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桑巴卓玛恐怕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夜晚。
这段时间,因为经常要出门,招待所和宾馆她也住过一些,但每次都很紧张,入睡之前要反复查看房门和窗户,还要注意房间里有没有张秋雪所说的偷拍的录像机。
这一次跟着谢北鲲,心情完全不同。
洁白的双人床单,脚下厚实的地毯,除了一点儿不好意思,桑巴卓玛头一次不再紧张。
然而,房间的布局却在她洗完澡出来的那一刻完全改变,有那么一瞬间,桑巴卓玛甚至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刚刚整整齐齐的双人床不知何时并到了一起,洁白的床单上铺满了鲜红的花瓣,满屋都是红玫瑰的幽香。
男人悄悄来到她的身边,“喜欢吧?”
“你怎么会……”
喜欢自然喜欢,但桑巴卓玛更多的是错愕。
她见过谢北鲲扛枪飞奔,见过他数百米拉练,身子如同一张拉满的弓,见过他随手一颗弹珠便可以射杀百十米外的小鸟。
他粗糙,他飒爽,他酷极了。
唯独,她不曾见过他如此的温柔和细心。
“两口子睡觉,哪有睡两张床的?”谢北鲲说,旋即一矮身将桑巴卓玛扛在了肩上。
八一宾馆升级改造时鸟枪换炮,用的不是普通小旅店的破床垫子,而是暄软无比的弹簧床垫,人一坐下去便会软软陷进去。
桑巴卓玛没有陷进去,被谢北鲲扔在床上的瞬间,被弹簧床垫高高地抛起,复又重重落下。
如此反复几下,漫天红雾弥漫,整整一夜,红玫瑰香嗅之不绝。
到家三天,谢北鲲和桑巴卓玛清香意浓,感情更上一层楼,让唐志平和张秋雪看了放心,看了舒心。
谢维骏也天天出去,但不知为什么,张秋雪总觉得他的情绪没有第一天出门时那么雀跃了。
张秋雪几度想问问是怎么回事,都被谢长风拦住了。
“都多大的人了,你往后能事事跟着他?”谢长风说。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眼看着孩子心事重重的,张秋雪有点憋不住。
看看坐在桌前拿着砂纸打磨木头零件无比沉得住气的谢长风,张秋雪没好气地问:“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他一天天能有啥事,就是跟人家姑娘谈对象顺心不顺心罢了。来,你看看我这个零件怎么样?我觉得小八这孩子有两下子,你往后要不想让他去当兵,咱可以往这方面培养培养。”
谢长风拿手指点了点手边的一张图纸,眼睛里是少有的欢欣,可见这张图纸让他觉得可行性很高。
然而说起这个张秋雪就郁闷,顿时没好气地说:“难道就不能往其他方面培养?”
“你是机械方面的高手嘛,将来子承母业,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张秋雪哼了一声,“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啊,就是这个家里的个人崇拜,七小八走上这条路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我怎么想,压根不重要,我还是多寻思寻思铁牛的婚事,搞搞后勤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