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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弱美人 第47节
    魏翘家中是一派其乐融融,只不常同人往来,显得孤傲些。
    虞翎不是想连累人的性子,只要不涉及她姐姐的事,她倒是愿意万事以别人为先。
    魏翘摆了摆手,说没什么,又别扭问起上次的书,虞翎只笑道:“方才见到你便想提来着,又怕别人听到不好,就一直没说。”
    她素来是会夸人,偏又认真至极,提起的东西都像是仔细看过,魏翘本来是有些怕她挑错,最后听得反倒都不好意思了,连忙说:“好了好了,你就快把我说成文曲星再世,你先去等四皇子吧,他应该要到了。”
    虞翎轻轻放下手里布料,朝魏翘福身,道:“多谢魏姐姐。”
    她慢慢呼出口气,转身出去。
    丫鬟候在门外宽敞走廊,看到虞翎走出来,上前问她怎么出来了,虞翎说走得累了,听说魏家早早定下三楼上房,她想去上房歇歇。
    丫鬟也没怀疑,只轻扶她的手臂,犹豫提一句:“姑娘,侯爷为姑娘着想,说姑娘容貌美,出门最好还是带上面纱,怕登徒子看了去。”
    虞翎顿足,丫鬟好心提醒,她最后也只是轻叹出声说:“我知道了。”
    谢沉珣性情虽淡漠,但处事格外周全,若她姐姐还活得好好的,与他成亲生子,她也是认他这位姐夫的,愿他与她姐姐百年好合。
    可她姐姐尚未出嫁,被先平阳侯欺负,留下一个孩子生死未明,在侯府甚至不可提及,无论如何她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虞翎只有这一个亲人。
    这间绸缎铺子后就是染布的绸缎庄,在京师也算是出名的,上房只开给贵客,虞翎提裙轻上三楼时,忽然见到侍卫守着楼梯口。
    她手指突然抓紧丫鬟的手臂,心里有不好预感,丫鬟不解看她。
    但虞翎只抬着清澈漂亮的眼眸,抿着唇,什么也没说,这几个侍卫没拦着她们上去,再走进去最里面那间,就又见到两个侍卫守着门。
    丫鬟还以为是魏家的人,在虞翎进房时要跟进去,虞翎轻顿住步子,开口对她说:“我想一个人歇着。”
    丫鬟顿了顿,迟疑道:“侯爷说……”
    虞翎淡看她一眼,让丫鬟不寒而栗,下意识应声是。
    今日天气开始微微转暖,不及前几天寒,虞翎轻拢住披风,只道:“我最近喜清净,你有事叫我就行。”
    虞翎慢慢推门走进去,又合上门,丫鬟安静守在走廊旁侧,看一眼两边侍卫,只觉太过凌厉了些,有些不像魏府性子。
    虞翎绕过屏风走进去后,便见站在雕花窗子边的高大男人,他背手而立,在赏画,手里拿包小东西,像糕点。
    她自幼便看多那些侍卫身上着衣暗纹,今日再次见到,便猜不是那么简单,只缓缓跪下,低头道:“给圣上请安。”
    上房雅致清幽,虞翎惯是审时度势,她被皇贵妃养在山中,手里面没有半点自己能用的势力,这位圣上,便是她不能得罪的。
    秘密永远不能揭开。
    男人听到动静,微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俊美面庞。
    他没叫虞翎起身,只随手把那包东西放方桌上,慢慢走到她面前,高大身躯半蹲下来,格外有压迫感,手搭住膝盖,道:“想进父皇后宫,嗯?”
    虞翎不动声色微攥紧手指,这句话她只在郊外温池时和谢沉珣说过,只该他们两个知道,他是从何而知?
    “你胡乱寻我,害我被他问,我找个理由让他信我不易,难道说不得?”她道,“再说姐夫所为,还不够让圣上满意?”
    皇贵妃既是做了偷龙转凤的事,就不会轻易让虞翎和萧庚雪退亲,她这个父皇对此饶有兴致,想看她怎么把和萧庚雪这个皇兄的亲事处理妥当,虞翎只能把谢沉珣对姜家做的事认在头上,当做是他为她所为。
    “姜家在侯府闯祸朕倒是知道,”他挑起她光滑下巴,看她颈部,“可你姐夫管得严,插个人进去就被发现,倒不知道事怎么样,是没发生,还是真发生了?”
    他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看些痕迹都能看出有没有做过事。
    虞翎抬起干净琥珀眸看他,了解他的性子,他的恶趣味全压在她身上,适当的熟稔反倒转移开注意力。
    她冷静拍开他的手道:“我姐夫那性子,要是真发生什么,早就顾着面子当场让姜家难堪,何必还要等到现在?我还没怪你上次在宫宴上戏耍我,你又动了皇贵妃娘娘。”
    圣上倒是吃她这娇气的一套,笑了笑,径直抬手把人拉起来。
    虞翎膝盖疼,这几天本就因为伤到身子走不大步,一下又站不稳,半摔到他胸膛,被他扶住纤细腰肢。
    她紧蹙起眉,听他笑道:“朕当时本来要给他赐婚,听你的话不给他赐婚,现在皇贵妃犯了事,还来怪朕?”
    作者有话说:
    如果觉得哪里奇怪可以wb告诉我,评论区不好交流
    目前有大纲,可我是要写好这篇文,不想以后留遗憾,提的意见可能不一定符合我想法,但我会很感谢。
    。
    开了下一本预收,差点更新错位置
    到处都是好位置,姐夫天天睡的床也是
    圣上和妹妹关系在44章,非亲生关系,妹妹爹另有其人
    第67章
    虞翎自从被宫里发现存在起, 就知道这位圣上一直对她这个养在外边的女儿抱有兴趣。
    他假慈悲,喜欢看她的慌张,从始至终都没提过她姐姐的事, 想看她的热闹。
    高高在上的恶趣味。
    但虞翎在他面前,仍要花十分的心思谨慎。
    他知道她会与人相处, 总会把他的人变成自己人, 极少把丫鬟侍卫派到她身边, 可他告诉过她可信的人, 只要被她调动起来, 消息立马就会传到他那里,到头来皆用不得。
    以他的性子, 只会在她查清真相的那一刻,把所有事情捅出来,看她如何挽救她姐姐的名声。
    他是一个聪明人,总能从只言片语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虞翎刚刚摔在他怀里,又推开他, 揉着膝盖坐圆凳上, 脾气上来了样,背对他抹泪。
    圣上笑了,站在她身后, 把那包枣糕打开来,推给她, 道:“姜家为宫里效力多年,犯的错可轻可重, 虽是害了你, 但下了大牢后也没多说你的坏话, 这点做得不错, 你觉朕是让他们死还是活好?”
    姜家的事摆明了是有人捅的,和当初永安伯一家出事如出一辙,但做过的事便是做过,自找的。
    “你问得倒是好听,我又不能决定什么,”她捏帕子抹去泪道,“我姐姐忌日要到了,你不如寻个由头封诰命给她,待会四皇子可是要来的,你见到他不关我事。”
    “朕怎么就不会给你报仇?”他摸她的头,无奈道,“老四一时半会儿过不来,过来了也是让你和你姐夫求情,你真心想见他?”
    虞翎抽泣不说话,察觉他站在她身后捡她头发编辫子,她又用帕子抹着红眼眶,道:“我姐姐忌日要到了,难道还不许我让四皇子陪着?倒是你天天管我,以后娘娘禁足,我见不到她,你也休想我进宫见你。”
    她和谁相处都有自己一套,几个子女里,圣上在她身上放的心思最多,对她这些小脾气心痒痒。
    他只笑了一下,修长手指轻勾她的后背衣领往下看,没在白皙脖颈上看见什么痕迹,又松开来,道:“朕倒是想让你娘那脾气出来压压后宫,丽妃这几天要凤印要得厉害,你姐夫逼着人,朕总不可能徇私枉法。”
    虞翎今日打扮素净清雅,只几支簪子挽起青丝,又用两根雪青带子编发,雪青带子还被他解开来,束起他编的那根,她也不管,轻泣道:“我又不知他在做些什么。”
    他放下她的头发,慢慢去捏她干净耳垂,从袖口里拿出上回那个耳珰,给她戴回去,道:“瞧瞧你姐夫,做事让朕都捉不到把柄,怎么到你这,还想让朕网开一面?”
    虞翎眸含水光,慢慢望向他,道:“我就要如此,谁叫你不告诉我姐姐的事?”
    他沉沉笑了,道:“朕要是说了,你信吗?”
    屋内在一瞬间安静下来,桌上的枣糕有些凉了,她纤细手指捏帕子,眸珠子只看着他,不信。
    “那如果朕说你姐姐和小侄子的死是被人害的,你信还不是不信?”虞翎愣怔,他又只饱含笑意拨动耳珰,不继续说了,“朕也该走了,这耳珰你要是在明日之前摘了,就罚你再也不能查你姐姐的事。”
    他往日很少提及她姐姐,更别说提她姐姐有过孩子的事,虞翎没问他怎么是不是猜到自己知道些什么,只受到了打击般,扑簌簌流泪问道:“够了,你不许再多提我姐姐,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倘若姜大人说我什么,你便不要留他。”
    “你倒果真是聪慧姑娘,连从他那里透露的都猜得到,可惜你姐夫管事太严厉,”圣上手指抹去她脸庞泪珠子,笑了出来,他话是那么说,但听不出什么可惜之意,只摇着头叹道,“姜家有错在先,没人敢乱说你,朕召见姜大人,他只会说冤枉,朕也只能是让人打他三十大板,长长记性,至于锦誉那个蠢性子,你便原谅他这个小弟弟。”
    虞翎眼睛看向他,惹人爱怜得心颤,道:“你说是我姐夫害的我姐姐?”
    圣上多看她两眼,却是不置可否,但他明面上就是这个意思。
    他今天出宫,似乎不是专门来寻她,只遗憾,又摇头怜惜说一句可怜孩子,转身离去时都有些舍不得样叹息。
    守在外边的丫鬟似乎被支开了,没什么反应。
    屋内安静得只剩下啜泣声,虞翎纤细腰身直立,垂在耳边的耳珰轻轻晃动,抬起的眼眸看他背影离开在视线里,又慢慢收回来。
    她一个人坐在圆桌边上,帕子轻擦着眼眶周围,低下头时,只余下淡淡的冷静。
    虞翎从小就知道,他很吃她真心哭起来的模样。
    从前他还让她多依赖谢沉珣,这次却更像是在挑拨他们关系。
    是上次姜家入狱一事,让他察觉到什么。
    他的兴致摆在面上,还不如谢沉珣可信。
    ……
    等萧庚雪来见虞翎时,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虞翎和魏翘早走了。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热闹,她只留了封信给他,萧庚雪从魏家留下的家丁那里取了信,回到马车上,才把信打开。
    虞翎说一定会尽力而为。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沉默折回她的信。
    侯府大门漆红立柱,驶回府的马车缓缓停下,车里的虞翎慢慢扶着耳珰,只字未言,被底下丫鬟搀扶下去。
    谢沉珣派来的这个丫鬟,有些手劲,今天等候在上房门口时,还被绸缎铺子的伙计拉住求着帮忙,给一家夫人送东西。
    丫鬟帮了这个忙,又被别人拉着问哪块布好,等寻着理由重新回来时,圣上已经离开。
    虞翎细指轻拢住披风,她没回烟岫阁,也没回自己小院,听到谢沉珣现在在房间用膳时,只步伐匆匆前去寻他。
    谢沉珣的院子宽敞干净,墙边种笔挺青竹,遮挡寒风的檀色门帘垂下。
    他是有洁疾的人,连书房大多时候都是自己收拾,自己的住所,更加是自己捡理,小厮都不会在屋子里久呆。
    小厮领虞翎进去坐下,道:“侯爷也是才回来没多久,在换衣服,姑娘要是有急事,先在这里等着。”
    虞翎轻抿着唇,颔首点头,小厮奉完茶后就退了下去,氤氲热气伴随袅袅茶香,墙上山水画劲透有力,书一日三省。
    虞翎抬头看过去,她一直很喜欢谢沉珣的字。
    她今天是第一次进他院子,只起身缓缓站在那副字画前。
    见过圣上的事若是一直往下瞒,迟早会被发现,圣上和谢沉珣之间,比她想象中要牵连深。
    谢沉珣性子内敛少话,和她单独私下里的话,不可能告诉别人,那圣上会猜测的原因,那便是谢沉珣在圣上面前,说过她什么话,让她那位父皇猜到了。
    他平日里便是一派忠臣模样,圣上信任他,不是没有道理,但他的心思,摸不透。
    等听到身后帘子被淡淡拂开的声音,虞翎才回过头,见谢沉珣着一袭干净月白袍衫,绣有淡淡云纹,从屋子里边走出来,只扑到他的宽厚怀里,身体颤颤发抖。
    姑娘家喜欢独处,今天出门是跟魏尚书女儿玩,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会敢冒犯,姜家那个小纨绔才出事没多久,现在京师里那群混混都缩着尾巴。