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
男人的嗓音温淡,就连那双眼睛都是明显没有多少光彩的,“你不愿意出现在我身边,那我总是要想办法让你出现在我面前,”他笑了笑,“毕竟你不愿意过来。”
不愿意过来。
江暮夏那时候手脚还都被绑着,她坐在椅子里看着面前那手臂上都还带着烫伤的男人,心里莫名有种酸涩的感觉。
当时从火灾上救出来的场景,瞬间就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韩庭之。”
她看着他,“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幼稚吗?”
“有吗?”
男人垂眸看着自己那烧伤的手臂,唇瓣的笑意都肆无忌惮地蔓延到了眼角眉梢,带着明显的自嘲,“好像自从遇到你之后,我也觉得自己挺幼稚的。”
顿了顿,问,“吃饭了吗?”
“……”
江暮夏微微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到底还是耐着性子答了,“我都要休息了,如果不是你把我绑过来的话。”
“抱歉。”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男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愧疚,“我还没吃,”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就这样撞进了她的瞳孔里,“陪我吃饭。”
“……”
从刚才到现在,他好像总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之中,江暮夏抿唇看着面前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话的男人,脸上都带了浅浅的温怒,“韩庭之,你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吗?我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陪你吃饭。”
应该说……
自从被带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过了,可能彼此之间会僵持,甚至她都想过他可能会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
可是他没有,一直都没有。
与其现在这样折磨,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说清楚,总好过像现在这样冷冷淡淡地留她在身边,完完全全以受害者的身份。
“那就一直绑着。”
男人的声音就这样冷冷淡淡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耳朵里,“如果你愿意的话。”
江暮夏当然不愿意。
所以在僵持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到底还是怨怪地朝着面前的男人皱了皱眉,语调都是明显凉冷的,“松开。”
男人抬眸,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给她松开。”
绑地其实很松。
那些人看着是韩庭之心尖尖上的人,所以刚才绑过来的时候都没敢用太大力道,就只是草草地绑了一下不至于挣脱开。
所以没两下就解开了。
江暮夏在松绑之后直才从椅子上站起来,黑白分明地眸对上了病床上男人地视线,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韩庭之,那场火灾发生的时候你根本都没有看到我进去。”
她地唇瓣都跟着抿了起来,“为什么要去救?”
“呵。”
男人抬眸,“你不是知道吗?”
“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当时明明早就在一开始地时候她就已经在他面前做了选择,而且他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怎么就会那么确定她在仓库里。
而且……
阮笙也说过,他被抬出来地时候手里拿着她地大衣外套。
“我饿了。”
男人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微微抬眸的同时就朝着旁边的助理看了一眼,助理眼疾手快地就把床头柜上地保温盒打开了。
裴景刚才带进来地清粥,异常清淡。
没什么味道。
江暮夏看着明明是他绑她过来,但是却又主动屏蔽了她的男人,眉心都跟着微微拧了起来,“韩庭之,我知道我过去给你造成了很多错觉,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没有必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那语调明显迟疑了一下,“你会遇到你喜欢的人,而不是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男人的五官冷峻而紧绷,甚至带着些许的温淡。
但却是沉默的。
江暮夏放在身侧的指节都有些不安地抓紧了裙摆,皱眉,“你为什么不说话。”
“夏夏。”
韩庭之就那样看着她,微微抬手,“我手动不了。”
“……”
本来受伤的时候一条胳膊就不太方便,再加上都没怎么摄入营养的缘故,这会儿明明那样高达大的男人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撇脚的狼狈。
江暮夏抿了抿唇,到底还是走到了他面前吧保温盒打开放在了他的面前。
可他还是不动。
她大概也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微微皱眉的同时还是耐着性子把自己手里的那小半分粥用勺子送到了他的唇边。
他竟然就那样乖乖地把粥喝完了。
“好了。”
到了最后江暮夏的手都有些酸,放下保温盒之后才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可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病房的门并没有因此打开。
“韩庭之。”
“今天晚上留在这里,”就在她皱眉打算转身质问他的时候,男人的眸就已经这样睨了过来,“要么你睡床我睡沙发,要么我跟你一起。”
“……”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一定要跟我这样闹吗?”
“是你在跟我闹。”
男人的视线平稳无波,就连五官都是微微绷紧的,“我之前早就说过很多次,想让我就这么轻轻松松因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放开你,我做不到。”
也永远不可能做到。
江暮夏的眉心瞬间就拧了起来,面色冷淡,“可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
那声音笃定,“你喜欢徐骁。”
“那你还绑我过来?”
她问话的时候跟他差不多隔了五六米远的距离,所以温和且诧异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几分明显的冷漠意味。
“呵。”
男人的唇瓣勾起了细微的薄笑,“我绑你过来是因为你在身边我才能安心吃饭,”跟你不喜欢我,有矛盾吗?”
“……”
她的眉心早就拧成了一团,“你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大概吧。”
韩庭之看着她,嗓音都带了明显的低沉沙哑,很是平稳,“所以你最好乖一点,不然就算我受伤了,想欺负你也是绰绰有余。”
“……”
就算我想欺负你,也绰绰有余。
江暮夏本来以为自己伺候他吃完饭就可以离开,可他很明显就是要打算囚禁她的架势,索性就在旁边的沙发里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