说不行。钱素芬气死了，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是我告诉她，她能知道她妈妈怎么死的吗？我本来还偷了证据，想要给她，结果她竟然连这点儿忙都不帮，我宁可将证据撕了也不给她。
    两个女儿愁的脸都展不开了，安芊芊是傻的吗？她连我们都不帮！她以为嫁入豪门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吗？哼，有她吃亏的时候！
    她说你们两个学历不达标！说来说去，还不是害怕你们长得太漂亮了，不放心安排在顾南桀身边！
    妈，你不会蠢到把以前欺负姨妈那些事都说出来吧？
    我有那么蠢吗！你当你妈和你一样吗？
    安芊芊怎么这样！
    简直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