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难故技重施，企图用这片冰雾影响方牧的感知趁机逃遁。
    然而此时，方牧体内的阴阳之力仍在。
    区区冰雾根本无法影响他的灵识。
    吴难刚刚将冰雾甩出，就惊恐的发现方牧的身影已然冲破了迷雾，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砰！砰！
    又是两声闷响，方牧的巴掌先后拍散了吴灾、吴难这两兄弟的灵识。
    至此，这五个前来埋伏方牧的天仙尽皆伏诛，而方牧体内的阴阳之气，尚有最后一丝残留。
    他单手一招，便将这五具天仙的尸体尽数收入储物戒指。
    之后他才从容的化作了一道流光，朝着苍琅界的方向飞去。
    临走之前，方牧似有意似无意的朝着虚空深处瞥了一眼。
    在方牧的视线尽头，刚刚赶来的九命只觉得一阵恶寒，下意识散去了遁光。
    天妖九命愣愣的望着远处的那道遁光，满脸的惊恐道：
    “他竟然强行击溃了困仙阵……”
    虽然九命在来之前，就已经隐隐猜到方牧的实力多半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可当他亲眼看到方牧以无可匹敌的威势攻破了困仙阵，并在一瞬间灭杀五位天仙之后，整个人仍旧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个才成长起来没多久的护道者，竟然强横到了如此地步。
    然而事实就在眼前。
    在仙阵出现之后的几息之内，他便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可他尚未赶到交战地点，那座由五位天仙共同撑起的仙阵就在他视线尽头处轰然崩塌。
    从仙阵被撑起到其崩塌，竟然仅仅过了十几息而已！
    那五个天仙虽然没有了巅峰时的战力，却也没有衰弱到连十几息的巅峰都维持不住的地步。
    这意味着，方牧根本没有跟吴灾、吴难等人纠缠。
    他是以强横的实力，直接击溃了嘴巅峰的仙阵！
    而仙阵破碎时朝着四周崩散的仙炎，也证实了九命的猜测。
    吴灾、吴难等人是在燃烧自身仙力的情况下被击溃的！
    这幅画面，让九命彻底呆住了。
    他的脑海中，则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方牧临走时的目光。
    ‘他是在看我，他已经发现我了……’
    这一刻，九命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什么旷世魔头盯上了一般，整个人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就在九命愣愣发呆的时候，苏闻笛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这个护道者其实没有你看到的这么强悍，他还是有弱点的……”
    此时九命的识海中仍旧在不停回放着临走时的目光。
    他愣愣道：“什么意思？”
    苏闻笛叹了口气道：“我的意思很清楚。
    如果方牧真的有你看到的那么强的话，他早就杀入虚空，将我等一网打尽了。”
    九命瞳孔微微一缩，理智渐渐回归。
    身为天妖，九命本应在一瞬间便想通这个道理。
    可刚刚方牧强行击溃仙阵的那一幕，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当时他近乎陷入了心魔中。
    被苏闻笛提醒了之后，他才喃喃道：“你是说，方牧刚刚用了爆发潜力的秘法？”
    苏闻笛叹了口气道：“我不清楚他是凭借着什么，让战力暴涨至那种程度。
    我只知道，那一定不是他的真实境界。
    而那种让他爆发之物，也一定有着极大的代价。
    不然的话，以他如此张扬的性格，必然不会这么急着返回苍琅界。”
    这个判断九命无法反驳。
    他想了想，问道：“既然如此，你刚刚为何没有追上去。
    趁着方牧虚弱的时候，你也许有机会将其彻底灭杀。”
    苏闻笛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
    他击溃了仙阵之后便毫不犹豫返回了苍琅界。
    我即便全力追击，也无法在他返回之前将他拦住。”
    九命听了，眼睛不由微微眯了起来。
    若是不了解苏闻笛的人听了这番话，多半会觉得合情合理。
    可九命不同，他对苏闻笛十分了解。
    他十分清楚，这个神棍若是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在发现异常的一刹那就立即追击，并在方牧的归路上阻隔。
    可苏闻笛发现仙阵位置不对之后，第一时间并非是冲出去，而是嘱咐九命支援。
    在这个过程中，他起码浪费了数息的时间。
    ‘他为何要故意浪费那数息的宝贵时间……’
    这个念头在九命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因为答案很明显，这个神棍根本就没想过要与方牧正面搏杀。
    九命眼角跳了跳，道：“我们一行十三人。
    除了你之外有天仙五人、天魔四人、天妖三人。
    现在我们初次与方牧照面，五位天仙便损失殆尽。
    如果你不能给其余人一个解释的话，我们这个联盟恐怕会顷刻间土崩瓦解。”
    苏闻笛摇了摇头道：“那些天妖天魔都是逐利而来。
    如今方牧展示出了这等实力，无论我作何解释，他们都不会继续了。
    我们这个所谓的联盟，已经注定无法存在。”
    九命愣了一下道：“难道你已经放弃了？
    这才过了多久，方牧就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境界。
    若是再让他继续成长下去，那我们可就再也没有返回大世界的机会了！”
    苏闻笛苦笑了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
    可方牧所展示出的实力，已然远远超出了我的极限。”
    “这……”
    九命的表情不由剧烈变幻了起来。
    虽然苏闻笛所说的颇为真切，可他却怎么也不相信苏闻笛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他望着苏闻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真的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
    苏闻笛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叹了口气道：
    “单靠我们的话，的确无法奈何苍琅界了。
    想要攻破这个节点，就只能等待那些金仙复苏了。”
    九命皱眉道：“这跟彻底放弃了有什么区别？
    当年那些金仙死伤远比我们惨重。
    就算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也都是彻底剥离了以往的一切。
    如今那些金仙多半已经转世。
    即便少数没有转世之人，也绝不会在天地规则彻底平息之前复苏。
    等他们复苏，大世界中的机缘早就被人瓜分完了！”
    苏闻笛摇头道：“我修仙一脉与大世界牵扯太深。
    想要从末劫中保存自身，自然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那些真魔却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