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韩庭之前所未有地忙。
忙到什么地步呢？
早上的时候要去公司处理事情，甚至期间还举行了好几个跨过会议，有时候大半夜坐飞机赶去外地考察谈合作项目，凌晨的时候才醉醺醺回去，第二天又周而复始。
就连原本应该是吃饭的时间，他都在忙。
也不是刻意。
可所有的事情零零碎碎规整起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基本上有好几个大股东都被收拾地服服帖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因为……
他们谈不下的项目，韩庭之谈下了，他们做不到的合作案，韩庭之做出来了，就连他们没有办法拉拢到的合作商，都落在了韩庭之手里。
顺顺当当，名副其实。
那些股东看韩庭之不是个善茬，就决定用一些手段，可最后美人计和其他的办法都用了，韩庭之全都不为所动。
送到床上的女人，都统统被他丢出去了。
钱也是。
他就好像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人，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缺陷可以攻陷，甚至有些人听说他已经结婚了，所以就想要去讨好韩太太。
可……
江暮夏那时候纵情声色，全都让把东西丢出去了。
而且，他们当初那时候已经闹掰。
后来那些人实在是没了办法，可在生意上却又挑不出来韩庭之的任何错处，出了吃了这个哑巴亏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认。
韩庭之其实这段时间忙碌的时候偶尔还是会闲下来，甚至在看到那些被送到自己床上星星色色的女人，都会想起一张脸。
可更多的，是隐隐的自嘲。
他这段时间听到了很多关于江大小姐的传闻，说什么大小姐终于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纵情声色，肆意嚣张。
他甚至……
曾经某个时间节点里也见到过。
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他包厢里谈生意出来间隙抽支烟，就看到那穿着吊带衫和短裤在人群中热舞的身影，跟之前他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那时候都在想。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和深爱，能够让一个天生就浪荡的大小姐为了一模一样的脸纡尊降贵出现在爱他面前，不遗余力地勾引。
很讽刺。
她之前做的那些有多卑微有多认真，就有多讽刺。
那就像是一把刀卡在了心口最要命的位置，平常忙碌的时候还好，可要是自己空闲下来，那刀就会毫不犹豫地落下去。
劈成两半。
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明明他可以现在就走到她面前说离婚，然后就此斩断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过往的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错误，只要纠正了就好。
可……
偏偏他不想这么做。
今天解决好应酬的事情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他人还在外地。
下了雨。
因为大约是快到了秋天的缘故，房间里都开了空调，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几乎是没怎么打开灯就走了进去，可刚走到床边坐下，就察觉到了被褥里那颤抖的身躯。
他瞳孔骤然震了一下。
曾经某个记忆节点瞬间里，女人熟悉的画面在脑海里回放，他几乎是本能地就侧过了身，在黑暗中看着身后的背影。
呼吸紧绷。
女人好像是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微微试探过来的同时掌心顺着肩膀落在了他的胸膛上，将自己柔软的身子整个贴了过去。
那香水的味道，是江暮夏最常用的一款。
很好闻。
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都快要皲裂开了，连带着全身上下都紧绷成了一根弦，如果不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要纠缠，他现在分分钟就可以把她压到自己怀里。
可是他不能。
那指节很软很细，韩庭之坐在床边微微垂下眼睑的同时到底还是扣住了她摸到了他衬衫纽扣的手，直接就站了起来。
“够了。”
他站起身的同时就走到旁边打开了灯，可在灯打开的一瞬间，他看到的却是一个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女人。
不过……
那张脸跟江暮夏有七分像。
尤其是眼睛。
他的面色几乎是在瞬间就绷紧了起来，像是戳破到了自己的哪根神经，原本平和隐忍的眼眸瞬间就变得猩红起来。
“韩总。”
女人虽然怯生生被他的气场吓到，可还是抿唇将自己那裹着的被子拉了开来，朝着他走了过去，“我知道您喜欢江小姐，我跟江小姐很像的，您可以……阿……”
她刚走过去，手腕就被揪住了。
“滚。”
韩庭之呼吸微微沉灼下来的同时下颚线都是明显紧绷着的，他扣着女人手腕用了几乎是八分的力道，直接将人甩到了地毯上。
女人痛叫一声。
许铭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狼狈摔倒在地上的女人，还有阴沉着脸背对着他站子啊落地窗前的韩庭之，房间里面一片低气压。
“……”
许铭其实大概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无非……
无非就是因为江大小姐喜欢他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那张脸，所以在他差点把这个女人当作跟江暮夏的替身，就像是赤裸裸地在讽刺他自己。
讽刺自己的可笑。
许铭将人赶出去之后，这才走了进来。
“已经解决掉了。”
韩庭之那时候背对着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落地窗外面那黑沉沉的天色，好半晌之后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身去了浴室，“找到送的人，处理掉。”
许铭怔了一下，“是。”
这段时间韩庭之虽然在生意场上态度强硬，可对于那些股东也基本上都是不动声色纵容了的存在，因为自己新官上任自然要避其锋芒。
可……
偏偏在今时今日这样的情况下，他情绪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