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浅予看了迟御,“你能给我建议,就说明这件事,你也帮不了,对吗?”
迟御无奈的看着她。
“虽然可以试试,但这里是北城,案子是北城的,我手再怎么长,也很难伸到国务厅。”
她摇头,“我这么问,不是想让你出手帮我,是想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然后自嘲的笑了一下,“难了好啊,我就要看看,他能逼我到哪个地步。”
迟御指尖微微敲着沙发扶手。
沉默许久,才开口:“你斗不过他。”
官浅予听完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跟他斗?”
“从来没想过么?”迟御淡淡的看着她,“从你当初离开北城,到现在。”
这话终于把她问得沉默了。
没想过是假的。
她当初流产,差点没命,回来把蒋芸芸、王建和杨文刚全都处理了一遍。
若说是相关的人,那就只剩宴西聿了。
她没想过么?
想过啊。
可是她知道她斗不过他,也知道能造成当初那样的局面,归根结底是她先强迫宴西聿娶了自己。
可话说回来,如果他这次真的把哥哥弄到走投无路,这个仇又怎么算?
想着,她忽然纳闷的看向迟御。
“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希望我跟宴西聿作对?”
迟御看了她,丹凤眼微微笑了一下,很淡很淡,“算是,毕竟,你哥是我绝不想失去的人。”
“什么意思?”
迟御很坦然,“之前跟你说过,不用再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我给了别人交换条件的,那就是帮他们找你哥,所以我不希望你哥出事。”
官浅予一下子皱了眉。
“你要替那帮人找到我哥?这跟把我的命扔出去难道有区别么?”
迟御握了她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我也只是口头答应,找不找得到,谁能决定?但只要你哥不出事,你一直都是安全的,这才是我在意的,不是么?”
她闭了闭目,没说话了。
“如果说。”迟御再一次不温不冷,不疾不徐的开口:“这世上有谁能找你哥,那一定是宴西聿,或者说是栗天鹤。”
官浅予眉心依旧皱在一起,朝他看过去,“我就非找他不可了?”
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宴西聿也第一次说了那么绝的话,她怎么可能找他?
不去。
“我会有办法的。”她道。
“什么办法?”迟御知道她固执,但是……
“这件事刻不容缓,多拖一天,你哥就多一倍的危险。甚至不知道他会在哪个国家被捕,没人确保那个地方的人不被走私帮侵蚀,直接把你哥要走。”
“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官浅予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心底更乱。
“就算找宴西聿,又能怎样?人家已经定了我哥是强歼罪!他依旧是国际逃犯!”
这根本不是宴西聿能左右的。
在她看来,找到被哥哥碰过的女人,查明真假,才是第一要务!
回来的一路上,她想过了,之前哥哥还在北城,按时间算,案发的时候他应该还没离开。
所以,所谓的强歼案肯定发生在北城,女方也在北城。
她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她不信哥哥会做这种事!
一定是宴西聿给他安的罪名,就是为了逼他无处可逃。
这么重的罪,就算假的,到时候哥哥一旦被捕,他一句错案就敷衍过去了,谁又能怎么样?
宴西聿,果然是纵横捭阖之下无人可及的心狠手辣,做商人如是,查案更是。
真狠!
“宴西聿确实更改不了你哥的犯罪事实。”迟御冷静的替她分析着,“但你却能从他身上,第一时间获取你哥的所有信息。”
官浅予看着他。
这话是有道理的。
按理说,为了哥哥,她不该矫情什么抹不开的脸面。
但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愿意对宴西聿服软贴回去。
只淡淡一句:“再说吧。”
然后玩笑的看向他,“你都知道我以前多爱他,就不怕我重蹈覆辙,泥足深陷啊,你再救一次?”
迟御安静看了她一会儿。
启唇,“我自然是信你的,何况……”
“你哥是撇不开的亲人,这事越是阻拦你,越会让你心心念念,不如推你一把,放手去做。”
……
第二天,她想方设法的拨通了之前那个电话。
“长官您好,我是官浅予,官少君的妹妹,您应该算我哥的战友或者上司?”
那边的人略沉默,后道:“你换个号打过来。”
她顿了顿,升起了希望,“好的!”
她换号码,同时那边也给了她另一个号码。
官浅予特地跑去用了酒店库房的备用机打的电话。
“您好?”
“官小姐。”那边的声音还是带着肃穆,但又惋惜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对方始终没有露脸,也不提供身份,更不需要补偿。”
也就是说,其实他们方面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
不过,她身上确确实实留下了官少君的体液,还有一小段杂乱中反抗的录音。
对一个特种军,这足以定罪了。
官浅予刚升起的希望又逐渐的降温,“一点都查不到吗?那个女人直接找到你们报的案?总有出入记录?身份登记?或者行程监控?”
“只有门口的行程监控,穿得太严实,根本看不出来,她乘坐的车辆也查过,没有信息,假照。过两个路口的监控全都没有那辆车。”
她柔唇抿着。
心底笑了一下。
“这么明显,我哥是被人设了局入了套。”
否则,普通一个被侵犯的女人,身后没人安排指使,怎么可能做得这么周密?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一口气,“再明显我们也没证据。”
头一次,他们特种军居然被人设局还无从查证自辨,就这么白白折损一名大将!
“既然做了,一定有蛛丝马迹。”官浅予轻轻舒出一口气,“我可以看那段监控么?”
“要做到严格保密。”
“我看完就删。”她补充道,“我哥是我唯一的亲人,关乎他的事,我绝不会马虎,这您可以放心。”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