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暮夏温温和地托腮,唇瓣的笑意都跟着明显了起来,“我说过今年春天之前我是一定会离婚的,计划不会变。”
“可……”
阮笙眉心都拧了起来,“前段时间医生给你开的药,你觉得有用吗?”
顿了顿,“要是有用的话其实……”
“我没吃。”
江暮夏闭了闭眼,觉得有些累,“其实这段时间他是知道我在跟他逢场作戏,可他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我们可以这样一直下去。”
“夏夏……”
“时间不早了。”
江暮夏压根就不想听她说什么,直接站了起来,“就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半个小时后人都会过来,到时候你要是不想留在这里的话,可以离开。”
阮笙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离开。
可偏偏……
在生日宴最开始的时候,进来的第一个人是周时凛。
“你怎么……”
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把她整个人扛了起来,她看着不远处的江暮夏,面色顿时涨地通红,“江暮夏!”
“怎么了嘛。”
江暮夏睫毛弯弯,“我这可是在帮你,没让人把你绑回去都是好的了。”
不用想。
肯定是她打电话让周时凛过来的。
“……”
阮笙最后被强行带走,别墅大厅里已经放满了成排的酒水,就连音响和灯光也全部都安排地明明白白。
张妈买菜回来推开门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太太……”
“嗯?”
江暮夏穿着露腰的短袖和热裤,拨弄了下卷曲的长发走了过来,“今天晚上张妈你可以早点回去,不用留在这里。”
“可……”
张妈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响声,差点就老眼昏花了,“您不能……”
后面的话,江暮夏故意已经转身了。
全当没听到。
整栋别墅从外面甚至能看到里面光怪陆离的灯光,就像是某种灾难来临的前兆,毕竟高端的猎手在逮捕猎物之前,总是会给猎物一点甜头。
包括……
这段时间的你侬我侬。
……
月色寂寥。
韩庭之处理完工作,等到把人全部送走,火灾也已经得到处理解决之后,已经是深夜一点多,空气中带着湿漉漉的冷气。
可……
这段时间里,自己的手机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
没有动静。
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在把人送走之后记者采访都来不及做,直接就拎着开车直奔壹号名邸,车速都比平常快了足足一倍。
可等到车辆骤然在别墅门口停下来,他瞬间愣住了。
浑身僵硬。
别墅里面还能传来音乐声,就连别墅门口都多了好几个从夜笙请过来的服侍生,衣服都是统一的白衬衫和黑色马甲。
他在门口抽搐了很久,才脚步缓慢地打开了客厅的大门。
很吵。
可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能有差不多二三十个人全部都出现在了客厅里,还有好几个喝醉了在旁边的沙发里躺着。
不远处,江暮夏正迷迷糊糊被裴哲宇抱着往上走。
直接进了卧室。
韩庭之胸腔内的怒气翻涌到了极致,脑袋热血上涌瞬间什么都顾不得了,大步流星走上前之后一把就把裴哲宇怀里的女人拉了回来。
“唔……”
江暮夏喝地醉醺醺,突然就笑眯眯地盯着他的脸,“你长得好好看啊……跟我的初恋男友好像哦……”
“……”
韩庭之面色阴沉,把怀里的女人抱起来放在旁边沙发里的同时直接站了起来。
“彭——”
干脆利落的拳头就落在了裴哲宇的脸上,裴哲宇身后就是楼梯口,他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这样翻滚了下去。
在刺耳的尖叫声中,所有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停止。
江暮夏也惊醒了。
她恍惚睁开眼看着楼下那躺在地毯上都快要站不起来的男人,全身上下的皮肤瞬间爬上了一层阴凉。
“韩……韩庭之……”
“滚!”
男人的下颚线紧绷,看着楼下那些花枝招展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男男女女,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气。
原本还在热闹的人群,瞬间就疏散了开了。
全部都……
一溜烟儿离开了。
江暮夏坐在旁边的沙发里看着背对着她的韩庭之,指节蜷缩之后才抿了抿唇,“韩庭之,你在做什么?”
“呵。”
韩庭之热血上涌,脖颈的青筋都绷紧了起来。
可……
却也只是咬牙切齿。
“很好。”
他蹲下身的同时,骤然就扣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江暮夏啊江暮夏,你可真是用地一手好手段,总是有办法把我耍地团团转。”
看着不谙世事。
可……
要是真的算计起来,比生意场上还要精明。
真不愧姓江啊。
江暮夏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挖开了一大块,怎么呼吸也无法填补,却不动声色把自己最后的戏演完了。
“你难不成以为之前我跟你和颜悦色,是真的为了想跟你过下去吧?”
她笑颜如画,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地不寒而栗,“韩庭之,你有什么啊,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觉得你只要态度强硬,我就会留在你身边,你贱不贱啊。”
男人扣着她下颚的手,瞬间收紧。
“江暮夏!”
“我在。”
她强忍着下颚的吃痛,不加掩饰自己的浪荡,“不就是一把火烧了你的楼盘,反正你产业那么多,只要你放不下我,今天烧的是楼盘,明天就是韩家老宅,说不定后天就是你的父亲母亲,大后天,我还能让你整个韩家,再也起不来呢。”
江暮夏是谁?
从小到打耳濡目染了江成柏在生意上那么多拉不上台面的手段,只要她愿意,她留在韩庭之身边,可以分分钟拉垮韩家。
毕竟……
越是大的公司,那一笔黑账就可以要命。
再也起不来。
韩庭之从来没有想到他跟她会闹到今天这一步,也从来没有想到,她可以为了离婚,用尽一切手段。
“很好。”
他扣着她下颚的力道,突然就松开了。
她愣了一下。
而在那几秒钟的时间里,原本屈膝在自己身侧的男人骤然垂眸,漫不经心地把戒指从自己的无名指上摘了下来,当着她的面儿丢到了她面前的地毯上。
“我们之间,如你所愿。”
他冷不丁轻笑出声,眉目带着明显的猩红和讽刺,“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